測試廣告1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以至於雲止根本未曾聽清。文字谷 www.wenzigu.com
她卻也不計較,只是輕聲勸道,「七哥,回去罷,現如今這般又是做給誰看呢?在你意欲謀反之前,你的心中就應該對後果有所預想。」
少女眸光淡淡的看着他,十分平靜,平靜的仿若沒有情緒起伏。
沈青硯一時竟琢磨不清自家九妹妹內心的想法。
他微抿着薄唇,睫羽輕輕地顫動着,漂亮的淺色瞳眸眼尾微紅,有些抑制不住的難受,就好像憑空出現兩隻手,撕裂棉布一般乾脆利落地撕裂開他同九妹妹的感情。
做給誰看?
原來他這一切落在九妹妹眼中只是做戲麼…
沈青硯低垂着頭,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也是,在做出這一切之前,在他自私的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行動之前,他就應該預想到後果。
現如今說補償又有何用呢。
「既然如此,那七哥就不打擾九妹妹了。」少年輕聲說着,蒼白的唇顏色並不好看。
他看着女孩,眼眸中的情緒很是複雜,複雜的讓雲止都忍不住蹙眉。
這樣的眼神。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好像在誰那裏看到過。
是誰呢…?
雲止看着少年頹然離去的身影,抿着唇思考,爾後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雙眸瞪大。
裴祁,她在裴祁身上看到過。
她緩緩回到宮殿,有些錯愕地想着。
為何沈青硯的眼神同裴祁的如此相似?是因為巧合,還是她看錯了?
還是說,身為盟友的兩個人,總有地方是一樣的,所以才讓她覺得熟悉?
是這樣麼。
雲止沒有往那個方向像,倒也不是她遲鈍,只是沈青硯向來都掩藏的極好,從未把自己私下裏的心思暴露。
哪怕現如今做了皇帝,他也不過意味不明的看少女幾眼,從未明目張胆地把自己的感情流露表面。
雲止覺得奇怪,卻也並未多問些什麼。
現如今距離前去羲國的時間不剩多少了,比起沈青硯,倒是裴祁更讓她頭痛。
她嘆了口氣,回到殿中,如同避着誰一般不在踏出昭和殿,也不知她避的那個人,究竟是裴祁,還是沈青硯。
夜幕降臨,星星點點,銀白的彎月高掛於天際,乾淨的月暉灑在白牆紅瓦上,很是純澈。
鬼域待客的殿中,倒是響起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身着蟒袍的少年手中拿着琉璃酒杯,一杯一杯的往嘴裏灌着,仿佛不會醉一般。
而他的對面正坐着一個容色瀲灩的紅衣少年。
他雙手抱臂,就這麼漫不經心地看着桌邊的人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到也不阻攔,只是唇角微揚,輕聲調侃,「陛下想喝酒怕也不該來孤這裏。」
桌邊的人沒理他,依舊自顧自地喝着。
有幾滴晶瑩剔透的酒液從他唇邊滑落,划過他輪廓分明的下頜,落在他瑩潤如玉的鎖骨,在慢慢繞了個圈,往胸膛下滑。
微微敞開的衣襟被酒液浸濕,那若隱若現的…似乎是一道有一道去不掉的疤痕。
沈青硯不說話,跑來裴祁這喝酒也不知是為何。
只是他喝的乾脆,裴祁卻不怎麼高興。
紅衣少年端起酒杯,玉露瓊漿在其中打圈,雖是動作隨意,卻不曾有一滴酒落出。
他輕輕抿了一口,面上的表情並未有何變化,只是說話的嗓音卻是冷了不少。
他慢條斯理的說着,聲音一如既往的透着靡麗,「陛下新皇登基,想必過不了幾日這後宮定然充盈,如今雖有空曠,卻也不至於一人都無。」
「陛下不去見那秀色美人,卻是跑到孤這借酒消愁。」
「怎的,是那美人不合你意,還是你想要的美人不在後宮裏?」少年輕輕說着,又飲了口酒。
原本就殷紅的薄唇經過酒液的浸染,更是紅的艷麗。
只是他心情似乎不甚良好,眼睛裏滿是寒涼。雖是在調侃,卻又仿若在質問着什麼一般。眉間滿是戾氣。
沈青硯拿着酒杯的手一頓,原本細白如玉的臉頰此時已經浮現薄紅。
他笑了兩聲,並未回答裴祁這個問題,仿佛已經染上醉意,好半響才轉過頭來看他,「你會對纖兒好的罷…」
他這般問着,眼睛裏的情緒很是複雜。
裴祁面上表情不變,像是好奇一般的詢問,「若是不呢?你又當如何。」
沈青硯的臉依舊很紅,只是卻沒有表情,一雙淺色的眼睛鎖定着裴祁,臉色有些陰沉。
「若是讓我知纖兒在你那受了何等委屈,哪怕舉鬼域一族之力,我也定當會讓你付出代價。」他沉着一張臉警告,語氣冷冰冰的。
紅衣少年輕笑,一副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模樣,他張着薄唇譏諷,「你連登上那皇位都要我相助,竟還想同我算賬?」
身着蟒袍的少年有些沉默,眼眸不自覺的發紅。
他忙灌了自己好幾口酒,才面帶醉意的反擊,「太子殿下不妨試試,我會不會同你算賬。」
兩人一來一往,誰也不給誰留情。
是盟友是真,只是此時…似乎又多了層什麼其他的關係。
裴祁嗤笑一聲,像是不把他這句挑釁放在心上。
他悠閒的搖着酒杯,慢悠悠的說道,「陛下此時倒是兄妹情深…」
「嘖,只是不知你那位天真無邪的九妹妹可曾知道自家七哥對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他緩緩地又倒了杯酒,意有所指,「陛下認為,若是她知道了,又該是怎樣一番反應?」
沈青硯飲酒的動作一頓,臉色微白,又突然激動起來,雙眸發紅,忍不住的怒吼警告,「你若是敢告訴她,我必定要你付出代價。」
紅衣少年嗤了一聲,沒開口。
沈青硯眸子低垂,其中意味不明。
人在醉酒之時仿佛最容易想起自己渴望的東西。
而此時,他半醉半醒,能控制住已經的言行舉止,思緒卻還是忍不住跟着醉意漂浮。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女孩——
她生的極為貌美,嬌俏又可愛,雖說有幾分被人寵溺的嬌蠻,卻也完全無法掩蓋她的美好。
那年的她似乎很是年幼,走路還有些磕磕絆絆,卻是就那麼直接地攔在他的面前,看着那群見風使舵的奴婢驕傲抬頭,「給本公主住手!」
她扭頭偷偷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辨別什麼一般,確定了後又飛速轉過頭去。
「你們這群賤婢,知不知這是本宮最為喜愛的皇兄!竟敢對他如此,簡直罪該萬死!」
什麼最為喜愛的皇兄,在此之前他們甚至沒有見過面。
若非他衣袍的布料是鬼域皇族特用,她甚至都不知道她還有這樣一個窩囊的哥哥。
少年痛苦的閉上眼,又開始默不作聲的飲酒。
可惜他骯髒至極,他對這樣善良美好的九妹妹起了那種齷齪的心思,那般…見不得人的心思
雖說他並非是她的親哥哥,可當了兄妹多年,她定然也不能接受那種畸形的情感,畢竟,她只是把他當哥哥來看的。
此次謀反只能說蓄謀已久。
他早就得知自己並非那宮女的孩子,而是曾經的四妃之一德妃的子嗣。
只是不知說是好笑還是如何。
德妃德妃,空有封號卻是絲毫不配。
竟是在醉酒後同當朝大將軍一夜……
如此,便有了他。
一個沒有皇室血脈,沒有本命蠱的孩子,她又如何敢認?
於是便狠下心來將他與一屆宮女的子嗣調換,於是德妃之子便成了任人欺壓的低賤宮女的孩子。
他抿着酒,神情莫測。
可笑嗎,十足的可笑。
也許今日的謀逆早在多年前,早在她同那人混亂一夜後,便有了萌芽。
沈青硯表情冷了幾分,他抬眸看着眼前的紅衣少年,淺色的眸子裏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妒恨。
他笑,笑意卻極為淡泊,唇邊白生生的虎牙在月光的映襯下竟散散發着幾分犀利,麵皮依舊俊俏,卻在無曾經溫軟的模樣。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現如今,她不是屬於你了麼。」雖是這麼說着,可他眼裏的嫉妒與恨意卻更是濃重。
他根本沒有表面上的那般不在意。
「哦?」沈青硯對面的紅衣少年笑,此時倒是真真確確的有幾分愉悅,「那孤倒是要謝過陛下了?」
沈青硯不說話,若非別無選擇,他甚至不想把自己的九妹妹許給這樣一個琢磨不透的人。
可是他能如何呢?
將九妹妹嫁與連溫玉,看他們琴瑟和鳴,如膠似漆,夫妻恩愛麼?
他根本做不到。
他怕,他怕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見着她同連溫玉情深意重的模樣會嫉妒的發狂,他怕他會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動不該動的心。
他不敢賭。
既然如此,比起九妹妹一輩子不原諒他,他也要將她送離鬼域,遠離他的身邊。
比起怨,他更不想看到她恨。
不然他接受不了,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呢,一個自己暗暗傾心了多年的人,他不能將這份感情暴露便也罷,若是她恨他了…
他會瘋的。
沈青硯抬頭注視面前的羲國太子,這個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也不是傻子,早在之前便發現了裴祁對自家九妹妹的感情,於是乘此機會以九妹妹為籌碼提出結盟。
畢竟父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九妹妹許給他。
那是鬼域最受寵的小公主,所有人心尖上的小殿下,沒有人捨得見她受委屈,更何況,她也沒有本命蠱了。
果不其然,當他提出結盟之時,羲國太子便答應了。
他說他有能力讓九妹妹嫁與他,可他不想自己逼他。
他不想,便是他這個七哥去逼。
所幸……
九妹妹不愛他。
裴祁默不作聲的飲酒,察覺到少年的注視時微一抬頭,薄唇晶瑩,嗤笑着詢問,「陛下怎的這般看孤,難不成想殺人滅口?」
沈青硯沒有馬上回答,又是乾脆利落的拿起杯子給自己灌酒。
他抬頭看了眼高空上的月亮,那般皎潔,那般乾淨。
他一時有些失神,不知是喝了太多有些醉還是怎的,他總覺得自家九妹妹就像是那輪彎月。
那般美好的照耀着他,似乎觸手可及,可若是當真抬了手,卻又會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無比遙遠。
他嘆了口氣,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看着眼前的少年,「怎會呢。」
殺人滅口?
他為何要殺人,他巴不得裴祁帶着九妹妹走,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是早日遠離鬼域,早日遠離他……也遠離連溫玉。
他和她不是親兄妹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
可他不能說,說了他這個皇位就坐不穩了。
可說了又能如何呢,九妹妹也不可能會心悅他。
既然如此,還是離他遠一點罷,不要讓他在有那不該有的心思。
而他得不到,連溫玉也不要得到好了。
只有這樣公平,只有這樣最公平。
「我相信殿下定然不會說的…」沈青硯這般說着,嗓音漸漸低了下去。
他覺得自己有些糊塗了。
他方才在擔心些什麼呢,裴祁眼神中的情||欲一眼便能明了,這樣的人,最是見不得自己心悅之人將多餘的目光落在他人身上。
又怎麼可能將此事告知於九妹妹呢。
他真是喝酒喝多了,腦袋都有些不清醒了。
沈青硯滿臉通紅,甚至耳尖也發紅,眼神已經逐漸迷醉,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卻又覺得一切都極為恍惚。
他看了許久,不知是醉過了頭產生了幻象還是如何。
少年竟然舉着酒杯,有些天真的笑了起來,唇紅齒白,很小聲的說着,「九妹妹…我心悅你。」
他越說嗓音越低,想來已然是醉了。
只是醉的有些離譜,那眼裏的情意也不知是給誰看的。
他又開了口,像是在說什麼秘密一般,嗓音低到甚至聽不清,「纖兒……我心悅你。」
「你可知道……」
裴祁冷眼看着,看着那個同他談條件的少年,那個蟄伏多年一朝化龍的少年。
他不知內心是如何感想,若是憤怒,似乎也並不。
紅衣少年神情莫測,好半響才低聲附和着,「只可惜,你的九妹妹…早就不見了。」
他又飲了一杯酒,眼神落在已然醉倒的沈青硯身上,暗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半響,才隨意地命令着,「你家主子醉倒了,你不打算送他回去麼。」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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