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邢道榮收到長沙蔣琬來信。
信中,蔣琬向他述說了一件事。
江東繼年初招的十萬新兵後,秋季又招了八萬新兵,在柴桑日夜操練不休,磨兵霍霍。
周瑜的目的不難猜,長江以北的曹操他奈何不了,除了搞邢道榮的荊南,還能打誰的主意?
所以,邢道榮的時間不多了!
他和龐統多番商議,這次大戰,最多持續到冬季,年底前不能擊敗士燮,就必須返回長沙。
念及此,邢道榮眼中閃過一抹凶光,大踏步走出帥帳。
「來人,擊鼓聚將!」
出了帥帳,邢道榮大聲喝道。
鼓聲響起,隨軍軍師龐統,大將黃忠、魏延,以及劉磐、陳應、孫韶、潘璋等將,一一來到帥帳議事。
會議沒開多久,或者說壓根沒開,完全是邢道榮一個人在發號施令。
半柱香後,軍中大將魚貫而出,紛紛點起本部軍馬,簇擁着邢道榮,再次向交州大軍方向開去。
剩餘的四萬四千荊南軍,留下四千看守兵營外,餘下四萬,盡皆被帶出。
對面的士燮自然一早探知,除了十幾萬繼續修築營寨的軍事外,十萬大軍同樣持戈在前。
大戰,一觸即發。
『咚咚咚咚咚』
「殺啊,沖啊!」
「殺啊,沖啊!」
「殺啊,沖啊!」
……
雙方戰鼓幾乎同一時間響起,激昂的鼓聲令人熱血沸騰,廝殺吶喊聲響徹天地。
荊南三萬大軍,在十幾員大將的帶領下,如狼似虎的向前方撲了出去。
交州十萬大軍,在軍師技的激勵下,毫不畏懼,正面迎上。
一時間,這片數十里的大地,再次迎來一次血於火的燃燒,生與死的洗禮。
這一次,龐統和劉磐都無法施展武將技,雙方憑藉兵力,近身肉搏,利刃拼殺,演繹殘酷的短兵相交戰。
高台上,邢道榮面無表情,心似堅冰,冷酷無情,前方無數人的屍骨,鮮血,不能讓他有絲毫動容。
一個又一個的命令,被他分發下去,由高台下的傳令騎兵,精準傳遞給前線將領,將他的意志一一貫徹。
風雲變色,殺氣盈野,煞氣沸騰,戰場上的殺伐之氣越演越烈。
一整天激烈廝殺下來,荊南軍再度損失一千五百人,而交州軍,則以十倍的比例,折損了一萬五千人。
戰後,雙方陷入短暫的平靜,各自默默舔砥傷口,緩緩恢復元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
丹陽郡。
建業。
車騎將軍府邸。
議事廳。
孫權高坐上位,雙目卻帶着期待,向對面的五人看去。
這五人,座位依次排列,分別為周瑜周公瑾,張昭張子布,魯肅魯子敬,張紘張子綱,諸葛瑾諸葛子瑜。
可以說,江東如今的智謀之士,已經齊聚一堂。
一份書信,在五人之間不斷傳遞,所有人看後,皆目中閃爍,心中不斷計較。
「諸位!」
等所有人看完書信後,孫權問道:
「士燮士威彥來信,說其願意向我江東俯首稱臣,按時納貢,希望我軍出兵荊南,以解其危局,諸公如何看待此事?」
「昭以為可行!」
張昭拱手說道:
「士威彥久居交州,其家族在交州根深蒂固,這番能在區區三個多月內,聚集起三十萬大軍,便可見一般!」
「如此龐大的軍力,即使精銳程度遠不如荊南,也絕不至於被荊南所破!」
「邢道榮妄圖以五萬兵馬,擊敗交州三十萬之眾,進而一戰奪取整個交州,純屬做夢也!」
張昭侃侃而談。
「邢道榮此刻被交州軍牽制於合浦,荊南之地,只餘四萬人馬和一萬不成熟的水軍,正是我軍出兵良機!」
看了眼周瑜,張昭繼續說道:
「雖說建業和夏口八萬兵馬不宜妄動,然,周都督在柴桑操演士卒已經大半年,兵力高達十八萬!」
「我江東如此強大兵力,以公瑾之能,又有諸多大將,區區蔣琬之輩如何抵擋?」
「先奪長沙,再取荊南四郡和廬陵郡,進而大軍南下,於士威彥會軍合浦,滅邢道榮於此,此乃天賜良機啊!」
說完,張昭再次拱手。
孫權被張昭一番話說的躍躍欲試,目光變得炙熱起來,向周瑜、魯肅等人看過去。
「公瑾,子布所言,你以為如何?」
儘管心中大動,但孫權依然要向周瑜請教。
畢竟,『外事不決問周瑜,內事不決問張昭』,這等對外大事,還是聽周瑜的更合適一些。
「不然,子布所言,固然有道理,但卻乃遮目之樟葉也!」
周瑜尚未說話,魯肅卻率先拱手說道。
「嗯?」
孫權聽了,當即看向魯肅,奇怪的問道:
「子敬何以這般說?」
張昭也頗為不悅的看向魯肅。
什麼叫『遮目之樟葉』,魯肅,你不是君子嗎,怎麼說出這種話來?
「主公!」
魯肅再度拱手,同時帶着歉意向張昭看了一眼。
他剛才心急,說出來的話多少有點得罪人,不得不向張昭以示歉意。
「對荊南和邢道榮,子布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看着孫權,魯肅正色說道:
「年前,吾於荊南軍中參觀,親眼目睹其軍容之鼎盛,士卒之精銳,非尋常軍隊可比!」
「荊南軍中,有黃忠、魏延、沙摩柯三位萬人敵猛將,邢道榮本人更是無敵之將,又全是『神選之人』,他們帶領的荊南軍,威力非尋常精銳可比!」
「恕我直言!」
抬頭向周瑜和孫權看了看,魯肅肅然說道:
「周都督所練新軍,固然已經堪稱精銳之師,但與荊南軍相比,依然差了不止一籌!」
聞言,孫權點了點頭。
不止是他,其餘四人也暗暗點頭。
的確,在士卒訓練上,荊南領先了江東不止一步,而是好幾步。
「此番,邢道榮南下之前,特意向長沙增派二萬兵馬,甚至把大將沙摩柯調回長沙,防備我江東之意明顯!」
魯肅繼續說道:
「邢道榮雖然南下,但長沙亦有蔣公琰,劉子初等人,更有大將沙摩柯和五萬精銳兵馬駐防!」
「如此強大的防禦,即使柴桑十八萬兵馬全出,短期也絕難攻克!」
「邢道榮若聞知我軍攻打長沙,必提前返回荊南,而以士威彥之心性,十有八九不敢追擊!」
「屆時,便是我方以新練十八萬士卒,面對邢道榮的十萬精銳強軍,雖然人數佔多,依然敗面居高!」
「這等局面一旦形成,我江東豈不陷入進退兩難之局乎?」
「故……!」
魯肅拱手拜道:
「以吾之見,除非邢道榮於合浦兵敗,或者士威彥與邢道榮,在合浦僵持半年以上,否則,我江東此時出兵荊南,有害無益也!」
「這……!」
孫權聞言,手撫頜下紫髯,陷入沉思當中。
魯肅所言,考慮周祥,相比張昭之語,顯然更有說服力。
「公瑾如何看?」
思慮半晌,孫權難以決斷,目光再次看向周瑜。
「士威彥,老朽之人,雖有可取之處,卻無進取之心,不堪重任矣!」
面對孫權的垂詢,周瑜略作沉吟,便拱手說道:
「子敬之言,將荊南和我江東兵力對比剖析透徹,實為良言也,當下的確不是出兵荊南的時候!」
「不過……!」
周瑜坐直,再次說道:
「子布所說,也非沒有道理,至此邢道榮不在荊南之際,正是我軍出兵的好時機!」
「瑜以為,目下暫且按兵不動,待到冬季末,年底之時,若邢道榮依然與士威彥糾纏於合浦,我軍當立即出兵!」
「屆時,邢道榮必然損兵折將,所部戰力大降,而我軍戰力則會繼續提升,即使其迴轉荊南,吾亦有把握將其擊潰!」
「主公!」
周瑜拱手說道:
「可回復士威彥,只說我軍尚需準備,讓他再抵擋邢道榮三個月便是!」
「邢道榮吞併交州之心,毫無掩飾,甚至拒絕了士威彥先前的歸降之念,面對邢道榮,士威彥沒有轉圜餘地,只能硬拼到底!」
「只需再等三個月,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周瑜斷然說道。
「也罷!」
再三思忖,孫權最終還是認可了周瑜的話,點頭說道:
「便再等三個月就是!」
……
合浦。
荊南中軍帥帳。
「系統,哥怎麼還沒有晉級?」
看着系統面板上一成不變的5級模樣,邢道榮有些焦急的問道。
他不得不急。
自從得知士燮開始築建營寨後,邢道榮便接連發動大軍攻擊,雖然都被擋下了,但也給了交州兵馬沉重打擊。
到如今,一個月過去,已經再次發生了三次大戰。
期間,荊南軍折損了四千人,加上上個月折損的四千五百人,就是八千五百人,接近一萬的戰損。
當然,交州軍傷亡遠在荊南之上,從兩軍相逢到現在,兩個月來,共損失九萬多,近乎十萬人!
荊南軍固然只剩四萬多一點,交州軍也只有二十萬了。
然而,就在上次大戰後三日,交州軍所築營寨,已經徹底完工。
一條橫跨東西五十餘里,六丈高的雄偉營寨,屹立在荊南軍南下的道路上。
而邢道榮,依舊沒有晉升到6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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