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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陣微不可覺的顫抖,格拉德文駕駛着鐵球離開了鵝卵狀的機庫。
因為來回起飛與降落的次數太多,機庫里的懸掛裝置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每次斷開連接都會出現這樣的顫抖。格拉德文的維修師笑稱這是屬於戰艦的「男人的一哆嗦」。
想到跟自己配合默契的那位詼諧黃膚機師,格拉德文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一個點射將下方飛來的毀滅菇點爆,相當於小型核彈的毀滅菇在半空中炸開。沒有了蘑菇艦的助攻,周圍近乎真空的環境下哪怕是核彈也像是一團安靜擴散的光球。黑色的鐵球在格拉德文的操控下甩出一個弧線越過了核爆的中心,沒有任何停頓的繼續向下俯衝。
交戰日久,這些伏地蘑的秘密武器已經不再神秘。
曾經簡單粗暴命名為核彈菇的蘑菇,真名毀滅菇,能夠在體內產生核裂變反應。
曾經簡單粗暴沒有命名的靛藍蘑菇,真名寒冰菇,能夠釋放出大量液氮讓周邊數十米瞬間降溫至接近零下二的溫度。
之所以沒能在太空戰鬥中見到它們也是因為……踏馬的太空中本來就是零下二百多度。
其實最顛覆人類想像力的其實不是核彈生命毀滅菇。
而是張章一隻以為除了發光和賣萌沒有什麼用處的陽光菇。
經過隨艦科學官的研究分析,陽光菇之所以可以發光,是因為它們能夠在體內進行核聚變!那可是核聚變啊!
它們就是一個個微型的太陽!
「那我豈不是成了射日的后羿?」每當張章想到差點把自己萌化的伏地蘑小王子其實是一個自走氫~彈的時候,就忍不住露出一種**的表情。
隨着鐵球突入下方星球的外層大氣,又是一陣微不可覺的抖動,格拉德文猛的向上提起操縱杆,避開了另一顆飛向高空的毀滅菇。
還沒等他喘口氣,一股劇烈的衝擊波從上方襲來。這次可不是男人的一哆嗦了,格拉德文和他的鐵球像是過山車一樣顛簸着一路向下翻滾,不知哪個狗東西把剛剛那顆毀滅菇給打爆了。
等待格拉德文穩住機體的時候,他已經越過中間層來到了平流層。而好巧不巧的一艘仿佛大鱷魚一樣在空中遨遊的蘑菇戰艦就在他的不遠處。
格拉德文的腎上腺素頓時飆升,感覺自己都要尿出來了,甚至吸進嘴裏的lcl溶液仿佛都已經沾染上了腥臊的味道。
倉惶的在通訊頻道里大罵剛剛坑隊友的傢伙,快速按遍操縱杆上的按鈕,快到出現殘影的手指沖盪着駕駛艙內的液體,帶起一團團細小的泡沫。
在伏地蘑戰艦反應過來之前,圓溜溜的鐵球打出瞬間火力輸出的峰值,就像減重後的氫氣球一樣身形猛的向上竄出一大塊距離,然後速度不減的繼續抬升,一路留下一坨坨好像羊屎蛋一樣的攔截魚~雷,脫離了伏地蘑戰艦的視野。
逃出生天的格拉德文捂着急促起伏的胸膛回歸外太空的戰艦防線,一路上在心裏不停的讚美那位立下大功的偉大科學官。
如果在這個晴朗的天氣,從伏地蘑星球的地表仰望天空,可以看到天上懸浮着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小氣泡,以及從氣泡間快速划過,小銀魚模樣的飛行物。
經過一個多月的交戰,隸屬伏地蘑文明的戰艦已經落去下風,只能退守星球大氣層中的平流層,依託不會被星球重力摧毀的艦體和地面火力來抵抗敵人的進攻,更高層的外太空已經完全被天庭的艦隊所佔領。
而天庭艦隊之所以如此快速的取得太空戰爭的勝利,正是因為一位目光卓越的科學官,和一艘不顧安危的科考船。
戰爭開始的時候,天庭確實拿像開掛一樣可以快速再生的生物戰艦沒有什麼辦法,在艦炮互射的時候也對附着在裝甲外慢慢增殖的紫色孢子束手無措。
不過一直被戰艦牢牢的保護在後方的科考船從來沒有閒着,各種各樣的設想被聚集在船上的科研人員不停的提交、否定、修改、再提交,只是苦於不能靠近戰場而缺少研究用的樣本。
直到一名科學官成功說服楊忿,湊近前線接了一發孢子流。
取得了實體後,很多困擾天庭艦隊的難題都豁然開朗,他們從一開始就選擇了錯誤的應對方式。
生物戰艦怎麼能用鋼鐵戰艦的方法來應對呢?肯定要用針對有害生物的辦法啊。
轉換過來思路的天庭只用了一個小東西就直接廢掉了伏地蘑最無賴的攻擊手段。
維斯比級護衛艦搭載的所有鐵球全部被釋放出來,卻並不參與戰鬥,反而是一架架圍繞着天庭的戰艦,噴灑着科考船研發出來的特種信息素。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連戰艦裝甲都可以清晰腐蝕的孢子流,大噴菇是怎麼做到攜帶它們的時候不會受到腐蝕的?
要知道天庭最先進技術的裝甲可不會因為是金屬就缺少抗腐蝕的能力,幾乎不可能存在連區區柔軟的菌類都無法傷害卻可以腐蝕裝甲的物質。
原因也非常簡單。
那看似有生命的孢子流是真的有生命。
它們可以識別出蘑菇與戰艦的區別,只有識別到區別於大噴菇內腔的信號才會出現腐蝕性和攻擊性。
特種信息素釋放的生物信號就基於這個原理成功欺騙了伏地蘑發射的孢子流,此後擊中天庭戰艦的孢子流不再具有腐蝕性,反而就像普通的液體一樣從裝甲上滑下,徹底失去的攻擊能力。
緊跟其後,跟普通的農藥原理沒有什麼不同的抑制劑也發明了出來,被噴濺到的伏地蘑戰艦的再生能力全部收到了極大的削弱。
而再生速度一旦跟不上天庭方的子彈洪流,伏地蘑戰艦就會像烈日下的冰塊,體型迅速的減少,直至消融。
失去了炮擊能力,削弱了防禦能力,伏地蘑艦隊就只剩下了毀滅菇一個攻擊手段。
這是不可能的。
伏地蘑再次展露了生物戰艦的無賴特性,一艘蘑菇艦在跟天庭艦的距離來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原本除了偶爾生長出的毀滅菇再也沒有其他能力的蘑菇艦直接側身撞了上去。
原本充當再生防禦層的小蘑菇,菌蓋從堅硬的拱形變成了一個個小型的吸盤,把兩艘戰艦緊緊的粘在一起。
隨後不在維持戰艦形態的蘑菇艦整個化作一坨黑色組織把天庭戰艦包裹在裏面,堵住了所有炮口和導彈艙。
然後就被戰艦混合護盾施加的超負荷力矩震盪出一層層波浪,直到大部分組織壞死後像破棉絮一樣輕飄飄的離開了天庭的戰艦,四分五裂,漸漸飄散。
再也拿不出新手段,被徹底榨乾的伏地蘑方因此節節敗退,直至退守平流層。
外太空,天庭旗艦法夫納號。
經過了硝煙的洗禮的艦隊士兵,精神面貌已經煥然一新,持續一個月的高強度戰鬥讓他們飛快的從一群新兵轉變成了老練的戰士。
不論是直面一線戰鬥的火控員還是在後方的文職崗位,曾經因為近百年吃喝玩樂養尊處優而顯得有些稚嫩的臉龐都變得幹練且堅毅。
連負責艦內廣播的可愛小姐姐都因為肩上纏繞的繃帶而看起來別有一番颯爽風情。
除了躲在艦長休息室里的楊忿和張章還在一如既往的超級不靠譜,並且樂此不疲。
「你說說!你說說!」楊忿一口氣灌進去一罐啤酒,一臉煩躁的拍着座椅上的扶手。「從你們搞出那個勞什子宇宙軍開始,我哪次不是像沒娘的孩子一樣孤立無援的面對一整個文明的敵人?」
「就說火星!勞資就靠着那麼一點點戰艦,還踏馬是演習到一半缺槍少炮的疲憊之師,連個能登陸的玩意都沒有。」楊忿說到一半突然一臉暴怒的站起來,從散落滿地的垃圾中準確找到一個還算完整的空酒瓶,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踹出。
氣流強烈的爆開,各種酒瓶酒罐滾的到處都是,被當做目標的那個酒瓶更是還沒來得及飛出去就已經粉身碎骨,只剩下墨綠色的殘渣隨着楊忿的鞭腿砸在牆上。而楊忿也因為重心不穩一屁股倒在座位上,不堪負重的椅子發出吱咯吱咯的聲音。
「是不是硬挺挺的撐到了援軍到來!」楊忿臉上泛着醉酒的紅暈,倒在座位上頭一偏差點吐了出來。兩個腮幫已鼓一收,在張章乾嘔的聲音中硬生生的把已經溢到嘴邊的不明物質又硬生生頂了回去。一隻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舞,楊忿的眼淚突然就涌了出來。「結果你還罵我。」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昂。」狀態稍微好點的張章也顧不上楊忿剛剛差點讓自己吐出來的操作,一胳膊伸出去,把楊忿的腦袋勾過來,夾在自己的腋下,用力拍打着對方的後背,紅着眼睛安慰對方。
「可是我過不去!」楊忿使勁掙扎了出來,站起來指着張章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知道什麼!你經歷過麼!」
「兩萬!九千!九百!八十三名聯邦公民!」一字一頓的說出在火星犧牲的公民數字,楊忿嘶聲裂肺的哭訴。「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批一批的被那群畜生們虐殺了!」
「可我呢?」使勁吸溜一下鼻涕,楊忿無力的坐回座位,顫巍巍伸出一根手指頭。「我連一個士兵都派不下去啊。」
張章無言以對,只能沉默的拍着楊忿的脊背。
「以前跟夷國打仗的時候,哪怕再煎熬,死再多人,我什麼時候慫過?可這不一樣啊。雖然沒有臉說死去的士兵們是死得其所,可至少他們死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戰,也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死。」
「你可知道,火星上,我看到,那些公民被殺死前,他們倉惶和茫然的眼神,就像一根根箭一樣插在我的心上。」楊忿哭着一拳一拳錘在胸膛上。「他們都插在我的心上啊!我每天晚上閉上眼,那些人的眼神就會出現,然後直勾勾盯着我啊!」
「然後我就說,不幹了,幹不了,戎馬十幾年,該退休了。」收斂了一下情緒,楊忿拉着張章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着。「結果你還不讓。你說宇宙太危險,換個人你不放心。你說再撐幾年,等程沖他們再成長成長。你說放心等我老到看不清地圖了就放我回家。」
「結果你踏馬過了幾天居然告訴我人類以後就長生不死了,讓我別再想退休的事了,除非土球爆炸,否則甭想放假?」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打的張章哎呀咧嘴。「你踏馬真是把人往死里用啊?」
「然後,咱們就被一幫蘑菇給包圍了。」終於掙開楊忿的鉗制,張章提前一步堵住了對方後面的吐槽。「這這次雖然也算孤軍深入,但整體來說還是我們的優勢吧,太空站不是我們贏了麼?你至於這麼沒出息麼?都被打哭了?」
「那是因為人家科學官靠譜!」提到這場戰爭,楊忿哭的更傷心了。「你知不知道當初我有多害怕!」
「一百艘護衛艦,十艘運輸艦,五艘工程艦,三艘補給艦,三艘科考艦,兩艘預警艦,艦上常備人員平均每艦三百三十六人。」再次嘰里咕嚕背出了一大堆艦隊參數,楊忿又悶了一罐啤酒。
「我害怕從未見過的敵人拿出我們無法應對的武器,我害怕一個遲疑就葬送一整條戰艦官兵的性命……我害怕我害怕你跟艦隊的四萬多人被我領上死路。」
相當可怕,誰能想到。
如今天庭人類恐怖的肺活量,居然都被楊忿一堆我害怕開頭的排比句給喊到缺氧。
「不可以擁有這樣的想法。」活動着差點骨折的左手,張章難得的嚴肅了起來。「不要總想着對我們的生命負責啊!我們的安危不需要你擔憂。你的職位是我認命的,也是經過所有人同意的,我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質疑你的命令,也不會因為死在戰場而怨恨於你。」
「我從戰鬥剛開始就感覺你不太正常了,明明只是八十艘敵艦而已,卻緊張成那個樣子。之前打夷國哪怕所有人都看不到曙光的時候你也沒有過如此失態的時候。看來我必須給你找個心理醫生了。」
然後,醉眼惺忪的張章從地上撿起了一塊香蕉皮,放在耳邊。
「餵?程沖?麻煩你進來一趟,把你師父錘一頓。」
「對,往死里錘。」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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