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的聖旨,很快便到了裴行儉的手中。
裴行儉是激動的立即開始收拾行李。
長安啊,長安!
我終於要回去了。
他自然不知道是笑笑為其求情,才讓他得以提前返回長安城的。
帶着對笑笑的思念,帶着對未來的期盼。
裴行儉踏上了返回長安城的道路。
裴行儉的馬車剛剛走到官道上,便遇到了一個車隊。
而且看起來還是幾位士兵在駕駛馬車。
「冒昧問一下,你們是去長安城的嗎?」
裴行儉對着駕駛馬車的士兵開口詢問道。
士兵一看裴行儉身着官府,立即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我們是返回長安城的,副帥得了重病,必須要儘快趕到長安城才行。」
「普天之下,也只有大帥能醫治好副帥的病情。」
聽到士兵的話,裴行儉心裏咯噔一下。
聽這士兵的語氣,副帥和大帥的稱呼。
莫非是遠征軍的將士。
也只有遠征軍的將士,如此稱呼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為大帥。
那副帥,豈不就是笑笑故事裏的蘇大伯。
也就是赫赫有名的蘇定方,蘇大將軍!
想到這裏裴行儉立即激動了起來。
「敢問,車上的可是蘇大將軍?」
「正是蘇副帥,後面車上的乃是副帥夫人和幾位子女。」
駕駛馬車的士兵,見這位官員竟然知道是蘇大將軍。
語氣也親切了不少。
「啊,竟然是蘇大將軍,守約失禮了。」
裴行儉立即對着馬車,拱手施禮說道。
對於自己岳父大人的結拜大哥,裴行儉自然不敢怠慢。
即便是論起官職來,蘇定方也甩自己好幾條街。
「副帥如今口不能言,無法回答公子的話了,莫非公子也是返回長安城的,看公子一身官服,莫非是學院畢業的學生在隴右任職的官員?」
駕車的士兵,不愧是常年跟隨蘇定方的親兵,猜測的非常靠譜。
「啊!蘇伯父,竟然身體惡化到如此地步,實在是讓人揪心啊。」
「晚輩這就讓人飛鴿傳書長安城,一定讓岳父大人做好迎接蘇伯父的準備。」
裴行儉的話,讓駕駛馬車的士兵一頭霧水。
他自然知道對方一片好意。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岳父大人是何人而已。
聽起來好像和蘇副帥很有關係的樣子,否則也不會說讓他的岳父大人,做好迎接蘇副帥的準備了。
「不知公子的岳父大人在長安城擔任何職?聽公子所言,好像和蘇副帥很親近似的。」
駕車的士兵禮貌的開口詢問道。
「守約忘記自我介紹一下了,守約的岳父大人,乃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如今的天下王。」
「當初就是岳父大人帶領蘇副帥,率領五十萬大軍出征的,守約的未婚妻乃是笑笑郡主。」
裴行儉如實告知道。
駕車的士兵聞言,立即明白的此人的身份。
竟然是大帥的女婿,笑笑的夫婿。
「公子真是好福氣,竟然能贏得笑笑的芳心。」
「沒想到如今笑笑已經被冊封為郡主了。」
士兵微笑着恭賀道。
「守約立即返回官府報信,讓岳父大人派人來接蘇大將軍。」
「不知是否還有其它需要守約幫忙的事情?」
「食物和水什麼的,需要補充嗎?」
裴行儉關切的開口說道。
「公子心善,我們一路趕來,一路都是沿途官府和百姓接濟,食物和水,足夠到達長安城的。」
「公子快去給大帥飛鴿傳書吧!副帥的身體要緊!」
裴行儉聞言,立即調轉馬頭。
好在剛剛離開隴右不遠。
裴行儉很快便來到了官府裏面,三下五除二寫好信件。
直接綁在信鴿腿上便放飛到空中,信鴿撲閃着翅膀,飛速的往長安城的方向而去。
裴行儉快速登上馬車,追趕蘇定方的車隊去了。
太極宮顯德殿裏。
李治正在與群臣議事。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富足。
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商議的事情。
今天卻是與以往不同。
因為李治接受林然的建議。
要在長安城開辦工廠。
開辦工廠啊!
這可是讓一干文臣武將們,激動的嗷嗷直叫。
如今他們算是知道,天下王到底有多厲害了。
製造出來自行車還不算完,竟然還搗鼓出來,能甩自行車十條街的摩托車。
最後更是開出來一輛龐然大物的汽車。
讓太上皇和太后,開車去巡遊大唐美好風景去了。
開辦工廠,這裏面可是有巨大的利益關係。
一般人等也不敢奢望能進入其中,撈上一點油水。
可是陛下的一句話,讓他們全部都震驚了。
天下王所開辦的工廠,竟然是屬於國有的。
在座的文武百官們,皆有一絲絲股份在裏面。
雖然不多,可是這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百官們的熱情和興奮,全部被點燃了起來。
一個個的激動的嗷嗷直叫。
恨不得趕快將工廠給建起來。
李治看着群臣們興奮的表情,也是非常欣慰,果然一切和姐夫預料的一樣。
「陛下,以後這樣的好事情,讓天下王多多開辦幾個。」
「老臣這自行車,也該換輛摩托車了。」
程咬金厚顏無恥的開口說道。
引來眾人的一片鄙視的眼神。
就你程咬金想換摩托車啊。
我們誰不想換啊。
「宿國公請放心,朕已經聽天下王講過了。」
「這摩托車雖然造價極高,只要有了足夠的工人還是可以讓眾位愛卿,能夠人手一輛摩托車的。」
「所以,眾位愛卿還是要耐心等待,一切等工廠建立以後,工人培訓好以後,朕,自然會為眾位愛卿去謀取福利。」
「臣等,感謝陛下聖恩。」
顯德殿裏文武百官們聞言,齊齊施禮道謝。
他們能不歡喜,能不道謝嗎?
那可是一路火花帶閃電的摩托車啊。
普天之下只有一輛,太上皇開着汽車巡遊以後。
這輛摩托車就成了李泰的專用了。
每日裏都是往返於太極宮和設計院之間。
一路上不知道艷羨的多少人掉眼淚······
突突突的摩托聲,成了長安城最讓人心動和悅耳的聲音。
「既然眾位愛卿,對開辦工廠一事,皆無異議。」
「朕就同意天下王的奏摺了,將終南山的大片土地,劃給新工廠。」
「而且還要再建設一座技術學院,為工廠培養技術人才。」
「這技術學院和工廠不能無人管理啊,這可是大唐的一個重大的科研和製造基地。」
「這技術學院的院長和工廠的廠長,朕心中已經有了人選,那就是上屆科舉狀元郎裴行儉。」
「不知道眾位愛卿意下如何?」
群臣是面面相覷啊。
說了半天,這最後才是撒手鐧。
技術學院和工廠廠長,讓那小子一人擔任兩個職位。
這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不過我們能有什麼異議啊?
您是陛下您做主。
更何況,我們還剛剛高呼,感謝陛下聖恩呢。
「陛下,臣,以為此事甚好。」
「臣,聽聞那狀元郎,才華橫溢,而且深得太上皇讚賞。」
宰相房玄齡出來說話了,作為林府的親家,他必須時刻站在林府一方啊。
「陛下聖明,臣等皆無異議。」
百官們齊齊高呼道。
此事就算是完美解決了。
李治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自己這個做姑父的答應笑笑的事情,今天算是圓滿完成了。
就在這個時候,顯德殿門口響起內侍的聲音。
「陛下,隴右飛鴿傳書。」
「隴右飛鴿傳書?莫非是發生什麼大事不成?」
「快呈上來與朕看看。」
李治一臉嚴肅的開口說道。
以前李二陛下在位的時候,後來允許內侍拆開飛鴿傳書,直接啟奏。
可是新皇登基,還沒有下旨,內侍自然是不敢私自查看的。
李治打開信件一看,臉上突然大變。
整個人都立即站了起來。
文武百官們是當場就嚇壞了。
好傢夥,這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不然陛下何至於此?
「傳朕旨意,立即召見天下王,朕有急事相商。」
傳旨的內侍,立即騎上快馬直奔設計院而去。
顯德殿裏卻是一片寂靜。
李治不說,也沒人敢問。
良久李治才長嘆一聲,開口說道。
「是裴行儉來的信件,他在剛剛離開隴右的時候,遇到了蘇將軍。」
「蘇將軍病重,已經口不能言了······」
「這······」
群臣也是一時給愣住了。
那個鐵打的漢子,竟然得了重症。
而且是口不能言了。
難怪陛下如此着急的召見天下王。
蘇將軍可是他的結拜大哥啊。
內侍騎着快馬趕到設計院的時候。
林然正在開着剛剛組裝成功的汽車,進行檢驗。
突然見內侍騎快馬趕來,便知道皇宮出事了。
林然立即跳下汽車。
內侍翻身下馬。
恭敬的對林然施禮說道。
「天下王,陛下召您立即進宮。」
林然聞言,知道事情重大。
讓李泰坐上汽車,開起來就直奔太極宮而去了。
汽車一路疾馳,很快便抵達了太極宮,而且直接就停在了顯德殿的門口。
讓一干內侍和禁衛軍,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才多長時間,天下王竟然又製造出一輛這樣的龐然大物出來。
這簡直是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林然下車後和李泰徑直往顯德殿而去。
林然剛要施禮參拜陛下。
便被李治打斷了。
「愛卿,這是裴行儉的飛鴿傳書,愛卿自己看看吧。」
李治說完把信件交到了林然的手中。
林然起初還以為是,裴行儉發生了什麼意外。
打開信件以後,臉色立即大變。
「陛下,臣這就去隴右迎接蘇將軍返回長安城。」
「青雀,隨老師去林府去藥箱去。」
林然急匆匆的帶領李泰,立即離開了顯德殿。
將汽車停在林府門口,佳佳和妮妮雀躍着歡呼跑來。
見父親一臉沉重的表情,便立即乖乖的老實了下來。
她們很少見到父親這樣嚴肅的表情。
那表情,簡直是太嚇人了。
「長樂,相公要去隴右一趟,蘇將軍病重的厲害,已經不能言語了。」
長樂聞言也要跟隨而去,就連笑笑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父親,帶上笑笑吧,蘇大伯最疼笑笑了。」
「長樂,笑笑。你們都在府里等候消息吧。」
「讓青雀隨我去便可,人多了也不方便把蘇大哥和大嫂給接回來。」
長樂和笑笑聞言,都非常理解的點點頭。
林然拿起藥箱,被李泰順手便接了過來。
兩人登上汽車,一溜煙的開到設計院。
將幾桶汽油放在了車後面。
林然跟李淳風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急匆匆的上路了。
此時的林然簡直是心急如焚啊。
憑他自己的猜測,蘇大哥十有八九是重度的腦血管疾病了。
這樣的病症竟然出現在他的身上,真的是讓林然非常的傷心和難過。
所以林然開車的速度也是飛快起來。
裴行儉的馬車一路狂奔。
因為他的馬車只有他自己一人,而且行李也不多。
所以,馬車的速度要快上許多。
沒有多久,裴行儉便追上了蘇定方的車隊。
「這位將士,裴某已經將飛鴿傳書,發往長安城了。」
「相信岳父大人一定會儘快趕到的。」
「岳父可是一位神醫,定能讓蘇大將軍轉危為安的。」
同時,裴行儉還去安慰蘇定方的妻子和子女。
讓一家人都心裏面很感動。
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林然和李泰也沒讓汽車停息過。
白天林然開車,晚上就交給你李泰。
兩個人輪流掌握方向盤。
就在第二日的中午,他們在官道上相會了。
裴行儉和駕駛馬車的士兵,都被這疾馳而來的龐然大物,給嚇了一跳。
見是林然打開車門跳下汽車。
裴行儉和士兵才清醒過來。
「大帥,副帥他……」
士兵跳下馬車,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裴行儉也恭敬的施禮參見岳父大人。
「都起來吧,我來看看大哥的病情。」
二人起身看到李泰提着藥箱而來,又趕緊施禮參拜。
「大帥,老蘇也不知道怎麼會得了這個怪病。」
「上個月的時候,還好好的呢,這剛到大唐境內,一激動就不能言語了。」
「如今,更是無法站起來了。」
蘇定方的妻子,帶着幾位兒女,一起快步又了過來。
「大嫂,不必難過,大哥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必定是回到大唐一時激動導致的。」
「待我診斷一番再做決定。」
林然微笑着安慰蘇夫人。
蘇定方的幾個孩子,立即恭敬的對着林然施禮道謝。
林然登上馬車,蘇定方看到林然,眼睛立即便有了色彩。
他激動的想要開口說話。
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着急的蘇定方,眼淚都在眼角里打轉。
這還是林然第一次見到,這個鐵打的大哥眼淚汪汪的模樣。
一瞬間林然心裏疼痛的厲害起來!「大哥,不要激動。」
「兄弟來看你了,相信小十弟一定可以醫治好大哥的。」
「長孫沖,房遺愛,杜荷和高履行他們,都已經回到長安城了。」
「我們日夜都在期盼,大哥早起回歸呢!」
林然微笑着注視着蘇定方開口說道。
聽到林然的話,蘇定方點點頭。
眼中的熱淚,也終於滑落下來。
林然打開藥箱,將自己當年為師娘針灸的銀針取了出來。
當年醫治好師娘以後,老師便把這套銀針送給了自己。
不曾想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
蘇定方的親兵,將蘇定方仔細的扶起來坐好。
林然將火燭點燃,銀針被烤的火熱。
稍稍冷卻過後,林然便開始為蘇定方針灸起來。
瞬間蘇定方的頭部和脖子上便扎滿了銀針。
「大哥,若是感到不適,就搖搖頭。」
林然大聲的開口叮囑道!
蘇定方閉上眼睛輕輕的點頭示意。
蘇夫人和孩子都驚訝的看着林然,將一根根又細又長的銀針,扎進了蘇定方的頭上和脖子上。
李泰和裴行儉也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李泰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師施展針灸之術。
在他的眼裏自己的老師,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今日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就這樣半個時辰以後,林然才將銀針全部拔了出來。
蘇定方此時也睜開了眼睛。
「大哥,有沒有感覺頭腦清醒了許多?」
林然緊張的開口詢問道。
至於能讓蘇定方直接開口說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他能意識到有效果,就證明還可以用藥來緩解,甚至恢復過來。
蘇定方聞言狠狠的點點頭。
林然大喜。
「青雀和守約,將大哥扶進汽車裏去,現在必須立刻返回長安城,為大哥配製藥材。」
「大嫂,你也一起跟隨返回長安城吧。」
「讓這位將士和守約一起,帶領孩子們坐馬車返回長安。」
蘇夫人聞言立即跟兒女們交代幾句,便登上了汽車。
待蘇定方和夫人在後面坐好以後,林然便發動了汽車,一路直奔長安城的方向。
回到長安城,林然直接將汽車停在了蘇府門口。
雖然蘇定方離開多年,可是府邸依然有人打掃和看護。
這一切自然都是林然所安排好的。
幾位下人見到老爺和夫人回來,立即歡喜的過來迎接。
「大嫂,我去皇宮太醫院配製藥材,大嫂好好照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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