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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嘆氣間,看到了正在門口槐樹底下納涼的方皮,眼睛一亮,趕忙過去道,「方兄弟!」
「別!」
方皮擺手道,「我年歲與你差的太多了,當不起你的兄弟。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豬肉榮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bsp&bsp那怎麼喊?
你堂堂廷衛鎮撫使,我是喊你大侄子,還是大外甥?
那喊孫子?
看看站在方皮左右的周敬和單三冠,要是真喊了,今天這頓揍是挨定了。
「你得救救我啊,」
豬肉榮嘆氣道,&bsp&bsp「我這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方皮嬉皮笑臉的道,&bsp&bsp「我能幫得了你?」
豬肉榮點頭如搗蒜道,「如果方便的話,廷衛要是有空地,我想」
「不方便,」
方皮毫不猶豫的打斷道,「你也不想想廷衛是什麼地方,你想進就能隨便進的?
不過,你要是真有想法,也不是不能安排。」
豬肉榮聽見這話,上前一步,拱手道,「有什麼辦法,你儘管說,哥哥都聽你的安排。」
「那就是咱們廷衛的昭獄,&bsp&bsp」
說話的單三冠,他嘿嘿笑道,「這個兄弟絕對給你安排到位,&bsp&bsp包吃包喝包住,絕對保證嫂夫人闖不進去。」
「啊」
豬肉榮氣急敗壞的道,「說正經事呢!
你們不要跟我開玩笑!」
周敬道,&bsp&bsp「是你先跟我們開玩笑的!
廷衛乃是大內重地,就是咱們兄弟進去也得經三道崗,查驗兩遍腰牌,搜上一遍身,你想進去,那只有昭獄了。」
「哎,算了,我自己想轍吧。」
豬肉榮很是無奈,自己雖然有錢,可是論地位,他現在別說與方皮比,就是連單三冠和周敬都不如。
別說他只是被戲耍,就是被打了,也只能認命。
沒有任何辦法!
皆有自己沒有權利,頭上沒有官帽護身。
如果自己有官身,有權利,就是他的婆娘也不敢隨意對他頤指氣使!
別說娶一個小妾,就是娶十個小妾,這婆娘恐怕連個屁都不敢放!
看着面前三人那肆意的笑容,他不禁捏起了拳頭。
他感到無比的憋屈。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渴望過權利。
他要當官。
他要出人頭地!
他要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他!
「喂,你沒事吧?」
方皮看着豬肉榮那愈發扭曲的臉,深怕他受了刺激,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趕緊跑吧,你家婆娘馬上就要來了。」
「啊」
豬肉榮聽見這話毫不猶豫地踮腳就跑了。
愈發炙熱的太陽穿過密密麻麻的樹葉透下來一點光,斑斑點點的灑在林逸的臉上。
林逸躺在草叢上,偶爾睜下眼睛看看旁邊的魚漂,嘆氣道,「你到底打窩沒有,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江仇苦着臉道,「屬下不敢欺瞞王爺,撒了有一斤的料呢。」
林逸懶洋洋的道,「笨蛋,撒那麼多幹嘛。
餵也把它們餵飽了,難怪不咬鈎。」
江仇心裏把蘇印恨死了!
他記得吃完兔子肉後,蘇印那狗東西把不能吃的內臟、皮毛都扔到了塘里!
要不然也不能把魚餵的這麼飽。
「王爺,那邊也有樹蔭,要不然咱們就換個地方釣?」
他猶豫着要不要直接鑽水底,直接往王爺鈎上掛條魚!
反正這種事情,他們這些侍衛也沒少干!
「不用了,」
林逸打着哈欠道,「慢慢等着吧,釣魚啊,耐心還是很重要的,看誰熬得過誰。」
「王爺說的是。」
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不以為然,你要是真有耐心,何必多此一問?
見和王爺再次閉目養神,便悄聲退下。
林逸不自覺間就睡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身邊還有一股香氣,抬起頭就看到了正笑盈盈坐在一旁的杜隱娘。
「病人看完了?」
接過杜隱娘遞過來的茶盞,咕嚕咕嚕一口氣灌完了。
杜隱娘笑着道,「開始的時候還有耐心回復,後面差不多就應付過去了,開個土方子,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只有重症的孩子,我才認真叮囑兩句。
隊伍排完了,趁着空檔,我就趕緊抽身了,萬一再有人過來,我可真熬不起了,這兩天看的病人,加起來比我這幾年看得還多。」
林逸道,「醫者父母心,能者多勞。」
杜隱娘嘆氣道,「王爺,道理你也是明白的,這樣做也是治標不治本,而且此刻沒有藥品,我也幫不上大忙,看得可憐人越多,我這心就跟着越難受,乾脆眼不見為淨。
等回頭,我求着我師父,還有我師祖一起制定個章程,爭取幫助更多的人。」
林逸點頭道,「不錯,有大局觀了。」
杜隱娘端起身邊的一個盤子,笑着道,「你吃點糕點?」
林逸望着已經即將跌落群山的夕陽,不可置信的道,「我都睡了這麼長時間了?」
杜隱娘含笑點頭。
「哎,那就別磨蹭了,」
林逸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撣走兩隻正在他胳膊上打架的螞蟻,伸個懶腰道,「現在走人,一路向西南,爭取晚上在大城鎮落腳。」
這些日子,他都沒怎麼好好地睡過覺!
他躺在馬車上,黑驢子就繞着馬車轉悠,不時的挑釁一下兩匹高頭大馬。
因為被林逸踹了一腳,非常不滿,不時的發出一聲難聽的叫聲。
林逸罵道,「你賤不賤啊,老子拿你當寶的時候,你愛理不理,現在不在乎你的時候,你又過來討沒趣,幾個意思啊。」
眾人都盡力憋住笑。
你好歹是大梁國的攝政王!
跟個畜生講道理,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天堪堪要黑的時候,江仇從遠處縱馬而來,對着洪應道,「總管,最近的一處大城是港城,距這裏也要十幾里地了,這一時半會兒很難趕過去,要不就地歇息一會,明天再走?」
洪應冷冷道,「你耳朵聾了?王爺說的是今日必須睡大床,這周圍荒山野嶺,連個落腳處都沒有,如何夜宿,吩咐下去,加快腳程。」
谷顉<spa> 「是。」
江仇連頭上的冷汗都沒來得及擦,又掉轉馬頭,飛奔下去。
天完全黑透了,眾人舉起來的火把聚集起來,猶豫一條火龍,蜿蜒在崎嶇的山道上。
林逸在馬車上吃了點馬車上吃了點葡萄乾,水果,顛的頭暈腦脹,不自覺的又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處酒樓。
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酒樓裏面亦是人聲鼎沸,與之前在別地見到的蕭條破敗完全不一樣。
林逸走進酒樓,隨意找了一個桌子坐下道,「隨意弄點酒菜,今日先對付過去再說。」
「是。」
回話的是蘇印,他帶着江仇對站在櫃枱里的掌柜說了幾句話後,拋出來了一錠銀子。
掌柜先看看江仇那兇橫的模樣,再看看腰間的大刀,陪着笑臉把他們迎進了後廚,然後又不可思議的看着一群人擔着大箱子出來進去。
不知道這是哪家的貴公子出門,也太豪橫了!
他站在櫃枱里,瞟了兩眼門外那華麗的馬車,想了想,在小夥計身邊耳語了幾句,還是請東家過來最好,省的自己不曉得底細,衝撞了什麼貴人。
江仇始終冷眼看着,等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完,只對着馬夫道,「你們找個貨棧,給足草料,休息一晚。」
這裏的酒樓也有供牲口用的草料,但是後院面積太小,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還是去貨棧比較方便。
「跑了這麼些日子,終於見到了一處像樣的城池了,」
林逸仰靠在椅子上,不時的抿一口茶,「前面那些地方,看的我都想哭。」
杜隱娘低聲道,「王爺有慈悲之心,是百姓的福氣。」
林逸正要說話,聽見了一陣快板聲。
「這幾天,我沒來
大掌柜的發了財。
您發財,我沾光
您吃肉來我喝湯」
一個肩膀搭着破布袋的乞丐,倚靠在門柱上,有節奏的搖着快板,還不停的唱着。
掌柜的衝着小夥計擺手,小夥計立馬衝出來道,「你啊,趕緊走,趕緊走,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讓我走,我就走,老闆伸出富貴手,一個兩個不算少,給的多了也不要。」
乞丐對小夥計的話充耳不聞,繼續搖着快板,嘴裏念念有詞。
「哎,客官,您這裏請!」
小夥計匆忙間迎進來一個客人後,對着乞丐更不耐煩了,「快走,快走,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乞丐依然笑呵呵的搖着竹板道,「你這個夥計真見鬼,燒酒裏面摻涼水,賣的菜里長了霉,大秤買,小秤賣,說你多壞有多壞
你不給我不要,給你省下錢來去買藥」
聽到這裏,客人們哄堂大笑。
掌柜雖然見慣了這種場面,但是依然氣的臉色煞白。
正準備出來教訓兩句,卻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道,「給了。」
「東家。」
掌柜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胖子身前,丟給乞丐幾文錢,擺手道,「東家開恩,賞你的,趕緊的,別來討嫌。」
乞丐嘴巴一撇,繼續搖着快板道,「三個四個算個啥,常常行好走天下」
「前面不是說一個兩個不嫌少嗎?」
掌柜的氣呼呼的道,「怎麼現在四個都算個啥了?」
叫花子正要搖竹板,就又聽見東家道,「再給。」
乞丐又接過四個銅板,繼續搖板道,「您是個大方人啊,大方手」
「別急着夸,我給了錢,不代表我大方,」
東家笑着道,「按照梁律,你這算是尋釁滋事,敲詐勒索吧?」
掌柜的趕忙接話道,「東家!這本來就是!」
東家冷聲道,「敢來我門口耍橫,也不提前打聽打聽!
愣着幹嘛!
趕緊報官!
再找個狀師,花再多錢,我也得讓他體驗一把勞改的感覺!」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立馬就有兩個夥計上前把要逃跑的乞丐撲倒了。
酒樓里的氣氛更歡快了。
林逸眯縫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胖胖地東家,等他到身前,便隨口問道,「哪裏見過?」
東家拱手道,「客官貴人多忘事,在下曾經在安康城與客官相談甚歡。」
「哦,想起來了,」
林逸一拍大腿道,「金不換!」
他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太深了!
他一度很喜歡這個胖子,甚至想過把這個胖子送進宮,做個有趣的太監。
奈何第二天,在家裏遊山玩水,放情丘壑,本不富裕的身體雪上加霜,只能待家裏了,一連幾日都不能出門,之後直接把這個人忘了。
反過來說,他要是整天惦念一個大男人,那才叫有病呢。
只是想不到,如今會在這裏見到。
金不換拱手道,「不錯,正是在下。」
林逸笑着道,「這麼大酒樓也是你家的?」
金不換挨着林逸坐下道,「不錯,林兄弟既然來了這港城,一切由我做東,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在下也不是差錢的主,你放開了吃喝,放開了玩。」
「不差錢?」
林逸笑着道,「這話我愛聽。」
掌柜的走過來在金不換身前附耳說了兩句,金不換抬起頭,詫異的看向林逸道,「兄弟果然捨得,出門連廚子都是自己帶着的。」
林逸笑着道,「別人家廚子做的飯菜我吃不習慣。」
金不換點頭道,「這後廚兄弟請自便,就當自己家一樣就行。」
不一會兒,蘇印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林逸邀請他一起,金不換不客氣的夾了幾筷子,吃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忍不住感慨道,「難怪你說吃不慣外面的飯菜,與你吃的相比,我吃的簡直就是豬食啊!」
林逸趕了這麼長的路,非常的累,隨意喝了點酒,跟他攀談了幾句,就上樓了。
仰躺在浴桶里,兩隻手搭在木桶上,閉着眼睛。
杜隱娘站在房間的門口,猶豫不決。
洪應的話依然在耳邊響起這雙修之法,足以入九品。
她本想反問,為什麼不讓和王妃修煉?
後面才反應過來,洪應這個狗太監再跋扈,也不敢逼迫王妃娘娘練所謂「雙修」。
猶豫再三,她還是推開了門。
林逸由着揉軟的雙手在自己肩頭揉捏,做人啊,還是要坦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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