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裴止,放開我。一窩蟻 www.yiwoyi.com」喉間的壓力令唐玉斐呼吸不暢,她緊皺着眉毛,同樣冷冷地看着他。
可他沒有鬆手,反而朝她靠近,壓迫而來。
裴止眸中似是有業火燃燒,一路沿着他的手燒至唐玉斐身上「什麼叫糾纏不休?這些年來一直纏着我的是這些蠱蟲、是我身體裏的蠱毒,它們會無休止的折磨我直到我死。你既來招惹我,又憑什麼想全身而退?」
或許是藥效燒毀了他的理智,也或許是胸口的劍傷實在太疼,裴止情緒失控,卻又不明白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發泄。
難受、憤怒、惶恐、不安,他恨不能掐死她,可他再多用力幾分,這令他抓狂的情緒反而無限擴張、愈演愈烈。
他的手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被燒紅的眼睛襯着蒼白的臉色,竟像是哭了一般。
唐玉斐怔了怔,看着他的眉眼,半晌才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啞着聲音說道「裴止,我說過我會拉你,會替你解蠱,會帶你逃離這片島。」她頓了頓,加重語氣「我來招惹你,就沒想過要退。」
沒想要退?若她想起自己是誰,又怎會這麼說。
胸口的劇痛終於再無法忍受,裴止緩緩鬆開手,俯下身,擦過她的面頰將臉壓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急促。
「你最好說到做到。」
裴止閉着眼睛,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他想,他已經殺了唐安姝,以後不會再有唐家的人尋她了,可藏於胸口的心臟仍舊一刻也無法放鬆、一刻也無法安寧,那念頭瘋長,宛如毒蛇般噬咬他。
唐玉斐抬手撫上他的後腦,心底微嘆口氣。
說到做到麼?若他可以安安分分的,就算最後全天下都要追殺他泄恨,天涯海角她也會不離不棄地陪着他;可若他此生只能做個殺戮機器,那她就只能動手殺了他。
「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你在這裏等着我。」唐玉斐將他輕輕推開。
砂鍋上白霧繚繞,鍋里咕嘟咕嘟的響,唐玉斐關了火揭開蓋子,倒出煎的只剩半碗的棕黑色的藥液,這是最後的藥。
裴止闔着眼睛靠坐在石床上,一會兒工夫,他的雙頰飛上不自然的紅暈,額頭出了虛虛的薄汗。
唐玉斐抬手去擦他的冷汗時發現他額頭滾"燙,她有些擔憂地問道「裴止,還能試第三回藥麼?」
他睜開眼睛,聲音啞的厲害「給我。」
「小心燙。」唐玉斐將藥碗遞到他手裏,特地提醒道,於是裴止要往嘴裏灌藥的動作頓了頓,轉而慢慢地、一點一點將藥喝完了。
唐玉斐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心底忐忑不安,生怕會再出問題。
時間分秒過去,裴止沒有別的反應。
「怎麼會」唐玉斐心一沉,隨後倏然想起什麼,她拾起地上的碎片劃破自己的手遞到他唇邊,「還有,我的血。」
裴止凝着她流血的手,半晌才低頭輕輕舔"舐。唐玉斐只覺酥"麻的感覺從手背傳來,下一刻卻變成了另一種疼。
他咬她了。
「裴止?」唐玉斐一呆,忍不住出聲。
她想把手抽回來,誰知道他越咬越用力。
等他終於願意鬆開力道,她手上留下了一個帶血的牙印,而裴止砰地摔在石床上,面色痛苦,忍不住想自己渾身都蜷縮起來。
是起作用了麼?唐玉斐忙去解他的衣服,卻駭然看見原本在小』腹的鼓包挪到了肚子中間,不僅如此,它還在不停蠕動着,一路往胸膛部位而去。
這個情況,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裴止咬緊牙關,因為疼痛瞳孔放大,已經失了焦距,他將目光轉向床前的人,眼中僅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
「裴止,忍一忍。」唐玉斐心裏也沒底,牽住他的手希望能藉此讓他安心一些,誰知裴止狠狠攥住她,用力大的幾乎要將她的手掌都捏碎。於是唐玉斐皺眉忍着疼,愣是沒有抽回來。
那蠕動的鼓包越來越往上,最後竟有一隻黢黑醜陋的蟲子自裴止的劍傷破口而出,爬了出來。
這是母子蠱的子蠱嗎?唐玉斐驚訝的睜大眼睛。
那蟲子沒爬多久就停在石床上失去聲息,已經死了,而裴止也終於緩緩安靜下來。他緊閉着眼睛,呼吸輕淺,短短的功夫已經滿頭冷汗,打濕頭髮後像是淋過雨一般。
裴止的意識有些模糊,他放輕了些手裏捏着的那隻小手,用盡力氣艱而又難的就它往上託了托,抵在鼻尖唇上。
這是成功了嗎?
唐玉斐看着石床上的人,久久沒有說話,吊着的心徹底放下來。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了,此時此刻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情來表達。
總之她做到了,替他解了蠱,以後裴止不需要再受柳圳控制。
良久,唐玉斐將他臉側的頭髮往後撥了撥,裴止則睜開眼睛。
「裴止,母子蠱已解,今後你便自由了。」唐玉斐微笑着看着他,輕聲說道。隨後她將他扶起來,重新替他包紮流血的傷口。
自由?
裴止只覺得眼前逐漸恢復光明,他面無表情地垂眸,看向石床上那隻死去的蟲屍,就是它控制自己整整十四年,讓他做了柳圳十四年的狗。
想到這裏,他將目光轉向趴在石桌上的柳圳,目光逐漸陰冷。
而似乎一切都已註定好,柳圳這時候居然動了動手指,隨後迷糊的醒了,入眼即對上了裴止那雙陰鬱的眸子。他愣了愣,皺緊眉毛打算起身,卻發現自己一時間竟不能動彈。
柳圳這才徹底清醒,他被綁住手腳,還無法說話,而他的記憶停在唐玉斐告訴他睡聖散的時候!
她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柳圳心中有幾分驚駭,隨後湧出層層怒意。
「醒來的真是時候。」唐玉斐也注意到柳圳醒了,驚訝了一瞬後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真的很巧,母子蠱已解,他再不能威脅到自己和裴止。
之前的賬,是時候該算算清楚了。
柳圳沒讓自己處於被動,袖間滑出一柄匕首,他攥着它飛快割開綁着自己的布條,隨後臉色難看地扯下自己嘴裏的布,同時也看到了地上的屍體。
他的臉色陰沉如水,眼神像是要將唐玉斐生吞活剝「我倒是沒想過,你有這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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