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你們都瘋了是不是,這是我們不久前才辛辛苦苦建造好的神殿!」另有人大吼道。墨子閣 m.mozige.com
「亞特蘭蒂斯要毀滅了,誰還需要這座神殿?或許只要我們砸毀這裏海神就願意拯救我們、讓我們再活下去了!」
僅有雛形的神殿裏,兩派人爭鬧不休,面目猙獰,打架者甚至不惜頭破血流,下手之狠仿佛已經忘了他們過去在這片國土上共同生活了許多年。
唐玉斐看着底下的鬧劇,她沒想到亞特蘭蒂斯人最終會鬧成這樣,昔日安寧不再。
是因為活得太久、離死亡太遠,所以才會格外恐懼嗎?
坐在她身側的亞撒一言不發,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臉上沒什麼表情。他一向習慣於沉默地看着,這時唯有近了才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無奈、自責和悲涼,令人心頭髮緊。
三年的焦灼和未雨綢繆的行動,他獨自一人承擔着對未知的恐懼,到頭來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看着亞特蘭蒂斯變得面無全非,子民離間,逐漸不再信任他。
唐玉斐心頭沉重「大祭司,他們只是想活下去,您無法左右他們的想法,也無法讓所有人都理解您。」
她扯了扯亞撒的衣袖,看着他,對他輕輕地說道「您別難過。」
神仆們的飛盤降落,道道藍色光線射出,打在那群鬧事的亞特人身上,他們個個暈了過去,總算有了暫時的消停。
周圍聚集的人很多,他們看到飛盤裏的亞撒後小聲議論着「是大祭司,大祭司來了。」
他們的眼神很複雜,可唐玉斐能看出,許多人眸中,當初真切的尊崇已經淡了不少。
飛盤就降落在被損壞的神殿內,亞撒踏步而出,對神仆們搖了搖頭「不用把他們帶回懲戒所。」
「可是大祭司」
有個神仆還要再說什麼,最終被亞撒的眼神制止了,如今的懲戒所已經毫無用處。
於是神仆們只好將鬧事的人都送走,而亞撒站在原地,灰藍色的眸子靜靜地掠過眼前一切,看過被砸的狼狽不堪的廊柱和太陽神像,一寸一寸地。
「聽說,不少人都回到了外環。」他突然輕聲說道。
唐玉斐微愣,隨後小聲回答「是。」
許多海神派的亞特人已經不願留在波塞多尼亞,他們徘徊在外環,鬧着要打開牆門離開亞特蘭蒂斯,尋找活下去的辦法。
然而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所謂的辦法來自於海人族。
亞撒沒有再說第二句話,他沉默着轉身,踏出神殿。
人群還沒有散去,他們同樣沉默着看着亞撒,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先開口說話,只是默默分出了一條路。而唐玉斐就跟在亞撒身側,陪着他一步步地往外走去,重新看待如今的亞特蘭蒂斯是何光景。
或許是艾薩克料到了牆內的情況、給予他們自我分』裂且苟延殘喘的時間,海人族在昨天突然停止了進攻,全部撤回了海里,如今高牆外安安靜靜,瞭望台上的人也總算得以喘』息。
如今,每個亞特蘭蒂斯人都精疲力竭,滿心茫然。
唐玉斐陪着亞撒走在他不知走過多少次的國土之上,步履緩緩,他依舊是聖潔如精靈般的模樣,纖塵未染的白袍如同流瀉的月光,分明皎潔,卻又這麼寂寥。
剛走出包圍圈,一塊石頭打在唐玉斐的腳後跟上,痛感傳來,隨後咕嚕嚕滾到一旁。
緊接着還有第二聲、第三聲。
她扭頭看去,卻發現是有幾個人躲在人群中,遠遠地朝他們扔石頭。
當亞撒也停下腳步、轉身的時候,一塊石頭又飛過來,唐玉斐想也不想地擋在他身前,冷冷地看着那幾個搗亂的人,石頭打在她的大腿上。
不用說,他們是海神派的人。
而亞撒又將唐玉斐輕輕拉回身後,側身擋住那些視線和攻擊,那一刻,他的臉上閃過濃濃的失落之色。
艾薩克的目的達到了,讓亞撒深愛的子民反來傷害他,果然傷他至深,傷的痛徹。
而在接觸到亞撒的眼神的那一瞬間,多年來的畏懼讓那些鬧事的人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差點就想逃,可一想到亞特蘭蒂斯未知的命運,他們又梗起了脖子。
「他根本救不了我們,還阻斷了我們活下去的路,他不配做大祭司。」
「打開高牆!放我們出去!」
聽着這些話,唐玉斐不由得怒從心起,這些過去一直受他庇護的人,這時候又站在什麼立場、憑什麼譴責他?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大祭司,您讓我去」
可就在這時,一群人將那幾個丟石頭的人揪了出來,他們紛紛怒罵「你們竟然敢對大祭司不敬,你們忘了過去是怎麼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嗎?我看你們是被異族和恐懼沖昏了頭腦,根本已經忘記給予你們生命的是磁歐石,保護你們的是亞特蘭蒂斯!」
「滾開,你們這些叛徒,我們寧願同亞特蘭蒂斯一起被淹沒,也不要變成長着魚尾巴的怪物苟活於海底!」
「你們不是真正的海人族,也不再是亞特蘭蒂斯的子民,若你們真的投靠侵略者,到那時你們只會變成什麼都不是的流離失所之人!」
鬧事的人被罵的一陣發慌,再也不敢在這裏逗留,倉皇地離開了。
而之後,這些人主動走到亞撒身邊,將他和唐玉斐護在一個包圍圈裏。
他們目光誠摯,滿臉都是堅決「大祭司,我們同樣不希望把自己的國土分給異族,受他們威脅和傷害!如果亞特蘭蒂斯真的會消亡,那就讓我們作為亞特蘭蒂斯人陪着它一起沉沒!」
「沒錯,我們尊崇大祭司您,我們也有亞特蘭蒂斯人的榮耀!」
「誓死不離開國土,與它共存亡!」
七嘴八舌的嚷嚷最後變成一聲聲極響的吶喊,其間的決絕令人動容。隨後人群中竟然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陪同着默默站在身後,一個又一個,他們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亞特蘭蒂斯人,絕不會背叛亞特蘭蒂斯。
唐玉斐抿了抿唇,仿佛被他們的情緒所包圍,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唇角扯開一個笑容,她輕聲喃喃道「大祭司,您看吶」
還是有很多你深愛的子民同樣深愛着你的,亞撒。
而他們也同你一樣,深愛着他們的國家和文明,即使它終將沉沒,此後萬年僅為後世留下隻言片語。
眼眶微熱,她不禁想,原來一萬兩千多年前的亞特蘭蒂斯,會是這般模樣。
人群中走出一位抱着嬰兒的年輕女人,灰色頭髮同樣編於腦後,她一步步走到亞撒身前,說道「大祭司,這是我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她說罷低頭看着懷中的嬰兒,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羞澀、有幸福、有滿足,同樣有無措、有遺憾,有痛楚。
「您能給他起個名字嗎?」
亞撒同樣垂眸看着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新的亞特蘭蒂斯人,可惜,他還來不及成長到足以知道這片土地的文明有多繁盛、磁歐石有多麼神奇,體會到太陽有多麼溫暖、大海有多麼藍就要死去。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着亞撒,嬰兒的母親同樣面帶笑容和期許,可亞撒怔怔看了嬰兒許久,他緩緩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觸碰他。
時間似乎凝滯,直到亞撒的手指終於觸及襁褓,他指尖微顫,良久才輕聲說道「塞穆爾。」
這個名字,意為讓上帝聽到,他希望上帝能聽到他此時內心的祈求,送給這個孩子以祝福和幸運的希望。
那一刻,唐玉斐似乎看到垂着頭的亞撒紅了眼眶,眼底是一片翻騰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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