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廳堂之上,羅天成一臉興奮之色,只因張白終是跟他談起生意了。羅蕭本來對生意毫無興趣,但自瞧見張白雖是商人,卻照樣混的如魚得水,而今也來了那麼點興致,只聽看看,張白跟他爹,有什麼好談的。
羅天成見張白主動找上家門,說是要商談生意,心中便期待起來,樂道:「不知張公子有什麼意思,儘管言明,小老兒定當全力配合。」
他姿態如此之低,看來這羅天成想開創事業之心,已然憋的好久,當下道:「我如今到有個好主意,風險由張某承當,但需要伯父幫忙,不知伯父以為如何?」
還能如何?羅天成道:「這個,要張公子一人擔當風險,小老兒有些過意不去。」
這老頭,裝起來像模像樣,你要敢冒風險,還至於直到今天,還是守着那家小布店混日子?覺得過意不去,趕明兒把絲緞嫁給我吧,算是彌補一下。張白聽慣場面話,笑道:「伯父哪裏話,說是風險麼,也沒多大。伯父按我計劃行事便可。」
羅天成道:「那張公子便說說看。」
張白道:「好罷,我先問伯父幾句話。想必星沙城中的布店,也有不少吧,不知跟其他布店相比,伯父的錦繡布店,有什麼特別之處?」
羅天成當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想多開幾家布店,把生意做大。此時經張白一問,只得道:「也沒多大差別。」
張白道:「那便是了,有人到錦繡布莊買布,也不過是為了圖個路近,路遠的便去了別家,錦繡布莊若是想多賣些布,只有賣的便宜一些,這般一來,賺多賺少,還是難說。」
羅天成道:「這些小老兒也曾想過,奈何這星沙城裏,賣布的布莊,委實太多,如何將他們比下去,委實太難。不知張公子可有什麼好法子。」
張白道:「我到有個點子。」輕輕敲了敲桌上茶杯,問道:「這茶盞未成茶盞之前,不知能值多少?」
羅天成道:「不值錢,一把瓷土,能值幾文錢?」
張白道:「沒錯,但燒成瓷器,便值錢了,若是出自名窯名家,則能值更多,伯父可明白了?」
羅天成目色一亮,道:「張公子的意思,是說將布做成衣衫,再拿去賣?可別人買了布,回家找裁縫做衣,豈不更好,這般直接做成衣衫,能賣的出去麼?」
羅天成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生意,考慮起實際問題,也不含糊。張白道:「瓷器出自名窯名家,便價值不凡,若是做衣衫,也做出名牌,價格方面,不妨貴一點,但可讓買了衣衫的人,能跟別人不一般。」
「名牌?」羅天成覺得有些新鮮,問道:「如何做出名牌?」
如何打出牌子,羅天成萬萬是想不出來。張白正慾海談一番,卻見絲緞走了上來,端着一小碗點心,放在張白跟前的桌上,道:「大哥,你嘗嘗問道怎樣?」
張白本來最討厭說到嘴邊的話被人抵回,但一瞧來人是絲緞小甜甜,什麼火氣都被絲緞的嫣然一笑抹殺在肚子裏,笑嘻嘻的舀了一匙,端的爽口伊人,不禁誇了幾句。絲緞得他誇獎,心裏歡喜,卻聽羅蕭道:「絲緞,我可是你親哥,你怎的對張大哥比對我還好?」
絲緞大羞,嗔道:「哥,你胡說什麼?」正欲下去,卻被張白喊住了,張白道:「絲緞,你去拿把剪刀來。」絲緞不明所以,還是很快的取來剪刀。
張白脫下長衫,叫羅蕭穿上。三人皆是不解,這張公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羅蕭穿好衣裳,只見張白拿起剪刀,就着他身上,將袖口下擺之處,信手一剪,原本筆直的地方,便成了弧形,雖只是經張白動了小手腳,卻是好看許多。
絲緞心裏想笑,道:「大哥,你也會做衣服?」心想大哥不是才說的,長於製衣做飯的男子,不討女子歡喜麼?偏偏大哥又要跟我學燒菜,又會做衣衫,大哥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其實張白也是沾了景顏的光,景顏就是藝術專業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叫張白穿上舊衣衫,她便拿個剪刀就開始亂剪一通,說是搞創作,不過張白一直認為她是在幫自己搞制服誘惑。後來在張白的再三要求下,景顏終於答應穿上衣衫,也再張白剪一次。張白說你閉上眼睛吧,要不我有心裏障礙,景顏笑了他一陣,還是閉上了眼睛。
結果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好好的短袖,被張白剪成了性感小吊帶,淑女也發火了。
張白一想起這事就失落,慌忙把注意力轉到絲緞身上,笑着問道:「絲緞,你瞧剪成這般,好看麼?」
絲緞如實道:「好看是好看,不過要剪成這樣,那便要浪費一些布料了。」
這小家碧玉,連這點浪費都想到了。張白道:「能賣個好價錢,哪點布料,丟了也罷。」
張白的一系列的表現,讓羅天成覺得不可思議。羅蕭、絲緞之前已然有所領教,此時倒還覺得太驚訝。羅天成怔怔不語,過了半晌,始才道:「可別人瞧了一眼,不也能模仿麼?」
「不錯,故而我們須得有些特別之處,件件不一樣,另外,每件衣衫的做工布料,也須得考究一番,於細微之處,彰顯特色,價高而不在量多。」張白吃着絲緞的點心,娓娓道來。
張白雖是說了這些,但羅天成還是有些擔憂,不敢一試,畢竟這事在羅天成瞧來,還是很荒誕。即便這衣衫確實好看特別,也不至能賣到如此價錢。張白見他還是猶豫的樣子,索性給他一丸定心藥,笑道:「伯父無需擔心,所有損失,都是算張某的,只需伯父幫忙一下便成,若能賺錢,便分給伯父兩成,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既然沒了任何風險,羅天成也沒理由拒絕,問道:「那張公子可否把全盤計劃,說給小老兒聽聽?」
羅蕭一股腦吃完點心,對絲緞笑了笑,以示謝意,道:「若是趕得及,今晚能連夜趕出一件便好了。明日便有個好機會。」
絲緞道:「若是大哥需要,今晚我便能做成一件。」
張白道:「那便好。我方才說了名牌一詞,乃是跟名人名家一般。名家字畫,名人詩詞,皆是不可多得,我便專做名是以要在星沙開個名衣專賣店,只賣衣,不賣布,且件件價格不菲。至於店名麼,既然是跟伯父一起辦的,便就叫『錦繡年華』,名牌之名,便叫『錦繡』。伯父只需按我說的辦即可,銀子本錢皆由張某來出。」
至於那些廣告宣傳手段,銷售渠道,名人效應,一時根本無法跟羅天成說清楚,眼下就是需要他配合。嶽麓書院那麼多有錢人家的子弟,星沙城中富人也不少,那些富家公子小姐,一人買上一套,便能穩賺不少。
明天中午要跟蘇小小的當眾簽約,乃是不可多得的宣傳時機。之後的模特t台秀,只要稍微主意一下尺度,也能吸引不少眼球。而所做的這些,不為別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造出一個品牌。
買了錦繡年華的衣服,不僅僅是一件衣衫那麼簡單,更是財富的象徵,無論什麼時代,富人總是想方設法的把自己跟窮人區分開。如今的極樂閣可算是稍微滿足了富人的這點心思,如果極樂閣的門檻低一點,或許生意反而變差也難說。
錦繡年華專賣店,在張白看來,一開始就要把姿態調的足夠高。腦中一動,有了一計,心道:若是最終試選第二名,獎勵一百兩銀子,第一名,獎勵一件「才子套裝」。這般一來,便在無形之中劃分了品牌檔次。
再推出才子套裝系列,淑女套裝系列,富豪套裝系列,明碼標價,絕不還價。實在不行,大可找過托兒,穿上才子套裝出去炫耀顯擺一下。至於男裝的形象代言,張白覺得找蘇弦就不錯,女裝麼,有個最好的人選,那便是施怡雪。但是,這小妞貌似有些難纏啊,不過,只要施怡雪答應了,蘇弦肯定沒問題。
忽地想起,那天施怡雪好像留下一封信,這還沒看的。
當下摸了摸口袋,幸好還在,只因有一些現代物品在身,張白每次換衣,都要反覆檢查,是否有東西落在髒衣服口袋裏,是以那封信,也被張白順便轉移了過來,如今正在口袋裏面。
聽張白說了這些,羅天成仍是覺得,這想法雖奇,其可行性,卻沒多大,但於自己,一點風險也沒有,何樂不為?若是能賺錢,能分到兩成利潤,也還不錯。羅天成道:「張公子的奇思,真叫小老兒開了眼界。若有需要,張公子儘管吩咐便是。」
張白見他口上雖這般說,可從表情上看,也不過是客套應付。但羅天成好歹是答應了,張白也沒在意,道:「多謝伯父。」轉向絲緞道:「絲緞,今晚便勞煩你了,須得你做出一件長衫,大哥明天穿在外面,算作廣告之用。事成之後,必當重謝絲緞。」
絲緞道:「大哥,絲緞是心甘情願的,不須說的這般客氣。」聽張白說的如此見外,絲緞心裏有些不舒服。
張白會意,笑道:「倒是大哥見外了,絲緞,大概須得多長時間,放能做好?」
絲緞思索片刻,道:「天亮之前,應能做好。」說的很是輕鬆,看來是不知道熬夜對女性容顏的破壞力。
張白心裏有些不忍,道:「那若是要繡上些圖案,今晚豈不是做不好?」
絲緞忖道:「娘親善於刺繡,我縫衣,娘親刺繡,也能做好。」
張白見累了他一家,歉然道:「絲緞,大哥便陪你跟伯父一起吧,我有些點子,我現說你們也好現做。」這話在羅蕭聽來,那是巴不得,可落在羅天成耳朵里,卻有了危機感,這張公子深更半夜的,跟我家閨女一塊,成什麼樣子!當即道:「羅蕭,你也一起,陪陪你娘親,也好照應張公子。」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3303s 3.91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