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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大酒店,五樓宴會廳內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大家討論的事情無非就是最近物流行業的那些事兒。筆神閣 bishenge.com
今天的聚會,都是商會內部的人,人數並不多,大家都認識,沒一會兒郝志海一身唐裝走了進來,脖子上掛着一串小佛珠,手上也盤着一串,身後跟着郝志鵬。
「各位好啊,好久不見。」郝志海面帶笑容,朝着眾人頻頻拱手,這樣一身打扮絲毫看不出一點慈祥,反而透着一股江湖味。
「郝總來了啊,最近您可是風頭正盛啊!」
「陸峰在您吃了癟,他怕是不知道您在物流行業是什麼地位。」
「郝總,您給我們這些本地商人漲了一回臉,這兩年我看見佳峰電子四個大字就反胃,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是真他娘的爽。」
「哈哈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氣氛一時間好的不得了。
傍晚六點半,手裏有了錢的王晨東頓時腰杆子硬了,他打聽到霸哥主要是大富翁娛樂城那一帶活動,帶着人攔下車就直奔大富翁。
現在的夜場並不算多,一隻手數得過來,舞廳是最多的,跳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妻離子散舞,卡拉ok投資成本比較高,數量的就更少了。
大富翁一樓是遊戲機亂七八糟的,二樓有演唱表演,這類表演比較開放一點,就沒有不能演的,看過九十年代農村白事兒,那種車子搭建的臨時舞台表演,或者是那種搭個帳篷,有人坐在外面拿喇叭喊五塊,五塊啊,門票五塊,五塊錢看表演,緊張刺激,小孩不要進啊。
這裏的舞台大部分都是這類的表演,霸哥坐在第一排吃着果盤,跟着人們起鬨,旁邊是郝志平。
台上的表演已經是刺激他媽找他媽,刺激到姥姥家了,郝志平卻沒有一絲心思去看,這三兄弟並不是親兄弟,只有郝志海和郝志鵬是親兄弟。
郝志平性格粗魯,張嘴閉嘴都是髒話,性格也比較大條,跟倆人是表兄弟,他名下的天昌物流,郝志海占股百分之四十九,而且有什麼商會活動,見什麼領導,永遠沒有他的份兒。
這些事情已經讓郝志平耿耿於懷很久,他也渴望西裝革履的站在更光鮮的舞台上,而不是在這看這些粗俗的表演。
「郝總,玩一下?」霸哥掉過頭挑眉道。
「玩個球!」郝志平臉色難看道「你他媽就這點愛好,就不能有點追求嘛,看這玩意有啥用?能讓那些讀書人尊重你?」
霸哥被罵了一頓,心裏暗暗在想,就您這水平,還想跟墨點子沾點邊兒?
「郝總,我也看膩了,我其實內心跟您一樣純潔,是個有追求的人,對於文學有着嚮往,可是我得帶手底下兄弟啊,他們喜歡看。」霸哥說着話,瞟了一眼台上,瞬間興奮起來,叫道「脫!給爺脫,爺有的是錢!!」
霸哥看他如此,心裏暗嘆一聲,自己猶如梅落泥濘,蓮出淤泥一般。
王晨東帶着二十多個人買票走了進來,前面是雅座,後面是小板凳,而且後面的人全都站起來,嘴裏吱哇亂叫。
「東哥,那個就是霸哥。」一個小弟用手指着霸哥說道。
王晨東微微點頭,邁步徑直走了過去,擋在了霸哥面前。
霸哥看的正帶勁兒呢,被人擋着了,瞬間心情不好,二話不說抬腳就踹,罵道「你他媽瞎啊,擋在你爹面前?」
王晨東往旁邊一躲,朝着他問道;「你叫霸哥啊?」
霸哥這才看到他身後跟着一群人,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太對,站起身道「幾個意思啊?想出頭是不是?」
「出不出頭不說,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叫王晨東,你要是識相,明天就滾出蘇州,懂嗎?」王晨東喝道。
讓自己滾出這座城市?
霸哥還真沒見過這麼狂的年輕人,他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過,後面霸哥的小弟已經見勢不對往過來走。
「不想死就趕緊給老子滾,攪了我的興致,別怪我把你腿瘸了。」霸哥說着話,抬手捏着王晨東的臉說道「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我他媽管你是誰,干!」王晨東大喊一聲,抬手就是一拳砸了過去,二十多號人衝擊而去,霸哥瞬間被人群淹沒。
台上的表演被打斷了,現場亂成一團,郝志平伸手抓了一把瓜子,準備離去。
「你他媽是不是跟霸哥一會兒的?」一個十八九的小伙子朝着郝志平問道。
「哼,與我何干?」郝志平說完嗑着瓜子走了。
霸哥是郝志海和郝志鵬的走狗,又不是自家人,郝志平才不管,徑直走了出去,沒能去成商業聚會,郝志平心裏越想越窩囊。
自己平日裏乾的活兒最多,拿的錢最少,逢年過節在親戚面前還低他倆一頭,越想越氣,郝志平調轉車頭就朝着郝志鵬的一個所謂『乾妹妹』家裏飛馳而去。
霸哥出來帶的人並不多,再加上王晨東是有備而來,情形完全是一面倒的狀況。
市政,辦公室內,崔秘書站在桌子前,跟黃友偉說着最近狄明德的一些事兒,包括商界發生的一些動盪。
黃友偉靠在椅子上沉吟了好一會兒,說道「狄明德這種人啊,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也幹不成什麼事兒,但是這種人不能惹,他就是一坨臭狗屎,你跟一坨臭狗屎較真,他那臭味就能噁心死你。」
「可是最近有人反應,他在一些事情上越做越過分,您現在還沒走呢。」崔秘書想了想道「要不要在一些場合,用話點一下他?」
黃友偉擺擺手道「只是正常的交接過程,現在只是差了一道程序而已,我進入省裏面後,下面的工作還是需要人支持的,現在需要隱忍一段時間。」
「可是陸峰情況不妙啊。」崔秘書提醒道。
「他陸峰情況不妙,跟我黃友偉有什麼關係?」黃友偉哼了一聲,站起身道「下班了,從現在開始就一件事兒,維持日常工作,坐等過年。」
陸峰原本想自己去的,可是楊彥自從來了之後就不怎麼積極,這個人身上有着一股『躲事兒』的壞毛病。
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他給帶上。
晚上不到七點鐘,陸峰開着車往天海大酒店趕,現場除了陸峰,其他人都已經到期了,今晚的主角反而沒來,這讓不少人都翹首以盼。
郝志海更是望眼欲穿,郝志鵬坐在一旁小聲問道「哥,其實我覺得他來不來都一樣,事情已經定了,沒有誰能改變。」
「不一樣,人活着,不僅是錢,有錢人跟有錢人的差距很大,有錢還得有勢、有社會地位、有人脈關係,有錢人不少,可是有後面三樣的少之又少,陸峰在本地這幾年算是三者皆有的。」郝志海朝着自己弟弟說道「欺他一頭,就能顯出我來,以後誰見我,不得恭恭敬敬的?」
郝志平默默點頭,與人斗,其樂無窮嘛。
陸峰把車停好了,朝着楊彥道「走!」
「陸總,您是正經商人,今天晚上既然郝家三兄弟都在,就別跟人家起衝突,咱惹不起躲得起,萬一惹惱了,耍點下三濫的手段。」楊彥越說越怕,他可沒少聽說這種事情。
陸峰迴過頭看着他,這老小子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膽子這么小?
「你哪兒看出來我是正經商人的?」陸峰走到他面前道「你是覺得我保護不了你嘛?這麼大個人了,你比我大十幾歲啊,你怕郝家三兄弟打你?你就不怕我他媽收拾你?」
陸峰身上那股子流里流氣表現出來,看的楊彥整個人都是一愣,沒想到陸峰還有這麼一面。
此刻他才想念國企的好,有些話說的沒錯,現在的民營企業都是社會渣滓和土匪建立的。
「走!」陸峰說完大步流星的朝着酒店大堂而去。
五樓,現場已經正式開始,大家交杯換盞,聊的其樂融融,陸峰走到門口,將手裏的邀請函遞給了工作人員後,邁步走了進去。
剛走進來沒走兩步,就看到三五個人聚集在一塊喝着酒,嘴裏聊着正是陸峰,陸峰站在這幾人身後安安靜靜的聽着。
「我跟你說,佳峰電子要完了,這回陸峰是真的完了,黃友偉一走,誰他媽尿他啊?你說是不是?」一個個子矮小,頭頂禿頂的男人帶着幾分酒氣道。
「這話我同意,這孫子今天都不敢來,你是不知道以前在商會多囂張,銅業打價格戰的時候,我的天,好像天底下沒人能管得了似的。」
「哎喲,這給他牛的,那時候是我沒來,我告訴你,我當時要是在,根本不慣着他,一個小毛孩在我這還翻了天,老子上去就是一巴掌,敢跟我橫,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他還穿開襠褲呢?」
「那時候可惜你不在啊!」
「今天他是沒來,來了照樣收拾他,這麼大個城市,讓他翻了天?我給他臉了我?」
這人個子不高,滿嘴酒氣,話可是一點都不含糊,楊彥看着陸峰那張佈滿寒霜的臉,心裏已經在打突突了,內心不停的默念着,可千萬別打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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