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之重啟路明非 第283章 :指名道姓

    眾人呆滯地望着前方的少女,甚至連橘政宗都因為她的動作而愣神了片刻,沒人想到繪梨衣會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於是滿眼驚訝,在蛇岐八家眾人眼中,這位穿着紅白巫女服的上杉家主忽然就變得陌生了起來。

    「原來上杉家主居然不是只會坐在原地的木頭人啊」有人竊竊私語,「以前上杉家主會出席的場合,她都一言不發,我一度以為她是根坐在原地生根發芽的木頭呢。」

    「你可真敢說!要是這話讓大家長聽見了,把你十根手指全砍了也不夠謝罪!」

    「可上杉家主為什麼要為來自本部的外人說話,難道,那些流言是真的?」

    「什麼流言?」

    「你們是從幕府時期穿越回來的嗎?現在家族私下裏已經傳瘋了,上杉家主和路明非專員他們兩個人」

    繪梨衣的現身說法自然比旁人的爭執更加具有說服力,她的證詞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橘政宗對於路明非的攻擊輕飄飄地就被化解了。

    本殿因為繪梨衣的舉動一時間都是竊竊私語的人聲,可繪梨衣這位始作俑者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寫字的間隙里,還偏過頭對着路明非偷偷眨眼睛。

    誰都可以看出繪梨衣上台後身上的緊張與侷促,對她來講,上台發言也是一件需要提前深呼吸才能做到的事情。

    唯獨對着路明非眨眼時,繪梨衣的瞳孔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小小的得意,這讓路明非不由想到抓住小動物後在主人面前不停晃蕩的小貓,橘政宗就是那隻被繪梨衣抓住的壞動物,她為自己能幫到路明非而歡欣,眉眼都因為這些小情緒而生動起來。

    路明非情不自禁,悄悄地對她豎起大拇指。

    當然,這個「偷偷」「悄悄」也只限於兩人自己的理解,至少,旁邊的源稚生把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於是乎他震驚之餘滿臉的黑線。

    「橘家家主,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源稚生咳嗽兩聲,重新發問。

    眾人的竊竊私語在這時停下了,路明非和繪梨衣也一同收斂了自己的小動作,幾十道目光重新落在了橘政宗的身上。

    橘政宗從最初的發愣中回過神,他望着繪梨衣,思索片刻後忽然問了一個問題:「既然你說路明非沒有為你做過手術,那在你的記憶里,難道我就有為你做過這個手術嗎?」

    繪梨衣寫字的手停頓了下來,仿佛被橘政宗問話凍結住了似的,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

    繪梨衣很小的時候就住進了那間封閉的屋子,幾十人的醫療團隊日夜不停地監控着她身體的各項指標,為了不讓她受到龍血的侵蝕用盡了方法,其中有些方法需要使用藥物,有些方法則需要手術,她根本不清楚,橘政宗是否在這些正常的手術中偷偷加上了腦橋分裂手術。

    源稚生下意識握緊了拳頭,他在逮捕橘政宗之後就將整個醫療團隊控制住了,親自審問,結果卻一無所獲,醫療團隊所有人對這個手術的內容都不知情。

    橘政宗在大家長的位置上待了十年,和繪梨衣接觸的日子就更長了,他有足夠的時間對繪梨衣做完這個手術順便銷毀一切證據,說不定,這一切在醫療團隊組建之前就已經發生了,那個時候繪梨衣根本就還沒有開始記事,怎麼可能會有記憶。

    「既然我和路明非都沒有為你做過這個手術,那是誰為你做的手術呢?是源稚生嗎?」橘政宗沒有給繪梨思考的時間,見到她遲疑,立刻又問她。

    繪梨衣在橘政宗的質問下顯得有些慌亂,在屏幕上寫字:「哥哥他沒有對我做過這個手術。」

    「這就有意思了,既然我、路明非還有源稚生都沒有為你做過手術?那會是誰為你做的手術呢?」橘政宗眯着眼睛盯着繪梨衣,陰冷的目光像是匕首一樣刺穿了繪梨衣,將繪梨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寫出的證詞切得七零八碎。

    繪梨衣無法再寫字了,直接和橘政宗對峙對她而言難度還是太高,不久之前,繪梨衣的世界還只有自己房間的狹小一角,能和她說話的人都沒幾個,在邏輯、辯論這些領域,她相比於橘政宗稚嫩得像是牙牙學語的嬰兒。

    橘政宗深深地嘆氣:「繪梨衣,怪我將你保護得太好,一直讓你在蛇岐八家裏過着封閉的生活,很少接觸外界的信息,這是我的失職,導致你根本不知道人心之險惡,以至於你與外人相處之時太天真了,也太過容易相信他人。」

    「你確實已經到了想要擺脫家族束縛的年紀,誰不想到更新奇更好玩的世界裏去呢?在你的眼中,路明非應該是帶你出去看遍世界的英雄吧,我則是把你關在房間裏的壞人。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你這樣信任路明非,在如今的場合還幫他說話」

    橘政宗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可我為什麼要把你關在房間裏?還不是因為你的血統不穩定,我是你的監護人,所以我必須要對你的健康負責。而路明非呢?他帶着你離家出走的時候有考慮過你的身體嗎?他有考慮過如果你要是在外邊龍血忽然失控了該怎麼處理嗎?他完全是憑藉着一己私心帶着你出去,你以為他是真的對你好嗎?」

    繪梨衣被橘政宗問得後退了一步,幾乎要拿不住手中寫字的筆,她從未懷疑過路明非,可是橘政宗的這些問題她卻無法回答。

    「繪梨衣,現在你重新回想一下,路明非來到日本才幾個月時間,這麼短暫的時間真的足以讓你了解他是怎樣的人嗎?你知道路明非過去經歷過什麼?你知道路明非的爸爸媽媽是誰?喜歡過幾個女孩?你知道他來日本的目的是什麼嗎?」

    繪梨衣低着頭,橘政宗一連串的詰問讓她大腦宕機了,這些都是她無法回答的問題,過去習慣了跟在路明非的身後,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如今上台發言便已經是難得的主觀能動性了,她此刻因為橘政宗的質問開始思考這些問題,才發覺自己對路明非一無所知。

    原來我並不了解路君.

    「看見了吧,這些你都不知道,你連這些最簡單的問題都無法回答,怎麼就能這麼確定的說,路明非沒有為你做過這個手術?!」

    「你不知道,並不代表着路明非就真的沒有為你做過手術。你看過的動畫裏,壞人們對好人做壞事時,他們會先通知好人嗎?當然不會!或許,就是在某個夜晚裏,路明非偷偷在給你的牛奶里加了強力麻醉劑,讓你整整睡了一個晚上,他就趁機對你做了這個手術。」

    「橘政宗!你不用在這裏潑髒水,即便繪梨衣無法證明你對他做過這個手術,但在座的眾人之中,你卻依舊是最有嫌疑的那一個人!」

    路明非幾個跨步走上台,替繪梨衣擋住橘政宗的目光與質問,繪梨衣低着頭,即便是路明非已經走上台後都沒有抬起來,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沒事了繪梨衣,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路明非低聲說。

    「政宗先生,停下吧,你對路專員對人格的攻擊並不能顯得你更有道理。」犬山賀站起來,「路專員和上杉家主離家出走的時間只有幾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並不算長,或許確實有時間可以讓她為繪梨衣做手術,但這麼短的時間,卻無法讓手術留下的創口完全癒合消失。」

    「這可不一定。」橘政宗冷笑着取出一份資料,「在座諸位可不要忘記,路明非曾經在源氏重工下被神秘的白袍人襲擊,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我們都在都擔心路明非死在日本了,結果路明非第二天就又生龍活虎……我這裏還有當時路明非一整套的病歷,大家要看看嗎?」

    「路明非的恢復速度完全超出了龍血可以解釋的範疇,我可以保證,路明非身上一定還擁有一個治療類型的言靈沒有公開,雙言靈的例子雖然少,但在歷史上並不是沒有!【1】」

    雙言靈?!

    橘政宗的話讓本殿內一片死寂,這些話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尤其是說在抓捕橘政宗的那個夜晚裏和路明非戰鬥過的幾位家主,他們的震驚更甚,只是久居高位讓他們鍛煉出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才沒有表現出來。

    路明非只用了一個言靈時便已經如此棘手,若是他真的還有第二個言靈.路明非比起混血種這種身份,已經更像是純血龍類了吧

    「這只是你的推論。」路明非面對眾人的目光,只能這樣反駁了,這樣反駁他自己也覺得無力,因為橘政宗確實猜到了事實。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今人誠不欺我。

    「路明非專員,你對我的攻擊不也是推論嗎?我可沒見到你拿出一錘定音的證據。」

    橘政宗忽然放低了語調:

    「我想,關於繪梨衣做過手術這件事的討論可以先告一段落了,我提出這個觀點,並不是想真的指責路明非專員對繪梨衣做了這種殘忍的手術,我只是想讓大家都讓思緒從路明非的推論脫離中出來,意識到,我和稚生並不是唯一有可能給繪梨衣做這個手術的人,如今路明非專員都有可能給繪梨衣做這個手術了,還有什麼的不可能的呢?」

    橘政宗恰到好處地笑了。

    「繪梨衣在遇見路明非專員之前也離家出走過,雖然時間很短,但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她被王將發現做了手術,亦或者我們的醫療團隊被王將收買了,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繪梨衣做了手術,或者乾脆是王將用了某種未知的手段瞞過了所有人,偷偷溜進大樓里給繪梨衣做了手術,反正都是亂猜,我們怎麼猜測都行嘛。」

    人群中配合地傳來了一聲鬨笑,笑聲來源於執行局關東支部的位置,關東支部都是些年輕氣盛的年輕人,相比於家族裏謹小慎微的老人,他們更加不在意家族規矩這種東西。

    雖然關東支部眾人都的鬨笑聲很快在諸位家主殺人的目光中戛然而止,然而對路明非來說卻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他構建的證據鏈和邏輯鏈被橘政宗在鬨笑聲中漸漸瓦解了,局面的天平一點點回到了平衡的位置,這是路明非不願意看見的。

    「但是我今天站在這裏,並不是來胡亂猜測的。」橘政宗笑着笑着忽然不笑了,他回過頭,重新看着路明非的眼睛,「我是真的有證據證明,我們的路專員一定有問題。」

    我有問題?

    路明非這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猜測橘政宗是急於洗脫罪名胡亂攀咬,可是橘政宗的神情嚴肅得可怕,倒像是真的掌握了不得了的證據。

    「路專員,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是王將,我會將繪梨衣做過腦橋分裂手術這件事情告訴你嗎?」橘政宗一字一頓地問。

    路明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絞盡腦汁思考路明非橘政宗問題的用意,卻一時想不明白,繪梨衣的手術這個被他視為殺手鐧的證據被橘政宗化解了,局面就已經漸漸扭轉過來了,若是現在被橘政宗誘導着說出錯誤的答案,那今天的審判恐怕就很難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橘政宗並沒有給路明非思考的時間,就在路明非還在絞盡腦汁思考的時候,橘政宗就已經搶先一步說出了答案。

    「不會!當然不會!」橘政宗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如果真如路明非所言的那樣,我就是王將,除非路明非是我的同謀,否則我絕不可能把自己最大的底牌和把柄告訴一個來自本部的專員。」

    「顯然,這種可能無疑不存在,否則現在我也不會和他在這裏對峙,我們兩個人之間最多有一個人是王將的同謀。」橘政宗幽幽地說。

    「既然路明非自稱不是王將的同謀,那應該怎麼樣才能知道繪梨衣做過腦橋分裂手術,並且用這個證據來攻擊我呢?」

    這裏面一定有陷阱!但是陷阱在哪裏呢?路明非拼命地思考,卻想不到陷阱藏在何處。

    「這並不是問題。」源稚生開口了,「路明非見過稚女被梆子聲控制的樣子,而在三笠公園事件里,繪梨衣聽見梆子聲後表現出了和稚女類似的反應。所以,路明非當然會猜測繪梨衣也會被梆子聲控制。」

    「後來,路明非在稚女的幫助下得到了腦橋分裂手術的資料,知道王將是通過這種手術控制其他人,自然會推測到繪梨衣做過這個手術,並且驗證自己的猜測。」

    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路明非當初就是這樣給源稚生解釋這件事情。

    橘政宗得到了源稚生的回答,點點頭,重新看向路明非:「路明非專員,事實是這樣嗎?」


    「是……」事到如今,路明非也只能硬着頭皮承認了,遲遲不回答會顯得他更加心虛。

    「是的,我也是這樣猜測的,這是唯一的可能了。」橘政宗滿意地點頭,「可如果路明非專員是通過這種方式才知道繪梨衣做過手術,那在三笠公園事件之前,他應該不知道繪梨衣會被梆子聲控制。」

    橘政宗拿出另一份資料:「稚生,你是三笠公園事件的親身經歷者,這是你回來之後親手記錄下的檔案,上面還有你的簽名,這份資料不會有錯吧。」

    烏鴉立刻起身,恭敬地接過橘政宗手中的資料,遞給了源稚生。

    「沒錯。」源稚生花了些時間翻完了所有的資料,並沒有發現問題。

    「那就麻煩你告訴下家族的諸位,根據資料記載,路明非在發現繪梨衣在聽見梆子聲後表現出痛苦之後,他做了什麼?」

    源稚生拿着資料的手猛地一頓,他終於意識到了橘政宗這個問題的用意問題,也意識到了橘政宗為什麼可以這樣在這個問題對路明非窮追猛打,他艱難地回答:

    「路明非他拿出一副隔音用的耳罩給繪梨衣帶上來.」

    「是的!隔音耳罩!」橘政宗將音量提到了最高,「就是這副隔音耳罩幫助她隔絕了致命的梆子聲,幫助她擺脫了王將的控制,如果不是這副提前準備好的隔音耳罩,否則,一旦掌握言靈審判的繪梨衣被王將控制住,再配合上成群的死侍,就算是你和路明非聯手也很難應對。」

    說到這裏,橘政宗終於圖窮匕見,他死死地盯着路明非:「路專員,請你回答我,面對王將的襲擊,你為什麼會剛好提前準備這麼一副隔音耳罩?!就仿佛——」

    「你早就知道,繪梨衣做過腦橋分裂手術!會在那時被王將控制!」

    橘政宗的話仿佛驚雷般炸響,讓本殿先是陷入極致的寂靜中,隨後便是一片譁然,風魔小太郎唰地下站起來,用錐子般的尖銳的目光地盯着路明非,不只是風魔小太郎,本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刻落在了路明非的身上,就連源稚生都不例外,這絕對是致命的問題!

    該死,那個隔音耳罩!路明非捏緊了拳頭,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路明非帶着繪梨衣去見源稚生,自然會防着橘政宗,他擁有前世的諸多經驗,這是他重生歸來之後最大的依仗,才能用隔音耳罩簡單就化解橘政宗的梆子聲,沒有讓橘政宗搶走繪梨衣,甚至,他還藉此機會將逼迫橘政宗從大家長的位置上退位。

    可如今,路明非前世的經驗卻成為了橘政宗攻擊他的武器。

    橘政宗靜靜地等待着路明非的回答,這確實是他在心底最深的疑惑,其實,他的疑惑不僅是這一件事,路明非身上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自從他來到日本之後,就仿佛知道自己就是王將一樣,事事都在針對他,而且事事都占儘先機,不過區區幾個月時間,就連源稚生都被路明非鼓動地不在信任他,這簡直像是不可思議,絕對不是對日本內情一無所有的人可以做到的。

    路明非遲遲沒有回答,他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專門為繪梨衣準備這個隔音耳罩,或許,他可以用巧合之類的說辭,但是這絕對無法讓眾人信服。

    無法給出解釋啊.

    橘政宗笑了,笑得是這麼得意,臉上的皺紋都因為這份得意而堆疊在了一起,他望向了路明非背後的女孩:「繪梨衣,你看見了嗎?你的路君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藏了太多秘密沒有告訴你,他對你了如指掌,你對他卻一無所知,如今的情況看起來,相比於我,路明非身上的嫌疑才更大吧!他才更像給你做手術的那個人!」

    「即便是這樣,你還是會要站在他身後嗎?你還覺得路明非不會傷害過你嗎?」

    繪梨衣卻只是站在路明非的身後,她低着眼帘,像是沒有聽見橘政宗的話。

    「繪梨衣你還是太天真了,你們在離家出走了這麼久的時間,他足夠對你做太多事情了,說不定不只是手術,還做過其他事情呢,畢竟我們的繪梨衣非常可愛不是嗎?繪梨衣你是個好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懂吧」橘政宗輕笑了出來,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繪梨衣。

    啪!

    橘政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硬生生折斷在嘴裏,路明非忽的暴起,竟不知道何時已經跨過了和他之間的重重距離,掐住了他的脖子,黃金瞳中閃爍着龍血的暴虐。路明非這個動作之迅速,竟然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路明非,你想幹什麼?!」路明非忽然出手超出了就所有人的預料,風魔小太郎又驚又怒,瞬間拔出來了自己的佩刀。

    變故發生的那一刻,守在本殿之外的男人們瞬間衝進來大殿之內,將本殿圍得水泄不通,幾十柄衝鋒鎗的槍口都對準了路明非,他們手中的衝鋒鎗表面都呈現出來一種暗淡色調,這表明出這些衝鋒鎗都被用鍊金術改造過了,即便是路明非也無法輕易掌控它們。

    蛇岐八家在白帝面前吃了這麼多虧,如今也終於吸取了些教訓。

    男人們只需要按下扳機就可以在幾秒時間內宣洩出幾千發煉金子彈,面對如此之多煉金子彈,即便是路明非擁有白帝也無法完全擋住,就像當初在學院內被射成篩子的康斯坦丁那樣。

    「路專員,你急了?」橘政宗被路明非掐住了脖子,他沒想到路明非會在此刻忽然暴起,但是被路明非掐住脖子之後,他反而笑容更甚,這代表着路明非手中已經沒有其他的證據了,所以才會採取這樣的舉動。

    橘政宗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在這個距離下,路明非若是真的對他下了殺手,他自己一定也會被煉金槍械的齊射殺死。

    「我承認我急了,你剛剛的眼神讓我想到了很不好的回憶。」路明非手緊了手指的力道。

    「所以,我現在真的很想直接殺死你。」

    橘政宗的笑容隨着路明非越來越用力的手指而漸漸消失,他還想要保持從容,手卻因為缺氧而不受控制地抓住了路明非的手腕,可路明非的手臂仿佛是鋼鐵澆築而成般怎麼也無法撼動,這是血統差距帶來的力量碾壓。

    「路明非,你不要衝動!」犬山賀推開周圍的人,為路明非擋住一部分的槍口,「如果你當着我們的面殺死了橘家家主,那無異是在對蛇岐八家宣戰!你抓住橘家家主之後,將他交給蛇岐八家審判,一定也是為了避免這樣的結果吧。」

    「犬山家主,你不要誤會,我把橘政宗交給你們,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避免和蛇岐八家的全面衝突,可更多還是我覺得我掌握的證據已經夠了,認為就算把橘政宗交給你們,他也一定會死,所以才順水推舟做了一個人情。」路明非完全沒有理會身後的眾人,只是靜靜地看着橘政宗,如今掀了桌子他反而平靜了下來。

    「可是如果蛇岐八家不會在審判會上殺死橘政宗,我還是很願意自己來當這個行刑者。」

    路明非聲音平靜地像是在述說一個事實。橘政宗拋出自己提前知道繪梨衣做過腦橋分裂手術的證據之後,路明非就知道今天這次的審判會奈何不了橘政宗了。這次審判會有個致命的漏洞就是所有的證據都是路明非提出來,如果路明非自己被橘政宗成功質疑,那他證據的真實性也必定會被懷疑。

    橘政宗確實有疑點,可是路明非也有疑點,如果蛇歧八家的眾人要在這兩個人中間選一個相信,那大多數人都還是會相信曾經的大家長橘政宗。

    「你你不敢殺我.」橘政宗被路明非死死地捏住了喉嚨,發聲音及其艱難,「殺了我你也一定會死.」

    聽見橘政宗說的話,路明非忽然笑,他笑得這麼肆無忌憚,笑聲中充滿了嘲弄:「橘政宗啊,橘政宗,你真的覺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惜命嗎?我只是覺得我的命換你一條爛命太虧了,可是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並不介意用我的命換你的命。」

    「其實這樣也好,我已經厭倦了這場審判,當你和一堆被人騙得團團轉的傻子們討論證據的時候,真的無時無刻都會想要掀桌子。」

    「你說誰是傻子?!」風魔小太郎怒氣沖沖。

    「我說的就是你!風魔家家主,風魔小太郎!你就是個傻x,瑪德我忍你很久了,早就想罵你了!你是在用腳趾頭在思考問題嗎?!被人賣了還哈哈大笑在那裏數錢呢?!」

    面對風魔小太郎的怒火,路明非一下子暴怒起來,他的怒氣遠勝風魔小太郎,啪的下把橘政宗頭砸在桌子上,一隻手把他按住,另一隻手則指着包圍了他的眾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龍馬弦一郎你笑什麼?!你也是個傻x!櫻井七海你也是!還有你們宮本志雄和犬山賀!你們蛇歧八家的家主有一個算一個全瑪德是傻x!」

    「繪梨衣除外。」

    「你們真的以為我會害怕和蛇歧八家開戰嗎?!要不是我知道你們都是被橘政宗騙了,我真的想直接先把橘政宗宰了!然後再把來復仇你們也一起宰了!瑪德煞筆!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別的混血種家族一個個都人模狗樣,而到了你們蛇歧八家只能磕攙得混黑道了?!就因為蛇歧八家有你們這群傻x在領導!」

    風魔小太郎被路明非罵得目眥盡裂,若非龍馬弦一郎和犬山賀一左一右將他架住,他現在就已經要衝上來和路明非拼命了:「風魔家主,忍住!忍住!政宗先生還在他手上。」

    「路君,我們好歹有足足幾個月的交情了,罵他們可以,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吧。」

    男人的聲音從人群的後方穿來,擁擠的人群分開一條通道,露出後方站在後方的源稚生,他樣子看起來疲憊極了,審判會局面屢次翻轉讓他心力交瘁,揮了揮手。

    「所有人,把槍放下。」

    蛇岐八家的男人們面面相覷,如今的局面下,放下槍無意是對路明非服了軟,可大家長的命令他們無法拒絕,最終還是將手中槍放了下來。

    「把彈夾也全部卸下,子彈全部退掉,和槍身分開丟在地上。」源稚生繼續下令。

    有了第一次的命令,眾人這一次的動作就迅速了許多,他們不愧是蛇岐八家的精英,連卸彈匣的動作都做得整齊劃一,先是銀色的煉金子彈嘩啦啦地落在地上,像是房間裏下了場銀白色的暴雨,隨後就是槍械落地的沉悶聲音,短短片刻,蛇岐八家的精英戰鬥人員就完成了對自己的繳械。

    「風魔家主,你也把刀收起來。」源稚生望向舉着刀的風魔小太郎。

    風魔小太郎遲遲不肯收刀。

    「混蛋!這是大家長的命令!」源稚生一直以來都對風魔家主保持着對長輩的敬意,可如今也帶上了怒氣。

    鐺!風魔小太郎咬着牙將手中的刀摔在了地上,他沒有收刀而是摔刀,這個動作可見他心中的怒火,模樣不由真讓人懷疑他待會是不是就要高呼「風魔家家主寧可殺不可辱」讓他一頭撞死在旁邊的柱子上。

    「路君,我已經讓蛇岐八家的人放下了武器,你也先把橘家家主鬆開吧。」源稚生沒有理會風魔小太郎的心情,望着路明非。

    路明非置入罔聞。

    「如果你真的覺得橘政宗是王將,那麼就算今天的審判不能證明這一點,以後說不定還有別的機會去證明不是嗎.」源稚生說着說着,語氣忽然軟了下來。

    「想一想繪梨衣」

    ps1:龍二時弗羅斯特介紹尼伯龍根計劃時提到混血種可能擁有複數的言靈。

    ps2:說一下吧,橘政宗一定會死在這次審判會上,具體死法大家可以猜一猜,不是言辭想斷在這個位置,但是今天實在是寫不了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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