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1051:這是作弊,封他號【求月票】

    「文武反着用是何意?」

    錢邕一向沖在八卦最前沿。

    從來不委屈自己被蒙在鼓裏。

    公西仇嚴肅道:「我也不知道。」

    錢邕:「」

    眾人:「」

    要不是公西仇名義上還是康國大將軍,武官之中品階最高的幾人之一,錢邕都想噴他了。這都不知道,跳出來說個雞毛。其他武將素質比錢邕高一些,反應沒有他明顯。

    「我只是傳達我大哥的話,他知道不就行了?」公西仇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要不是因為這群人無法為瑪瑪分憂解難,自己才不要費力不討好,「回頭問他,看我作甚?」

    錢邕被公西仇兩句話懟了回來。

    氣得他想發作。

    礙於公西仇比自己能打,他默默忍了。

    公西仇雙手環胸,站在沈棠一側,看眾人的眼神,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輕蔑。這些人作為僚屬卻不能為君分憂,一個個吃乾飯嗎?

    錢邕等人被他看得心頭冒火,他忍不住陰陽怪氣:「這天下何其廣闊?敵人又是百年前的武將,我們這一代人不了解也正常,倒是大將軍的兄長,為何會知道如此詳細?」

    公西仇乜了眼錢邕。

    「祖上交過手。」

    錢邕看熱鬧不嫌事大,扭頭將炮口對準了荀定,笑問:「荀將軍剛才為何沒提?」

    被點名的荀定:「???」

    這事兒跟自己有什麼干係啊?

    北漠戰役結束之後,康國的外部壓力小了一大截,原先鎮守王都鳳雒的瑤光衛大將軍荀定也奉命調遣到河尹郡。荀定率領一部分瑤光衛兵馬抵達時間比沈棠還要晚半天。

    一路風塵僕僕,荀定到這會兒連個澡都沒來得及洗就被喊來開會,前因後果都還沒來得及梳理,怎麼就被錢叔和針對了?錢邕陰陽道:「既然公西一族祖上跟這人交過手,族內應該有記載?荀將軍作為公西一族的女婿就半點兒不知情?都自己人,不能吧?」

    荀定:「」

    他確定自己被遷怒了。

    錢邕在公西仇這裏吃癟就為難自己。

    永生教那對叔侄組合,荀定還真不清楚,哪怕公西一族的文獻他都看過,但真沒有這一段。公西仇解圍:「相關記載都在舊族地,我都沒資格知道,他當然更不知道。」

    錢邕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陰陽怪氣的模樣看得荀定都想打他。

    康國這些武將的關係不能說差,但也算不上多好,特別是大家都內卷軍功的時候。錢叔和仗着資歷深、輩分高,又隸屬於七衛之首的天樞衛。天樞衛名義上是褚傑當家,但他沉迷修行,天樞衛事宜大多都是兩名將軍負責,也就是說錢邕才是天樞衛實際的當家人。

    這老東西為了搶東西是能豁出去臉皮的。

    荀定也在錢邕手中吃過幾次暗虧。

    沈棠適時插入,掐滅剛萌芽的火苗。

    「即墨大祭司在何處?」

    即墨秋不像是公西仇,公西仇名義上還有一個大將軍的虛銜,前者仍是自由白身。來不自由,但他想走也沒人能攔。前陣子他在傷兵營幫忙,這陣子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在趕來的路上了。」

    即墨秋一直沒走遠。

    大軍行軍他就趕路,大軍停下他就去附近山林採藥尋蟲,偶爾去傷兵營跟杏林醫士交流一下醫術和蠱術,互通有無、取長補短。沈棠的身邊有公西仇護衛,他非常放心。

    公西仇給他傳信的時候,他與林風蹲守一窩通體雪白肥胖的蟲子,蟲卵全部端走。

    林風是公西仇介紹給他的好苗子。

    據公西仇說,林風雖不是公西族人,卻有極高的養蠱天賦,靠着簡單的筆札就摸索入門了,是自學成才的年輕蠱師。即墨秋跟她交談一番,發現自家弟弟居然靠譜了一回。

    自學成才都如此厲害了,稍加點撥學點正統的,還不突飛猛進?只是這幾日,即墨秋看着林風的眼神很複雜,躊躇未決,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林風心中有數,即墨秋應該是不想繼續教她,只是不知道怎麼跟自己開口。

    作為外人,她學的內容確實超標。

    即墨秋不好提,林風可以主動。

    結果——

    這位溫和的大祭司面露慌亂,緩慢但堅定地搖頭:「非是林女君所想,而是——此事難以啟齒,在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林風:「」

    不是她想的,那會是什麼事兒?

    看即墨秋支支吾吾,她心頭也有些擔心,生怕即墨秋說出僭越的話。倒不是林風自我感覺良好,而是這兩年跟她坦露心跡的人確實多,只是林風一心只有事業,對兒女風月暫時沒打算:「即墨大祭司儘管說來,但凡是林某能幫得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

    即墨秋:「你對大祭司感興趣嗎?」

    林風不太確定:「對您?」

    即墨秋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在下是說——對成為大祭司,林女君可有興趣?」

    林風:「這,還能感興趣?」

    除了幾個公西一族的後裔,林風算是對這一族了解最多的人,自然知道大祭司在公西一族的特殊地位,比族長還要超然。自己作為外人,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都不可能。

    「林某並非公西一族族人。」

    即墨秋道:「也不需要是族人。」

    林風:「」

    還能這樣???

    雖然聽着很離譜,但確實如此。

    世俗中的世家高門以血脈姓氏為樞紐,有相同血脈、相同姓氏就是一個家族的人,但公西一族不一樣。公西一族祖上就不是一個先祖,改成同一個姓氏也是因為歷史遺留問題,他們對族人的認同更多還是因為信仰,姓氏只是其次。簡單來說,只要認可他們供奉的神,願意改姓保持整齊統一,所有人在理論上都能加入公西一族,如果相貌討喜會更好。

    林風:「」

    她敏銳注意到最後一點。

    「相貌討喜?」

    「對於合乎胃口的信徒,殿下的耐心就比較足,多一些偏愛。」即墨秋看着林風,認真道,「你的天賦挺適合當大祭司的。」

    林風自然沒答應:「雖說如此,但外姓當大祭司總歸不好。公西女君不是生了嗎?她的孩子才是公西一族的後裔,更適合吧?」

    提及此事,即墨秋就犯愁。

    「在下替那個孩子問過神了。」

    「結果如何?」

    「神不喜,貌不可。」

    神靈鍾愛相貌艷麗風格的,公西一族數百年下來,遺傳風格固定,族人相貌多有相似之處,但公西來和荀定都是外族之人。他們的孩子自然不可能跟公西一族風格吻合。

    即墨秋不信邪問了三十多遍,不可。

    這孩子不可,下個大概率也不可。


    相貌遺傳不可能突然變異。

    即墨秋這幾日都在愁繼任者的事兒。

    他想到了林風。拿林風去問了一下神靈,答案居然是「尚可」,即墨秋不可置信地揉了好幾遍眼睛,不信邪又問了三十多遍,從「尚可」、「可以」、「還行」到「還要問幾遍」。

    林風:「這都是神的回覆?」

    這位神選大祭司的方式未免過於任性。

    居然只看臉啊。

    即墨秋鄭重點頭。

    林風遲疑再三還是婉拒,但也沒有將話說死,只是說再想想,即墨秋也不催促。反正自己還能活很久,林風不可能答應,自己就蹲林風的後代。神靈喜歡她的臉,最像她的孩子應該也能博得神靈喜愛,自己很有耐心。

    若是林風沒有後代,那就蹲一蹲林氏。

    林氏之中,總有相貌跟林風相似的孩子。

    林風:「」

    這時,公西仇來了消息。

    即墨秋簡單一看,眉頭擰得很緊。

    「林女君,先回營吧。」

    雖說林風實力不弱,自保足矣,但也不能將人撂在這裏先走。他給公西仇回復,二人一道回營。抵達時間比預期還要遲一個時辰,幾乎是跟白瞳少女師徒前後腳回大營。

    跑出來接人的公西仇都抱怨。

    「大哥怎麼回來這麼遲?」

    「走錯路了。」

    公西仇視線落向林風。

    她都在,為什麼還能走錯路???

    林風嘴角微微一抽,她能說他們差點兒撞上敵人的先鋒斥候嗎?還險些一頭扎進高國大營。她是能認識方位,但架不住即墨秋跑得快,她用【追風躡景】都被甩開一截。

    公西仇:「罷了,反正事情不要緊。」

    即墨秋沒有來,瑪瑪他們就先跳過了永生教的叔侄組合,在那裏討論分兵作戰——高國兵力分佈在邑汝郡和天海郡兩地,兩路並進,夾擊河尹,康國準備先下手為強。康國兵馬充足,糧草更是沒有缺過,準備充分。只是不知道永生教的叔侄會在哪一路

    何人領兵,率多少兵馬,從何處進攻公西仇光是聽着就頭大,找了藉口出來躲清閒。本以為大哥一刻鐘就能回來,誰知拖了一個時辰。公西仇總算明白自己當年為何總找不到他了。這麼能跑能迷路,誰找得到啊?

    林風抱着一窩蟲子告辭。

    公西仇只是瞥了一眼就認出是什麼東西。

    「那不是煉製噬心蠱的原料?」

    即墨秋:「嗯。」

    公西仇抖了抖手臂,似有心理陰影。

    他小時候沒少被這蟲子教訓。

    「大哥怎麼不走了?」公西仇要帶即墨秋去主帳,走兩步發現人沒跟上,以為他又走錯,一扭頭卻見對方正看着某個方向。循着看去,才知他在看一名白瞳少女,對方也正面向他們方向,「裝瞎的人有什麼好看?」

    即墨秋收回視線:「此人氣息特殊。」

    與此同時,白瞳少女也被身邊師父拉走,後者絮叨道:「這種地方你瞎看什麼?」

    白瞳少女踉蹌了一步。

    壓低聲:「相生之物。」

    「什麼相生之物?」

    白瞳少女:「之前不是說沈國主身邊有相剋之人,要尋相生之物?就在他腰上。」

    「腰上?」

    「那根奇奇怪怪的木杖。」

    準確來說是木杖頂端的小紅花。

    師徒二人很快就噤聲了。

    因為他們發現剛剛討論的正主跟他們走一條道,目的地都是康國大營主帳。武膽武者的體格遠超常人,靠近之後,他們才發現公西仇兄弟有多高,頭頂陽光都被二人遮住。

    師徒二人一路安靜,直到主帳傳喚。

    入帳之後,白瞳少女脊背的汗毛幾乎要炸開!帳內落座着一個個「相剋之人」,被他們克制的沈國主笑盈盈的,像個沒事人。

    作為尋常庶民,師徒二人何時見過這場面?數十道或好奇或打量的視線落在身上,灼熱之餘也帶來強烈危機感,讓他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所幸有人幫忙轉移火力。

    「大致事宜,奉恩跟即墨大祭司說過。」沈棠就不浪費口水了,單刀直入問即墨秋那對叔侄的具體情報——弱點和應對方法。

    眾人也提起了好奇心。

    文武反着用,怎麼個用法?

    即墨秋並未藏私,將自己知道的內容一一道來。這對叔侄最棘手的人,不是那個二十等徹侯,而是那個文士。文士有個文士之道,施展之後可讓戰場中的文武完全顛倒。

    文心文士會變成武膽武者。

    武膽武者會變成文心文士。

    錢邕聽傻眼了。

    「就這麼個文武反着用啊?」

    「是的。」

    錢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腦補了一下自己穿着文士長衫在戰場揮斥方遒的模樣,當即打了個冷顫。這不行,自己對文士言靈了解不多!若是驟然失去武者力量,化身成文士,仗都不會打了。指望他這種水準的文心文士輔佐大軍?錢邕跟着又看向同僚武將。

    他們也在互相對視。

    很顯然,大傢伙兒都覺得彼此不靠譜。

    顧池祈善等人表情麻木。

    顧池指着自己,震驚:「即墨大祭司的意思,顧某要成為武膽武者衝鋒陷陣?」

    文士們集體陷入了沉默。

    即墨秋再一次點頭:「是。」

    趙奉咬牙:「怕個球!」

    錢邕:「球怕啊,咱們被這麼一搞,路都不會走了,更別說打仗。咱們拿什麼去打對方的精銳之師?話說回來,為什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文士之道?這老東西在作弊啊!」

    他心裏不平衡了!

    即墨秋:「他們也受影響。」

    錢邕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

    公西仇冷冷澆了一盆冷水。

    「好個屁,這是人家的能力,就算不臨時抱佛腳突擊一下,也會提前做好安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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