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還帶着一絲冷意的光線灑在李悅妮身上,她卻看到了天邊那燦爛的朝霞。
身周雲霧升騰,腳下卻是一柄飛劍。
這是李悅妮第二次站在仙劍之上,御劍而飛。
那劍身黃白相間,紋着一道道捲曲優美的花紋,發出淡淡的幽香,卻是慧圓道長的仙劍名為『採菊』。
慧圓道長帶着李悅妮前行,去往他那位於東崑崙二重天東南方的住地,名為『田園』。
東崑崙那白袍佩玉的華貴師尊禮服穿在慧圓道長圓圓的身體上,別有一番滑稽意味。
也不知他從哪裏拿出一杯清茶,便在劍上悠然掇飲,茶香四溢。
慧圓道長腳下的仙劍名叫『歸園』發出綠色仿佛春日嫩芽般的芒。
『採菊』與『歸園』都是劍仙界的名劍,他們跟隨着慧圓道長一起成名。
慧圓道長在劍仙界是出名的隱士,因他的暇情逸志人們也稱他為東籬真人。但他自己卻好像還是更喜歡慧圓道長這個稱號。
李悅妮站在飛劍之上,跟隨着師尊,心中萬分歡喜。
昨晚,在那陸吾神撕裂那名東崑崙弟子身體的那一剎那,齊宇軒大手遮住了李悅妮的眼睛,李悅妮感到大哥哥的手心濕潤,那卻是齊宇軒被驚出的冷汗。
當他的手移開的時候,一切都已平靜,除了那四周彌散的血腥氣息,提醒着一場慘事的存在。李悅妮也因此躲過了直面同門被撕裂帶來的震怖與傷悲。所以,此時她還能夠擁有笑言。
慧圓道長笑眯眯的道:「李悅妮,以後你跟着我修煉,我會有很多項目交給你們三個人做。」
慧圓道長今年除了李悅妮外還帶着兩名親傳弟子。以往帶的弟子都在一重天修習各部仙法。
李悅妮問道:「是什麼項目?」
慧圓道長道:「都是與修仙有關,現在我手頭就有一個項目,我打算派你來做!到了『田園』我自會詳細向你說明。」
李悅妮自然歡喜,卻也萬分期待。
慧圓道長道:「我門下你那些師兄師姐們可都做已經出一番事業,李悅妮,你跟着我也得有所成就,知道嗎?」
「是!」李悅妮大聲道:「弟子一定加倍努力修煉成為劍仙!」
慧圓道長點點頭,左手握着茶碗,右手自左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書,遞給李悅妮:「這是我的着作,你要隨時翻看,仔細揣摩。」
李悅妮小心的雙手捧着接過來,入手沉重,差點沒掉下去。
慧眼道長不斷地從袖子中取出一本又一本的書,都遞給李悅妮。
可憐細胳膊細腿的李悅妮差點便被這一摞子又一摞子的書壓趴下啦!
她咬着牙,托着那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的超出她身高三倍的書摞子,站在仙劍上支持着。
慧圓道長偷眼觀瞧,卻也似乎對這小女孩的心志頗為滿意。
慧圓道笑眯眯的道:「李悅妮,你認為,什麼是劍仙?」
李悅妮身子搖搖晃晃大聲道:「劍仙就是能在劍上飛的神仙!」
「噗」慧圓道長一口茶水噴出來。心中暗想,這小丫頭修煉之路可還很漫長啊。
慧圓道長手指前方朗聲道:「李悅妮,跟着我修煉要成劍仙易如反掌,但師傅領進門,修行還要靠個人這道理你明不明白?」
李悅妮大聲道:「弟子明白!」
前方霞光萬道,李悅妮忽然覺得豪情滿溢,只覺得師尊那圓圓胖胖的身體就像一個大太陽,跟着『太陽』走,從此以後自己的修煉之路便會一派光明坦途無量!
******
與此同時,崑崙山中一處隱秘的山洞內,高士興垂頭而立。
他本以為會被灰衣男子劈頭蓋臉地教訓一頓,然而出乎意外的是那男子並沒有訓斥他。
高士興道:「前輩,我被齊宇軒那小子打傷了,才沒能及時給您把藥送來,您可千萬別怪我啊!」
灰衣男子點點頭:「我已知曉。」
高士興見那男子身形穩定,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區別,完全不似一個靈魂。
「您老人家已經復原了嗎?真是可喜可賀!」
灰衣男子昨夜吸收了聖·雪蓮的香氣後,原本行將消散的靈魂又重新凝聚修復,煥發了新的生機。他昨晚趁人不備化為光點飛離高士興的身軀,重又回到了這個山洞。高士興完全沒有察覺昨夜發生的一切,只以為這位前輩法力無邊,自行修復了。
灰衣銀髮男子卻也沒有與他解釋。
高士興跪地叩首道:「那齊宇軒仗着自己是崑崙九神劍之首『日卓』的主人,耀武揚威,掌門人袒護他,竟然沒有對他有任何責罰,他帶來的那個名叫李悅妮的丫頭,還拜入了慧園道長門下,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還望前輩給晚輩做主呀!」
「慧園門下還有其他親傳弟子嗎?」灰衣男子淡淡地問道。
「還有兩個女弟子,一個刁蠻任性,一個笑裏藏刀。」高士興道。
灰衣男子緩緩地道:「李悅妮在田園待不久的。」
「真的嗎?那可太好啦!」高士興咬牙切齒地道。
灰衣男子道:「從今日起你不必再送丹藥過來。」
高士興驚訝:「前輩,您不需要我了嗎?」
灰衣男子道:「我的靈體已經復原,不用再服食丹藥。你為我做的一切,我看在眼裏,放心。」
高士興稍稍安下心來:「那前輩你今後有何打算?」
灰衣男子一雙修長的眼眸,流光閃動,卻沒有答話。
高士興叩首道:「晚輩願追隨前輩行事,若將來前輩大功告成,可別忘了我啊!」
灰衣男子點了點頭。伸手輕撫高士興頭頂髮絲,宛如撫摸着一隻聽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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