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 遠行後

    第二天一早,顧清就要出發,顧盼兒默默地將牛車牽出來,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到牛車上,搬的過程中也在思考還缺什麼東西。

    娘家那邊的人全都過來了,顧大河是最後一個知道顧清要遠行的,並且還是早上才知道,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大女婿要出遠門,自己這個老丈人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可瞧着大夥都不樂意搭理自己的樣子,顧大河就算再不高興也沒敢吭聲了。

    張氏將做好的腰帶親自送給郭鈺,沒敢讓四丫自個送,怕有所誤會,不過送的時候說道:「這是你五師姑挑的布,讓咱給你做的,這時間忒緊迫,做得不咋好,你將就點用着罷。」

    「謝,謝謝!」郭鈺有些哽咽,他原本腰帶給了郭磊用,自己就隨意綁了根繩子,一直以來都沒覺得有什麼,可看到這新腰帶,郭鈺就滿心的感動,還以為這輩子也沒人幫自己做腰帶了。

    家裏遭了難以後,很多東西都沒能掏出來,包括這腰帶跟衣服,畢竟是半夜的時候,大夥都脫了外衣睡覺。到了顧盼兒家的時候,安氏也給了銀子去買東西,可郭鈺沒捨得,都把銀子給存了起來,想着以後替弟弟贖身。

    這腰帶正好是郭鈺所需的,其實郭鈺還缺鞋子與衣服,可這時間太急,根本就做不出來。

    「瞧這衣服鞋子,都破成這樣,唉!」張氏也是同情這郭鈺,所以就將郭鈺由上至下大量了一番,不免嘆了口氣,要是時間充足的話,給做身衣服鞋子多好啊。

    郭鈺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子:「沒事,都挺好的。」

    其實這衣服鞋子原本也沒那麼破的,跟着四丫進了幾次林子以後就破成了這個樣子。若不是郭鈺要遠行,四丫估計也不會良心發現要給郭鈺弄身好衣服,可惜這時間還是緊了點

    。

    可能還是看不順眼,四丫扯了扯張氏的衣角,遞了一兩銀子過來:「娘親跟着去,到了鎮上給買點,省得他走出去丟人。」

    張氏聽罷無語,前面說得好好的,後面那句就不得勁了。

    又瞧了瞧郭鈺,見他撓着頭一臉尷尬,不免就有些好笑,將四丫遞過來的銀子給接手上,道:「行,反正買的話也多不了幾個錢,一會咱跟上,到鎮上地時候給買點。」

    四丫點了點頭,之後幽幽地瞥着郭鈺,直到盯得郭鈺滿頭大汗差點沒給跪下時才收回視線,木然道:「沒出息,好好練武,回來後給咱上山打大蟲!」

    「是,五師姑!」郭鈺忙點頭。

    東西大多都被顧盼兒裝進一模一樣的竹編箱子裏,搬到牛車後就整整齊齊地放着,幾壇酒也放在箱子裏,邊上掖着稻草,一般的磕磕碰碰不會有半點問題,箱子也算是挺結實的,人坐到上面也是半點問題都沒有。

    顧清本來看到這麼多東西有些眼暈,卻被離愁給生生沖淡了許多,一直抿唇不語。第一次出遠門,既有些忐忑與興奮,又有濃濃的不舍,摸了摸懷裏揣着的書信,又有些不安。

    這書信是安氏寫的,交代顧清不可拆開不可遺失,倘若遇到不可為的事情,哪怕把信給毀了也能落於他人之手。說得如此嚴重,顧清這心裏頭又豈能不忐忑不安呢?

    顧盼兒將東西都收拾上牛車以後,又問了一次:「銀票跟銀子你帶好了沒有?這齣門在外,身無分文可是不行。」

    顧清拍了拍蛇皮背包:「放心吧,都帶着呢!」

    顧盼兒問:「帶了多少?」

    顧清道:「足足三百兩銀子呢!」顧清算得很好,就算是三年,一年一百兩銀子也夠了。

    顧盼兒卻皺起了眉頭:「聽說平南可是個繁華的大城,你這三百兩銀子在咱這裏是足夠花了,可在平南卻是連塞牙縫都不夠,趕緊回去把你的金票子都帶上,省得到時候沒銀子用哭鼻子。」

    安氏也點了點頭,將一盒子遞了過來:「這是你早上偷偷放到娘那裏的,娘在家裏沒這個需要,你都帶上罷,聽大丫的,省是應該,可讀書人不能忒摳,到時候要是用不完再拿回來也可,就是不能缺了。」

    顧盼兒看到這盒子嘴角一抽,裏面估摸着是小相公的所有家當,沒想臨行時拿出來交給了安氏,還真難為他竟然捨得,平日裏自個可是連摸一下都不行的!

    「哪用得着這麼多。」裏面可是有三千兩金票子呢,顧清心底下嘀咕。

    顧盼兒白眼:「裝上吧你,說不定就用的上了,就這點銀子,咱家隨便就能拿得出來,還能卻了不成。」

    顧清聞言想了想,最終還是默默地塞進了背包里,不說別的,就是自己包里的三根萬年老參就值這個錢了,家裏頭的確不差錢。

    可向來節省慣了,乍要帶上這麼多銀子去花,顧清還是覺得手顫腿軟,還沒開始花就感覺到了肉疼。暗暗發誓,不管平南多麼繁榮,只要是可以不花銀子,自己就儘量不要花,這金票子怎麼帶去的就怎麼帶回來。

    「沒事就趕緊上車吧,要不然就趕不上了

    。」安氏含淚催促上路,轉身眼淚嘩啦就流了下來。

    小郭磊聽着也眼淚嘩嘩地,扯着郭鈺的衣角不放,郭鈺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倒沒有喊着不讓郭鈺走,不知郭鈺是怎麼跟他商量的。

    張氏嘆了一口氣,爬上了牛車,手裏頭拽着那一兩銀子。

    顧大河半天沒能說話,這會也只是拍了拍顧清的肩:「好好念書,早日學成歸來。」

    顧清點了點頭:「我會好好學習的,你們也都要好好的。」

    顧盼兒不語,等顧清上了牛車以後,小郭磊也撒開了爪子,嘩嘩哭着喊道:「哥哥要早去早回,磊子會好好念書,不讓哥哥失望。」

    郭鈺摸了摸小郭磊的頭,然後趕緊上了牛車,朝眾人揮了揮手。出了安氏以外,大夥都將人送到了村口才回來,都不免有些傷感。

    到了鎮上,張氏很快就給郭鈺買了兩身衣服和兩雙靴子,並沒有耽擱多少時間,之後目送着顧盼兒帶人離去,自個在鎮上轉了轉,給孩子買了點零嘴也回了。

    一路上顧盼兒都不知道該跟顧清說些什麼菜好,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有顧清一直在嘮嘮叨叨地囑咐顧盼兒事情,一點兒停下來的樣子都沒有,顧盼兒沉默地聽着,也不打斷他。

    分別在即,顧盼兒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不習慣,從來到這個地方,生活裏頭就一直圍繞着這麼一個人,而這個人現在要離開,往後的日子裏要是沒有了這個人……

    唉,習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牛車的速度不快不慢,可兩人都感覺挺快的,轉眼的功夫就到了縣城那裏。

    到了縣城,司南親自出來接人,並且還給準備了一輛很好的馬車,和一個身懷武功的車夫,然後直接轉到州城去。

    本來顧盼兒還想到州城再送送的,不過被顧清拒絕了,讓顧盼兒早些回去。並且說了等一切安定下來,就會寫信回來,顧盼兒沉默地點了點頭,話語不多,只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目送着顧清坐着馬車離開,直至再也看不見,顧盼兒才收回視線。

    「既然捨不得,為何不跟着去?」司南一直盯着顧盼兒看,見顧盼兒轉頭立馬說道。

    顧盼兒斜了司南一眼:「捨不得就要跟着?什麼鬼道理?」

    司南道:「你就不怕他在平南認識別的女子?聽說平南山水好,盡出美女。」

    顧盼兒道:「無礙,反正咱北方水土好,盡出壯士猛男。」

    司南:「……」

    將此話琢磨了許久,司南發現自己是真的服了這黑大姐,聽起來很簡單的話,包含着的意思卻耐人尋味,但願顧家的幾個姐妹不要都是這樣,否則自己就要小心了,不然被戴了綠帽子怎麼辦?

    「將夜明珠交來,你就可以去我那學武功了。」既然都已經無事,人現在也不知道走到就哪裏,顧盼兒就沒有心思再在這裏待下去,對司南說了這麼一番話後就駕着牛車往家裏回。

    司南聽罷眼睛一亮,卻依然很有禮貌地說了一聲:「既然來都來了,何不進去歇歇?」

    顧盼兒理都沒理司南,駕着牛車越走越遠,司南樂滋滋地轉身回去,琢磨着自己要帶點什麼東西去顧家村

    。

    畢竟這是學武,肯定要在那裏住下那麼自己不但可以學武,還能找機會與三丫親近親近。

    顧盼兒剛回到鎮上就遇到了張家村的人,這人可是認得顧盼兒的大黑牛,自然對顧盼兒就有些印象,趕緊就叫住了顧盼兒,道:「前面的是張正他外甥女吧?你快停一下,咱有急事咧。」

    顧盼兒聽罷停了下來,扭頭看了回去。

    那人趕緊跑了上來,說道:「你是張正他外甥女吧?張正他媳婦今個兒可能要生了,這會正到鎮上找穩婆呢,咱正好要來這泗水鎮,讓咱給帶個話給你們。」

    小舅娘要生了?顧盼兒微訝,不過算了算日期,這會已經有九個月多點,的確也是到了要生的時候。

    「行,這事我知道了,謝謝你啊!」顧盼兒道。

    那人卻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人家外甥女啊?」

    顧盼兒好笑道:「自然是的,你就是認不得我,難不成還認不得咱這牛?」

    還真是,要不是這牛的話,也不會張口把人叫停了,於是就道:「那行,咱這也算是通知到人了,這會天色可是不早了,咱得回家去了。」

    顧盼兒道:「不急,正好咱這也得去一趟你們村子,就上車來罷,咱們一塊走得了。」

    那人疑惑:「你不回家說說?」

    顧盼兒道:「我瞅到村里熟人了,讓他給帶句話回去就行,我跟你一塊回去。」

    說話間那邊本來還有點距離的土根叔就過來了,還不等顧盼兒說話,土根就直接打起招呼來。

    「東家這是來逛街?咋都沒買東西咧?」

    顧盼兒道:「我這不沒顧上嗎?對了,你這是要回去了吧?你給我娘家那邊帶個話,就說我那小舅娘要生了。我這就要趕過去,沒空回去說這事。」

    土根立馬道:「喲,生娃子啊?這可是大喜事啊!這話咱保證給帶到了。」

    顧盼兒點頭:「那就歇歇你了,咱這趕時間,就不嘮叨了先走了啊!」

    揮手告別,顧盼兒帶着張家村這人就往張家村趕,一路上問了不少事情,這人估計跟姥姥家處得不錯,很多事情都知道不少,一路上嘴巴說個沒停,讓顧盼兒了解到不少關於姥姥家這兩個月來的事情。

    自打上次顧盼兒離開張家村以後,那陸良傷好了不少以後又去了兩次張家村,哭的那個傷心,說得是那般的深情,可惜這事就是村里人也瞧不過去,一次兩次就拉倒了,可這三番四次的,村里人不少人就管了起來。

    聽得江氏的一再認定與保證,就把陸良給趕出了村子,以後不許這陸良再到張家村里來。

    顧盼兒倒是驚訝,這張家村挺逗的啊,這種事情都管着

    。換成是顧家村的,八成都在看熱鬧,誰會管這事啊。

    又說到小舅娘這是提前發動了,要說應該還有半個月才會發動的,這是提前了半個月。

    然後又說小舅娘那個肚子就跟個大缸似得那麼大,瞅着就怪嚇人的,每天讓人扶着在村裏頭走,把大夥給唬的哪怕是正在忙活着,也趕緊給讓出道來。

    看不到人,顧盼兒無法想像那大肚子是有多大,不過想來應該是不小的。最讓人擔心的莫過於懷的是倆,估計不太好生,而且這又是第一胎,要不然顧盼兒也不會急着過來,而不是先回家通知去。

    大黑牛的腳程快,沒過多久就到了張家村,顧盼兒直奔姥姥家,也顧不上問人家家住在哪裏,把人帶到了姥姥家才停下來。

    這人倒也沒什麼,反正倆家隔得不遠,況且還想知道這生了沒有。

    顧盼兒進門就看到張正在房門口急得直轉磨磨,房間裏傳來江氏時不時的悶吭聲,這穩婆倒是挺會做,一個勁的讓江氏不要浪費力氣,把力氣省下一會用在生孩子上,並且教江氏一會怎麼用力。

    聽這聲音,裏面只有一個穩婆,何氏也在裏面幫忙。

    顧盼兒聽了一下,感覺沒有什麼問題,就挪過一小板凳坐在一旁等着。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裏面傳來穩婆的不緊不慢的叫聲,說是能看到腦袋了,讓江氏順着陣痛用力,並且時不時鼓勵一下。

    這是打哪請來的穩婆,還挺穩重挺有本事的。

    雖然這跟人也有關係,可倘若穩婆做得不好,產婦也少有這般聽話的,直到娃子要生出來,江氏都沒有痛呼出聲,把力氣給全省了下來。

    「大丫你說你舅娘會不會有事啊?咱聽別人說,這生娃子可是會疼得大叫的,可你舅娘她咋一點聲音都沒有咧?」這不能怪張正急切,實在是這門的隔音效果好,除了能聽到一點穩婆與何氏的聲音以外就再也聽不到別的,當然顧盼兒這種耳目好的除外。

    顧盼兒道:「舅舅不必着急,有事的話她們哪能這麼安靜,你就安心等着就行。」

    男人還真是奇怪,這女人生孩子要是大喊大叫,他們就會一副擔心得不成,恨不得衝進去替女人生娃子的樣子,並且過後還心有餘悸。可這女人能忍,不喊也不叫的,他們更擔心會出點啥事,比叫的時候還要讓他們覺得恐懼。

    雖然安慰了張正,可張正並沒有半點放下心來,反而扒着門縫想往裏面瞅。

    只可惜不但這房子做得好,就是門也做得挺好的,那一點點的縫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這越是看不到,張正就越是着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般,讓顧盼兒倍感好笑。

    好在裏面很快就傳來動靜,隨着江氏一聲低呼,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外面的張正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剛抹了一把汗這心又提了起來,這才生一個呢,還有一個呢!

    顧盼兒神色也緊張了起來,這生第一個容易,難就難在第二個,要是到第二個沒了力氣,那才糟糕。豎起耳朵聽了聽裏面的動靜,顧盼兒吊起來的心才放了下來,挺得出來江氏還好好地。

    只要好好地,這第二個應該不是難事,聽穩婆的語氣,這第二個胎位也挺正的

    。

    不知是不是擔心張正一個大老爺們照顧不好孩子還是咋地,這生下來的第一個娃子並沒有抱出來,然後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另一個孩子也聽到說冒了頭,沒過多久又響起了一道嬰兒哭聲。

    張正對這兩道聲音有些傻傻分不清楚,傻傻地問道:「大丫,這這,是不是又生了?」

    顧盼兒道:「恭喜舅舅了,小舅娘和表弟表妹們都挺好的。」

    張正眼睛一亮,立馬就朝門口奔了過去,可是門被從裏面反拴着,張正使了勁也沒能推開,撅着屁股一個勁地往裏面看。

    顧盼兒聽得裏面穩婆說道:「這會你要是覺得累就睡會,往後坐月子可不能累着。咱這輩子接生過不少娃子,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聽話的產婦,也虧得你聽話,沒白費力氣,要不然這兩個娃可是難生,畢竟個頭不小,又是足月了的……」


    江氏並沒有說話,似乎有些脫力了。之後聽到的就是穩婆與何氏的聲音,而江氏則似乎昏睡了過去,沒過多久這門就打了開來,何氏正收拾着污穢之物,見張正要進去趕緊就攔住。

    「你先等會,等咱收拾完了你再進去,這娘仨都好着呢,甭擔心。」之後看到顧盼兒也是眼睛一亮,不過也同樣吩咐:「大丫也先別進去,等咱收拾好再進。」

    畢竟顧盼兒沒生養過,何氏可不敢讓現在就進去,仨把顧盼兒給嚇着了。

    顧盼兒雖然並不害怕這個,不過也不想何氏為難,痛快地應了聲:「行那咱就等一會。」

    可顧盼兒樂意等,張正卻不樂意等,滿心想着進去瞅瞅,可見顧盼兒都這麼聽話,頓時就急得直撓頭,伸長脖子往裏面瞅。

    何氏直接把門給關上:「聽話,不差這麼一會的功夫。」說完趕緊就去清理這些污穢之物,來回了三趟才差不多清理好,裏面的穩婆也終於開了金口,同意讓人進來。

    原來這說話最有用的還是穩婆,何氏不過是個傳話的罷了。

    張正得了令,立馬就沖了進去,首先看的是大人,見大人一動不動地,頓時就有點着急:「咋了?這是咋了?臉色瞅着這麼難看……」

    穩婆不緊不慢地說道:「這生的可是兩個娃子,流了不少的血,人自然就累的不行,臉色哪能好看,這會睡過去了,你別吵醒她,讓她好好睡會,你看看倆娃子,一次就兒女雙全了,可是天大的福氣。」

    張正聽到是睡過去了,這才放心下來,又聽到穩婆說娃子,這才猛然想起,趕緊就瞅了過去。

    雖然一個是男娃一個是女娃,可張正還是傻傻分不清楚,瞧着娃子那么小,又不敢碰,只得瞪大眼睛瞅着。

    「先生出來的是女娃子,不過女娃子個小了點,男娃子是個二,個頭卻是不小。」穩婆不等詢問就直接說了出來。

    顧盼兒在外頭就已經聽到,開始的時候也是擔心江氏會難產,所以就一直豎着耳朵去聽,好在江氏挺好的,硬是咬牙將娃子生了下來。

    不過這也是得益於她就算是再難受也堅持溜達的原因,否則哪能這麼順利。也是這娃子夠結實,天天那麼折騰着也沒有早產了,硬是挺到現在才出生。

    倆娃子,除了女娃個子小點以外,男娃子的個頭可不比一般的娃子小

    。

    顧盼兒瞅着瞅着,這臉色就有些古怪,腦子突然就浮現了下面幾個弟妹出生時的樣子,個個都跟貓兒般大小,並且還瘦巴巴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比起這小女娃可是差多了。

    「真好看!」張正喜滋滋地說道。

    顧盼兒瞅了瞅,雖然不難看,可這會紅通通的,真算不上好看,可人家當爹的認為好看,自個自然不好潑冷水,況且從張正與江氏的樣子看來,這倆娃子日後也絕對難看不了。

    等過幾天這倆娃子說不定就很漂亮了,畢竟當爹娘的都這麼好看,要是娃子難看的話,那還不得出事了。

    沒過多久張氏也來了,不過不像顧盼兒似得兩手空空,而是帶了大包小包不少的東西。

    一塊來的還有四丫,正好奇地伸長脖子往裏面看。

    顧盼兒看得眉頭一挑,好傢夥終於有你好奇的事情了。

    平日裏這丫頭就跟個苦行僧似得,基本上沒有她感興趣的事情,就連學武也是那般的隨意,這般樣子可是少見。

    「在那裏呢,想看就看去,脖子伸那麼長幹啥?」顧盼兒道。

    四丫幽幽地瞥了顧盼兒一眼,然後直接就溜了進去,一點兒停頓都沒有。

    顧盼兒就鬱悶了,一樣的爹娘咋就養出不一樣的娃子來呢?這脾性可是差老遠了。不過幾姐妹倒是有個共同點,那就是臉皮厚,羞澀為何物表示從來就不知道。

    這算是優點吧?顧盼兒厚着臉皮想到,畢竟臉皮最厚的那個是自己。

    很快張氏也進來了,正好見到四丫用手指戳了戳娃子的臉,頓時就下了一跳:「哎呦,你可得輕點,這才出生的娃子,臉色可薄着呢。」

    四丫幽幽地看了張氏一眼然後……繼續戳,戳戳……

    比饅頭要軟,真好玩!

    「行了,碰兩下就得了,把他們鬧醒了可得哭給你看。」張氏趕緊將四丫的手抓住拽回來,不讓四丫外去碰,瞧四丫那木木的樣子,張氏這心裏頭就發悚,生怕她木過頭把娃子給戳壞了。

    「哭?」四丫蹙眉,面上閃過嫌惡,瞬間就老實了。

    何氏剛送穩婆離開,這才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嘴裏頭說道:「今天也不知道趕上了什麼好日子,附近的穩婆都給請走了,估計有不少生娃子的。這穩婆還是在鎮上運氣好碰上的,當時也沒了轍,聽說是穩婆趕緊就請了來沒想到這穩婆還真有兩把子。」

    這生娃子碰到一堆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是事,每年這個時候生娃子的人都挺多的。

    顧盼兒的臉色就古怪了起來,也不知道聽誰說的,說是古人沒有別的娛樂的事情,特別是冬天沒活乾的時候,就喜歡在床上過,所以芒種過後就是生娃子的高峰……

    「可不唄,準是個好日子。」張氏也應和着,雖然請不到穩婆是見十分倒霉的事情,可到最後還是找着了,並且大小仨都平安無事,不是喜事還能有啥

    。

    既然是喜事那麼肯定就是個好日子!

    何氏小心看了一眼睡着了的江氏,然後小聲道:「既然你們都來了,就住幾天,等洗三過了再回去,省得到時候再跑一趟。」

    張氏是沒問題,顧盼兒卻是要回去的,見江氏與倆孩子都沒事,顧盼兒便打算直接告辭,並說了洗三那天會來,何氏想把人留下來缺沒能留住。

    不止是顧盼兒,四丫也跟着一道回去了。

    顧盼兒回去是不放心家裏,至於四丫為什麼要回去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比較晚了的原因,顧盼兒就懶得把牛車給拉上,姐妹倆直接騎到牛背上,就這麼騎着牛往家裏回。

    回到家中,安氏正扶着門框等在那裏,楚陌也抱着劍靠在門牆上,如果忽略那一臉的鬍子,這個人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還是很冷酷帥氣的,可是憑白讓那一臉的鬍子給糟蹋了。

    「怎麼樣?」安氏趕緊問道。

    顧盼兒道:「送到了縣城,直接就轉去州城了,咱想去送來着,可他不讓。」

    安氏嘆了一口氣,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張千兩金票子,遞了過來:「這是清哥兒留下的,也不知道是啥時候塞到我針線筐里的,你拿着罷。」

    顧盼兒瞥了一眼,卻沒有接過,道:「地下室里有一萬一千兩的金子,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用不着這票子,你收着玩吧。」

    安氏想了想便將票子收了回去,說道:「你有需要再到我這裏拿罷。」然後又問道:「聽說你小舅娘生了,怎麼樣,生的閨女還是小子?」

    顧盼兒道:「一閨女一小子,都挺好的。」

    「一閨女一小子啊,真好!」安氏滿臉的羨慕,不自覺地看向顧盼兒的肚子,然後又看了一眼顧盼兒的眉,終是嘆了一口氣,這事還真是急不來,急不來啊!

    嗚嗚~(>_<>

    「我去給你準備東西,估摸着你洗三的時候得去一趟,然後滿月的時候也得去一趟……」安氏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自己要不也去看一下,雖然聽說過不少雙生子,可看到的卻都是長大以後的,像糯米糰那樣的沒有見過。

    說不定見着了以後還能沾點福氣,然後大丫以後也能懷上一對這樣的……對,去看看。

    安氏立馬就眉飛色舞起來,似乎剛才一臉離愁的人不是她一般。

    顧盼兒滿臉狐疑,安氏不會是被顧清離家給刺激到了吧?咋突然變臉變這麼快,哪裏還有一點傷心的樣子。突然就有中毛骨悚然的感覺,可別是承受不住離愁變成瘋子了。

    「咱家還有不少細棉,咱給做幾套小衣服去!」安氏扭頭就往樓上跑。

    顧盼兒擰緊了眉頭,一直盯着安氏的後背看,直到看不到安氏的背影這才收回視線,扭頭問楚陌:「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她怎麼樣?」

    楚陌朝屋裏努了努嘴:「一邊哭着一邊把那件衣服給做好了,然後就抱着一直哭,直到把衣服都哭濕了才停下來

    。」

    顧盼兒扭頭看去,頓時嘴角一抽,那衣服是顧清的,準備做給三年後長了個子穿的,不過還是沒來得及做出來。拿起放在一旁的痒痒撓挑起來看了看,頓時一臉嫌棄,感覺噁心得不行。

    正好月娘這會把飯菜端進來,顧盼兒就說道:「一會你把這衣服給洗了,放多點皂角!」

    月娘忙點頭,伸手就要把衣服接過,顧盼兒卻皺着眉頭縮了回去,說道:「你先把飯菜上齊了先吧!」

    月娘再次點頭稱是,趕緊就下去上菜去了。

    楚陌直接入座,劍往桌面上一放,無比淡定地等了起來。待最後一道菜上上來,還沒來得及放到桌子上,小童就不知從哪裏突然就不安了出來,往椅子上一爬,再椅子上放上個五公分高的木盒子,然後往上面一坐,眼睛亮亮的。

    之後才見小豆芽小跑了進來,身後跟着三丫與四丫。

    顧盼兒往他們身後看了看,以為顧大河也會跟着來,沒想到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上完飯菜,月娘帶着衣服下去了,顧盼兒上樓去喊安氏,之後安氏也不情不願地被喊了下來。這才做下來,這一群人就立馬開動起來,半點客氣樣都沒有。

    顧盼兒嘴角一抽,自己與安氏才是主人,可這倆主人都還沒有開動呢。

    一群吃貨,不解釋!

    安氏瞅着似是開心,又似是難過。其實安氏很喜歡這樣熱鬧的樣子,可是這麼的熱鬧卻少了個人,難免就會有所憂傷,吃到嘴裏的美味卻顯得有些不是滋味,眼淚豆子又要往下流。

    「憋回去,要掉豆子等吃完以後自己回房間裏掉去,別影響咱們的食慾。」顧盼兒一豬蹄子扔到安氏的碗裏。

    安氏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將眼淚憋了回去,可憐兮兮地說道:「大丫,我不喜歡吃豬蹄子。」然後又道:「聽說月子裏吃豬蹄子容易下奶,你要給你小舅娘多準備一點。」說完將豬蹄子夾到了四丫的碗裏。

    四丫木木地看了一會兒,然後筷子往桌面上一放,抓起豬蹄子就狂啃了起來。

    顧盼兒看得眼角直抽抽,四丫喜歡啃豬蹄子?貌似自己從來就沒有注意過。想了一下,又夾了一隻豬蹄子扔進四丫的碗裏。

    四丫只是頓了一下,馬上又狂啃了起來。

    那邊小童立馬一臉可憐樣,眼睛也變得水水的,裝豬蹄子的盆子離他遠,他又是短爪子,夾不到。

    楚陌幽幽地斜了他一眼,夾過一隻豬蹄子扔到他的碗裏,他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將豬蹄子抓起來後又瞥向楚陌。楚陌又夾了一隻過去,他這才低頭學着四丫一樣狂啃了起來,吃得滿臉滿爪子都是油。楚陌看在眼裏,頓時一臉嫌棄。

    顧盼兒看在眼裏,頓時一臉抽搐,就說今天怎麼會多了一盆豬蹄子,以前就算是做豬蹄子也只是一人一隻,少有做這麼大一盆的,原來家中有兩個愛吃豬蹄子的。

    突然就想起楚陌頗愛打野豬,家中除了這一盆以外,應該還剩下許多,倒是可以帶點到姥姥家去。

    不過姥姥家沒有冰窖,估計存放不了多久,也不適合拿忒多去

    。

    安氏吃的不多,很快就已經吃飽。因為家中有吃貨的原因,安氏很早之前就有了不陪桌的習慣,吃完就回了房,至於有沒有關上門哭就不得而知了。

    飯桌上少了顧清,顧盼兒也很不習慣,以前吃飯的時候顧清雖然時不時嘀咕一下,可見顧盼兒快吃完的時候總會給顧盼兒盛上一兩勺,現在卻沒有了這個幫忙的,顧盼兒只能自己動手,自然就有些不習慣了。

    這邊正在吃着飯,那邊的顧大河就傻了眼,這都到了吃飯的時間,咋地婆娘不在家,娃子們也不做飯了?摸着餓了的肚子,顧大河想着要不要自個把飯給做了得了。

    自個不吃,娃子們也得吃不是?

    小時候的顧大河是會做飯的,可這二十來年不做飯,很多事情就想不起來了,才一進廚房就傻了眼,老是忘東忘西的不說,還手忙腳亂,沒一樣能做好的。

    把菜給摘了才想起來光有菜不行,還得有饅頭米飯……炒菜的時候把菜倒下鍋了才想起來沒放油……等菜炒好了以後才想起沒把煮好的米撈起來,米飯直接成了粥……

    這天都快要黑下來了,白才將飯菜給做好。

    正要去喊娃子們回來吃飯,就看到小豆芽抱着肚子小跑跑進來,沒來得及叫娃子吃飯,就聽到小豆芽喊到:「爹你這是打算拌鴨子食餵鴨子嗎?咦,這黑黑的是什麼會不會把小鴨子給吃壞肚子……」

    聽着小豆芽左一句鴨子食右一句鴨子食,顧大河臉都綠了,這是做給你們仨娃子吃的,咋就成了鴨子食了?明明就很……

    卻見四丫與三丫也走了進來,顧大河千言萬語化作三個字:鴨子食!

    兩丫頭也是摸着肚子走進來的,可不是餓着肚子的樣子,而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瞧他們那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在隔壁大閨女家吃的。

    顧大河不免委屈,大閨女大大咧咧地,估計想不起來還有自個這個爹,可這仨娃子不該忘了才是,過那邊也不叫一聲。

    雖不知那邊做了啥,可是只要一對比,自己做的這些絕對連鴨子食都不如。

    三丫瞥了桌上一眼,神色古怪,卻如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直接回了房。

    四丫走過,頓了一下,道:「娘今天餵過鴨子了,要明天才餵。」

    小豆芽原地糾結了一下,道:「現在天氣辣麼熱,留到明天都不新鮮了,鴨子肯定不怎麼愛吃。」

    顧大河這眉頭就豎了起來:「這年頭人都吃不飽,吃的喝的要不是實在是壞得不能再吃,誰會拿去餵牲口?」

    小豆芽恍悟,嘀咕:「也是吼,爹也夠浪費的,餵個鴨子也整新鮮的。而且要整新鮮的明天再整也行啊,偏偏今天就整了,反正都是要餵鴨子,新鮮的怎麼也比過夜的……算了,爹的心思咱不懂,明明就是浪費,還得尋法子證明自己不是浪費……這叫矯情?唔……不懂不懂……練字練字……」

    顧大河:「……」

    老子做的明明就是人吃的,怎麼就成了鴨子食了?要是換成是在老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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