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跡猶豫了一下,拔刀朝馬鹿跑了回去。他沒那麼好心去救那隻馬鹿,但那原本是他看上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他要試試他和那兩隻人形生物之間是什麼狀態。這很冒險,但他總得試一試才知道自己以後遇到它們自己該怎麼辦。
就以二次病變後的喪屍能力來推斷的話,林跡並沒有把握用刀解決兩隻喪屍,但喪屍在進食的時候基本上也出於無防禦狀態,主動進攻並非無機可乘,而他更想知道趙淑嬉的病毒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如果連兩隻喪屍都對付不了,那所謂的「先驅者」計劃也只能說是扯淡。
當林跡靠近馬鹿的時候,那兩隻喪屍不為所動,林跡走到離它們幾米遠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着它們活生生的撕咬着那隻還沒有斷氣的馬鹿,它們身上穿着已經變成了布片的衣服,頭髮稀少,身形非常的瘦,和林跡之前在遠處看到那幾隻喪屍差不多,而湊近了看,它們的皮膚是灰白色的,也許是因為過度鬆弛下來的結果,這些皮膚看上去都充滿了褶皺,但是它們的指甲卻變得很長,而且看上去很堅硬,它們的牙齒也變得非常的尖利。
林跡在心裏承認了趙淑嬉的話,其實,這些變異了的感染者一開始就不應該叫做喪屍,只不過在災難爆發的最初一個多月里,它們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然而他依然固執的把它們叫做喪屍。
林跡又小心的靠近了一些,同時警惕的觀察周圍,在確定還沒有更多的喪屍靠近之後,他走到了離那兩隻喪屍不到兩米的距離。
正在進食的喪屍依舊不為所動。
但是當林跡靠近到距離喪屍只有一米的時候,一隻正在進食的喪屍猛然抬起頭,張來鮮血淋漓的嘴巴,朝着林跡怒吼了一聲,就像過去一樣,喪屍的嘴能張開到正常人不可能張開的程度,就好像整張臉裂開了兩半一樣,牙齒尖利但白森森的,舌頭和口腔內部則是一片烏黑,其中夾雜着馬鹿的血肉,看起來很是噁心。
喪屍對林跡的怒吼更像是一種警告,因為它們正在進食,所以似乎並沒有把林跡當做食物的意思,甚至另外一隻喪屍連頭也沒有抬,還在繼續撕咬着馬鹿的皮肉。看得出它的咬合力比正常人強了很多,一嘴下去,馬鹿連皮帶肉的就被咬下一大塊來,然後那喪屍幾乎沒有咀嚼,直接就咽下肚去。林跡記得當初喪屍一邊進食,一邊就開始排泄了,好像食物只是從它們的腸胃裏經過而已,但眼前這隻喪屍把馬鹿的肉吞進去,肚子則漸漸鼓了起來。
「吼——」那隻向林跡示威的喪屍眼珠里沒有焦距,似乎並沒有明顯的視力,但是它翕動着鼻子,已經聞到了林跡的氣味,這種和馬鹿完全不同的氣味讓它瞬間興奮了許多,使它完全放棄了馬鹿,動作靈敏的站了起來。
是的,它的動作很靈活,不像林跡曾經見到的喪屍那麼僵硬。
不過不等這隻喪屍做出什麼動作,林跡就猛然將手中的刀橫着一掄,鋒利的刀刃划過密集的雨幕,林跡幾乎感覺不到刀鋒在喪屍的頸椎受到什麼阻力,喪屍的腦袋就掉了下來。
這刀,竟是如此的鋒利!
而且刀身上沒有沾到血……喪屍的脖子流出了血液,儘管色澤看上去很不新鮮的樣子,但那血液噴濺而出,流速很快,一度讓林跡認為他斬殺的是一個活人。不過喪屍的血量很少,很快就混在雨水裏了,那血色是暗紅中帶着灰綠的顏色。
這時,另外一隻喪屍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頭來,然而林跡也並沒有給它任何的機會。
林跡站在雨里,看到那隻馬鹿還在掙扎,索性一刀下去,把馬鹿也斬首了,馬鹿的血可要鮮艷得多,血量也多得多。趁着這時候馬鹿還沒有被感染,林跡挑着馬鹿身上遠離被喪屍撕咬的位置,用砍刀砍下了一條大腿,剔掉了皮,就用雨水沖洗了一下,裝進了背包里。浪費食物是可恥的,更何況這隻馬鹿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天知道要遇到下一隻馬鹿又會在什麼時候?要有個什麼空間袋的話,林跡都能把整隻馬鹿裝進去了。
他看了看四周,再次確定周圍沒有別的喪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收起砍刀,用大腿上綁着的軍刺挑開了喪屍的肚子。
他曾經是干法醫的,現在重操舊業,欣喜的發現自己的技藝還沒有荒廢。沒幾分鐘,林跡就把那隻喪屍卸成了一堆零散的肉,他很重口味的自我讚賞了一下自己的技藝,然後自言自語的說:「媽蛋,和最開始的喪屍不一樣了啊,那時候的喪屍腸胃都腐壞了,吃什麼都是白吃,根本不能消化吸收,而現在……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變異的,或者說,病毒自己發生了改變,從不分青紅皂白的吞噬宿主的能量,到現在有限的控制着宿主,不破壞宿主的基本機能,這樣反而有利於它們長久的繁殖,這果然是……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這樣一來,病毒的宿主同樣也能『活』得更久啊。」
林跡又卸了另外一隻喪屍,得出的結論是現在的喪屍有消化能力,只不過它們的腸道內佈滿了寄生蟲,雖然能消化食物,但絕大多數的能量被寄生蟲吸收了。比起災難最開始爆發的時候來說,現在的喪屍倒更像生了重病的人,只是它們看起來同樣沒有治癒的可能。
不過也許這些也並不重要,林跡抬頭看了看,雨下得還是很大,天色則是越來越暗了,現在什麼情況都不明朗,天黑以前,還是趕緊找到什麼地方藏起來更保險一點。想到這裏,林跡也沒有再停留,很難說什麼地方才是安全的,但總不能呆在原地不動。從理論上來說,當然城外要稍微好一些,所以他很急切的想要找到出城的方向。
可是當他沿着荒廢的街道走了沒多久,他不禁又呆住了。
廢墟。
林跡看到的是一片廢墟。
和他之前看到那種荒草叢生,藤蔓纏繞的街道不同的是,這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土崩瓦解的廢墟,高樓大廈倒塌在地面上,磚石的碎片到處都是,支撐大樓的鋼筋失去了保護,赤裸裸的露在外面,電杆、路燈都橫着斜着,甚至斷裂成了幾段,街道上廣場上的車輛都被水泥板和混凝土塊淹沒了,只偶爾露出一小部分。而在這一望無際的廢墟中,荒草才剛剛從隨處可見烏漆墨黑的灰燼中冒出頭來。
「謝特。」沒有人在旁邊,林跡只能自言自語的說:「地震?不,不是地震。看起來像經歷了一場戰爭,應該是炮彈轟炸的結果。特麼的那不是報廢的坦克嗎?法克,還有墜毀的武裝直升機……確定無疑,這是戰爭留下的廢墟。看來人類覺得光有喪屍還不足以讓人類滅絕,自己幹起來了,動靜這麼大,大半個城市都被毀了,是什麼規模的戰爭?對了,倒也不一定是戰鬥多麼的激烈,更像是戰爭的一方具有壓倒性優勢,對這片區域進行了毀滅性的轟炸,挨打的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打人的應該是正規軍了。」
從遇見廢墟的震驚中回過神後,林跡聳了聳肩,不管是誰跟誰的戰爭,其實跟他都沒什麼關係。而且,荒草已經從廢墟里長出來,就算是戰爭,那也至少是去年的事情了。讓林跡煩躁的是,特麼的他究竟在家園製藥的藥瓶里被泡了多久啊?要是一不留神給他過了幾十年……那他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
幾十年不至於,看趙淑嬉的樣子也沒有那麼大的變化。當然靠趙淑嬉的容貌來判斷的話那也說不準,棒子的整容水平還是很不錯的。
「法克。」林跡朝天吐了一口口水,說其他的都是白搭,還是先找個地方過一晚上。
看着眼前的這片廢墟,很快他發現這樣的地方還是很容易找到的。
林跡過夜的地方就在那些倒塌的大樓里,他選中的是一棟被攔腰截斷,上面半截倒下來搭在旁邊一棟大樓上的那一部分。那一截橫着的樓房離地面大約有五六層樓高,中間並不是完全懸空的,而是堆着另一棟樓房的廢墟,順着那一堆瓦礫和鋼筋,可以爬到距離橫着的樓房只有三四米的高度上。要爬過這一堆廢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喪屍就肯定做不到,就算是人也不容易做到,而且還有很大的風險——那是一片廢墟,也許不經意的踩到某個地方,就會引起整棟大樓的坍塌。
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林跡就順着廢墟爬上去,他同時也是對自己進行測試——目前看來,體能狀態不錯,在廢墟中爬行和跳躍並不怎麼費力,比起災難前他小肚子挺出來的那一段日子不可同日而語。當他爬到廢墟的最高點的時候,那裏有一扇玻璃已經完全碎掉了的窗戶,林跡目測了一下,距離大約有4米。
至少4米,如果我會武當的梯雲縱的話……林跡心裏yy了一下,他記得以前看過一個資料,人類原地起跳的世界紀錄是1。96米,他的身高是1。78米,也就說即使他能達到這個記錄,加上他的身高,離那個窗戶還有大約0。2米。不要小看那區區的0。2米,實際上,即使是區區的0。2米,也是人類不能超越的距離。或許,他可以藉助背包里的登山繩,不過他想了一下,把包扔進了那扇窗戶里,如果他跳不上去的話……那他為數不多的工具就全沒了。
趙淑嬉的「先驅者」計劃聽起來那麼牛逼,如果連個彈跳力都沒有增強的話,那也只能法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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