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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奎元樓出來,就聽到有人喊道「矩遠。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矩遠是任逾歌的字,聽到喊聲,他回頭一看,是認識的人,笑道「石兄。」
「在這裏遇到你太好了,百味大師到了。」男子奉師命,要去鴻福客棧找任逾歌。
百味大師和妙膳大師、美饈大師、朵頤大師,是廚界齊名的四大名廚。
朵頤大師最為年長,然後是妙膳大師,美饈大師排第三,最年輕的是百味大師。百味大師的師父與妙膳大師,有半師之誼。
於情於理,在知道百味大師到了臨安,任逾歌都應該去拜見。
黎洛棠不打算湊這個熱鬧,搶在賽西施說話之前,說道「小任哥,你和施施去吧,不用管我。」
「黎、哥哥,一起去啊。」賽西施當着外人面,不好拆穿黎洛棠是女扮男裝。
「不啦不啦。」黎洛棠說着,轉身一個箭步,竄出老遠。
賽西施只能跟着任逾歌,隨那位男子去神廚門,拜見百味大師。
結伴同行有結伴同行的熱鬧,獨自逛街有獨自逛街的愜意,黎洛棠享受着這份愜意,在街上緩步而行,路邊攤子上,有能入眼的東西,就過去討價還價。
從街頭走到街尾,黎洛棠已買了十幾樣小東西了,為了裝這些東西,她還買了個背簍;她身穿淡青色素緞長袍,頭髮用竹節白玉簪挽在頭頂,一副富貴公子模樣,卻背着個竹簍,這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路人見狀,指指點點,「窮酸就是窮酸,卻非要扮富貴人,丟人現眼。」
「扮也扮不像,這就叫畫虎不成反類犬。」
「犬尚不嫌家貧,人卻……寡廉鮮恥,寡廉鮮恥。」
聽到這些話,黎洛棠都無語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這身裝扮,礙着誰了?
雖然話有點傷人,但黎洛棠不是那種恃武逞凶的人,不打算理會這些路人,可是有個人不知道是何想法,跟在她後面不停地說說說。
什麼人要正視自己的身份,不要慕虛榮。
什麼想要穿得好,吃得好,得努力求上進,不是穿一件素緞袍就是富貴人。
黎洛棠最不喜歡聽人說教,偏這人不知趣,半點沒有看出黎洛棠不耐煩,還在那兒叨叨叨。
「閉嘴。」黎洛棠輕喝道。
音量並不大,但是黎洛棠使了內力,將聲音直接送進那人的耳朵里,就變成聲若洪鐘,把那人給震的兩眼發直,呆站在原地不動了。
這一幕,被旁邊茶樓上的兩個男人看在了眼裏,居左的長髯老人道「此子內功驚人,這聲喊有點像是佛門獅子吼。」
右邊的年輕男子皺眉道「此子若是佛門中人,到是不好招攬。」
「一入佛門,三千煩惱絲盡去,此子應與佛門有一定關係,但絕非佛門中人。佛門有戒律,此子不遵戒律,應是棄徒。這樣的人,正好為我們所用。」長髯老人一臉精明地分析道。
「伍老所言極是。」年輕男子說道。
「以利誘之必會令其歸順。」長髯老人起身道。
年輕男子攔住他道「此等小人物,何須伍老親自出面。」
長髯老人深以為然,「這事就交由你去辦。」
「是,伍老。」年輕男子下樓去尋黎洛棠。
黎洛棠正站在賣的油炸麻圓的攤子前咽口水,「一串幾個?」
「一串五個,十文錢一串。」攤主答道。
「我要兩串。」黎洛棠掏出銅錢,數了二十文給攤主。
男攤主收了錢,女攤主開始做麻圓,從糯米麵團上,揪出一個個的小劑子,將之團成圓形,用掌心按壓成餅,放入準備好的豆沙餡。包裹嚴實後再團成圓形,沾少量清水丟到盤裏,均勻地滾上芝麻。
女攤主把滾好芝麻的糰子,丟進油鍋里炸,在炸的過程中,女攤主不停地用長筷子來回撥動,不多時麻圓漂浮起來,表面金黃。女攤主將麻圓撈出來,放在一旁瀝油。
這時又來人了,男攤主笑問道「公子要幾串?」
來人正是樓上那個年輕男子,他沒理會男攤主,而是道「跟我來,有話跟你說。」
黎洛棠斜睨了他一眼,不認識。黎洛棠沒理會,接過女攤主遞過來的用竹籤串好的麻圓,邊吃着邊繼續往前走。
「站住。」年輕男子喝道。
黎洛棠聽而未聞,他沒指名道姓,她為什麼要對號入座?
「我叫你站住,你聽到沒有。」年輕男子有些惱怒了。
黎洛棠仍不理會。
「該死的東西。」年輕男子低聲咒罵了一句。
年輕男子是奉命來招攬黎洛棠,所以雖然生氣,他卻不得不快步走到黎洛棠前面攔住她,「我讓你站住,你沒聽到嗎?你耳朵聾了?」
「好狗不攔道。」黎洛棠面無表情地道。
「混賬!本來你即將有一個遠大的前程,但現在,我要揍服你,讓你歸順於我。」年輕男子沉聲道。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黎洛棠莫明其妙,這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先有一個人跟在她後面念叨,現來一個人,要她歸順,「有病就去看大夫,前面就有醫館。」
「不要逞口舌之快。」年輕男子一拳打了過去。
別人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她這是什麼?好好的逛個街,遇到一神經病?
黎洛棠向後退,避開他的拳勁。一個麻圓,隨着她的動作,從竹籤掉了下來。
「我的麻圓!」黎洛棠怒了,「混蛋啊,不能輕饒了你。」
手一抬,袖箭射出。兩人距離這麼近,年輕男子根本避不開袖箭,他還得慶幸黎洛棠不是嗜殺之人,袖箭對準的是他的胸口以下,命根子以上的位置。
「卟卟卟」三根袖箭齊刷刷地扎在了年輕男子的身上。
「你好歹毒。」年輕男子面色難看,他根本沒想到一個照面,他就受傷了。
黎洛棠飛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你先動的手,打不過,就說我歹毒,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你敢!」年輕男子色厲內荏地道。
當街殺人,的確不便。
黎洛棠咬了口麻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說着,黎洛棠伸手拔出了三根袖箭。
血涌了出來,年輕男子的臉痛苦地扭曲着。黎洛棠並不是收回袖箭,沾了這男人的血,已髒,她才不要呢。
「你想要幹什麼?」年輕男子咬牙切齒地問道。
黎洛棠眯着眼,勾唇一笑,熟悉她的,都知道她這是要使壞了。黎洛棠從荷包里摸出一個紙包,「就剩這麼點了,便宜你了。」
手一揚,將紙包里的藥粉灑在了年輕男人的傷口處,在年輕男人慘叫聲中,黎洛棠吃着麻圓,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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