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樂天忙道:「他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不至於。」孫碧芫道:「提都沒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好像不知道一般。」
「他不會真不知道吧?」呂樂天忙道:「師姐你那些小手段他應該生受了啊,……我知道了,他一定認為是別人,所以才這麼痛快饒過師姐。」
孫碧芫沒好氣的道:「他沒你想的那麼蠢。」
「他再聰明,還不是被師姐你耍得團團轉?」呂樂天笑道:「肯定以為那些事是坤山聖教乾的呢。」
孫碧芫看向師父藍玉和:「師父,這個法空的修為比想像的更高,而且神通也厲害,對我們的威脅確實極大。」
「嗯,離他遠一點兒。」藍玉和道:「他身上的變數太多,不宜沾染。」
呂樂天道:「師父,既然變數多,躲是躲不掉的,我還是原來的想法,不如先下手為強,直接滅了他!」
他俊雅從容,說話溫和。
藍玉和點點頭:「好啊,先下手為強,直接滅了他,你去滅了他吧。」
「我?」呂樂天不好意思的笑笑:「師父說笑了。」
「我沒說笑,你真想殺,那就去殺他吧。」藍玉和道:「想死,那就自己去死,別讓其他人送死。」
「師父,他真這麼強?」呂樂天好奇的道:「他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宗師吧?」
「你的洞天徹地妙眼真的是白練了。」藍玉和嘆一口氣,擺擺手:「睜大你的眼,好好看看。」
「再怎麼看,他也是個宗師啊。」呂樂天道:「師父,我已經看過幾遍了。」
藍玉和看向孫碧芫。
孫碧芫道:「至少是宗師的第二層,抱氣。」
「你師姐沒練過洞天徹地妙眼,卻看得比你准,」藍玉和道:「有時候,光用眼睛沒用,還要用心,心才是真正的眼!」
他最後一句近乎是吼出來的。
「是,師父,明白啦。」呂樂天忙點頭:「心才是眼,先用心再用眼。」
「明白有何用!」藍玉和沒好氣的道:「為何不讓你下山,就是你是個糊塗蟲,不堪大用!」
「師父」呂樂天不滿意的道:「這話太傷人了吧!」
「傷着你的臉面啦?」藍玉和不好意思的笑問,隨即臉色一板:「那也比殺了你好!」
呂樂天無奈的看向孫碧芫。
孫碧芫點頭:「師父言之有理,你若去殺法空,跟送死沒區別,一招就能解決你。」
「師姐,他敢殺我?」呂樂天傲然一笑:「別忘了,我可是欽天監弟子。」
孫碧芫道:「你若殺他,他才不會管你是誰的弟子,不會管你是哪一宗弟子,必殺無疑,我這次能撿回性命,歸根到底是因為沒動真格的。」
「……那我就借刀殺人。」呂樂天道:「坤山聖教不是一直要殺他嘛。」
「你要助坤山聖教一臂之力?」孫碧芫道。
呂樂天點點頭:「這主意如何?」
孫碧芫目光奇異,看看他又看向藍玉和。
藍玉和一幅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
呂樂天露出笑容,得意的道:「我這一招厲害吧?師姐,你對付他何必親自動手呢,借刀殺人呀,殺人不沾血。」
「不是什麼刀都能借的,師弟。」孫碧芫嘆口氣道:「坤山聖教能聽你的?」
「我只要傳給坤山聖教一個消息,他們一定迫不及待的殺上金剛寺外院。」
「什麼消息?」
「法空和尚便是坤山聖教的教主轉世。」呂樂天忽然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可看到孫碧芫與藍玉和古怪的目光,他笑不下去了,無奈的道:「難道這個主意不妙,不奇?」
「你覺得坤山聖教能信?」
「越是離奇,他們越不敢隨便否決的。」呂樂天道:「會半信半疑,然後找過來驗證的。」
「他們教主真的死了?」
「千真萬確!」呂樂天用力點頭道:「師姐,他們教主絕對已經死了,我盯着已經看了一個月,絕不可能弄錯。」
「那你看出法空是大宗師了嗎?」
「我沒一直盯着他看,偶爾看他一眼而已。」呂樂天道:「誰想到他這般陰險呢。」
「還是算了吧。」孫碧芫搖頭:「暫且別去找他,我要先收拾魔宗六道。」
「師姐,你遇到對手了。」呂樂天頓時樂了:「魔宗六道的紛爭已經被平息了,那個李鶯乾的,她不愧是未來的魔尊。」
「師父,未來的魔尊真是她?」孫碧芫看向藍玉和。
藍玉和淡淡道:「從天相上看,如果不出意外,便是她了,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佔了,她不成魔尊誰成魔尊?」
「可她是女的啊。」呂樂天仍舊不敢相信。
魔宗數千年的傳承,沒有一次是女魔尊的,畢竟魔宗弟子的性情往往極端,骨子裏對女人還是輕視的。
「女的又如何?」藍玉和道:「她現在不就壓住了魔宗六道的紛爭?」
「……那倒也是。」呂樂天輕輕點頭:「不過這個女人太厲害,真不知道哪個男人敢娶。」
藍玉和道:「好了,別管她,小芫你也別再胡鬧了,魔宗六道現在不會再打起來。」
「師父,我覺得再攪和一下,他們還會打起來。」孫碧芫輕笑一聲道:「他們是沒記性的。」
「沒什麼意義了。」藍玉和搖頭:「南監察司終究還是要成立了,司正已經確定是端王。」
「擋不住了嗎?」
「嗯。」
孫碧芫眼帘低垂,若有所思。
呂樂天看她的模樣,頓時心疼,忙道:「師姐,你也別急,實在不成,直接刺殺了端王便是。」
孫碧芫撲哧一下笑了,搖搖頭。
藍玉和冷冷道:「我們不是坤山聖教,挑動魔宗內鬥還好,殺端王?虧你想得出來!」
他越看自己這個得意弟子越是覺得礙眼,沒好氣的擺擺手:「你出去吧。」
「師父!」呂樂天不滿的道:「我也能出出主意,再者說,不讓我多長一些見識,我怎堪當大任?」
「……行行行,你留下來,但別說話。」藍玉和哼道。
「我不說便是。」呂樂天道。
法空與徐青蘿出了寺院,沿朱雀大道悠哉悠哉的漫步閒逛,一直出了南城門。
飄飄而行,掠過一座座樹林,來到一座山峰,然後來到南天門位置。
兩人站在南天門前打量。
「師父,它好像變得更尋常了。」徐青蘿打量幾眼道:「是因為力量消失了嗎?」
法空笑了笑。
徐青蘿好奇的取出潛龍佩,還沒等伸出去,便感受到強勁的力量通過手掌鑽進潛龍佩里。
她頓時露出笑容:「原來是更強了。」
法空點頭。
「越來越強,卻又收斂了氣息,」徐青蘿好奇的摸來摸去,想弄清楚其中的門道。
可惜,她所學不包括這些,怎麼看都是霧中看花,水中望月,看不真切。
法空也暫時沒有傳她這一方面知識的意思。
貪多嚼不爛,她是罕見的奇才,更應該好好教導,不能太過隨意了。
法空掃一眼四周,點點頭:「火候差不多了,走吧。」
兩人飄飄而去,回到寺里之後,法空一閃消失。
下一刻他出現在金剛寺。
慧南的院子。
法空一出現,慧南仍在慢悠悠練拳,好像成為一品並沒有影響到他什麼。
他剛開始時高興,因為壽元增加,便沒有了原本的焦急與恐懼。
現在已經平復下來。
再怎麼高興,日子還要照常過,還跟從前一樣,只是更自由了一些。
更何況身邊的老傢伙們都成了一品,他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所以心態更平常。
「準備動手了?」慧南一襲灰色短衣,精神抖擻,看起來比從前年輕了十幾歲。
法空點點頭:「師祖你也要去?」
「廢話!」慧南哼一聲:「怎麼,單獨就落下我不去,是不是覺得我不夠丟臉?」
法空笑着搖頭,雙眼忽然變深邃。
慧南沒有理會他施展天眼通,繼續練自己的拳法。
到了一品,再練這拳法就有截然不同的感受,覺得自己對拳法的領悟更上一層樓。
這種感覺讓他沉醉。
咀嚼、含弄、把玩,練功真成了莫大的享受。
法空皺起眉頭。
慧南瞥一眼他:「怎麼,我有危險?」
法空搖頭。
慧南道:「既然沒危險,你皺什麼眉,臉色這麼難看。」
法空嘆一口氣。
慧南哼道:「有話趕緊說,別唉聲嘆氣的!」
法空道:「師祖,事情有了變化。」
「什麼變化?」
「這一次埋伏是白忙活一場,沒能等到他們。」法空搖頭,沉思着,尋找異常的原因。
昨天用天眼通看,還什麼問題也沒有,今天怎麼就成了空等一場了呢?
變數一起,必然是自己的緣故,可自己到底怎麼暴露的,為何讓坤山聖教起了疑心?
可自己今天沒碰到坤山聖教弟子才對。
法空道:「師祖,我去看看住持。」
慧南繼續練拳:「去吧。」
法空一閃消失,出現在慧安的小院裏,直接施展了天眼通看向慧安。
慧安身為金剛寺主持,這一次也加與行動,替法空押陣。
可法空入眼所見,未來十天的情形與慧南所見一樣,坤山聖教並沒有中計,並沒有強殺自己,金剛寺一品們白埋伏了。
法空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坤山聖教總壇外的一座山峰。
他站在峰頂,扶着一塊巨石,雙眼放金光,看向坤山聖教總壇。
他已經摸索到了金睛與與天眼通聯合施展的辦法,一起施展,便是加強版的天眼通,可以看到更遠的未來,暫時可以看到半年。
這一次,他看到了坤山聖教高手為何沒有伏殺自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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