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之石 第一章雨後現彩虹

    「hi，michelle，你好，我就是月滿西樓。」我走近那女人，並向她打招呼。

    那女人看見了我手中的紫百合說道：「你的手裏也有這花？也是剛剛那個姑娘讓你在這邊等人的？」

    我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不過聽她的語氣她並不是我要找的人，於是便說道：「你……你不是michelle？哦，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暗暗奇怪她的手中為什麼也拿着紫百合。

    那女人打量打量了我說：「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來找剛剛那個姑娘的吧？」

    我疑問地說：「是michelle讓你在這邊等我的？」

    那女人如釋重負地笑着說：「哈哈，終於等到你了，剛剛有個姑娘讓我拿着這花在這個地方等人的，看你這個樣子定然就是她要找的人了，呵呵，她在那間茶館裏等你，你去找她吧。」說着女人用食指指着廟對面的方向。

    我回頭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不遠處有一間茶館，牌子上寫着「清馨茶苑」四個字，那女人笑了笑說：「小伙子，那姑娘已經等了你快半個小時了，你快點過去吧。」我對着女人微笑着說：「謝謝你了。」女人笑了笑把她手中的紫百合遞給我說：「小伙子，好好珍惜她，也難為她有這樣的心思了，呵呵，祝你好運，我還要去幹活呢，再見了。」我接過她遞過來的花說：「謝謝阿姨。」她笑着擺了擺手轉身離去了。

    我聞了聞那朵紫百合的香味，轉身向那間茶館走去。

    我剛進茶館，茶館裏面的服務小姐走過來說：「先生您是否要找一位小姐？」我並不驚奇地說：「是啊。」服務小姐說：「哦，請隨我來。」我跟着她上了茶館了二樓，她領着我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前說：「您要找的人就在裏面。」我說了聲謝謝，服務小姐微微鞠了個躬便轉身離開了。

    我看那房間的門上寫着「麝香苑」三個字，便敲了敲門，裏面是一個清脆而含蓄的女孩子的聲音：「請進！」我推門，一股淡淡的花茶清香撲鼻而來，進去關上門轉過身來，迎面一位如花的女子從茶座上盈盈地站起來，「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我心裏這樣說，卻找不出什麼很好的語言來表達我眼前的美麗。

    她向我輕輕一笑說：「你來得挺準時。」我從她的美麗中驚醒不知所措地說道：「呃，呵呵，是啊。」她抿着嘴笑了笑說：「先坐下喝杯茶吧。」說着她坐下來倒茶，我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面的茶座上，窗台上有一個空花瓶，我把兩株紫百合插在那個花瓶里。茶座和茶桌都是古色古香的，側面的窗外是幽月山霧蒙蒙的群山，在這茶屋裏完全沒有了剛才寺前的那紛鬧，只有淡淡的茶香和柔美的鋼琴曲。

    她倒茶的時候我才得以細細地看她，只見她一身紅色的連衣裙，黑黑長長的秀髮披在肩上，白白的皮膚，淡淡的眉毛，多情的眼睛，有着柔美線條的鼻子，櫻紅的唇，還有那白嫩的手，我暗暗驚嘆為何這樣貌如此面熟？

    她倒完了茶，坐了下來，把手放在她的玻璃茶杯上微笑地看着我，並不說話，我看着她似乎在閃閃發光的眼睛，笑着說道：「是你讓那位阿姨在那邊等我的？」她微笑着向我點了點頭，依然不說話，眼睛一刻也沒離開我的臉。我會意地笑了笑說：「假如我要是不來這個茶苑來找你，你會等我多久呢？」

    她依然是淺淺的笑容，說道：「你不是已經來了麼？」我哈哈地笑了笑說：「看來你很確信我一定能來，呵呵。」

    我見她抬起頭似乎要說話的樣子，忙豎起我右手的食指阻止道：「等等，讓我來猜猜你要問我什麼問題。」她微笑着看着我，等着我說。我假裝思考了一下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剛才當我見到那位阿姨時候的心情？」她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我從未見到一個眼神有如此好看。

    我抿了口茶，讓那花的清香充溢我的鼻，抬起頭來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說：「當時我想，完了，完了，我們竟然在佛祖的眼皮底下約會，佛祖見我們惹了他的清淨了，定然是生氣了，要不然怎麼把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變成了個老太太？」

    她微微張開她的櫻紅的小口「嘻嘻」地笑着說：「你怎麼知道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我依然笑着說：「昨天晚上我祈禱了一晚上，祈禱佛祖保佑我今天碰到的是一位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我不是曾答應過你的麼？答應你一定要相信佛祖會保佑我，所以我確信我的祈禱起了作用，你定然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現在看來，我的祈禱是靈驗了。」

    她的臉上泛出淡淡粉紅笑着輕叱道：「像在網上一樣油嘴滑舌！」我聽了這句話正是我所期待的便哈哈地笑了出來。她也會心地笑。

    後來我們一起談到了品茶，談到了如何品花茶，我也曾聽羅曦講過花茶的泡品法，自己也經常泡來喝，因此很有心得地說：「花茶是融茶葉之美、鮮花之香於一體的詩一般的藝術品。花茶中的香氣如何非常重要，它有三項質量指標：一是香氣鮮靈，切忌陳、悶，二是香氣濃厚，三是香氣純正不雜。」她也笑了笑說：「嗯，看來你也經常喝花茶，呵呵，那你看今天的花茶如何？」我品了一口茶說：「今日的茶雖不濃厚卻很純正，清香淡雅，靈氣逼人，應該算是花茶中的上品了。」

    她點了點頭說道：「花茶泡飲，以能維護香氣不致無效散失和顯示茶胚特質美為原則。若沖泡茉莉花毛峰、銀毫一類細嫩花茶和高級名茶，可用玻璃杯法沖泡，便於『目品』茶葉舒展、沉浮時的『茶舞』。」我說道：「品茶不單單是口到，還要鼻到、眼到，從口的味覺、鼻的味覺和眼的視覺三方面來品茶。」她又說道：「正是，這其中口的味覺和鼻的味覺最為講究。」我說道：「是啊，看來你也很喜歡喝茶呢。唉，在網上聊天的時候，只能用文字，大不了是語音和視頻，不能有什麼口嘗和鼻聞了，自然切磋不到茶藝啊。」她看着我笑了笑，並不作答。

    喝完了茶，我們一同到幽月寺去拜佛，她向幽月寺的一位大師請教了幾個拜佛的問題，也不過是「拜誰求什麼」「怎麼拜」「誰是什麼」「如何許願」之類的問題，大師也一一作了回答，她很認真地聽了，很真誠地答謝。然後又跪在佛祖和觀音的像前默默地祈禱了一陣，甚為虔誠。我見她的樣子，暗暗笑自己好歹也信佛有些年頭了竟然沒有一個剛信佛的人如此認真地對待自己的信仰。於是也虔誠地拜在諸佛面前默默地念了念《金剛經》。

    在廟裏，為了表示我對諸佛的尊敬，一直沉默不語，她也並沒有很多話，我見她靜默中呈現熱情，安詳中突現聰慧，不禁暗自決定一定要好好地對她。然後又參拜了地藏王菩薩，也燒了香，磕了頭等等不再贅述。

    卻說我倆參拜完畢之後出了廟門，剛走到街道上卻聽得背後有人遠遠地喊我，我回頭看看，卻是呂菲菲，見她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我向michelle介紹道：「這是呂菲菲，是我的一個好朋友。」michelle向呂菲菲點了點頭微笑着說：「很高興見到你。」我又把michelle介紹給呂菲菲，呂菲菲指着michelle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阿愷經常說的那個網友？挺漂亮的呢。」michelle溫柔地看了看我對着呂菲菲淺淺地笑笑說：「過獎了。」

    我看她氣喘吁吁地過來便問道：「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和羅曦一起出去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羅曦呢？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呂菲菲喘了口氣又看了看michelle說：「這話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們會別墅再說吧。」我說：「好的。」

    michelle見我們有事要商量便說道：「你們有事，我先走了，西樓，後會有期。」我在想第一次約會雖然達到了一些目的，可是手還沒牽呢，正想要說些留下她的話，這時候呂菲菲搶着說道：「那，張愷哥哥你送送人家michelle姊姊吧。」我口中不情願地擠出三個字：「那好吧。」這時候michelle轉過身去，我乘這個機會狠狠地瞪了呂菲菲一眼，這丫頭卻向我使了個鬼臉，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我都快氣死了，便不管她轉過身來對michelle說：「你在b市要住幾天？」

    michelle說道：「應該不短的時間，我上網了會找你的。」我說：「嗯，好的。」她是自己駕車來的，我把她送到了她的車旁，她進了車，我把門關好，車啟動了，我見她回過首來脈脈含情地望了我一眼，便開車離去了。「天啦，那眼神！」我痴痴地暗叫。一顆丘比特之箭悄悄地射進了我的心窩。

    我目送了那車的遠去，也目送了我一半的魂魄隨那車子遠去。整個世界仿佛是一塊海綿，而我便在那海綿的正中央輕飄飄地彈跳；也像是久沒了水氣的土地，突然被澆了一場春雨，綿綿細雨落在我的身上，我張開嘴盡情地喝；又像是雙肋上生出了對翅膀，我便在那柔柔的風中揮動我的翅膀，滿眼是粉紅色的桃花，我在桃花中飛舞……「喂，喂！張愷，張愷！」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忙立正回答道：「到！」那丫頭見我這樣子，頓時捂着肚子「咯咯」地笑了，我這才明白原來是呂菲菲在叫我，而我竟然條件反射地立正喊到。

    回到了別墅，我的心依然在幽月寺，總是會無緣無故甜蜜地笑，沒頭沒腦地想大聲喊叫，呂菲菲見我這樣，嘆氣說：「唉，中了小天使毒箭的可憐的傢伙。」我看了看她卻想：「不過還是一個小女孩一般，如何能懂這些？」於是便立刻原諒了她所有不遜的語言說道：「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麼？說來聽聽。」

    呂菲菲這才說道：「羅曦哥哥要自殺。」我驚訝道：「羅曦要自殺？為什麼？他現在怎麼樣了？怎麼不早告訴我？」呂菲菲道：「我還以為你只想着你的michelle早就把羅曦哥哥給忘掉了呢。」我急着說：「快說嘛，到底是怎麼回事？」呂菲菲喝了口茶，這才把事情的原委說予我聽。

    原來留字條給我的那天晚上羅曦突然說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要立刻離開幽月山。呂菲菲聽他說要離開這裏，便問道：「離開幽月山？要去什麼地方？」羅曦邊收拾東西邊說：「去雲夢山。」

    呂菲菲不知道雲夢山是什麼地方，不過也不管這許多了，能和羅曦離開幽月山，她當然是求之不得，於是便說：「我也要去，要不要等張愷哥哥一起走？」

    羅曦說：「我一個人出去，你和張愷還是留在這裏，這件事情很危險，最好讓他少接觸為好，你也是。」呂菲菲聽他說不帶自己一起走，也不管什麼危險，便急着說道：「我要去！羅曦哥哥……」

    羅曦說：「我此行真得非常危險，我都不知道我的生死如何，帶着你去我怕你也會有危險。」呂菲菲聽他關心自己，不禁心裏一暖，但是還是不肯留下，說道：「我不怕危險，況且一路上也可以有個照應，別看我年紀小，好歹我也全世界跑了好些年，我是不會拖累你的。」

    羅曦說：「不行，你還是和張愷留下來比較好。」

    呂菲菲說：「不行！我一定要去，羅曦哥哥，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也經常也有危險麼，為什麼這一次有危險了卻不帶我去？」

    羅曦說：「唉，這一次非同一般，我們要面對的可不是平平常常的人。以前我們經常遭到別人的暗算相比他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呂菲菲堅持道：「你說起這些人的時候總是神神秘秘的，從來都不告訴我他們是誰，為什麼要為難你，我知道你一定有難言之處，也不怪你，可是這些人再危險也不至於到了不帶我走的地步啊？難道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呂菲菲激將羅曦。

    羅曦戳穿了她的詭計說道：「好了好了，你不要激將我了，我是不會帶你走的。」羅曦心想，真麻煩！早知不把離開的事情對她說就好了，沒想到說了之後竟然走不掉了。

    呂菲菲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她假裝可憐兮兮地倒在椅子上眼睛對着天花板說道：「唉，這個世界上看來沒有人願意理我。很早以前有爸爸媽媽對我好，日子雖然顛簸不定得很，但畢竟他們是我的親人，很愛我，很體貼我，關心我，那時候的我是多麼幸福啊，可是，可是他們竟然在一朝之間同時失蹤了，一夜之間我成了孤兒。」

    說到這裏她偷眼看了看羅曦，見羅曦沒什麼反應依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便繼續說道：「經歷了很多沒有親情的日子之後，終於有了個舅舅，原以為這個舅舅能對我好一些，可是他偏偏一個星期不在家呆超過一天，總是東奔西跑，回來的時候也是倒床便睡，很少跟我說哪怕是一句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我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他們都說我性情乖僻，說我不合群，總喜歡一個人待着，怎麼可能不乖僻？讓他們來嘗嘗突然失去父母親的滋味，過過沒有親情的日子瞧瞧！那時候真的想死掉算了，為什麼老天對我這樣刻薄？」她原本是想假裝說些動情的話來感動羅曦能夠帶她走的，可是說着說着又想起了以往孤獨可憐，如今又少人關懷，不禁真動起了感情淚水順着臉龐絲絲地滑下。

    「後來，後來又碰到了一個哥哥，終於有人關心我了，好像親哥哥一般，又像父母親一樣待我，別人欺負我了，他就保護我，我心情不好了，他就來開導我，晚上害怕一個人待在家裏，不想回家了，我去找他，他就把床讓給我睡，自己睡沙發。還經常帶着我和我的同學出去玩，讓我結交其他的朋友，讓我變得開朗自信起來，讓我不再孤單，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希望。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對我更好，比他更關心我，照顧我，體貼我。」她說着說着竟淚如泉湧，不可自拔起來。

    羅曦見她這般模樣，便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要過來安慰，這時候呂菲菲卻推開羅曦繼續說道：「哪想到，哪想到，如今這位哥哥也要離我而去，不再理我……」說着眼淚泛濫一般地流出，「哇」地一聲哭將起來。羅曦見這丫頭這回不像是假裝的，忙過來把她摟在懷裏說道：「好了，好了，是哥哥不好，對不起了，別哭了，別哭了，我帶你去就是。」那丫頭一聽說要帶她走了立刻止住了淚水，忘了剛才的煩惱，雨後現出彩虹來笑着說：「說話算數？」羅曦望着她笑了笑說：「算數。」

    這丫頭忙跳出了她哥哥的懷抱，高高興興地去收拾了東西要和羅曦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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