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那位好心的精靈大叔之後,安瑞跟莎菲離開了樹屋區,沿路返回。
安瑞走得很慢,臉色十分凝重,心裏一直在反覆掂量着貝雷戈以及公平之稱寄賣行的事情。
「貝雷戈會出什麼事呢?他其實也蠻厲害的,一般人應該傷不了他才對。」莎菲走在一旁,擔心道。
「到底出沒出事,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我也希望他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安瑞聳了聳肩道。
「如果他出了事的話,你會幫他嗎?」
「這當然。」
「真讓我意外,沒想到你跟他的關係變得這麼了。我記得在迷霧森林裏面的時候,你跟他的關係很差的,平時連句話也不肯多說一句。」
「這跟關係好壞沒關係,我之所以想幫他是因為他現在是我的船員,船員出了事,當船長的當然要管一管。如果船員出事船長置之不理的話,船員怎麼可能為船長賣命。船長與船員之間,是要以心換心的。」安瑞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真是個好船長。」莎菲笑道。
「這當然了,要是海上舉辦一個好船長評選大會,我一定能拿第一。」安瑞微微一笑,有些臭屁道。
「那麼,好船長,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幫貝雷戈呢?」莎菲笑着搖了搖頭,問道。
「他最後一次離開家門是為了去公平之稱寄賣行,我們先從那裏着手進行調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線索。辦這件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能太過張揚,免得漏了馬腳,引起公平之稱寄賣行的懷疑。」
「那家寄賣行有那麼可怕嗎?」
「那家寄賣行本身倒是沒什麼,真正可怕的是寄賣行幕後的老闆,那位老闆名為伯倫特,是個典型的黑心商人,只要能賺錢,什麼生意都肯做。走私、倒賣奴隸、販賣違禁品、偶爾還會客串一下海盜。如果貝雷戈跟伯倫特扯上了關係,那就不妙了。」安瑞的臉色沉了下來,就好像凝聚了無數雨滴的陰雲。
「伯倫特……我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他很厲害嗎?」莎菲微微搖了搖頭,接着追問道。
「他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連戰士都算不上,在戰鬥方面絕對算不上厲害。可他很有錢,家產至少在五千枚金幣以上,這年頭有錢就有實力,大把的金幣撒出去,有的是能打的人願意為他拼命。在他手下,有一個得力幹將,名為沙羅德,是一名戰士,實力猶在你之上,十分棘手。」提起沙羅德這個人,安瑞的頭都要大了,這可是一位12級的戰士,劍術相當高超,手上擁有着一柄名為「雷鳴劍」的白銀級寶劍。別說單打獨鬥,就是兩個打一個,他跟莎菲都不可能是沙羅德的對手。
「聽你這麼一說,他們好像很可怕啊。」莎菲吐了吐舌道。
「所以還是句話,希望貝雷戈沒事,別跟這些人扯上關係。」安瑞由衷祈禱道。
兩人遠離了樹屋區,回到了鐵炮港城內。安瑞並沒有急着去公平之稱寄賣行打聽貝雷戈的事情,正如他之前所說,此事得秘密調查,不能打草驚蛇。他先是去拜訪了一下貝雷戈那幾位冒險者團員,向這些人詢問貝雷戈的下落。之前通過那名精靈大叔的口中,他已經問出了這幾人的住址,不難找到。
可是讓安瑞失望的是,這幾人同樣很多天沒有見過貝雷戈了,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線索。
到頭來,還是得從公平之稱寄賣行查起。
……
夜幕降臨,繁星璀璨,萬家燈火亮起,與星光遙相呼應。
只有很少一部分光芒延伸到了這條街道上,令得整條街陷入了朦朧狀態,只能依稀看清一些景物的輪廓線條。
一隻貓正在街邊埋頭吃着什麼東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腳步聲響起,一名走路打晃的醉漢走到了這條街上,手中拎着一個酒瓶,每走幾步就啜上一口。
野貓抬頭,看了眼醉漢,眼眸折射出異常明亮的白光。它凝視了醉漢片刻,做出了逃走的決定,低頭咬住了今夜的晚餐,一串身跳上了牆頭,消失不見。
醉漢一步三搖地往前走着,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一道身穿長袍,頭戴兜帽的人影跟在了醉漢背後,步入了街道,腳下放得很輕,就跟貓的腳步差不多。
兜帽投下的陰影中,依稀可以看清安瑞的臉部輪廓。
安瑞回頭看了看,確認前後無人,快走了幾步,衝到了醉漢背後,伸出左手,抓住對方的後背,接着猛一用力,使勁推向了牆邊。
醉漢失聲大叫,狠狠撞在了牆上,眼前浮現數個金星。還不等他有其他動作,一隻強健有力的手掌立即按在了他的後背,將他死死按在了牆上,動彈不得。一把匕首從夜色中伸出,抵在了他的喉嚨上,帶來淡淡的刺痛感,顯然刺破了肌膚。
「別大喊大叫,否則我會割開你的喉嚨。」安瑞寒聲威脅道。
「**的……」醉漢似乎沒能明白自身的處境,張嘴就像破口大罵。
安瑞沒有讓對方繼續罵下去,而是以風雷之勢,照着對方的後背狠狠來了一下子。
醉漢後半截話立即咽了回去,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臉上的肉糾結在了一起,顯得異常痛苦。
「聽着,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你再不配合的話,別怪我心黑手辣。」安瑞將手中的匕首再次架在了醉漢的脖子上,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紅色痕跡。
「朋友,你找錯人了,我的身上可沒什麼錢。」劇痛似乎讓醉漢清醒了很多,辨明了眼前的形勢,不敢再大喊大叫了。
「我沒找錯人,你是伯倫特的一名手下,專門為他效力。」安瑞的聲音格外冰寒,他之所以找上這個人,自然是有原因的。這個人是伯倫特的手下,從其口中也許能問出貝雷戈的下落。
醉漢沉默不語,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可能是被嚇到了。
「你聽着,現在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許隱瞞,明白嗎?你的生死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別跟我耍花樣。」安瑞握着匕首的右手動了動,將刃下的傷口進一步擴大化,兩滴鮮血從傷口中滾了下去,就算在夜中依然那麼顯眼。
「是的,我明白了,不要殺我,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醉漢顫聲道。
「大概在七天前,有一個叫做貝雷戈的精靈男子到公平之稱寄賣行走了一趟,他現如今在哪裏了?是不是被伯倫特給抓走了?」
「我不認識什麼貝雷戈,不過伯倫特前幾天確實抓住了一名精靈,長得相當俊美,他打算將精靈賣給某個富婆當男**。這個精靈有可能就是你說的貝雷戈。」
「男**?」安瑞皺起了眉毛,他想過各種可能性,但完全沒想過貝雷戈會因為這個被抓起來。看來,長得帥也是有罪的。
「是的,男**,你知道的,女人有時候玩起來比男人更瘋狂。」
「這個男**,或者說這個精靈,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徵?比如說發色什麼的。」
「他的發色是金色的。至於其他特徵,我也說不上來,精靈都很漂亮,我感覺長得都差不多。」
「他身上有沒有帶弓箭?」
「伯倫特可沒有給奴隸帶弓箭的習慣。」
「他被關在哪裏了?」
「地牢。伯倫特有個專門用來關押奴隸的地牢,他被關在那裏面了,幾天前我還見過他一次,他很不聽話,被收拾得很慘。」
雖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這名被關押着的精靈,八成就是貝雷戈,兩者間被關的時間點,以及發色都是一致的。在得不到確切結果的情況下,只能暫時這樣認為了。
安瑞接着又問了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儘量多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可惜的是,這名伯倫特的手下所知道的事情相當有限,就算刨根問底也問不出太多東西。這意味着,對方失去了價值。
「你給伯倫特辦事多久了?」安瑞話鋒一轉,忽然改變了提問題的方向。
「三年……也可能是兩年半。」醉漢模稜兩可地答道。
「你幫他做過不少事吧?」
「其實也不多。」
「你主要負責哪方面的事情?」
「呃,我只是小腳色,負責的不過是一些瑣事罷了。」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我主要負責販賣奴隸,在奴隸交易市場將奴隸賣掉。」
「兩年多的時間,你一定替他賣了不少奴隸吧?」
「其實也沒多少……真的,沒多少。」
「賣一個也是賣。」夜色之下,安瑞的雙眼閃爍出咄咄逼人的寒光,將匕首握得更緊了一些,「你為伯倫特那種人效力,又專門負責販賣奴隸,留着也是個禍害,而且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所以……」
「不不不,求你了,別殺我,這是你剛才答應我的……」醉漢的話戛然而止,生命也隨着一道傷口的出現而消散了。他捂住喉嚨上的傷口,面露痛苦之色,整個人癱倒在地。
安瑞左右看了看,將染血的匕首收回到披風之下,就好像一隻夜行的大蝙蝠,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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