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文這人……」惠主任說着,頓了一下,隨後嘆氣道,「他睚眥必報,我開始有點不喜歡。對了,你知道他在江海市的老主任麼?」
「不知道,他不是黃老的學生麼?」病理科主任問道。
「哪有, 去年他來省城參加一個學會,胸科的潘教授……不說這個,他那時候還是江海市的一個小醫生。據說,對,我就是聽說的。」
「怎麼了?」病理科主任疑惑問道,「吞吞吐吐的。」
「唉。」惠主任嘆了口氣, 「我今天可是丟了大人。」
「你這思維都不連貫, 是不是生病了。」病理科主任問道,「隔壁有體溫計,要不然你去測一下。」
「沒生病,真沒生病。我跟你講,前幾天有江海市的醫生來進修,我也是聽人說的。」
「我又不會告小狀,你何必呢。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去一邊眯着,等你睡一覺結果就出來了。」病理科主任鄙夷道。
「據說周從文當時在江海市三院的時候, 他們老主任根本不讓他上台。」
「呃,這麼牛逼的一個人,根本不讓上台?他老主任的眼睛是不是瞎。」病理科主任疑惑,「真的假的?」
「真的。」惠主任加深語氣說道,「不過人家天賦高, 說是每天在家磨雞蛋就能磨出手術來。」
「……」
「張友,有一次去那面做手術,劈胸骨的時候把心臟給劈碎了,還是周從文主持的搶救。」惠主任開始八卦周從文的過去。
「!!!」病理科主任怔住。
「伱做你的, 我等結果呢。」惠主任連忙說道。
「天亮才能出,急什麼。」病理科主任道,「然後呢?這麼牛逼的一個人,不讓上手術,他們老主任心裏怎麼想的?能壓人家一時,能壓人家一世?」
「嘿,周從文也是這麼想的,我估計。」惠主任道,「後來剛好請黃老來做手術,得到黃老的欣賞,收為關門弟子。嘖嘖,這得多大的機緣。
於是那之後黃老就讓周從文來這面主持院士工作站的工作。要說黃老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換我,我得考慮職稱,怎麼都得在身邊帶幾年再說。」
「那倒是。」病理科主任道,「不過黃老估計心裏有數。」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今年前一陣子傳染病的時候,你還記得吧。」
「記得,到了夏天就沒事了。」
「周從文帶着 3m口罩回江海市,請客吃飯, 設了個局。」
「設局?」病理科主任疑惑, 「什麼局?」
「帶着攝像機回去的, 具體情況不知道,總之把他老主任偷3m口罩的事兒都錄下來了。」
「我去,他老主任挺操蛋啊。」病理科主任道,「3m口罩當時一線的人都沒有,基本戴的都是棉線口罩。那玩意,上去一個感染一個。我聽說鵬城好多醫生辭職,就是不去一線。」
「都是爹媽生父母養的,遇到那種情況誰特麼不慫。」惠主任道,「什麼條件都沒有,光着身子上去送死……唉,不說這個。周從文帶着3m口罩去江海市,口罩是給要去一線的醫生的,結果被老主任給偷了。」
「哈哈哈,丟了個大人吧。要我說周從文可不算是睚眥必報,人家這事兒做得對。」病理科主任笑道。
院辦譚主任知道這事兒,他馬上明白了惠主任心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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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周從文要的可不是丟人。」惠主任道,「最後他老主任被扭送公安機關,好像最近給判了。」
「判……了……」病理科主任怔住。
「嗯,三年。」惠主任道,「你說周從文多記仇,這種事兒放在咱身上,頂多就罵兩句,大不了伸手抽兩個耳光子。他可倒好,一點都不猶豫,還在江海市放話。」
「說什麼了?」
「他說,誰要是幫王……什麼來着,幫着老主任說情,就是跟他過不去,過幾年連幫着說情的人一起送進去。」惠主任添油加醋的說道。
事情一旦傳開,很快就面目全非。即便是周從文站在這裏,怕是都要愣一下才知道說的是自己的事兒。
惠主任說的這些事兒和當時的情況根本不一樣,但大家肯定相信邪乎的說法,越邪乎越信。
「我去,周從文挺狠啊。」
「是唄。」
「那你還敢得罪他?」病理科主任問道。
「最開始我就琢磨他是瞎胡鬧,當醫生的麼,總是有那麼一股子直擰勁兒。我也是上了頭,所以根本不管不顧的就對周從文的診斷挑三揀四。你說啊,腦梗,他非說是肺部結節的毛病,這個腦迴路誰能理解。」
「emmm。」病理科主任沉吟。
的確,換他在現場,也肯定無法理解。這事兒惠主任做的沒錯,不說是不是林院長,哪怕是普通的患者,面對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的診斷,也得提出異議不是。
哪怕對方是周從文。
「然後呢?」
「羅老師給我打電話,說的診斷和給的藥和周從文說的一模一樣。」惠主任嘆了口氣,「我那時候越想越怕,真的,差點把我給嚇尿了。」
「哈哈哈,你前列腺沒事?」
「當然沒事。」惠主任道,「要是有前列腺增生,我估計我已經尿了。」
「你說周從文那麼凶,下手那麼狠,老主任說扔進去就扔進去,攆到門診都不算,還要判刑,我當面質疑他,他會對我做什麼?」
「不至於。」病理科主任道,「惠凱,你想多了。老主任壓着不讓做手術,是壞人前程的大事,周從文肯定要記恨。但你這個是正常的病情討論,質疑是應該的,要不然還組織全院會診幹什麼。」
「唉,我不是心裏面怕麼。」惠主任深深的嘆了口氣。
院辦譚主任站在外面,如墜深淵。
要不是惠主任說這事兒,他還沒意識到周從文的兇悍。
不過也是,當時挑唆波爾多醫院的專家時,譚主任也不知道周從文這樣。
現在回頭看,黃老看着溫和,做事情卻乾脆利落的很,堪稱霹靂手段。
在這一點上,周從文可謂是盡得黃老真傳。
自己……那是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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