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準備好了?」
望着陳東離開房間後,霍震霄收回目光,疑惑呢喃道:「他在我地盤上,準備了啥?」
離開霍震霄房間後。
陳東並未立刻前往練功房,而是和白起一起找到了張老爺子。
當陳東和白起走進房間後。
張無道正憂心忡忡地坐在床邊,照料着張老爺子。
而此時的張老爺子,臉色依舊有些慘白,雙目也已經纏裹上了紗布,紗布上隱隱還暈染着血跡。
不過精氣神,卻遠遠好過霍震霄。
見到陳東和白起,張無道當即起身,對張老爺子附耳道:「爸,陳東和白伍長來看你了。」
張老爺子腦袋晃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陳東和白起。
隨即,他又是一聲嘆息。
「陳老弟,白伍長,海涵,老朽這般境地,無法下床見禮了。」
「張老爺子言重了。」
陳東急忙上前,安撫道:「今日之事,全都怪我,因我才讓老前輩落到這等境地。」
「既是福澤萬民大功德,老朽也是為盜門謀福祉,落得現在下場,不怪任何人,只怪老朽技藝不精,道行不高!」
張老爺子平靜的說。
陳東聽在耳里,卻是有些五味雜陳。
不論是霍震霄,亦或者是張老爺子,都各有所求。
但他卻清楚,最根本的,還是自己低估了天狼武道身的武道傳承的恐怖力量,否則當時也不僅僅只是擔憂預感了,而是該強烈的制止。
「陳東欠盜門一個人情。」
陳東由衷地說道。
聞言。
張老爺子忽然笑了起來。
笑聲迴蕩在房間內,讓張無道露出了疑惑不解之色。
「好,那老朽便受了陳老弟的這一記人情。」張老爺子笑着回應。
陳東微微一笑,恭敬地抱拳一禮:「還請張老爺子好好休息,恢復身體。」
隨即,便是轉身和白起離開。
等到兩人離開後。
疑惑不解的張無道這才開口問道:「爸,你雙目失明是斷了前程根基,對如今的盜門而言,更是大不幸!受他一記人情,為什麼還這麼開心?」
張老爺子微微一笑:「無道,今日一事,我雖然雙目失明,斷了將來,斷了盜門一將,可霍主宰一記人情,還有此子一記人情,以此交換,你覺得不值?」
張無道目光明滅不定,嘴唇囁喏,並未立刻回應,有些猶豫不定。
張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個能鑿刻出如此恐怖的武道傳承之人,一個能與霍主宰並肩之人,你以為是凡夫俗子?」
「爸」
張無道終於反應了過來。
「此子不是池中物!」
張老爺挺直了腰杆:「以老朽殘軀,換盜門將興,何足道哉?此乃你我之幸,亦是盜門之大幸!」
噗通一聲!
張無道直接跪在了地上,眼含熱淚:「爸,這樣做,值得嗎?」
「有什麼值不值得?天意如此,豈是人力能扭轉乾坤?」
張老爺子沉聲道,嘴角的笑容絲毫不曾減弱:「盜門近代自從盜聖徐清風失蹤匿跡,群龍無首,七將難掌大局,如今盜門哪還有當年徐清風手中的盜門興盛?大廈將傾,頹靡之態,若無大手扶將傾之大廈,盜門必衰,外界都言,有徐清風的盜門,才是盜門,無徐清風的盜門,那就是一群雞鳴狗盜之輩,這對盜門是大恥辱!」
「爸」
張無道魁梧的身軀顫抖着。
而張老爺子卻是越發激動,甚至緊握拳頭,身軀顫抖。
聲音無比嘶啞的說:「徐清風啊徐清風,你失蹤匿跡,葬送的是整個盜門,身為魁首,你可知道,盜門一直在等你啊?」
近乎絕望的哀嚎聲,迴蕩在房間內。
也讓張無道這八尺男兒,再也無法遏制,淚水奪眶而出。
另一邊。
利津醫院。
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數九寒天,氣溫驟降。
好在病房中,始終都有空調,將溫度保持在一個合適的區間。
張雨瀾滿臉憔悴,疲憊的坐在床邊,右手撐着下巴,滿是血絲的眼睛始終盯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葉。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這樣的日日夜夜了。
埋藏在心中的大恐懼,讓她無時不刻都保持着神經緊繃的狀態。
在得知真相後,張雨瀾已經很多次藉由照顧秦葉,而寄宿利津醫院了。
她不敢回去。
她怕!
她更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東失蹤,顧清影被狸貓換太子,讓得知真相的她手足無措。
她思索過很多辦法,告訴龍老、崑崙和范璐,告訴家裏,甚至是直接捅到陳家。
可結果,都讓她無力且絕望。
一個外人,哪有讓奴僕下屬反抗主人的力量?
區區張家,又豈有撼動陳家繼承者的力量?
陳家又怎麼會聽信一個外人的話?
惶恐、無助且絕望,讓張雨瀾這陣子的心理狀態始終都處於崩潰邊緣。
只有置身在秦葉身邊,哪怕是昏迷植物人的秦葉,也才能讓她感受到絲絲安全感和溫暖。
這也是她如今唯一能渴求到的安全感和溫暖了!
張雨瀾左手緊緊抓着秦葉的手,呢喃道:「老公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醒啊,我好怕」
雖然沒有三書六禮,鳳冠霞帔,明媒正娶,但張雨瀾心裏,早已經將眼前之人當作了最終歸屬。
吱呀
房間門推開。
劉院長面色凝重,眼神複雜地走了進來。
正噙淚的張雨瀾,急忙起身,擦拭了一下眼角,擠出一絲笑容:「劉院長,您來查房了啊?」
劉院長將手裏的葡萄糖遞給張雨瀾:「丫頭,喝點吧,這麼熬,是熬不住的,身子要垮。、」
張雨瀾愣怔了一下。
旋即便是接過了葡萄糖瓶子,仰頭喝了起來。
這個過程中,劉院長始終注視着張雨瀾,目光複雜,欲言又止,只是在複雜的目光下,時不時地會閃爍出心疼之色。
「咕咚」
張雨瀾將最後一口葡萄糖飲盡,擦拭了一下嘴角:「謝謝劉院長關心,我能堅持到他醒過來的。」
「有些事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只好放寬心了。」
劉院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話音剛落。
吱呀
病房門再度被推開。
「什麼事無能為力啊?」
顧清影臉上露着笑容,推門走了進來。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
劉院長和張雨瀾的神情同時凝固。
張雨瀾急忙起身:「小影姐,你來了啊?」
「嗯吶,來看看秦葉。」
顧清影走到劉院長身邊,笑着問:「劉叔,啥無能為力呢?」
「看嘛。」
劉院長指了指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葉,然後平靜地說:「醫學都無能為力,雨瀾卻在和自己慪氣,你們聊,叔叔還得查房,就先走了。」
說完,便是不理會顧清影,轉身離開了病房。
而張雨瀾,心跳在這一刻卻是砰砰加速。
她眼中慌亂恐懼一閃即逝,咬了咬銀牙,故作鎮定地問:「小影姐,有,有什麼事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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