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所以會讓人着迷,是因為前面充滿的未知,而未知是會讓人覺得恐怖的東西。
嬰兒之畏生,恰如老人之懼怕死。
就是因為嬰兒不知自己突然降生的這個世界是什麼樣,老人也不知死去之後的世界是什麼樣!所以他們才會覺得恐懼。
此時此刻,唐澤謙通過簡簡單單的兩次測字,也成功的引起了大多數人心中的恐懼。
因為這很可能就意味着只要他們在唐澤謙的面前隨手寫出一個字,從此以後,他們就沒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所以,除了京極奎這個功利心極重的傢伙之外,其他人一時之間反倒不怎麼想跳出來找唐澤謙測字了。
因為一測,就意味着再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可是如果不測的話,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看破他們的內心吧?
唐澤謙自然不會強求,他這一次跟各方神社神宮的大神官們坐下來的目的,本來就只是為了想辦法穩住他們而已。
至於京極奎……
唐澤謙其實並不憎惡京極奎這種人,趨利避害只不過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本能罷了。京極奎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就選擇逃跑,其實也無可厚非,只不過是有點丟臉罷了。
當然,不憎惡也並不代表會欣賞。
在他看來,人之所以為人,就在於是能夠爆發出超越動物性本能的更高級更高尚的言行。比如捨己為人、捨生取義……
當然,這些心理活動自然沒必要表露在臉上。
唐澤謙好整以暇地看着京極奎道:「京極君請說出你想要測的字!」
京極奎抓住了機會,但是卻反倒猶豫了起來。
他希望能夠得到唐澤謙的指點,但是有害怕的私隱暴露的太多,原本經過這一次圍剿八臂鬼嬰的行動之後,大家就已經對他有所……如果繼續暴露出更多的東西,不知道往後大家在路上看到他之後,會不會直接扭頭就走,甚至是破口大罵。
他琢磨了片刻,心裏想着說的越多,寫的字越複雜,筆畫越多,必然蘊含的信息就越多,既然這樣,不然測一個筆畫最少的字好了!
於是他脫口而出道:「我就測個『一』字吧!」
唐澤謙不禁笑了起來,這世上的大多數人恐怕都會有這種心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測「一」字的人了!很多人一方面是覺得筆畫少的字暴露的少,另一方面也是覺得這個「一」字難度最大,最適合用來考驗測字的玄師。
一,望無際;一,言難盡;
一言之微而千古如新,一字之義而百事如見。
所以,一字不是那麼簡單的,它乃是「天」字起筆,是為天之始;它亦是「土」之最後一筆,是為地之終。
一者,上下通達也,一者,頂天立地也!
畫一橫,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豎一指,可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盡說人世微幽。
一字固然暴露的少,但是給命理高手發揮的空間卻反而是最大的。
唐澤謙看着京極奎道:「京極君說的這個字……是脫口而出的,這裏面顯現出來的信息就有點……」
京極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萬分緊張地道:「可是未來的前景和命運不太好嗎?」
唐澤謙搖頭道:「那倒不是!」
京極奎聞言頓時又鬆了一口氣,既然不是未來的前景不太好,那倒是不用太過於擔心來,於是便故作大方地道:「既然已經說出來來,還請館主閣下為我解惑!!」
唐澤謙笑着搖了搖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姑妄言之!京極君剛剛脫口而出說出『一』字,口中加一橫,可以是『日』字,也可以是『曰』字,這兩個字的外形差不多,它們又有什麼隱藏的深意呢?
如果是個『日』,通俗點說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就是東瀛風靡世界的動作片!可見京極君在女色或者房事上面必定有過人之處……」
「呃……」
京極奎不禁臊的滿臉通紅,他好歹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來,又是神道體系中的高手,堂堂岡崎神社的大神官,平日裏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突然被唐澤謙點評為在女色和房事上面有過人之處,這實在是……
哪怕這的確是事實,也是絕對不能承認的!
於是他連忙道:「我的嘴巴扁扁的,比較大,脫口說出了『一』字,應該不是『日』而是『曰』才對!」
唐澤謙點了點頭,面不改色地道:「曰,從字形上看,乃是口中有一舌,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出京極君的確是一個口活很好、巧舌如簧的男人,能脫口而出測這個『一』字,可見京極君必然是身懷絕技,在房事和女色上面有過人之處……」
「噗……」賀茂御祖神社伊藤太郎剛剛喝了一口茶,結果一下子沒忍住,直接噴了出去。
京極奎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精彩萬分,館主閣下竟然從這個「一」字測出了這些,只怕今日之後整個京都乃至整個瀛洲四島的神道體系全都要看他的笑話了!
他掙扎着問道:「館主閣下,這個『一』字之中難道就沒有關於修行境界未來的信息嗎?」
唐澤謙點點頭道:「有啊!這個一字,你若是寫在空白的紙上,就相當於在一筆破開混沌鴻蒙的狀態,使得上下有了明顯得間隔,上面是清氣升騰,下面是濁氣下沉,就好比是開天闢地了,那京極君日後的前途恐怕不可限量,即便是本館主,也未必可以望其項背……
但是很可惜,京極君你卻選擇了空口白話,直接從口中說出了這個一字,這麼一來,不管是『日』還是『曰』,其實都是被囚困於籠中之像,京極君想要突破這四壁的禁錮,難度可就比之前的須賀御垣君要大多了……」
京極奎無言以對。
確實,須賀御垣寫的「亘」字,只要突破上面淺淺的一橫就行了,相當於只有一道不是很堅固的禁錮,而他說的「一」字,卻被囚禁於「口」中,四面不通,想要突破的難度怎麼都要大的多,這麼看起來,只怕是希望渺茫了!
京極奎不禁變得無比沮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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