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機巧少女 第九十三章 全軍覆沒的前奏

    諾基亞砸向齊璐茜的時候，對於攔截的魔法盾，就好像掉在水裏一樣，連個水花都沒有就穿了過去，直接打在齊璐茜肚子上，可憐的魔法型人偶發出『呀啊』一聲驚叫，當時就打着旋飛出去了，狠狠撞在石壁上掛起來可供觀賞。

    什麼武器才是最致命的？插在石頭裏的聖槍？放在塔頂的魔劍？點擊就送的屠龍寶刀？沾滿毒液的毒刃？嘿，都是小角色。只能說厲害，但不能說致命。古往今來，多少人死在暗器之中，最不起眼的殺招，比神兵利器更加致命。

    神器諾基亞綜合了多種優點，隱蔽、破甲、破魔、威力大，砸中目標非死即傷，方便攜帶的特性讓它成為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之物。

    「這什麼鬼……」齊璐茜跌落在地上小聲痛呼一聲，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着諾基亞，然後伸出手，「我所視之物，一切都將被凍結……」

    純藍光輝帶着極致寒冷包裹了諾基亞，四周凝結透明的冰塊，合為小型金字塔，將諾基亞禁錮其中。切斷外界與諾基亞的精神感應，江漣現在的心情就是『臥槽回不來了！』這麼蛋疼。

    召回諾基亞需要精神的感應，知曉諾基亞的存在，被隔絕這層連接就等於掐斷天線，沒信號就搜不到諾基亞，搜不到就無法召回手中。

    安琪拉眼中閃過意外，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得意許多，貝希摩爾見狀抬起長槍朝封印位置掃去，魔刃展開地面朝封印斬去。

    「休想！」安琪拉輕輕跺腳，封印諾基亞的地方豎起厚實的土牆，將魔力光刃死死擋住。

    貝希摩爾眼帘垂下觀察四周尋找機會，並且再次纏上安琪拉不給她詠唱大型魔法的時間，長槍迸發雷霆，金色閃光形成兇猛的獅虎撲上安琪拉的魔法盾進行猛烈的撕咬，魔法護盾在這時變形，即使未能擊破，也能明顯的減弱魔法盾的力量。

    汐言這時再度出擊，瞄準拉米艾露位置加大功率輸出，不過子彈飛翔，這次卻狠狠撞出火花，經過激烈的蕩漾後，魔法的力量擋住了琥珀金子彈，不過顏色也比之前暗淡了許多。

    安琪拉冷顏不語，周身閃耀七彩的光芒，混合屬性的魔力疊加在一起產生相互衝突的狂暴魔力。

    「水、火、土、風、雷、光、暗……」

    七種顏色不同的水晶突然出現在安琪拉身邊，凌冽魔力吹向四周直接震退貝希摩爾，其後安琪拉緩緩懸浮在大廳頂層，手臂輕輕划動，身邊翠綠色的水晶突然粉碎，剎那間形成小型龍捲朝貝希摩爾移動，龍捲風吹過的地方被撕裂，任何石塊雜物被捲入其中毫無例外的被絞碎成為粉末，龍捲風的顏色也越來越渾濁。

    「奧提努斯！」貝希摩爾呼喚手中武器之名，身上也隨之浮出一片魔紋連接長槍，魔術迴路對接完成，金色雷電從奧提努斯前端劈出擊中龍捲風暴。

    兩方魔力威勢巨大，雷電擊穿風暴，疾風的力量在瞬間潰散，金色閃電向前衝擊安琪拉所在，卻在半途被一片黑暗阻擋，魔力互相吞噬一點點散去。

    安琪拉身邊的黑暗水晶在剛剛消失了，形成黑暗的力量阻擋了雷光後，翠綠色的水晶重新回到身邊，從拇指大小緩緩成長變大，再過一會兒都能恢復原貌。此時安琪拉目光一閃，手臂微動，身邊金色水晶粉碎，化作雷蛇疾走來到拉米艾露身前，將飛來的琥珀金子彈擊碎，隨後雷蛇在天空徘徊弧形，以無比迅猛的速度沖向汐言。

    「小心！」貝希摩爾出聲提醒，有心去回防。

    安琪拉身邊赤紅與幽藍的水晶破碎，化為爆炎與密集冰槍，爆炎先行出擊，冰槍緊隨其後，統統用來對付貝希摩爾，所有魔法擊中一點轟炸，很快便將貝希摩爾淹沒。

    除了這些水晶製造的魔法外，安琪拉本身也不斷調整角度，各種單體攻擊型魔法朝貝希摩爾身上射擊，可是效果並不理想。

    貝希摩爾是武裝戰姬陸軍三將軍之一，衝鋒陷陣擁有最強的攻擊力，單對單的戰鬥中，絕強的攻擊力也代表絕對的防禦力，任何魔法在奧提努斯面前形同虛設，火球、冰槍、地刺都是一戳就破，即使是安琪拉所能施展的最強魔法盾，也抵禦不了貝希摩爾三次攻擊。

    與此同時，江漣看見雷蛇飛來，急忙抱起汐言往旁邊撲倒，打開煉金素材的小包，從裏面拿出陶瓷塊，陶瓷塊在鍊金術的作用下迅速膨脹形成小圓盾，圓盾雖小，卻堪堪擋住雷蛇撕咬，雷電形成的魔法全部沒入陶瓷圓盾上，然後熄滅了。

    「還好…不對！」江漣皺起眉頭感覺不對，急忙丟掉手中小圓盾，陶瓷圓盾在半空中分解破碎，體積小了一半的雷蛇撐破小盾沖了出來，追着江漣飛去。

    汐言眼疾手快，跳起來衝着雷蛇就是一槍托，魔法力量瞬間潰敗消失的無影無蹤。

    「汐言，幫幫看，能不能把我的手機撿回來。」

    「嗯。」汐言點點頭，解除狙擊模式的她不再笨拙，跑起來比尋常女孩快的多，徑直奔向諾基亞的方向。

    可是安琪拉豈能讓她如願，身邊褐色水晶發生破碎，安琪拉像是被什麼拉扯似得瞬間落在地上，勉強的站直身體，除此之外也就只有貝希摩爾還能與之周旋，奔跑中的汐言頓時摔倒在地上，狙擊槍落在地面紋絲不動，雙手努力支撐着身體不完全趴下。

    「重力再持續增加，這樣下去江漣會承受不住的，只有先解決安琪拉才行，但是我的魔力快用完了。」貝希摩爾在瞬間擊碎腳踩的地面來抵消重力，奧提努斯上金色雷光變得無比激烈，做出投槍的姿態對準了安琪拉。

    江漣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幾個裝有煉金素材的小口袋紛紛掉落，本人也覺得身上似乎扛了三四袋大米，這份重量在不停增加，很快就會超越江漣骨骼承受的極限，最終將他完全按扁，到時候脂肪啊、血啊、內臟什麼的全擠出來糊一地。

    「超重力術…對付這種魔法的要領是……」江漣咬着眼扶着牆回憶簡單易懂的魔法手冊上講過的內容，他的身體搖搖晃晃，一點點跪在地上，強撐着身體，「擊破重力魔法的關鍵是攻擊地下，所以……」

    既然肢體貼在地面，江漣便將大地當做煉金素材，精神力滲透其中，看見了不一樣的世界。無數褐色的魔力在大地下方活動，擠開其他顏色的能量，持續增加着這片區域的重力。

    世間萬物沒有憑空出現的奇蹟，任何事物都遵循着最基礎的規則。

    魔法遵循術式成型，尋找一個核心為源點，凝聚周圍的能量按照特定的規則行動，聚集無數魔法術式模仿自然災難，這便是攻擊魔法最初的姿態。

    江漣的精神力沿着千百魔力流尋找，肌肉與骨骼不斷承受重壓的過程中，精神力也越來越接近重力魔法發生區域的中心。

    「找到了！！」

    精神力找到重力魔法的核心，那是堪比大漩渦般的中央地帶，能量粘稠度極高，即使是控制精神力在這片地區行走，也覺得寸步難行。艱難不代表不行，確認方向，鎖定位置，分解形成魔法的核心，一切重力瞬間褪去。

    「成功了……」

    江漣鬆了口氣，開始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可就在這時，安琪拉的聲音在距離相當近的地方傳來。

    「真是稀有的靈魂啊，怪不得拉米艾露會選擇你，真是天生的人偶師，呵呵呵。」

    「糟了……」

    江漣急忙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可是已經晚了。

    「這麼好的靈魂，用做滋養拉米艾露的養分一定很棒，那麼我不客氣了。」

    「別啊，客氣點能死人嗎？」

    「廢話少說。」安琪拉聲音冷漠下來，同時產生巨大的吸引力。

    活了幾千年的魔女玩弄靈魂的本事放眼整個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江漣感覺自己不受控制的被拉走了，任何抵抗也做不出來，朦朦朧朧的，似乎來到一片黑暗的世界。

    靈魂被抓住，感覺很快就會玩完了，有着契約關聯的少女們，對她們的感應一個接一個的中斷，在這方面完全沒有研究的江漣只能任由擺佈。

    也不是與所有少女的感應都中斷，在意識逐漸消失的時候，江漣唯一還能夠感應到的，只有白漪。

    ……

    迷迷濛蒙的，有些搞不清自己在做什麼，整個人生都好像在走馬觀花一樣的重現，然後，時間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才重新復甦。

    「喂，江漣，醒醒別睡了！」

    「欸……？」江漣迷茫的睜開眼睛，然後看見一個黑鬼，「啊！鬼啊！」

    實際上黑鬼是個人，只是臉黑了而已，被江漣叫鬼之後，這人臉更黑了。

    「鬼什麼鬼！快起床下井了，工頭催命呢。」

    「哦……」江漣平靜下來，臉上滿是沒落。

    這才是現實人生，沒有什麼機工女神，自己也不是什麼人偶師，身邊更沒有成群的漂亮妹子繞着轉，只是一場美夢而已。實際上，畢業之後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被上司壓榨的無法忍受，女朋友讓自己跟人偶結婚去，製作人偶又把身上錢花完了，不得不回家蹲着，找到送水這種看不到希望的工作。

    「好睏…我再躺一會兒……」

    意識又重歸黑暗。

    ……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沒有時間概念了，江漣從睡眠中醒來。

    「欸？」

    江漣左顧右盼，發現自己躺在橋底下簡易的帳篷里，周圍堆滿破爛，這才扶額。

    「原來只是夢啊…我竟然連挖煤的工作也沒有……這日子好難過。」

    畢業後一直從事戶外環保公益活動，簡單說就是收破爛的，勞動力僅有0.5鵝，煤礦廠還看不上這麼弱的人。每天就是各種地方面試面試，不停的等消息，然後回到破舊出租屋裏啃1塊錢三個的饅頭，再喝點自來水。

    一天工作下來，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江漣回到破屋子裏躺在床上。

    「哎，在睡一會兒吧，明天看看能不能搬磚，就算累死也要去搬磚。」

    ……

    再次醒來，睜開眼睛，江漣左顧右盼，突然發現自己動都動不了，姑且低頭一看，原來自己被牢牢綁在椅子上。

    江漣驚恐的喊道：「喂！有人嗎！？」

    門外傳來女護士的聲音：「醫生，213號病房的病人醒了！」

    不一會兒一群人出現，這些人的臉都很普通，屬於那種看了就能忘記的。

    這陣仗把江漣嚇了一跳，他呆了許久，有些沒理順思路，原來自己連正常人都不是嗎？

    女護士嘆息：「真是可憐呢，公交車上抓歹徒被打成這樣。」

    男護士滿臉不解：「那為什麼會送精神病院來？」

    年輕的主治醫生輕輕一笑：「你見過正常人對持刀歹徒大喊『呔！卍解！』嗎？中二病的症狀很嚴重啊，百萬伏特的電擊療法不明顯啊，他昨天自稱是人偶師呢。」

    這些人搗鼓半天，之後有一個人拿着一坨東西端到江漣面前。

    女護士說道「來張嘴吃藥，祝你中二病早日痊癒。」

    「吃你妹啊！」江漣反抗起來，弄得周圍人靠近不能。

    許久之後，醫生們不耐煩了。

    「還是我來吧。」主治醫生推開兩位護士，「單身狗也是狗，你們在這裏戀人氛圍太嚴重，刺激單身狗，屬於虐狗行為，引起狂犬病發作而已。」

    「別叫了，在這裏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用，乖乖吃藥吧。」

    「就是就是，大家也是為了你好，好好養病，重新做人。」

    吃藥過程幾乎廢了半條命，之後打了針，江漣昏昏欲睡。

    ……

    …………

    操控這一幕幕景色的魔女，安琪拉有些目瞪口呆，搞不懂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江漣出了問題，嚇得她世界觀都變了。按照常理，一個人的靈魂很快會沉入某個環境永遠的迷失下去，江漣卻像個精神分裂一樣不斷否定當前世界觀。

    安琪拉覺得棘手了，繼續分出精力對付江漣，貝希摩爾這邊就擋不住了，可要是對付貝希摩爾，江漣這裏難免產生變故失去控制。

    「你對江漣做了什麼！」貝希摩爾憤怒的吼聲幾乎能穿透地下深處來到地表。

    安琪拉聽到貝希摩爾的聲音才回過神來，除了她沒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電光火石間躲過貝希摩爾的攻擊後飄到後方，再度支撐起新的壁壘：「你猜咯。」

    不遠處，汐言急忙回到江漣身邊，檢查自家主人的情況，發現情況很不樂觀，感覺是活着的，但明顯缺少了什麼，尤其是精神網絡徹底中斷，無法聯繫其他人。

    失去同調的力量，貝希摩爾的戰鬥力打了幾分折扣，在安琪拉重整的魔法攻勢下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