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連林嶺東都虛了虛,可很快就調整心態,轉過頭來,掛着笑容,半帶戲謔的說:「喲呵,這麼巧啊大伯?連這裏都能碰到?」
林正遠背對着他,虎軀一顫,大腦袋嘩的轉了過來,一雙三角眼驟然緊縮,只看了一眼,就連呼吸都粗重起來:「阿東?」
「嗯。」林嶺東禮貌的點頭,也不理他兇惡的目光:「好久不見了,身體康泰否?」
啪,腋下的公文包掉在地上。
「你還敢跑?」
林正遠眼中怒火,手一伸,就朝着林嶺東手臂捉來。
可半途當中,卻被一隻更大的鐵手鉗住,林正遠只感覺一股巨力,卡在手腕的關節上,收緊,似卡進骨頭裏,一聲痛哼。
阿尼爾可不認識這人。
可他危機意識強,早有應對的準備,林正遠剛動他就出手了,一手卡住手腕關節,另一手,則摸到了對方的手臂肘骨。
如果對方亂動,只需要輕輕一抬,僅存的左手都要報廢掉。
柯伊拉拉站在右邊,一看好機會,敢動老闆?
他一天到晚就想找時間表現,揉身而上,林嶺東一看壞事,用肩膀頂了一下,將柯伊拉拉頂開,喝道:「阿尼爾,住手。」
聞言,阿尼爾手指鬆開。
林正遠的手腕上,已經卡出了一圈紅印,隱隱有些腫脹的樣子,眼珠瞬間就紅了,眼球充血,用手指着林嶺東。
「好啊,你個二五仔,敢找人來跟我動手?」
說了,手又再次向林嶺東伸了過來。
阿尼爾人一橫,擋在了林嶺東身前,毫不客氣伸手便推,林正遠被推出兩步,柯伊拉拉又擋在身前。
潘仁貴見狀,眼神直眯成了一條縫,小聲的念叨,嗓音尖利:「好你個鱉孫,欺師滅祖了,這次不治你到死。」
偉中豁的抬起頭來:「潘叔,你這是什麼意思?話可不能亂說。」
潘仁貴反背着雙手:「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敢串通逆子,你們一個個想翻天吶,回去在慢慢收拾你們。」
兩撥人,同是一個家族,卻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林嶺東撥開阿尼爾,笑呵呵的說:「不好意思啊大伯,手下人不認識你,不懂規矩,冒犯莫怪。」
林正遠臉都漲紅了,他作為家族長子,幾時被小輩冒犯過?而且是刻意冒犯,對方臉上的笑意,就像把刀子剮在臉上。
轟轟轟,一陣腳步聲。
這邊起了點衝突,雖然只是推了一下,可氣氛是騙不了人的,已經被酒店的人發現了,十幾個武警列着隊小跑過來。
「請你們保持理智,這裏是南海酒店。」
帶隊的排長略微觀察,他們是什麼眼力?林嶺東這邊,擋着兩個廊爾喀人,一看就是聘請的保鏢。
再一看林正遠,活像個刁惡的村幹部一般。
事實還不清楚麼?
排長哼了一聲,對着林正遠呵斥:「請你放尊重一點,這裏全是外賓,沒有你們胡鬧的份,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裏幹什麼?」
林正遠眉頭跳了兩下,也是一秒就變臉。
扯出張笑臉,在褲兜上拍了一拍,掏出包煙來,抖出兩根:「呵呵呵,不好意思,這是我侄子,我是大嶺山林家村的支部書記,恰好碰到了,我拉他手呢,這個人就冒出來了……」
林正遠也自知理虧,刻意的解釋了一句。
「我沒想怎麼樣,就是誤會。」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排長眉頭一豎,人已被武警團團圍住。
酒店方的經理,服務員,酒店高層,也是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總統套房,不是人人都能住的,都需要核實身份,林嶺東是海外華商,港商,集團董事,開大奔,派林肯,尼泊爾保鏢隨行,來深圳是洽談投資的,所有的證件齊全,還有馬爾代夫招商與外資兩部介紹信,內閣保舉,這個身份何其了得?
舉手投足氣勢不凡,酒店經理親自接待。
此時大堂經理都慌了,幾步走了過來,上來就握着林嶺東雙手連連道歉:「對不起林先生,打擾到你了,沒什麼問題吧?」
林嶺東搖頭道:「沒事,他的確是我親戚,讓你們的人下去吧。」
排長一看,也不用說了,揮了揮手:「把人帶走。」
兩名武警戰士,已經抓住兩人手臂。
「等等。」林嶺東伸手攔住:「他的確是我親戚,我大伯,我祖籍也是廣東人,沒你們的事了,走吧。」
排長問詢的眼光,看向大堂經理。
大堂經理眉頭豎起,這可是南海酒店,他雖然年紀輕輕,可行政級別卻不低,是一名處級幹部,對這個村幹部自然不放在眼裏,直接問。
「你們到底幹什麼的?」
潘仁貴賠着笑臉,額頭已微微見汗:「報告首長,我們是找人的,住在8樓的湯普森先生,羅賓遜先生,來跟他們洽談紅茶生意的。」
林嶺東不悅道:「好了,不要說那麼多了,這是我大伯,是我邀請親自過來的,到我房間裏坐吧。」
叮鈴,電梯響了,門已打開。
林嶺東帶着人,走近電梯,隨口說了句:「把他們帶我房間裏來。」
大堂經理半鞠躬:「好的,林先生。」
幾名武警戰士鬆了手,大堂經理手虛引了一下,掌着電梯:「請吧,兩位。」
林正遠和潘仁貴,是真的嚇到了,他們敢在碼頭打生打死,卻真沒勇氣到南海酒店嘰嘰歪歪。
只需要某些人一個眼神,一個不悅,整個村子都是滅頂之災,江山企業,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兩人擦着汗,電梯門還開着,也沒辦法,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大堂經理還不忘耳語一句:「穩重一點,去吧。」
三兄妹仍在那裏站着,不知所措。
林嶺東探出個頭來,揮了下手:「你們栽那裏幹嘛,走啊,快過來。」
「哦。」
採薇答應了一聲,三兄妹邁着小碎步進門。
大堂經理,幾名武警戰士,也跟着上樓。
氣氛尷尬的沉默,林正遠腳跟有些發軟,虎軀也不震了,只感覺舌苔發苦,這小小電梯竟似牢籠。
叮鈴,電梯門終於打開,一束光亮照了進來,竟令兩人連松幾口大氣。
走廊寬闊得不像話。
一群人護送着,押送到一個龐大的木門前,門都有三米多高,兩名服務員合力將兩扇大門推開,看到室內陳設這一刻,兩人就感覺看見了光,也是靈魂震顫,他們還是有點見識,怎會不知道這是什麼?
總統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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