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虞派來的控蠱師昨日深夜已經到了元楚,宮裏皇后得知這個消息一大早便派人來到驛館接人了。
而於公公在驛館等了整整兩個時辰才把穆禾給等了出來,這時候已經接近午時,穆禾穿着便衣走到大廳里,於公公趕緊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將軍可算是出來了,奴才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不知各位控蠱師如今身在何處,什麼時候才能隨奴才進宮?」
「公公,各位蠱師舟車勞頓昨兒深夜才到,你也要等他們休息好了才能給皇上清蠱啊!」穆禾慢條斯理,完全和於公公的緊張呈鮮艷的對比。
於公公趕緊賠笑,「是是是,是奴才太過急切了,只是皇上已經昏迷多日,皇后與月妃娘娘都焦心不已,還請將軍體諒。」
「知道了,來人,去請兩位天玄地玄兩位蠱師出來。」
侍女聽到她的話應了一聲「是」便下去了,於公公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天玄和地玄在侍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恭敬地行了禮,「天玄地玄參見穆禾將軍。」
「起來吧,這位是元楚皇上身邊的於公公,來接你們進宮的。」
於公公高興地朝他們點頭,「兩位蠱師路途辛苦,等為皇上清蠱之後皇后娘娘會隆重為二位接風洗塵。」
天玄和地玄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應他,於公公尷尬地站在原地,笑容也僵在臉上。
「你們準備好了麼?」
「回將軍,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兩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嗯,那便進宮吧。」
於公公驚訝地看着她,「將軍也要一起進宮嗎?」
「不可以?」
「可以可以,那將軍需不需要換一件衣服?」
穆禾輕笑,「難道本將軍穿的這身衣服有問題麼?」
於公公被噎住了,從來沒有人穿着這樣的便服進宮的,而且還是一位別國的將軍,但是現在的情況他也不能說一個「不」字啊。
因此半個時辰之後穆禾就以一身米色便服出現在皇后面前,整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像一位將軍,而就像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家閨秀一般,皇后雖然心有不滿但還是沒有說什麼,畢竟現在是元楚有求於千虞。
反倒是月妃,見到穆禾等人進來的時候熱情地就迎了上去,嘴裏不停地感謝他們願意來救皇上,反而顯得她這個皇后有點待人不周了。
穆禾倒也沒有多在意,安靜地坐在一邊等着,天玄和地玄被帶進了內殿蕭謄徵的龍床邊,皇后不放心硬跟了進去,畢竟這蠱術在元楚是被嚴令禁止的,若發現任何一個人施蠱便會被執行車裂的刑罰,皇上的病也來的奇怪,怎麼就突然中了蠱了?
等皇后和於公公都進去之後,月妃遣走了守在屋內的人,並吩咐他們沒有命令就不能進來。
「將軍這段時日可還好?」月妃關切地看着穆禾。
「你將她們遣下去不怕別人懷疑到你和我的關係?」穆禾淡淡開口,但是語氣里藏着一分凌厲。
「呵呵。」月妃掩唇輕笑,略帶一絲得意地開口,「現在哪怕就是皇后也不能輕易動我。」
穆禾斜看她一眼,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
月妃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你懷孕了。」穆禾目光一閃,用的肯定語氣。
「是的,昨日才診出來,剛好一月。」月妃又低笑了幾聲,穆禾覺得很反感。
「有沒有請示過她?」
月妃當然知道那個「她」指的是什麼人,「沒有,這件事情難道不應該是我自己拿主意麼?」
穆禾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語氣凜然地質問道:「你好大的口氣,你難道以為自己飛上了元楚的枝頭就可以擺脫她的控制了麼?」
「這我不管,我好不容易逃離了那裏,終於不用再受那些苦,為什麼我不能為自己打算一下?」月妃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是有滿滿的怨憤的,她在那個人身邊待了五年,每天都被逼着學着另一個女人的神情動作,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成為一顆完美的棋子,她已經受夠了。
穆禾一直不動聲色地看着她的表情,忽然嘲諷地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難道你不恨她?她逼死你的妹夫,還差點折磨死你唯一的妹妹,我就不信你不恨她!不如……你和我聯手,利用元楚的兵力強勢,奪了她這輩子最愛的江山如何?」
她的臉已經變得有些猙獰,有些期待地等着穆禾的反應。
穆禾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那你打算怎麼跟我合作?」
「呵,你真當我是一個傻子麼?若是我告訴了你,你又不是真心和我站在一邊,轉頭就告訴那個女人的話,那我還有活路麼?」
「那好吧,我就告訴你,你不止是一個傻子,還蠢得可憐,可憐到我現在竟然對你有幾分同情。」
月妃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瞪着穆禾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是坐下吧,也不要生氣,要是動了胎氣恐怕你的如意算盤就要泡湯了。」穆禾輕蔑地看着她,一臉的不屑。
最終她還是坐下來了,語氣也減去了幾分狂妄,「還希望將軍能顧直言。」
「第一,你想以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為籌碼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先不說你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了等他長大恐怕這元楚的皇帝也早已換了人,你覺得有蕭禪那種人在,你真的能生下來嗎?還不用她動手恐怕就一屍兩命了,而且你也不能保證你生的就一定是兒子;第二,恐怕你也知道,中了這種蠱就算是蕭謄徵能夠清醒過來,也只能變成不能說話不能動的廢人了,這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妃子去操控朝政?第三,恐怕有一件事情你沒有弄明白,這種毒不是轉移了你就完全沒事了。」
穆禾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她,月妃的臉色就在他的一字一句中一點一點慢慢白了下去,隨後她完全攤在了榻上,深深閉上了眼睛,「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可以將你懷孕的事情壓下去不讓那位知道,但是你從現在開始必須成為我穆禾的人,我可以保證你可以安全生下這個孩子。」
月妃沉默半晌,這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只能點了點頭,「我還能活多久?」
她突然問了這一句,想必也是想到了那個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一個那麼完美的棋子,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放她在元楚。
「少則一年,多則三年。」
月妃垂下頭,所有的驕傲此時已經完全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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