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棣紅閣上方的天空籠罩着一片黑霧,月亮星辰皆消失不見,顯得無比靜寂陰冷。棣紅閣的右護法閆赤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白笙休息的屋子面前,安璽察覺到他的到來,看了熟睡的白笙一眼便起身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何事?」安璽低聲問了一句。
「主子,閆青那邊來消息需要您趕快回去。」閆赤不敢耽誤,直接向他講明,「聽說是發現齊王已經準備動手了。」
安璽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閆朱呢?」
「還在千虞,那邊遇到了一些麻煩,他來信說估計還要兩月才能回來。」
「嗯。我連夜回去,你們務必照顧好裏面的人,我會儘快回來。還有,通知閆朱,解決不了就放棄任務即刻回來。」
「是。」
聲音剛落,閆赤身形一閃,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眼睛微閉,這麼快就要動手了麼?安璽冷笑,看來蕭禪是越來越等不及了。回身重新走進屋裏,白笙依然睡得很熟,只是嘴角似乎在喃喃低語,他忙彎身湊過去。
「楚……樊希,我恨你……」
安璽的臉冰冷到了極點,楚樊希……究竟是誰?
很奇怪的感覺,為什麼聽到這個女人睡夢中叫其他男人的名字自己會莫名生氣,安璽突然煩躁起來,掃了白笙一眼便拂袖而去。
夜風輕拂,卷進無邊黑暗滂沱。
白笙的夢裏,是第一次和楚樊希相遇的情形。
A國,白笙按照上面安排的計劃在一個碼頭埋伏着等待軍火走私犯與收穫人的接頭,靜靜潛了三個小時後,終於看到一艘船緩緩朝碼頭靠近,這次的任務本來是捉住走私犯的頭兒楚樊希和查清收貨人的身份,可是他們接頭成功之後的情形卻讓她有些懵了。
本來眼看着交易就要完成,白笙也正準備動手,可是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了。本來是要交款的接貨方突然舉起了槍指向楚樊希,變化來得太快,短短几分鐘時間碼頭的氣氛就變得緊張僵持。白笙決定趁着混亂的時候迅速衝上去解決掉楚樊希,就在雙方人開始激烈交火的時候,白笙從埋伏地點悄悄出去,以碼頭邊堆積的貨箱為掩飾,偷偷靠近楚樊希隱蔽的地點。
三步,兩步,一步……白笙一個利落的翻滾靠近了楚樊希,手中的槍子彈已上膛,白笙準備脅迫楚樊希逼他跟着自己趁着混亂離開,她的動作很敏捷,此時的碼頭也是一片混亂,所以對白笙還是十分有利的。就在白笙快要接近楚樊希的時候,一顆流彈卻從白笙的右臂擦肩而過,白笙一陣吃痛倒在了楚樊希腳邊。
楚樊希驚訝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人,錯以為她是為自己擋下了那一槍,忙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白笙暗叫不好,腦子裏迅速想着脫身的辦法,本來周圍還是有其他同伴埋伏在其他點,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暴露,要是她們出來的話,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成為人質,所以她放棄了發出信號。所以現在她只能靠自己,而且現在雙方正狗咬狗,這個情形還是對自己有利的。
作為一個優秀的特工,絕妙的偽裝是必修課,她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臂臉皺成一團,虛弱地說道:「我只是想偷渡回國……」
楚樊希現在也沒心思顧她,將她拉向自己的身後交給另一個人,讓那個人帶着她往後撤,白笙靈光一閃,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決定試着利用這個機會去接近楚樊希。偷偷將自己身上的槍和子彈藏在一個貨箱裏之後,白笙跟着那個男人離開了,她知道上面的人會找到她的槍,也自然會聯繫到她……
畫面又是一個轉換,這時候白笙在楚樊希的身邊已經待了四個月,剛開始的時候楚樊希派過人去調查她,可是查到的東西都顯示她只是一個偷渡到A國結果生活不下去又想以同樣方式偷渡回國的叛逆的少女,當然,這些都是上面的人處理好的。所以白笙就留在了楚樊希的身邊,但是卻從沒被允許參與他的任何行動。白笙也沉得住氣,在楚樊希的身邊乖乖待了一年多,終於慢慢滲透進楚樊希的生活里。
可是這一年多的相處,白笙卻犯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錯誤,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楚樊希……
他曾經帶着她像一對普通的情侶那樣去遊樂場玩各種驚險刺激的遊戲,也曾經帶着她去超市買菜給她做好吃的,甚至,他還說過要娶她……
畫面又是混亂地切換,這時候,白笙站在落央山的山頂,楚樊希笑着看着她,可是他的笑容里卻沒有了一絲溫度。他要懲罰她的背叛,所以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他的手下圍攻,聽着四面八方的槍聲朝自己打來而無動於衷……
心痛得很厲害,就像千萬隻蟲子一口又一口地咬着,撕扯着,到最後,終於痛得麻痹。
她跳下了懸崖,心如死灰。
白笙滿臉是冷汗,眼角又有淚水流出來,整個人顯得痛苦不已。閆赤在一旁看着她很是焦急,主子說好了要照顧好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連續燒了整整兩天都還不醒,灌藥也不起作用,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瘮人。
就在閆赤焦頭爛額的時候,白笙的眼睛有了動靜,閆赤一喜,低低喚了聲:「姑娘!」
頭很重,很沉,白笙費力地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的疼痛很明顯,白笙慢慢回憶起發生過的事情,心裏暗嘆,果然之前那些混沌的場景是一場夢。罷了,既然是夢,那就讓過去的永遠過去吧,她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曾經的生活,白笙,已經不再是21世紀的白笙。就從這時候起,和以前斷個乾淨吧。
她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虛弱的張開口,「這裏是哪裏?」
「姑娘醒了就好,先別管這麼多,把藥喝了吧。」閆赤將桌上已經有些涼的藥端了過來,準備餵給白笙。
「你……又是誰?」
「我只是主人的一個手下,聽從命令照顧姑娘而已。」
「那我睡了多久了?」
「已經整整兩天了。」
竟然已經兩天了……對了,方才這個男人說到主人,難道就是那個救了自己的人麼?可是自己那時候意識不是很清晰,沒有記住救了自己的人是誰。「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麼?」
閆赤有些為難,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白笙看到他的樣子心下瞭然,想必他是不願意說的。
「不管怎樣,幫我謝謝你的主人。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送個信,通知我的朋友來接我,我在這裏打擾你們也不是很方便。」
「可是姑娘,主子說過他會儘快回來。」這個女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這樣讓她離開的話很不安全,閆赤並不敢擅作主張答應她。
「那好吧……藥我會自己喝,我不用你看着了。」
「那姑娘好生休息。」
閆赤退出去之後,白笙心裏焦急起來,已經兩天了,不知道洛潼的傷有沒有事,臨乾是不是又到處在找她,她不可以繼續待在這裏,她必須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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