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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枝顫抖着釘入地板,鋒刃劃開了劉羽褲腿的一大片血肉,鮮血緩緩流於地面。燃武閣 www.ranwuge.com
樊於期暗自點頭,將目光從劉羽那隻受傷的腿腳上移開:
「你背叛太傅,拋棄髮妻,不忠不義,我如何信你?」
雖然樊於期對自己的殺意不減,可他能夠發出此問,說明其心中就已經有三分相信了。
劉羽暗自捏了把汗,沉着的徐徐道:
「早在長街上,我劍斗寄奴兒的時候,就發現了太傅大勢已去。恰好姬丹賞識我的劍術,出言招攬,我便順水推舟,遂了他的願,成了他們的走狗。」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走狗。」
樊於期面帶譏笑,劉羽卻不惱怒,反而笑道:
「太子丹胸無大志,紈絝本性,他若掌權,待秦燕相爭之時,一定會割地求和。我假意歸順於他,取得信任,待他送降書於秦宮之時,我便隨行而刺,到時無論成與不成,秦燕之間必有一戰。」
樊於期沉默不語,劉羽接着道:「試問,假如我與樊兄一樣,留在太傅身邊,終生不過一個護持忠臣的護衛而已,到最後也只有眼睜睜看着太子一黨,對秦國割地求和。匹夫之勇難成大事,樊兄目光需放長遠,待時而動,定可一擊命中。」
「至於你說我拋棄妻子,其實是為身後考慮,無論我此行成與不成,太子丹必定惱羞成怒,為了不連累她們,我便讓她們出了城自行生活。」
「可是太傅大人的抗秦,是指聯合諸侯列國之力對抗秦國,如今.....」
燕國積弱已久,樊於期有些遲疑。
「樊兄啊,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劉羽沉聲打斷了他。
「太子丹準備將督亢之地獻於秦王,一旦燕國失去此地,不出數年恐怕連抵抗之力都欠奉,到時秦王再出兵,情況只會比現在更糟,反觀樊兄若能助我刺秦成功,則秦國大亂,太子一黨的諸多手下,也會死的一個不剩!
到時太傅可以在燕國趁勢重啟,近而聯合諸國一同抗秦。
就算失敗,太子丹的實力也會大為衰減,燕王震怒,燕國上下惶恐一片,這時候主戰派的太傅大人不用說話,自然有人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無論怎麼想,都比現在的情況好多了吧?」
樊於期點頭,算是認可了劉羽的話,問道:
「我對秦宮地形守衛瞭若指掌,你要我如何幫你?」
「借樊兄人頭一用!」
話音剛落,樊宇期臉色就是一變,目光之中有殺氣隱隱透出。
與此同時,身後觀景台上的一眾箭手也繃緊了弓弦,死死瞄着劉羽的要害。
「你再說一遍。」
樊於期臉上殺意涌動,仿佛只要劉羽敢點個頭,他就立刻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人頭落地。
身後張弓的箭手也同樣嚴陣以待,只要劉羽已有動作必放箭射殺。
樊於期的反應,完全在劉羽的意料之中,以前看到樊於期自殺這段記載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些不太理解。
既然他是一個這樣重情重義的漢子,那當初為什麼還要在戰敗之後叛逃燕國,以至於連累全家呢?
難道他叛逃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家人的下場?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可他仍然一去不回,沒有選擇承擔責任。
所以說樊宇期這個人,其實是怕死的,起碼在他去燕國之前是這樣的。
那麼又是什麼,讓這個怕死的人,最終奉上了自己的人頭呢?
劉羽認為是他在失去親人後的那種煎熬和悔恨,所以想要借出他的人頭,只有用當年他府上的慘事來刺激他。
歷史上的荊軻便是這麼做的。
「樊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死於秦王之手,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難道你不想報仇嗎?秦軍勢力日益壯大,若任由其發展,來日秦王將橫掃諸國,一統天下,到時樊兄又該如何自處?」
「人固有一死,樊兄如此毫無作為,死後也無掩面去見府上老小的一眾怨魂。」
演武廳內一片靜默,滿面怒容,殺意凜然的樊於期,此時已經平靜下來。
他輕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本將想要喝酒了。」
這是從秦國逃難以來,第一次以本將自稱。
一個想醉的人,喝不了幾口就會醉意洶湧,樊於期就是這樣。
「年輕的時候投奔明主效忠,誰知主上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秦王政登基之後,我天天都在府中等着處決的旨意,可是他偏偏對我秋毫無犯,彼時他已大權在握,手下蒙家兄弟如狼似虎,殺我一個失勢武將輕而易舉,但他卻沒有,你說這是為什麼?」
樊於期一個人醉意朦朧,話問出口卻不指望得到答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因為他想殺我滿門,斬草除根!」
「殺我一個人容易,可要斬我滿門上下,非大罪不可定之。敗於李牧的那天我就知道,樊家完了。
手下兄弟勸我留待有用之身,將來還可以報仇。可我自逃到燕國之後,大人待我雖好,卻再無掌兵可能。」
「我明白大人想以『千金買馬骨』的方式,號召更多的有志之士來對抗暴秦,樊某報仇無期,終日渾然而過,每每夜間夢回,常見家人血淚問我,為何棄他們而去?」
「先生智計不凡,一番言語直叫樊某如撥雲見日,適才以殺氣試之,尚且巍然不動,足見心性堅韌,可以性命相托矣!」
想不到樊於期叛逃,並不是劉羽想的那麼簡單,中間還有這麼多隱情,最叫劉羽意外的,還是樊於期的那最後一試。
「臨死前,樊某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劉羽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請說。」
「斬下秦王頭顱時,請大喊我的名字。」
「荊軻記下了。」
樊於期,一個充滿了悲劇的人物。
他自逃到燕國之後,日夜思念府中遇害的一眾家小,良心難安之下,從未踏入過一步富麗堂皇的樊公館,反而自己搭了一間草屋,總日與田間農夫為伴。
時人若以將軍稱之,樊於期必拂袖而去,以先生喚之,必以美酒相待。
往事不堪回首,今日自刎助劉羽刺秦,可稱得上是解脫。
將樊於期的人頭帶回太子丹府上之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窗外殘陽如血,太子丹府上歌舞昇平。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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