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煙果然來了安定候府為老夫人治眼睛,鳳淺匆匆吃過早飯就往萬福居去,路上想着昨天讓傻兒打聽回來的消息,想着怎麼樣才能讓鳳薇出院子來走一遭,一路無果,便暫時丟開了。
進了萬福居剛走在暖閣外,便聽到屋裏傳來鳳安和老夫人的爭執聲,鳳淺停下步子,鳳安和老夫人在說什麼?
她一臉笑容地問門外打帘子的丫頭綾羅:「父親也在嗎?」
「回大小姐,候爺一大早就來了……」她走近鳳淺幾步,壓低聲音道:「聽說柳姨娘受了風寒,鬧肚子疼,候爺去看過她之後,就立即來了老夫人這裏,求老夫人放她出來呢!」
原來如此!
鳳淺突然想到,如果柳姨娘出了事,鳳薇定是會出院子,她笑了笑,看了冷梅一眼,冷梅立即遞給綾羅一個荷包,綾羅推脫了一番收了。
「既然柳姨娘病了,冷梅,你去把皇后娘娘賞給我補身子的血燕送一份給姨娘,她畢竟還懷着身子呢,可別真鬧出什麼事來,再惹老夫人心煩。」鳳淺吩咐道。
冷梅沉了小臉,血燕那麼貴重,皇后娘娘只賞了二兩,大小姐送了一兩給老夫人,自己還剩一兩,一口還沒吃就要送給害過大小姐無數次的柳姨娘,她不願意。
見冷梅不動,鳳淺聲音重了一分:「還不快去!」
冷梅見鳳淺執意要送,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去拿血燕了。
「大小姐請。」綾羅給鳳淺掀起帘子,比往日更恭敬了幾分。
鳳淺看了綾羅一眼,抬步走了進去。
裏面,老夫人和鳳安都沉着張臉,鳳淺假裝沒發現他們之間的不愉快,向前笑着行禮:「給祖母請安,給父親請安。」
「淺丫頭來了,過祖母身邊坐。」老夫人緩和了臉色,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鳳淺笑着坐下,四下看了看沒見到玉輕煙,奇怪問:「不是說玉太醫來了嗎?怎麼沒看着人?」
桂媽媽回道:「已經給老夫人診治完,走了一會兒了。」
「已經走了麼,那玉太醫怎麼說?」鳳淺見老夫人雙眼裹上了白紗,趕緊問道。
老夫人露出一絲笑容:「她說毒了解就好治了,她給我上的藥很是舒服,清涼清涼的,不一會兒我的眼睛就不干不澀了。」
「如此說,祖母馬上就能恢復光明了,恭喜祖母。」鳳淺高興道。
老夫人也是由衷的開心,一片黑暗的日子太痛苦了,她巴不得明天早上起來就能看見雪花,不用再問桂媽媽每日是什麼天氣,有沒有出太陽,雪停了沒……
老夫人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握住鳳淺的手,嘆道:「多虧了有淺丫頭,否則我還不知道要被折磨到什麼時候,你的嫁妝我一早就給你備下來,如今我再給你添一倍,讓你嫁得風風光光。」
「多謝祖母厚愛。」鳳淺起身一福,眸中閃過點點淚光。
鳳安卻道:「老夫人,淺兒的嫁妝已經夠多的了,箏兒也是嫡女,別相差太遠,傷了那孩子的心。」
鳳淺看向鳳安,臉上的笑容慢慢被冰冷覆蓋,袖中的手緊緊拽住,現在若大的安定候府,除了老夫人,沒有人對她真正關心。
「你怕傷了箏丫頭的心就不怕傷了淺丫頭的心,淺丫頭才是貨真價實的嫡女,別的什麼人,我不會承認,再說,我給淺丫頭的嫁妝是我的體已,花不了公中一文錢,你還是等我這老太婆黃土埋身的時候再來操我的心吧!」老夫人沉了臉道。
鳳安正要說他不是這個意思,鳳淺搶先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背,勸道:「祖母,父親不是這個意思,他不過是怕二妹妹說他偏心罷了,再說父親說得對,淺兒的嫁妝夠多了,而且淺兒嫁的夫君……就算再多嫁妝也一樣的。」一樣無法改變她嫁了個傻子的事實。
「她還敢說她的父親偏心?」老夫人卻更加生氣,想到鳳淺要嫁的人是個傻子,更是下定決心要在嫁妝上多彌補她一些,索性道:「把箏丫頭的嫁妝份例劃一半到淺丫頭嫁妝里。」
「老夫人!」鳳安大驚,蘇氏母女不鬧翻了天去?
老夫人重重道:「就這麼定了!」不容任何人反駁的語氣。
鳳安見老夫人如此堅決,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只能另想法子給鳳箏補齊嫁妝份例了,他不再說這個話題,繼續先前所求之事:「那……柳氏幫出來的事?」
老夫人正要說不同意,鳳淺奇怪問:「柳姨娘怎麼了?」
「她在柴房感染了風寒,肚子疼。」鳳安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他知道柳氏該受懲罰,但她肚子裏懷的是個兒子,兒子呀!
老夫人立即喝道:「她們一個個都嬌貴,蘇氏病了,四丫頭病了,現在又輪到柳氏,我看她不是病了,是覺得我老糊塗了好唬弄!」
鳳淺趕緊勸道:「祖母別動氣,淺兒想姨娘畢竟是有身子的人,又嬌養慣了的,這幾日住在柴房真的着涼也是有的,不如還是讓姨娘出來,禁在自己院子養胎也可以。」
鳳安看了鳳淺一眼,這正是他的意思,沒想到大女兒和他是一樣的想法,心中頓時對她有了一絲愧疚,對給她加嫁妝的氣便消了。
鳳淺瞥了鳳安一眼,我跟你的想法完全相反,好吧!
「她這招是向四丫頭學的,以為裝個病我就會放她出來,既然她肚子痛,就讓許大夫去瞧瞧,看是不是真的病了!」老夫人怒氣說罷,看了桂媽媽一眼,桂媽媽立即離去。
鳳安聽見老夫人如此說,便也只好等桂媽媽回來再說了,於是,深吸了口氣,端起茶喝了起來。
鳳淺低下頭,遮住了眸中一閃過而的笑意。
冷梅捧着珍貴的血燕來到了柴房,見柴房裏吃的用的伺候的應有盡用,火紅的銀炭燒得柴房不見半絲冷意,柳姨娘此刻舒適地躺在床上,一個丫頭擰着眉頭在給她剝核桃吃,細嫩的手指都磨破了,還有兩個丫頭在捏手錘腿,本來就狹窄的柴房,此刻更是擁擠不已。
而柳姨娘並無半點病態,中氣十足地指着那個剝核桃的丫頭罵道:「給我剝夠一百個才准停,竟然敢咒我出不去了,剝,快點剝!」
丫頭被嚇得加快動作,本就磨破的手很快血紅一片。
冷梅更是生氣,恨不得拿着血燕馬上就走,但又不敢違背鳳淺的命令,站在門口道道:「柳姨娘,大小姐讓奴婢給你送一盒血燕補身。」
「血燕?」柳姨娘立即從床上坐起來,讓一個丫頭接過去給她,她打開用手指沾了一點放進嘴裏,兩眼放光,果真是上等的血燕。
冷梅被她噁心得差點吐了,早知道她這麼放心地吃,在裏面下點打胎藥就好了,看她還拿什麼來囂張?
柳姨娘趕緊蓋好血燕,看向冷梅,神氣道:「想來大小姐也知道我肚子裏懷的是男胎,所以趕着來巴結我,算她識相。」
我呸!大小姐會巴結你這麼個下賤貨?
冷梅冷笑道:「姨娘會錯意了,大小姐是聽說姨娘病了,所以拿血燕來給姨娘補身子的,大小姐說,姨娘雖然犯了錯,但始終懷着鳳家的骨肉,看在孩子的份上,大小姐不和姨娘計較以前的事了!」鳳淺當然沒和她說過這些話,她只是想打壓打壓柳姨娘的囂張氣焰。
「她不過是個罪婦生的,還不和我計較,她不和我計較我今天倒是要和她計較計較,飛雪,給我掌這個賤婢的嘴!」柳姨娘指着剝核桃的丫頭命道。
------題外話------
從現在開始,一個一個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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