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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冬至發現湯尊和湯貝貝是不一樣的性格,湯貝貝好交流,也敢於敞開心扉。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但湯尊是蚌殼,敲打了半天,也不會開口。
可又不能着急,心急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他必須要採取一些迂迴的方式,說一些讓他感興趣的話題。
「湯尊先生,你和你妹妹,其實有些像的。她是一個很通透的人,但會偶爾情商掉線,會變得遲鈍。
那種遲鈍,就是一種防禦機制。
很多事不懂,就不用去分析,去進行,這也是一種理性的逃避。
她也因為通透,樂觀,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一兩條可以走,她換一條也不會更壞了。
人生經歷對自己的認知方式,和情緒表達都有影響,這就是為什麼有人說童年影響人的一生。
你們都在不是很好的成長環境中,因為父母角色缺失,但你們依舊善良,縱然在冰冷的大海里,但有一個溫暖的握手,哪怕不能解救你們出苦海,你們也會選擇善良。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作為殺手的你,會救落水的戰優優女士。
但是現在你想要治療她的病,善良是不夠的。」
「現在你要治療你妻子,就好比是,一個在泥土鬆軟,暗藏陷阱的沼澤里的人,去救另一個深陷水中的人。
一個失誤,她可能會把你拖入水中,到時候你更痛苦。
我幾次強調你的感受,是你先把你自己腳下的泥土堅固一些,你才能有力氣把她拖上岸,你們一起離開那片會吃人的沼澤。」
湯尊面無表情的看他,「陳醫生,懂的可真多。」
「哈,你別誇我,要不是江先生找我,我真的不想接這個案例,太複雜了,你知道因為整理你妻子資料,掉了多少頭髮嗎?」陳冬至吐苦水。
也就他抱怨的語氣,讓他變得有溫度,不像是一個檢測人心的恐怕怪物。
陳冬至揉着額頭,苦兮兮的說;「單身狗好可憐,辛苦工作,還要被你們強迫的塞狗糧,你知道我有多心酸嗎?」
「陳醫生條件如此優越,不可能沒有人追求。」
從專業上來說,這位陳醫生很優秀。
還有處理事情不急不緩,人品,很有魅力。
在加上外貌,身材,家庭環境都是上乘,這種男士,不難找女朋友,他竟然還吐槽自己是單身狗。
不得不讓人好奇,他想要找一個怎麼樣的人。
陳冬至笑了,笑的很無奈,說;「你一個已婚的人,可能不太清楚現在單身人士的窘境。
嘴裏說好想談戀愛,但要是有人找你談戀愛,又會消極應對,甘願自閉。」
湯尊悠長的哦了一聲,又說;「聽說,嘴上說不想戀愛的人,是心裏都有一個不能擁有的人?這句話對嗎,陳醫生?」
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可比聽他來剖析自己來的更舒服,所以湯尊更願意說這種話題。
陳冬至覺得牙酸,擰着眉頭,「任何真理都有被打破的時候,你聽別人說,沒有科研數據支持,當然不對。」
陳冬至不想在聊自己,又提醒,「你先想清楚,做了決定,我才能和你一起制定措施,有了目標,會推進治療。
說起來,我又說的沒完了,而作為家屬,你沉默寡言,還要我來通過觀察你的微表情,來猜測你的心思,我太難了。」
「感謝陳醫生。」湯尊真心說。
「不,你別感謝我,我承受不起,你要感謝江先生,太狠了。」
湯尊好奇,不知道江璟辰做了什麼,能讓他如此煩躁。
「江璟辰,威脅你了?」
「唔,也不算威脅,就是,你會介意,別人的性取向嗎?」
「……不。」
湯尊詫異,陳醫生的性取向怎麼了?
「我發現自己是雙性戀,和女朋友分手而已,我女朋友鬧了一陣,是江先生幫了我,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他的事,不管多難,我都會管。
湯尊先生放心,我雖然雙性戀,但有自己職業素養,不會影響幫你妻子治療。」
「但是,你最好別凌晨給我打電話!」
「……」
他妻子又不是急性病,他沒事凌晨和他打什麼電話?
但說起他的性取向,湯尊想要表示自己不介意,但他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於是他想了一下自己妹妹安慰人的樣子,說;「雙性戀很不錯,能了解女人心思,又能換個角度去觀察男人的世界,如果是我,我會高興。」
「……呵呵,湯尊先生,不會安慰人,可以閉嘴,微笑就可以。」
「抱歉。」湯尊尷尬,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
陳冬至放棄和他交流,叫了一聲湯貝貝,難得來一趟她家,就做一次回訪,了解她最近的情緒,是否有反覆。
湯尊和陳冬至聊天的時候,陳冬至暗示,有些話題可能比較私隱,不希望有外人在,所以客廳就留給他們了。
湯貝貝得知他們聊完了,就把陳冬至請到書房去聊。
坐在沙發上,沉默良久湯尊,抬眸和正下樓的戰珏對上視線。
戰珏送他們回來,也沒離開,又不想打擾他們談話,就去找江璟辰聊了一會,等他們談完了才過來。
戰珏詢問;「優優的情況,有藥可醫嗎?」
湯尊蹙眉,「或許有。」
戰珏也沉默一會,最終是嘆了一聲,「是我們沒有好好照顧優優,讓她變成這樣,她應該很恨我們吧。」
湯尊輕笑一聲,他極少表露情緒,笑容也少,但這樣的笑容,帶着幾分嘲諷。
他和戰珏說;「沒有愛,那裏來的恨?」
「……」戰珏驚愕的望着他。
湯尊卻平靜的說;「沒有被父母抱在懷裏撒過嬌的孩子,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學會恨的情緒。
或許,小優對那位張毅醫生,也不會恨,有的痛。」
痛是身體的傳遞到神經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不會通過認知,激發出恨的情緒。
因為她從小被張毅養大,很多東西都是張毅教會的,縱然產生了恨,也會被剔除吧。
要不然當年的她,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反抗,掙扎,鬧騰……但是她沒有。
戰珏聽了他的話,忽而感覺渾身寒冷,一時都無法面對他。
那是他疼愛的妹妹,見了他,大哥都不會叫,敷衍的像是建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不就是當初她當初,在求救的時候,他冷漠的站在旁邊。
甚至,甚至,把她畫出來求救的畫,當做藝術品展覽出來,給別人看她痛苦。
一股懊悔和刺痛扎進心臟,他咬緊腮幫子,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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