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兩個人之間距離能夠有多遠?於仙人而言,千山萬水,不過彈指一揮間。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可他和鳳幽之間,怕是隔了整個仙界最遠的距離,就算他今生窮盡碧落,也沒辦法觸及到她分毫。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剛剛鳳幽靠過的門框,仿佛那裏尚有一絲餘溫殘留。他的目光穿越門楣,落在更遠的地方。
花之仙山常年有陣法隔絕天地,各類奇異花草四季常開,粉紅淺白的一片,爭奇鬥豔,煞是好看,這樣繁盛的景致落在墨骨眼中,卻並不能驅散他眸子深處那一抹黯然。
「有緣無份,大抵不過如此吧?」
嘴角的苦笑一閃而逝,他提醒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鳳幽自從墨骨的房間離開的那日起,一連好幾日都不敢再去找他。
她有些害怕那種心跳加速,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在她漫漫的人生長河裏,小時候就被生父灌輸了修煉問道的觀念,一直清心寡欲,從不明白凡心為何物。
童年的時候,她也曾天真地問過香陌上仙,是否曾喜歡過自己的母親。
可香陌給她的回答卻是冷冰冰的。
他說:「修道之人須得捨棄凡俗的一切,何況是男歡女愛,若是你日後真有志同道合的人,倒是可以一同雙修,只是真箇動心就不必了。」
「所謂道侶,也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
在香陌上仙的眼中,好像除了修仙之外的事情全部都是不正經的事。
年幼的她還想反駁,如果父親不愛她母親,那她又是怎麼來的?
可她受到的教育,不容許她違抗長輩。
鳳幽一直在默默地抵抗着來自香陌上仙的思想,抗拒着那些她認為不對或者心存質疑的想法。
這也塑造了後來鳳幽外柔內剛的性格。
然而,這一次,面對墨骨,她是徹底沒了主意,她連動心是什麼,情是什麼,愛又是什麼都不知道,又該如何定義心裏的那種感情。
所以她根本不明白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逃避或許看起來是個懦夫的做法,卻能夠給鳳幽留下很多時間去想明白一些事情。
然而不等她徹底想清楚,墨骨就自己找過來了。
這日,鳳幽照例在仙書閣里清點書錄。自從上一次的黑氣事件之後,風千陵又重新對仙書閣下了一層禁制,這回不僅僅是別人不能夠輕易進來,就連墨骨都沒辦法隨便出去。
……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前拜託鳳幽去看花琳琅的原因之一。
風千陵雖說不會跟他計較那些事情,卻並不代表會放過他。
這種形同軟禁的辦法,就是懲罰之一。
而鳳幽則成了這座「監牢」的看守者。
她正一一查看書架上的書籍和目錄上記載是否有出入,卻發現好像有一本書擺錯了地方。
她拿着那本書正找着它本來應該放置的位置,手中的書卻落入了一隻略顯微涼的掌心。
修長的食指在她的肌膚上擦過,讓鳳幽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這本書應該放在這裏的。」
墨骨就站在她身後,拿着書放到了高過他頭頂的架子上。
又把另一本放錯的書拿下來歸位。
鳳幽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弄得不知所措了,這會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師父,你是怎麼了?為什麼最近幾日也不來找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有磁性,震得鳳幽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沒……沒什麼,就是……最近比較忙,嗯對,比較忙。」
「哦?師父還有比現在更忙的時候嗎?忙得連書放錯了位置都不知道?」
鳳幽一下子臉漲得通紅。
自從墨骨來到了仙書閣,這些規整書本的事情都是他做的,鳳幽自己都不記得她有多久沒管過這事了。
驟然想起來,說不準這書還真是她放錯的。
就憑着墨骨隨便一看就能夠找到書錄位置在哪裏的功夫,他肯定不會出這種小差錯。
可這讓鳳幽更加覺得無地自容起來。
明明她才是師父,怎麼會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呢?
看着她手足無措的模樣,讓墨骨心生暖意。
妖幻骨是一個孤兒,從小沒有父母手足,只跟着一群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天啟城開始生長的青蛇一同長大。因為葉鳶尋的緣故,他變得更有人性,但關於人情,仍然需要努力學習。
所以他對於男女之情也不甚了解。
何況現在他還失去了全部的記憶。
可他比鳳幽多了一點靈通,作為妖,他有一種幾乎是天生的敏銳感覺,能夠感知對方的情緒。
只要不是鳳幽刻意隱瞞,他都非常容易察覺。
就比如現在,她有一點害羞,又有一點氣惱。
這種情緒他曾幾何時見過,在什麼人身上卻忘了。
可他知道,鳳幽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個人生出這種情緒來,唯一一的答案就只有一個。
想到這裏,墨骨的眼神暗了暗,隨即接過她手中的書卷道:「師父,以後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鳳幽急忙否認:「那怎麼行?仙書閣是我負責管理的,怎麼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你做呢?」
「師父是嫌棄徒兒愚笨?」
「怎麼會呢?」
「那是討厭徒兒礙眼?」
「更不可能了……」
「那不就結了,徒兒幫師父,天經地義的。」
墨骨一邊說着,一邊把架子上的書一本本地歸位。
他做起事情來的表情是那麼認真,連同他原本清冷的長相也一併融化了,多了一絲溫暖。
鳳幽看着看着,又入了神,等到她自己察覺的時候,墨骨早就從餘光之中發現了。
鳳幽有些懊惱,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總是不自主地去偷看墨骨,這又成何體統?
她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笑,而且眼睛也不會撒謊,總會偷偷的發亮。
而彼時墨骨已經放完了書,回頭對鳳幽道:「師父,我有些事情想要同你說,不知道你……」
鳳幽立馬點頭:「那就說吧。」
墨骨失笑,輕輕牽起了鳳幽的手,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長這麼大,鳳幽還是第一次被人牽着手。
就算是她的父親香陌上仙也從來沒牽過她。
她盯着二人交疊握在一起的手,看呆了。
直到墨骨把她拉回自己房間,鳳幽才回了神。
「師父,喝茶。」
鳳幽匆匆低頭想要端起茶杯喝一口,掩飾一下自己的失態,誰想到這茶水燙人得很,她一時不察就燙到了嘴。
「啊,好燙好燙!」
梓荇上仙可從沒這麼失態過。
墨骨趕忙拿着帕子浸了涼水遞給她。
「快冷敷一下,燙傷就不好了。」
鳳幽結果帕子捂在嘴唇上,眼神卻一直往墨骨身上飄。
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她都能看得見墨骨喉結上有一顆小小的痣。
長得好看的人,真是連一顆痣都長得好看!
鳳幽再次看入了神,手裏的帕子不自覺就鬆開了。
而墨骨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她手裏把帕子扯出來,替她摁着。
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指指尖輕輕接觸到了鳳幽的嘴唇。
後者只覺得唇瓣上一片冰涼舒服得很,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是墨骨手指的涼意。
「我,我沒事了……不用敷了。」鳳幽驚得連連往後退,連自己坐的是凳子都忘了。
這一退就直接往後仰去。
還不等她自己做出反應,墨骨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鳳幽半躺在墨骨懷裏,忽然察覺對方身上有一種松香的氣味。
墨骨把她扶了起來,唇角上翹說了一句:「師父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呢……」
鳳幽總覺得他是察覺了什麼,不然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句呢?
她突然有些生氣,撇過臉去打算不搭理他。
緊接着又聽墨骨說:「可是今日的師父,徒兒看着格外歡喜。」
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很難不動心的,鳳幽這個瞬間就破防了。
「是……是嗎?」
「對呀,今日的師父看起來格外平易近人,溫柔可愛,比從前板着臉讓我修煉的時候好看多了。」
鳳幽品了半天,才察覺到他話里的調侃之意,氣的她想要動手打人。
「好啊你,連你師父都敢取笑!」
「師父師父,徒兒錯了,真的錯了,您就再給徒兒一次機會吧,好不好?」
墨骨歪着腦袋湊近,鳳幽受不了地往旁邊挪了挪。
「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嗎,那你說吧。」
「師父……」墨骨苦笑,但隨後收斂起玩鬧的神色,正色道:「我想……我想離開仙界。」
「什……什麼?你說什麼?」
鳳幽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墨骨為什麼會想要離開仙界呢?
墨骨有些踉蹌地坐到了桌子另一邊的凳子上,看着窗外的青雲和山嶺,沉默半晌才重新開口:「師父覺得,我有什麼理由不離開仙界呢?」
鳳幽語塞。
是啊,墨骨有什麼理由不離開仙界呢?
香陌上仙對待無辜的花琳琅尚且如此,何況他本就是和魔族有過勾結,他的事情是紙包不住火的,遲早會被仙主查出來。
到了那一天,又當如何呢?
都不用墨骨多說,鳳幽的臉色就瞬間變得蒼白。
她聽見墨骨說要離開的時候,心裏想的不是別的,竟然是有些捨不得。
這種情緒讓她覺得自己自私又慚愧。
說白了,墨骨從頭至尾只是魔族利用的一個工具,現在他弄成了這個樣子,還從魔爪下救出了葉鳶尋,誰知道他出去之後會不會再次遇見魔族呢?
可她想的卻是一己私情。
「就……就不能不走嗎?我覺得,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鳳幽不死心地問道。
她才剛剛發現自己的感情,可是……為什麼離別要來得那麼快呢?
墨骨並沒有看她,只是低着頭問:「師父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嗎?」
她沒有。
暫時沒有,以後怕也不會有。
如果有的話,她不至於明知道花琳琅被捏在香陌上仙手裏而束手無策。還有,若是香陌上仙知道了她對墨骨的心思……
鳳幽不敢去想。
她痛苦地閉了閉雙眼,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那雙剪水秋瞳中多了一絲愁緒。
「這禁制是我師兄佈下的,想要突破只怕是沒那麼容易。」
看着她這個樣子,墨骨竟也覺得心裏一陣刺痛。
他很想開口告訴鳳幽,他不走了,就留在仙書閣哪兒也不去。
可他做不到。
墨骨的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說出來的卻是:「那……那我們就慢慢想辦法吧。」
聽見這個回答的鳳幽只覺得心如刀絞。
他那麼期待離開仙界嗎?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覺得這個房間是如此滯悶,憋到她無法呼吸。
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把那些愁緒和糾葛拉扯的感情拆分清楚。
而不等她走到門口,卻忽然被一道重力拉了回去。
鳳幽抬頭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心中破碎的聲音猶如青瓷落地,清脆可聞。
「鳳幽,不是我不願意,是我不能。」
這是墨骨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沒有尊稱她師父,卻也是讓她心碎的時刻。
她哽咽着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都……明白的。」
說完,鳳幽推開他,捂着嘴奪門而出。
墨骨看着她的背影,鳳幽心裏有多痛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絕對比對方心痛數十倍。
他這是赤裸裸的利用,利用鳳幽對他的感情,對他的不舍,對他的關心,放他離開。
可若是兩情相悅,真正的分離又怎會那麼容易?
就在仙書閣發生這一切的同時,寒梅殿內的情況也同樣不容樂觀。
葉鳶尋盤腿坐在榻上,眉頭緊鎖,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絲絲蒸氣從她前胸後背生出。
一旁的風千陵在為她護法。
可是下一瞬,卻見葉鳶尋忽然睜開了雙眼,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涌而出!
「可惡,就差一點點了!」
她不甘地重新盤腿坐好,再次運行起身體內的靈力。
可不論她怎麼運轉,那些磅礴的靈力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猛獸,想要掙脫卻不得法門,一次次被籠子困回原地。修仙之人每逢破境之時,最是狼狽,一步之差,難比登天,稍有不慎,走火入魔!
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的葉鳶尋,終於再也無法支撐,脫力地倒在了榻上。
她臉色白得有些難堪。
風千陵上前將她扶起來,想要為她輸送一些靈力,卻被一隻小手阻止。
他順着那隻手看到葉鳶尋的小臉上。
「怎麼了?」
葉鳶尋搖了搖頭。
「不必了,這麼多日來都是師尊你為我護法,勞累不說,還每每為我輸送靈力,這太勉強你了。」
葉鳶尋還想說,她都能看見風千陵眼睛裏的紅血絲了。
風千陵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這點小事,無所謂的。」
其實一點也不無所謂。
風千陵自從封印神魔井以來,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又是奔赴冥界救人,又是幫助葉鳶尋突破,就算是仙尊之姿也會有力有未逮的時候。
只是他不想讓葉鳶尋擔憂,所以就隱瞞不說罷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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