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時羨魚要講鬼故事,那幫小孩全都圍了過來。
領頭的小男孩還是很懷疑,「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的事?」
時羨魚說:「你先聽我講,等我把故事講完,你就會知道原因了。」
之前被時羨魚揪過衣領的小女孩明顯是個故事迷,揚聲道:「小北伱別打岔,快讓她講,是真是假,我們聽完就會知道了。」
「是啊,快講!快講!」
「快講講那地方為什麼鬧鬼!」
「對啊,那個地方發生過什麼事?」
「快講啊!」
時羨魚腦袋嗡嗡的,她發現小孩子的嗓音真的穿透力十足,尤其是一大群全都叫喚的時候,就像帶回聲效果,響個不停。
「那個地方」她開口。
一開口,所有小孩都閉上了嘴,坐在馬路邊,認認真真聽她講故事。
時羨魚在路邊綠化帶的水泥台上坐下,開始胡編:「那個地方原先有一對夫妻」
「不是的!你講錯了!」領頭那個小男孩立時插聲。
「小北!」小女孩尖叫。
其他小孩也面露不滿,「小北你先別說話,讓她講完啊。」
時羨魚笑了笑,「對,先聽我講完。」
小孩們再次安靜下來。
時羨魚重新開始:「那個地方,原先住着一對夫妻,但是他們並不怎麼恩愛」
不僅不恩愛,而且丈夫經常虐打妻子。
飯菜不合口味,開門速度不夠快,或是妻子半夜起床上廁所吵醒他睡覺,都會惹來他一頓暴打。
住在附近的鄰居們都覺得妻子可憐,每次看見妻子遇見難處,便會搭把手,有時幫她拎一些重物,有時幫忙更換保險絲。
他們也勸過妻子離婚,但妻子害怕提離婚後又要挨打,再加上性格懦弱,膽怯無能,所以只能繼續忍受。
有一天,丈夫提前下班,看見鄰居在幫妻子修理漏水的水管,丈夫勃然大怒,認為妻子不安分,不但把妻子狠打一頓,還逼她喝水管里的污水,妻子喝到嘔吐,丈夫就捏着她的嘴硬灌。
鄰居們被丈夫的兇狠嚇到,擔心惹禍上身,從此對這對夫妻避而遠之。
沒有鄰居們的幫襯後,妻子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人也越來越沉默,就這麼過了兩三年,明明年紀還不算大,模樣看上去卻比老婦人還要憔悴、滄桑。
丈夫對妻子漸漸膩煩,連打她的興致也沒了,想給自己換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於是做了一份離婚協議,離婚財產一分錢也不給妻子,強迫妻子簽字同意。
簽好協議的當天,丈夫呼朋喚友出去喝酒,一想到自己終於擺脫面目可憎的妻子,就高興極了,因為太過忘乎所以,丈夫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後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家。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警察攔住,原來在他出門後不久,妻子換上結婚那天穿的婚紗,從樓上一躍而下,死了。
死的時間也很蹊蹺,鄰居們議論紛紛,說妻子選在這個時間跳樓,恐怕是想化身厲鬼回來報復丈夫。
丈夫得知後非常害怕,不敢回家,躲到一位朋友家裏。
他的這位朋友恰好對神鬼之事有些研究,並認識不少道法高人,於是為丈夫介紹了一位非常厲害的法師。
在法師的陪同下,丈夫終於大着膽子回家。
家裏果然怨氣騰騰,陰氣森森,雖然什麼都沒發生,卻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法師說情況很不妙,妻子的怨氣太大,用一般的法術恐怕難以壓制,而高段位的法術需要集合幾件靈器才能奏效,時間上來不及準備,因為今晚妻子的鬼魂就會回來向丈夫索命。
丈夫驚恐萬分,當即給法師跪下,求法師救他一命。
法師無奈的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一切皆是因果。」
丈夫嚎啕大哭,說自己已經悔過,求法師再想想辦法,哪怕傾家蕩產他也願意。
法師說:「還有一種方法,不過你會遭點罪。」
丈夫表示只要能活命,叫他做什麼都行。
法師說:「那好,今晚九點你到這裏來,我教你怎麼做。」
於是等到夜裏九點,丈夫再次回到家中,卻發現死去的妻子穿着一身白紗躺在地上!
丈夫嚇得奪門而逃!
法師攔住丈夫:「她生前怕你如老鼠怕貓,怎麼死了以後你反而怕起她來?」
法師強行把丈夫拉回屋裏,指着地上的妻子說:「你好好看看她。」
丈夫哆哆嗦嗦走到妻子身邊,按照法師的意思,強迫自己盯着妻子看。
妻子的臉色蒼白極了,面容消瘦,顴骨高高凸起,而眉毛很淡,一頭乾枯的長髮盤成髮髻,用發卡簡單的卡住白紗。
丈夫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很久不曾仔細看過妻子,以致於現在這樣看她,竟覺得陌生。
法師說:「把她翻個面。」
丈夫聽了更害怕,只是這樣站在一邊就嚇得腿軟,居然還要碰她?他怎麼敢?
法師譏笑他:「當初的威風呢?你可是不止一次把她打得面目全非啊,拿出那個時候的氣勢來,把她拎起來,翻個面。」
丈夫戰戰兢兢不敢動。
法師再次催促:「時間不多了,你如果不照我的話做,就繼續等死吧!」
丈夫聽了,心一橫,咬着牙伸出雙手,拽起妻子的胳膊,扯起來,翻了個面。幾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把妻子的手腳重新擺好,觸感是軟的,仿佛這個人睡着了一樣,丈夫忽然感到一些心酸。
而這些心酸很快就被恐懼壓下去,因為法師的下一個指示是:「坐到她背上。」
丈夫難以置信的看着法師。
法師漠然道:「若不照做,你活不過今晚,你自行決定吧。」
丈夫垂下頭,死亡的恐懼近在咫尺,他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跨開步子,然後彎腰,面如死灰的坐在妻子身上。
法師說:「用雙手抓緊她,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從她身上下來,記住我的話,絕不能從她身上下來,否則性命難保!」
法師說完這番話,甩袖走了。
丈夫坐在妻子身上,冷汗如雨,顫抖不停。
一會兒口乾舌燥想喝水,一會兒呼吸急促想上廁所,但法師的話猶如懸在他頭頂的劍,在巨大的壓力與恐懼下,他只能認命的繼續保持坐姿。
草還得再搞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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