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究竟把東西造出來了嗎?」韓度現在已經不在乎于謙楊清等人是怎麼跑出去的了。
反正不跑也跑了,韓度現在也沒有辦法把他們抓回來。只要他們能夠安全到達美洲,就是韓度現在最大的心愿。
方孝孺搖搖頭,不滿地瞪了韓度一眼。
「老夫怎麼知道?老夫只聽說楊清在弄這麼一個東西,你也知道的,老夫對這些一竅不通,怎麼會在意?」
「那你當初聽說的時候,為何不告訴我?」韓度對方孝孺的一問三不知有些氣惱。
方孝孺看了韓度一眼,冷冷一笑道:「呵呵,又開始責怪老夫了,是吧?」
「沒有,沒有......」韓度連忙擺擺手,不想和方孝孺爭論這個,「我就是擔心楊清他們。」
方孝孺捋着鬍子,頓了幾秒鐘說道:「老夫覺得你大可不必擔心,楊清這孩子的性子老夫十分清楚。他若是沒有把東西弄出來,是不會輕易跟着于謙去冒險的。既然他去了,那就說明他把東西造出來了。」
「這倒也是......」韓度也附和地點點頭,楊清比于謙年長几歲,在韓度的印象當中做事還是很靠譜的。
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給了韓度一點心理安慰,讓他不再為于謙擔心。
......
大海上,一艘船剛剛穿過風暴的洗禮。
于謙等人再也沒有剛出海時的閒情雅致,一個個頭髮鬆散地隨意披着,頭巾早就不知道散落到哪片海里了。
「我們闖過來了!我們闖過來了!」楊清用力抓住的于謙肩膀,大聲地吼叫發泄他心中的塊壘。
「哈哈哈,是啊我們闖過來了!」于謙也大聲地回應着他,用力把楊清抱了兩下。
回頭看向眾人,雖然大家都和自己一樣狼狽,渾身衣衫不整,甚至大多數人的衣衫都被濕透,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就在剛剛過去的那一天,他們遭遇了出海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遇到了風暴!
老師曾經和他說過,深海最可怕的不是曠闊無垠,不是海天融為一體只有自己獨行的孤獨感,最可怕的就是風暴。
起初于謙並沒有在意,大海的風暴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以現在的大船完全可以輕易地硬闖過去。
在去南洋和西洋的航道上,也只是偶爾會遇到風暴。甚至有運氣好的人,一年都未必能夠遇到一次。
可是當船進入深海之後,于謙這才明白原來老師說的風暴,根本就不是近海的那種。
大海漆黑如墨,海水如同山巒一樣起伏不止。大船行走在海面上,就如同一個人走在高山聳立的谷底,看不到前路的方向,也沒有辦法逃離這天淵一樣的地方。接天連地的巨浪,隨時都有可能直接砸下來,讓他們連人帶船一起粉身碎骨!
于謙那時候心裏猛地後悔了,擔心因為他的莽撞把一眾同窗都帶上了絕路......
好在楊清十分給力,關鍵時候算出了風暴移動的方向。眾人這才抓住一線生機,終於在經過一整天的努力之後,大船成功穿過風暴。
于謙回頭看着身後遠處漆黑一片,心裏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快快快,清點人數,看看是不是都在......」現在還不是于謙高興的時候,他必須要立刻弄清楚其他人的情況。
「好像,都在......」
「都在。」
「都在。」
聽到這兩個字,于謙才鬆了口氣,扶着桅杆柱子坐下。
「有沒有人受傷?」楊清立刻問道。
于謙頓時精神一振,連忙站起來急切地問道:「對,快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經過于謙和楊清仔細地查看,雖然所有人都在,但是受傷的人還真不少。
幾乎是除了于謙和楊清兩人一點小傷都沒有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帶點傷痕在身上。
最嚴重的一位同窗,額頭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流到把脖子都染紅。
眾人連忙給他進行了緊急處理,止住血包紮好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咱們現在到了哪裏?」于謙連忙問楊清。
「等着,我立刻去看看。」楊清丟下一句話之後,便直接鑽進船艙裏面,開始擺弄他的工具。
一刻鐘不到,楊清來到于謙面前說道:「因為風暴的原因,咱們偏南邊了很多。」
一聽到偏離航道了,其他人也圍了上來。
「那咱們還能回到原來的航道嗎?」有人焦急地問道。
在這茫茫大海上,偏離航道很多時候就意味着迷失,死路一條。除非還能夠回到原本的航道上,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楊清露出笑容,搖頭說道:「不用回到原來的航道,雖然咱們向南偏離,但是距離美洲大陸也更近了。與其重新回到航道,還不如直接橫穿過去!」
「咱們現在在哪裏?」于謙連忙從楊清手裏拿過地圖,展開看了起來。
楊清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戳,「咱們大概在這個位置。」
于謙連忙用手指在地圖上比畫了一下,驚訝地問道:「咱們在風暴里也就只待了兩天而已,怎麼就偏離了這麼多?」
從地圖上來看,現在的位置距離他們遇到風暴的地方,最少也相隔了幾千里。不過兩日而已,就被風暴吹到幾千里之外,這要是把他們往深海吹的話那就完蛋了。
眾人看着一個個臉色蒼白,如果風暴把船吹向深海,那恐怕他們把食物吃完了都還不能靠岸,到時候就只能活活餓死渴死!
「那咱們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于謙一把將地圖塞進楊清手裏,直截了當地問道。
楊清微微一笑,抬手朝着左邊一指,說道:「左邊十一度,這是我計算出距離美洲最近的方向。」
「左舵十一度!」
「滿帆出發!」
陽光被雲層遮住,恰好透過一個空隙照射到船上。不僅把整艘船鍍上一層金色光芒,還把周圍的海面照耀得波光粼粼,就如同一條金色巨龍在背負着大船不斷前行。
船上的人沐浴在金光當中,精神振奮。
剛剛闖過絕境的于謙,只覺天高海闊任憑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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