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功夫,韓度就將兩個小不點逗弄得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走,爺爺帶你們去吃好吃的。」一手牽着一個,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看到孩子被帶走,黃錦書心裏猛然一急,就要抬步跟着過去,卻被韓復禮一手拉住。
「咱們先去寶庫給你挑首飾。」
「可是......」黃錦書下意識抬手,朝着兩個孩子指了一下。首飾不首飾的她倒是不在乎,她有些擔心兩個孩子。
她倒是不擔心鎮國公對孩子不好,就從剛才鎮國公的舉動來看,鎮國公還是很喜歡兩個孩子的。
她是擔心兩個孩子見不到她,一會兒哭鬧起來之後,該怎麼辦?
韓復禮使勁搖頭道:「不用擔心,爹帶孩子比你有經驗。」
「鎮......爹他帶孩子......比我有經驗?」黃錦書都驚呆了,要不是這話從夫君口中說出來,她不可能信!
堂堂鎮國公,怎麼可能會帶孩子?
韓復禮卻不解釋太多,????????????????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惦記老爹的寶庫。他早就對寶庫里的東西垂涎欲滴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進去好好糟蹋一番。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托妻子的福,能夠蹭進去。
......
晚宴當然十分奢華,其實平日裏鎮國公府倒是不會讓人做如此奢華的菜餚。
在韓度看來,一些平常的菜餚更加能夠滿足人的口腹之慾,而且還更加養生。
但是今日是黃錦書第一次進府里,若是太過寒酸容易讓她誤會。因此,韓度才可以吩咐廚房做了這麼一大桌山珍海味。
的確是山珍海味啊,天上飛的、地上跑地、水裏游地,無所不包。
黃錦書看着滿桌子的名貴菜餚,拿着筷子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只得側頭看向韓復禮。
韓度哈哈一笑道:「這些都是復禮愛吃的菜,你來得突然,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些什麼。不過想來你和復禮生活在一起,應該口味差別不大,將就着吃吧。當然,若是沒有你喜歡吃的菜,也可以讓廚子現在就去做。」
「不不不......」黃錦書連忙使勁搖頭,語速極快地直接道:「這些很好,我,我都能吃。」
「能吃就好,那就動筷子吧,一家人就不要客氣了,也不要拘束。」韓度笑着伸手示意。
「是。」黃錦書連忙點頭,同時偷偷地看向韓復禮,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上。
兩人眼神飛快交流,「你平時在府里吃的是這些?」
韓復禮乾笑起來。
「那你當初是怎麼把野菜雜糧飯吃下去的?還吃得那麼香?」黃錦書沒有輕易放過他,眼神咄咄逼人,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勢。
韓復禮更加尷尬,連忙轉過頭不再看黃錦書,把頭埋進碗裏面,大口吃飯。
......回去之後再收拾你,若是不給我解釋清楚,這事沒完!黃錦書狠狠地瞪了韓復禮一眼,才換上小媳婦的拘謹模樣,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飯桌上,安慶仗着婆婆的身份對黃錦書開始刨根問底,甚至恨不得連她從小到大做的事情都要盤問一遍。
要不是有着韓復禮在一旁幫她擋了不少娘親的靈魂拷問,恐怕黃錦書不可能堅持到把飯吃完,早就敗下陣來。
一頓飯好不容易才吃完,韓復禮帶着妻子回到他的院子裏去。
韓度回到房間裏面之後,正想喝口茶水消消食,伸向茶壺的手卻被安慶一巴掌按住。
不用問,光開安慶的態度,就知道她對黃錦書十分不滿意。
「你這是幹什麼?我不過想喝口茶解解渴罷了,怎麼招你惹你了?」
「你就招惹我了!」安慶眼睛猛地瞪大,她到現在都還在對白天韓度的胡攪蠻纏不滿。在她看來,當時要不是韓度突然站出來幫兒子說話,那女人今天根本就別想進鎮國公府的門。
那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再提起來也沒有意思。
安慶直接問道:「這黃錦書,你怎麼看?」
「黃錦書?」韓度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後笑着道:「????????????????出身在瓊州那樣的地方,還能夠知書達理,挺好的啊。」
「好什麼好?」安慶不答應了,直接尖叫起來。
語速極快地說道:「她出身在哪裏,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就算她在瓊州如何了不得,但是也不能擺脫她家境普通的現實。」
「或許她這樣的人,嫁一個官宦之家足夠,但是想要攀附國公府,這怎麼可能?」
韓度臉上帶着微微的笑容,一邊聽着安慶的不滿,一邊拇指在下巴上來回滑動。
等到安慶說完之後,才笑呵呵地道:「說攀附有些嚴重了吧?咱們也問清楚了,是你的兒子主動去招惹人家的,怎麼能夠說別人攀附呢?」
「哼!」安慶猛地瞪了韓度一眼,她有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究竟是復禮主動找的她黃錦書,還是她黃錦書勾引的復禮,這件事都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當然,以她公主的身份,的確不好直接說出來。
韓度誠懇地點頭,示意她的想法自己明白。
想了一下,韓度緩緩問道:「那你認為復禮應該娶一個什麼樣的妻子,才符合你的心意?」
安慶毫不猶豫地道:「咱們的復禮不僅是國公府嫡子,還是皇室貴胄,不說配個金枝玉葉,至少公侯之家的千金也配得。」
「公侯之家的千金是吧?」韓度笑盈盈地輕聲念叨,隨後堅決地搖頭。
「怎麼?你認為不可以?」安慶柳眉一豎,怒氣沖沖。
韓度沒有在調侃,神色飛快變得沉重,繼續問道:「你認為咱們府和其他公侯之家結親會更好?」
「當......」安慶下意識地吐出一個字,隨後猛地察覺到韓度話里的不同。
剛才韓度說的是「咱們府」而不是咱們,眉頭不由自主地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遲疑着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度的頭微微左右晃動,深吸口氣看向安慶道:「咱們府和信國公府、梁國公府完全就是同氣連枝,就連開國公府和咱們的關係也算融洽。若是咱們再和其他公侯之家聯姻,你覺得皇上會放心嗎?」
大明現在真正能夠成氣候的國公府,除了這四個,也就還有一個魏國公府而已。大明五大國公府,其中就有四個和鎮國公府來往頗深。
雖然梁國公府和開國公府都呈現出頹勢,但是湯鼎還活着,信國公府在軍中的威信可是不低。
就拿水師來說,完全就是湯鼎當初一手創建的,後來由韓度將其發揚光大。水師將士由多少人受過韓度和湯和的恩惠,簡直數都數不清。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人彈劾水師是韓度的私兵,都不算是冤枉他。
陸上大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藍玉當初號稱軍方第一人,麾下心腹將領無數。雖然他現在死了,但是還有兒子繼承爵位,自然也將這些人聚攏到梁國公府門下。
甚至韓度自己本身也不差,山字營完全就是韓度一手帶出來的。再加上多次領兵北伐,百戰百勝。還一舉破滅韃靼和瓦剌兩部,一日攻陷亦里把里,軍中崇拜韓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唯一和韓度劃清界線的就只有魏國公府,徐達雖然曾經在軍中的威望極高,但是他卻死得有點早。
再加上徐達一向謹小慎微,對於羽毛極度愛惜,根本不敢明目張胆的拉攏將士,導致魏國公府在軍中的影響力十分有限。
別說和鎮國公府分庭抗禮了,現在之所以魏國公府在軍中還有影響力,那一來是因為韓度沒有針對他,二來是皇帝這幾年極力扶持的結果。
若是魏國公府敢和鎮國公府露出敵意,極有可能分分鐘被清理出去。
這樣的情況,怎麼能夠讓皇帝放心?
當初朱允燁登基之後,迫使韓度出海,也並不是沒有擔心四大國公府會聯合起來坐大的原因。
「你是說皇上會猜忌咱們?這......何至於此啊?」安慶雖然平日裏並不關心這些,但是卻不代表着她就完全不懂。
一個在深宮裏面長大的人,耳濡目染之下會不懂這些,誰信?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韓度淡淡地搖頭。
皇帝這個生物可是龍啊,龍這個東西可是要吃人的。歷史上小看皇帝的人不少,得意的也不少,但同時倒霉的更多。
「你當皇上這幾年為什麼對我微微放心?那是因為我逐漸從軍隊裏面抽手,不再插手的緣故。」
安慶眉頭皺得更深,沉吟片刻後,遲疑着道:「皇上如此猜忌,夫君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退避,難道就不怕被視為軟弱可欺嗎?如果真有這一天,那夫君現在做的可就是適得其反啊!」
「這個我當然想過,畢竟人心隔肚皮,我也不可能完全知道皇上心裏是怎麼想的。」韓度點頭贊同,見安慶能夠替自己考慮,韓度頗為高興。
「不過,世人只知道軍閥的可怕,卻還不明白學閥的恐怖啊!」韓度呵呵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向安慶。
對於這一點,韓度早就已經有了計劃。軍權上,自己能退就退,朱允燁想要就都給他。但是書院,既然朱允燁看不上那些學子,那韓度正好可以捏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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