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鸞司幾個上上前,將門敲的震天響。
侍女聽到,並沒有上前開門,而是直接跑去向瑤月稟報。
瑤月看着侍女匆忙跑過來,不由得疑惑問道:「怎麼了?」
「小姐,前面有人敲門。」
瑤月頓時柳眉一豎,前面這道正門,瑤月從來就沒有打開過。為了避免被人看見,她根本就沒有從正門出入過。就算是香雪和煙雪兩人前來,都是從後院進來的。
沉聲問道:「你把門打開了?」
「沒有,沒有。」侍女兩手連連擺動,飛快的說道:「小姐吩咐過,誰來也不開門,奴婢哪裏敢將門打開?」
瑤月眉頭頓時舒展開,平靜的說道:「那就好,不用理會,或許過一會兒他們見沒有人開門便會離開的。」
「奴婢知道了。」
而門外儀鸞司的人敲了好一陣,結果卻沒有看到門打開。幾人回頭看向校尉,等着他下令。
校尉毫不猶豫的揮手,說道:「翻牆進去,把門打開。」
幾人立刻通力協作,不過片刻便將一人送到牆上。此人飛身跳下,就要去開門。
正好侍女不放心,想要來這裏看看結果,卻正好看到這讓她大驚失色的一幕。
「你,你是哪裏來的賊人,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強闖進來,難道就不怕報官嗎?」
此人看到侍女裝腔作勢,嘴上說的聲色俱厲,但是腳下卻根本不敢上前。斜掃了她一眼,不屑一顧的說道:「報官?你去哪裏報官,應天府嗎?你去報官,那也要應天府敢抓小爺。」
說完,直接走到大門處,就要將門栓抽掉。
「不,不能打開。」侍女看到,頓時急了,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想要阻止他開門。
可是她的力氣哪裏是此人的對手,這人只是伸出一隻手,便輕易的將侍女兩手扣住,一隻手輕易的將門栓抽掉。
隨着門外用力一推,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穿過,門被徹底打開了。
蔣瓛大踏步走進門,看了一眼侍女,問道:「這是誰?」
抓住侍女的人立刻低頭,說道:「回大人,是這宅院裏的侍女。她剛才就躲在照壁後面,但就是不肯開門。」
蔣瓛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看了這裏宅院裏面果然是有鬼啊,要不然你怎麼會做賊心虛,不肯開門呢?你說是不是?」
看着蔣瓛明明笑着的臉,侍女卻沒有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寒意。諾諾的問道:「你,你是誰?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抓着她的人冷冷一笑,鬆開她,朝着皇宮方向拱手,「奉皇上旨意前來抓你家主人,你說我們是什麼人?」
侍女就是一個普通窮苦百姓家裏的孩子,能夠被人伢子帶到京城,也是因為她老實本分做事勤快。應天府尹就是她聽過最大的官了,至於皇上那真是天上的人物一樣。
侍女瞬間兩腿就軟了下來,癱坐在地上。
蔣瓛瞥了侍女一眼,厲聲喝道:「拿下。」
然後帶着人,大踏步的朝着裏面走去。
瑤月聽到外面的動靜,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抱着孩子剛剛走出房門,就看見一大群人衝進來。頓時大驚失色,她可不是那沒有見識的侍女。她曾經入宮表演歌舞,對於皇宮禁衛再熟悉不過。而領頭的一人,雖然她不認識的,但是她認識官服。
瑤月頓時明白了所有,連逃跑的勇氣都頓時消失。再說了,既然來的是皇宮禁衛,那大明天下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又能逃到哪裏去?
只是,可惜了她的孩子。瑤月低頭看着孩子在襁褓里露出的小臉,眼淚忍不住低落下來。事情敗露,她自己死活無所謂,可是她的孩子怎麼辦?
蔣瓛看着哪怕是剛剛生了孩子,也是一副國色天香的美麗臉龐,讓他都不由得一陣迷惑。心裏感嘆着韓度艷福不淺,如此天仙下凡一樣的女子,竟然肯給他生孩子。
「瑤月姑娘,看到本官,應該知道本官是為何而來的吧?」
瑤月抬起頭,恨恨的看着他。
蔣瓛毫不在乎,不過他也沒有靠近瑤月,更加沒有像老色胚一樣乘機揩油。對於韓度,蔣瓛還是有些怕的。要是韓度知道他對瑤月下手,臨死拉着他去陪葬,韓度不是做不到。
「皇上有旨,請瑤月姑娘入宮。」蔣瓛伸手做出一個姿勢,「請吧。」
瑤月看了孩子一眼,心有不甘的朝蔣瓛問道:「皇上會如何處置我的孩子?」
蔣瓛笑了笑,說道:「臣不敢妄自揣測聖意,姑娘的事情,皇上自有決斷。」
瑤月看了蔣瓛片刻,突然非常想要大罵蔣瓛一頓。可是她知道,對方的目的根本久不是她和孩子,而是韓度。一旦她罵出口,簡直就是等於在對方面前不打自招。
她當然不會讓對方得逞,哪怕是拼了性命不要,她也不會承認此事和韓度有關。
瑤月心裏有了決斷,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走吧。」
「姑娘爽快,請。」蔣瓛笑盈盈的退開一步,給瑤月讓開道路。瑤月能夠好不反抗的跟他入宮,那他自然也樂的輕鬆。
瑤月走到門口,看到被抓起來的侍女,頓住腳步。轉身朝蔣瓛問道:「不關她們的事,她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大人可否放了她們?」
蔣瓛臉上堆砌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關不關她們的事,還需要本官審問過才知道。只要她們如實招供,本官不會為難她們的。畢竟本官就算是不給姑娘面子,也不得不不給鎮海侯面子,姑娘說是吧?」
瑤月頓時眼神一凝,不敢再為侍女求情了。連忙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說道:「聽不懂大人在說些什麼,大人不是要帶我進宮麼,走吧。」
說完,瑤月抬步朝前走去。
蔣瓛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兩聲。是聽不懂,還是不敢承認?韓度真是好福氣啊,如此佳人不僅給他生了孩子,到了現在這般境地,都還在維護着他。
不知道怎麼的,蔣瓛的眼睛裏面突然冒出絲絲血紅,那是嫉妒的眼色。
......
韓度正在家裏,接到老朱的口諭也沒有多想,便跟着宦官入宮。
可是跟着跟着,韓度卻發現了不對。韓度對宮裏熟悉無比,這根本就不是去謹身殿或者是乾清宮的路。
「這位公公,你這是要帶本侯去哪裏?」韓度頓時停住腳步,再也不肯走了。
宮裏可不是自己能四處亂走的地方,要是走到了老朱的哪個妃子的宮殿裏,那自己就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別看老朱快要七十的人了,但是他的妃子年輕的卻還不到三十許的年紀。這樣的事情,歷史上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韓度才不會給人算計自己的機會,因此心裏下定決心,若是對方不肯說清楚,自己是決計不能再走了。
宦官一臉懵的看着韓度,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將韓度帶到一處偏殿,去那裏就只有現在這條路,不走這裏難道還能夠走哪裏?
就在韓度滿臉戒備着宦官的時候,老太監從旁邊一個拐角走出來。滿臉愁容的朝韓度說道:「侯爺還是快去吧,別讓皇上等久了,對你沒有好處。」
韓度驚訝的看了老太監一眼,這老東西和老朱形影不離,他在這裏,也就意味着老朱也在這裏,這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只是韓度有些奇怪,老朱即便是要召見自己,也不應該是在這偏僻的角落啊。不由得問道:「皇上為什麼要在這裏召見我?」
老太監看了韓度幾眼。
看的韓度非常的不自在,低頭看把自己從下往上看了一遍,問道:「我怎麼了?」
老太監緩緩開口,「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
「我做什麼了?」韓度更加疑惑了。
老太監卻不再說話,只是朝着前面一指,「走吧。」
韓度滿臉疑惑的跟着老太監走去。
來到殿門外面,老太監示意韓度在門口等一下,然後走進去朝稟報,「皇爺,韓度來了。」
「讓他滾進來!」
老朱暴怒的咆哮從裏面傳出來,把韓度都給驚的渾身一抖,「還真是老朱,不過自己最近安分守己,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啊?怎麼會讓老朱如此暴怒?」
韓度連忙走進去,頓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跪在老朱面前。韓度瞪大了眼睛,直接快走幾步,來到身影前面,看到瑤月也呆呆的看着自己。
瑤月眼底閃過一絲驚恐,連忙低下頭不敢讓人看見她的臉色變化。
可惜,在場的都是老狐狸,瑤月的這點伎倆在這些人面前,簡直就等於是直接承認和韓度有關係。
韓度看着她懷裏抱着的孩子,指着問道:「這是,我的?」
瑤月見韓度如此乾脆的認了她的孩子,心裏湧現出一股感動和幸福。可此時此刻,她不得不將這股感覺強行壓下。連連搖頭說道:「不是,這是我的孩子,和侯爺沒有關係。」
韓度心裏嘆了口氣,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麼?若是真的沒有關係,老朱又怎麼可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真當老朱的耳目是吃素的麼,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怎麼敢稟報老朱,將自己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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