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和朱標、湯鼎三人又躲在船艙裏面,由於補充淡水食物和等候傅雍等人的交易都需要時間,所以三人就在船艙里靠下棋來打發時間。
不過這一次,無論朱標如何盛情邀請韓度,韓度都不上當了。無論朱標如何威逼利誘,韓度都不同意和他下棋。
最後,朱標沒有辦法只好和湯鼎下了起來。
湯鼎的棋力可不像韓度這麼弱,甚至略微要高出朱標一線來。剛剛開局不過才下了四五手,棋盤上紅黑雙方就陷入了血雨腥風的廝殺當中。
現在,輪到朱標捏着棋子皺眉頭了。
韓度坐在兩人中間,端着茶杯滿臉笑容的左看看右看看,心情大好,絕對有趣極了。
朱標不忿韓度的姿態,拿話頂他,「你在旁邊看着,能夠看的懂嗎?」
韓度笑着看向朱標,說道:「我看不懂啊,不過我只需要看誰輸誰贏就行了。」兩隻眼睛瞪大看着朱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光是看看兩人下棋,韓度就非常滿足了,若是還能夠看到朱標輸得慘烈,那自然就更好!
朱標被韓度輕描淡寫的語氣給噎住了幾分,過來半響之後,沒好氣的說道:「這麼說,你是認為孤會輸了?」
韓度滿臉笑容的點頭,誰讓你贏自己贏的那麼開心的呢?難道還不允許我在旁邊歡樂一下?
朱標笑着點點頭,「那你就看着吧,中炮進三!」
朱標全神貫注的盯着棋盤,和湯鼎專心致志的廝殺起來。可是中局的時候,朱標出現了一個失誤,導致被湯鼎抓到機會乘勝追擊,被壓着打。
眼看朱標就要丟子認輸了,「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還不等韓度問話,門外便傳來於達的聲音,「末將於達求見。」
韓度見朱標和湯鼎兩人都在額頭冒汗的注視着棋盤,顯然廝殺已經進入到了最激烈的時候。
於是便回頭朝門外說道:「進來。」
於達推門邁步進來,隨手又將門合上,躬身拜道:「末將拜見太子殿下,兩位侯爺。」
說完之後,於達直起身來,看到太子殿下和湯鼎正在棋盤上相鬥正酣,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韓度笑着擺擺手,說道:「他們現在可沒有時間來管你,有什麼事要稟報,直說吧。」
於達連忙回過神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朝韓度稟報也是一樣的。便說道:「錫蘭山國王聽聞咱們大明的太子殿下來了之後,便想要前來拜見。錫蘭山國已經派來的使節已經到了,就在下面等着召見。」
既然是召見,那就不是韓度的事情了,回頭望向朱標。心裏也在奇怪這錫蘭山國王派人來做什麼?韓度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過在錫蘭停留,只是想着補充淡水和一些食物之後,就繼續千萬忽魯謨斯的。
這個時候朱標也回過神來,聽到了於達的話。隨手在棋盤上一抹,裝模作樣的正色朝於達問道:「錫蘭國派使節來了?」
「咱的棋呀!」湯鼎猛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嚎,看着已經被弄的亂做一團的棋盤,湯鼎痛心疾首,「咱就要贏了,就要贏了啊......」
君臣之禮都顧不得了,猛然抓住朱標的手臂,急切的問道:「殿下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將棋盤給攪和了,是不是怕輸給臣?」
剛才的棋局朱標的確是處於劣勢,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就快要被湯鼎給絕殺了。若是棋盤還在的話,那朱標無論如何也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可是現在既然棋盤都沒了,那勝負輸贏就全靠嗓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朱標反手擺脫了湯鼎的手,矢口否認道:「什麼叫你快贏了?這局棋明明是孤快贏了好不好?孤剛才轉身不小心碰到了棋盤,真是可惜,可惜啊~」
「胡說,明明是咱快贏了。」湯鼎卻再次抓住朱標的手腕不放,「你就是故意把棋局攪合的,手掌在棋盤上來回抹了三把,那也叫不小心?」
被湯鼎拆穿,朱標也能夠臉不紅心不跳。別的不說,光是這份不要臉的功夫,朱標在京城的時候和現在相比,那真是飛速增長。
見韓度一臉詭異笑意的看着他,朱標目光躲閃了一下,咳嗽一聲,轉頭看向於達。正色問道:「錫蘭的使節在哪裏?」
在剛才朱標和湯鼎拉扯的時候,於達恨不得將腦袋給埋進船板里,根本不敢抬頭。現在被朱標問到,連忙回答:「就在下面,等着殿下的召見。」
朱標緩緩點頭,先是看了湯鼎一眼,說道:「明明是孤贏了,你竟然指鹿為馬。不過現在錫蘭使節的事情要緊,孤先不和你計較。等孤處理完事情之後,咱們再來一局,孤要你心服口服!」
「來就來,誰怕誰啊?」湯鼎見朱標都這樣說了,只得悻悻的揭過。不過他還是滿腔的不服氣,想要和朱標再上棋局廝殺一番。
朱標見安撫住了湯鼎,兩手一揚起身說道:「走,隨孤出去看看這錫蘭使節。」
朱標走在前面,帶着韓度等人魚貫而出,來到船首上。
於達立刻朝着下面沙灘上的一行奇裝異服的人一指,「殿下,那些就是錫蘭山國使節。」
朱標抬頭看了一眼,由於離得有點遠,看的並不真切。又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之後,沉吟道:「召他們上來。」
「是。」於達簡略回答。
韓度站在船首上,只見一隊親軍上前將錫蘭山國使節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然後才讓他們乘坐小船,來到旗艦附近,用吊籃將他們給吊上甲板。
錫蘭山國使節領頭的也是一個有着兩撇小鬍子,個子不高渾身黝黑的人,身上還穿着一些服飾。只不過他們的服飾和大明區別極大。說是服飾,但其實不過是下身裹着一圈布罷了,而傷身也是裹着一節布匹,只不過是看裹在右邊的肩膀,還是左邊的肩膀。
至於什麼像大明這樣繁複的衣衫,不好意思,沒有!他們也不可能有,他們連裁縫技藝都沒有,如何能夠有衣衫?可以把布匹採用最原始最簡單的方式利用一下,已經算是不錯了。
哈德一路小跑,低頭哈腰的來到韓度面前。
韓度瞥了他一眼,朝着錫蘭使節示意了一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哈德連忙輕聲回道:「侯爵大人,哈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韓度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看着他,人是你哈德帶來的,你敢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哈德見韓度怒了,連忙解釋道:「哈德不是在給傅雍他們傳話,方便他們和錫蘭人交易嗎?這些人突然就來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下子就把就把咱們給圍住了。」
韓度眼睛眯起,意味深長的問道:「他們阻攔你們交易了?」
「那到沒有。」哈德搖搖頭,「不過他們自稱是錫蘭山國王的屬臣,並且和咱們交易的那些錫蘭人也的確是認識他們,對他們還很恭敬。哈德看他們不像是假的,便將他們帶過來了。」
韓度看着哈德沉吟不語,良久之後,就在哈德都被韓度看的有些退縮的時候。韓度才開口說道:「看着不像是假的?這是真是假,可以隨便看出來的嗎?」
哈德意識到韓度對他莽撞的行為不滿,頓時尷尬的笑了笑,忽然反應過來,急切的問道:「難道他們是假的?」
是真是假韓度又怎麼會知道?畢竟韓度連這些人都沒有見過。不過到了現在,是真是假都不再重要了。
朱標看着走上前的幾個錫蘭人,這些人來到距離朱標兩丈遠的地方,就被親軍直接給攔住。
親軍的舉動頓時就引起錫蘭人的不滿,嘰里呱啦的朝着親軍說着什麼。
可是親軍只聽從朱標的命令,確保朱標的絕對安全。對於錫蘭人的話,他們聽不懂也不想聽,不管錫蘭是不滿也好,是憤怒也罷,都不會被親軍給放在眼裏。
其中一個親軍見錫蘭人見太子殿下而不跪,立刻大喝一聲:「大膽,見太子殿下不跪罪同欺君,你們要找死不成?」
說完就要上去將錫蘭使節給抓起來。
朱標擺擺手,笑道:「算啦,不知者不罪。」來者畢竟是錫蘭使節,雖然錫蘭只是一個小小的島國,但是既然人家聞聲而來朝拜,一點點不合禮數之處,朱標還是能夠大度的饒了他們的。
韓度卻朝着哈德一瞪,下巴一抬示意道:「去告訴他們,拜見殿下應該如何做。」
哈德見韓度沒有責怪他的莽撞,連忙笑着躬身答應下來,轉身就跑去和錫蘭使節說了一通。
不知道哈德是如何溝通的,反正最後錫蘭山國使節聽懂了。學者哈德的樣子跪下,匍匐在地上。
哈德正聲道:「拜見大明帝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錫蘭使節等人自然不會說漢話,他們一言不發的跟着哈德動作,恭恭敬敬的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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