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計劃告訴石原浩二之後,韓度便離開了這裏。
石原浩二看着韓度打開的黑洞洞的房門,臉色一會兒疑惑一會兒陰沉,不停變幻。
「石原浩二。」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清麗脫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石原浩二猛地抬頭,這才發現陛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房門口。
「屬下拜見陛下。」
小松靈子輕抬步伐邁進門檻,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捋了捋絲綢襦裙之後,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淡淡的問道:「韓度和你談了什麼?」
石原浩二不敢坐下,躬身站在一旁。聽到陛下的話,連忙抬眼望了一下,低聲道:「要我假意背叛陛下,讓後去投靠五大家。」
小松靈子一聽,嘴角頓時露出一抹笑容,抬眼看向石原浩二,「那麼,你願意去嗎?」
石原浩二看着陛下沒有作聲,停頓幾秒鐘之後,聲音帶着乾澀問道:「屬下能斗膽問陛下一個問題嗎?」
「問吧。」小松靈子微微點頭,十分淡然的同意。
石原浩二猶豫很久之後,才深吸口氣沉聲問道:「屬下向問陛下,韓度把咱們從倭島趕出來,現在又下令大明水師破滅陛下辛苦建立起來的倭國,他是咱們的敵人嗎?」
小松靈子猛地一驚,側頭十分詫異的看着石原浩二沒有說話。實在是這個問題,小松靈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是面對石原浩二炯炯眼神,再加上還需要他去五大家查探交鈔印製的事情,不回答他肯定是不行的。
沉思片刻之後,小松靈子低下頭,斟酌着回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石原浩二心裏頓時失望,紅着眼睛咬牙切齒的追問:「屬下就向問陛下,韓度他是咱們的敵人嗎?」
小松靈子臉色大變,抬起頭直勾勾的盯着石原浩二的眼睛。她知道石原浩二的意思,如果這個時候她說和韓度不是敵人,那不僅僅是石原浩二,恐怕所有當初跟着小松靈子從倭島逃出來的人都會傷心欲絕。
韓度當年攻打倭島的時候,本來就是衝着將所有倭人全部斬盡殺絕去的,根本就沒有給他們留下半點活路。
要不是韓度因為朱棣造反的事情被朱標緊急召回,換上經驗不足的湯鼎,導致圍困倭島的計劃出現紕漏。
再加上小松靈子提前做好了突圍的準備,恐怕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逃出倭島。
對於這些從倭島逃出來的人說,韓度可謂是他們的生死大敵!
但是小松靈子偏偏對韓度有了私心,不管是知道京都被大明水師攻破之後抓走韓度也好,還是一定要和韓度生下孩子也罷,這都是她為了將韓度留在身邊找的藉口而已。
而且小松靈子還十分清楚,韓度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回大明的。以韓度的智慧,她小松靈子根本就攔不住。
可即便是如此,小松靈子也沒有想過要殺韓度,只是不斷的自己欺騙自己,自己催眠自己韓度不會離開。
現在被石原浩二逼迫,小松靈子心裏十分難受,受不了石原浩二咄咄逼人的目光,小松靈子頓時大喊大叫起來。
「是,他是!你滿意了吧?」
石原浩二才不管那麼多,親耳聽到陛下說韓度是敵人,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連忙躬身拜下:「只要陛下承諾,事成之後立刻殺了韓度,屬下甘願赴湯蹈火為陛下先驅!」
小松靈子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住,她沒有想到石原浩二竟然會以這個為條件。
「你,你想要幹什麼?」
石原浩二抬起頭,眼神十分堅定的回道:「屬下只想要倭國再次重現,想要陛下傲立於天下!」
小松靈子眼睛眯起,神色陡然變得冷厲起來,猛地揮手將桌子上的茶壺茶杯全部掃落地上。
「如果朕不答應呢?」
石原浩二神色一怔,立刻說道:「那屬下就先去殺了韓度,再去五大家為陛下辦事!」
「混賬!」小松靈子一聲低喝:「來人!」
嘩啦啦一隊親衛出現在門口,帶隊的正是藤原新一。
石原浩二十分坦然的面對小松靈子,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
小松靈子死死的盯着石原浩二,幾次下令抓他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小松靈子奮力壓了回去。
如此三番五次之後,小松靈子猛地揮手,「嚴加看管,不能讓他離開此地半步。」
小松靈子帶着滿腔怒火走了。
藤原新一看了石原浩二一眼,示意親衛將房門關上,牢牢看管起來。
石原浩二從始至終都平靜的看着陛下離去,等到房門關上之後,臉色才陡然變得鐵青無比。他不怕死,明知道假意投靠五大家肯定是九死一生,但是只要陛下需要,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他真正怕的是陛下今日對韓度的態度。
「陛下,你捨不得殺韓度,但是韓度卻時時刻刻都在想着擺脫你啊......」
......
小松靈子氣沖沖的來到韓度的房間。
「你這是怎麼了?」韓度上下打量小松靈子一眼,有些疑惑。
在這裏就小松靈子最大了,誰還膽敢給她氣受?
小松靈子沒有解釋,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韓度,沉聲問道:「你說過,不是非要查探五大家是怎麼印製交鈔,也能夠印出一模一樣的交鈔來,這是真的嗎?」
韓度愣了一下,微微點頭:「話是這麼說,但是這樣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行,遠遠沒有派人去打探來得快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你有了放棄的打算?」
小松靈子的態度突然轉變,韓度略微一想就猜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這樣。
「需要多少時間?」小松靈子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再次問道。
看到小松靈子如此急迫,韓度眼睛一瞪,隨即連忙搖頭掩飾:「這樣的話那可說不準......」
小松靈子聽了猛地皺起眉頭,就要開口繼續追問。
不等小松靈子詢問,韓度直接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造紙的原料種類不算太多,但是五大家究竟用了哪幾種,每一種的量是多少,咱們都一無所知。」
「想要造出和五大家一模一樣的紙張,就只能夠逐一去嘗試。如果運氣好,嘗試幾次就成了,那自然會很快。但如果運氣不好,一直都沒有嘗試出來,那需要耗費的時間我也不能斷定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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