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
沈約或許不太研究兵法,但深知一點,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問題多。
他處於不利的情況,他亦知道和談很難進行下去。
你無法讓一個固執的人瞬間改變想法,哪怕佛祖也不能,但你可以讓一個固執的人瞬間動彈不得。
在和敵人負責官交談時,他並沒有忘記觀照對方的舉動。
敵人一共七個。
一個在牆頭旁的一棵大樹上,負責狙擊的角色,另外一人在牆頭樹幹之後,始終和他交談。
另外五人在房間的其餘三側,在交談時已經向這個大堂接近,悄無聲息。
「看」到他們的身形,手持的絕對是極為先進的衝鋒鎗。
對方本來就是佈防防止他沈約逃走。
他們並沒有小瞧沈約,這才安排了這種瓮中捉鱉的陣型,但他們又小瞧了沈約,是以失去了集中火力「突突」沈約的機會。
不然敵人何以對沈約開了一槍後,就選擇了談判?
沈約不等敵人發動,自己倏然動手。
他一揮手,就滅了堂中的幾處紗燈,向楊么指了方向,丟出個桌案後,然後就從最近自己的牆面撞了出去。
撞出去的剎那,他周圍的空間有了波紋動盪,而他腦海中隨即閃過一個字震。
震字出。
整個大堂已經坍塌下來。
桌案亦扣在詩盈和晴兒的身上。
然後沈約就正撞到對面掩來的兩個特種兵,那兩個特種兵端着衝鋒鎗,身上裝備極為精良,亦戴着防暴頭盔。
可他們還未看清沈約的舉動,隨即就感覺頭盔如同被千斤鐵錘掄中!
嗡!
腦海轟鳴,那兩人不等扣動扳機就軟倒下去。
沈約身形不停,隨即沖向剩下的三人,那三人雖有反應的時間,卻無反擊的能力,轉瞬亦被沈約放倒。
只有突兀幾聲槍響代表着他們無力的反擊。
沈約似乎忘記了那個負責官,但還是有人向那個負責官撲了過去。
撲去之人正是楊么!
在沈約向牆頭的方向指去的時候,楊么已然明白沈約的用意殺敵殺強、擒賊擒王!
若能捉住那說話的負責官,他們可以扭轉這個不利的局面。
是以他楊么沖了出去。
哪怕面對那些恐怖的武器。
真正的勇士,本應直面至強的挑戰,他楊么絕非孬種,亦絕不是讓人擺佈的籌碼。
楊么堂中撲出,人已凌空,拔刀!
特種兵負責官雖然驚詫瞬間的變化,但見楊么衝來,還是露出輕蔑、不屑的笑容。
古人是不差。
但再高強的武功,也絕對擋不住犀利的子彈。
這也是武術接近消亡的根本原因。
想當年大清自以為八旗子弟天下無敵,可長矛、弓箭還不是倒在洋槍重炮之下?
負責官甚至沒有動。
他聽得到已方其餘五人的不利,可他頭頂的那個狙擊手仍舊無恙,只需一槍,空中的楊么就會命喪。
嗤!
狙擊手扣動扳機,瞄準的正是楊么的腦袋。
楊么突然向地面落去。
從騰空而起到倏然落下,楊么的動作突兀又是流暢,自然而然。
子彈射空,擊在地上,泛起一點白煙。
負責官微凜,狙擊手亦驚,他們從未想到一人的動作幅度,會超越他們認知的極限,可狙擊手隨即調整槍口,向下落的楊么再射一槍。
楊么定會落在地上。
這是正常的認知,亦是狙擊手的預判。
楊么一刀突然刺在地上。
刀身微彎,隨即彈起,隨即有當的大響,子彈擊在刀身之上。
楊么手臂急震,單刀幾乎脫手而出,可他終是臨危不亂的人,竟借單刀一彈之力,空中變向,撲到了牆頭之上。
狙擊手這次是槍長莫及,瞄準鏡內失去了楊么的蹤影。
負責官內心凜然之際,卻已經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向着同在牆頭的楊么扣動了扳機。
嗤嗤嗤!
槍聲不絕,擊中楊么的殘影,而牆頭的楊么已然消失不見。
那負責官駭異中夾雜着茫然,實在不知道對方在這片刻去了哪裏,探頭向牆下望去時,一股大力正中他的背心。
楊么在槍口對準他的剎那光景,閃身向牆下倒去,卻是用腳尖勾住牆頭,單刀再刺,兩番借力,在旁人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再次回到牆上,轉到負責官的身後。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雖然無法抵抗對方的子彈,但從沈約那裏得到啟發,知道只要他足夠敏捷,對方想要射中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一念及此,他才會在進攻的時候,不停地快速改變方向,才能一招得手。
負責官立足不穩,向牆下跌去。
砰!
一聲大響後,負責官摔在地上,就感覺周身筋骨欲斷,手槍早就脫手,可他終究經過特別訓練,緊要關頭還想掙扎站起,就再次被一腳踢在頭盔之上。
頭盔飛出。
寒光一閃,刀尖倏然抵在負責官的咽喉之上。
刀是楊么的刀!
楊么臉色冷然,「想要殺我,你還不夠資格!」
旁邊有煙塵飛起,那狙擊手亦是從樹上摔落在地,他人立在更高處,摔的更重,徑直昏死了過去。
負責官有着西方人的面孔,白皙的臉色看起來已有灰敗,他做夢也想不到,已方這般精良的裝備,不但奈何不了沈約,自己居然還被一個古代人擒住?
「殺還是不殺?」
楊么雖然控制了局面,盯着那負責官不敢有絲毫放鬆,但他問的是沈約。
周遭呼叫聲已無。沈約已經處理掉其餘的人手,感覺沈約是緩步前來,楊么知道周圍的危險應該解除。
若危機還在,沈約不會那麼悠閒了。
沈約緩步走來,微笑道:「不着急殺,他若聽話,或者迴轉見家人還是有可能的。」
那負責官難信已方居然全軍覆滅,但事實容不得他質疑。
「沈約,你真想成為世人的公敵嗎?」負責官咬牙道。
沈約蹲下來,在那負責官身上從頭到腳摸了一遍,不多時,地上堆起了一個武器小土包。
知道若是引爆,這些東西可以干塌完顏晟的幾個宮殿,沈約微笑道:「自我記事起,師父就對我說過,你很難改變別人,但別人也不應該改變你。」
那負責官怔住。
沈約緩緩又道:「可世俗就是如此,它強調着自我,卻總會將你改變成世俗容忍的樣子,反讓人失去了自我。」
那負責官很是茫然,他不知道沈約在說什麼。
「因此……」
沈約微笑且堅決道:「不勞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有沒有人監督,都會按照自己的準則做下去,但你知道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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