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方能解決。暖玉對九州除了怨恨,甚至可說還有畏懼。她看起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可因為是從九州逃離的,潛意識中,難免對九州帶着逃避心理。
但在這一刻,她卻想着真正的面對。因為她明白了真相,知道了解決,內心涌動着想着解決的勇氣。
畏懼來自無知,勇氣源自了解。李雅薇的答覆讓暖玉意外,
「不久前,因為合一操作,讓我意識到九州有我們探索的終極秘密,因此我試圖接近九州。」九州現,李雅薇曾要衝入九州,可無功而返。
「不過九州防備森嚴,暫時不是我能進入的。」李雅薇回憶道,
「但在接近九州那一刻,我和九州的李雅薇產生了聯繫,是以才知道九州的事情。」看向琴絲,李雅薇隨即道,
「你似乎早知道我無法進入九州,這才對我進行了攔阻。」眾人聽出她的潛在意思——琴絲對九州並非一無所知。
「我只是感覺,九州未見得再是你認知的九州!」琴絲凝重道,
「我們現在都清楚,世界趨於崩潰的原因是意塵益發的厚重。意塵厚重,所有人就都帶着益發沉重的枷鎖前行,但世人又沒有本質的進步。此消彼長,世人只有墜落一途。」暖玉贊同道:「從微觀來看,的確如此。」
「從宏觀來看……」琴絲補充道,
「意塵會形成貪嗔痴,貪嗔痴形成潛規則,所有諳熟潛規則的人以為得到人生的真諦,操縱着潛規則給世界增加意塵,而那些因規則撞得頭破血流之人發現這個秘密,就開始加入潛規則,直至所有人不堪重負,崩潰瓦解。數千年的人類史中,這種循環不停的重演,直至天子基可以幫助那些有清醒意識的人清洗意塵……」看着眾人,琴絲凝聲道,
「因此這個清洗的操作,當下的世界和暗界交流的益發順暢,因為雙方都有改變的決心。這就如隔山挖掘隧道般,如果隧道兩頭的人都齊心協力,自然會早日貫通,合在一處。」沉約暗想這比喻未見得完全貼合實際,但通俗易懂。
「通過這種方法,我們幾乎可以影響所有的世界。」琴絲肯定道,
「只要那個世界裏有看清真相,願意如此改變的人。」她的思路異常清晰,這不是先富帶後富,而是先覺帶後覺!
宋時空間覺醒了,有了穩定的進展,所有人都在齊心協力的前行。以宋時空間的覺醒為基礎,就可溝通想要覺醒的空間共同覺醒。
沉約終道,
「但我們仍舊無法和九州產生聯繫。」方才在李雅薇沖向九州的時候,沉約同時在感應九州的動靜,可他竟然一無所獲!
他感應所至,只有一片虛無!九州不再是他認知那個九州!琴絲神色益發的凝重,
「不錯,我甚至認為……」話音未落,實驗內驀地紅光閃動。有警情!水輕夢的聲音從天子基內傳出,
「有力量在衝擊眾妙之門,來自九州的方向。」她的聲音中竟有深切的戒備。
眾人凜然間,沉約縱身已至眾妙之門前,伸手按住那顫動欲化的眾妙之門——他最先到達八百年前,面對的第一奇蹟就是眾妙之門,通過眾妙之門,他才看到了九州之王。
那時候,九州之王看似想要將其拉入九州,但這一次,眾妙之門上有波紋湧出,看起來竟像有……一個人要從中冒出來。
那人面目扭曲恐怖,如同門內藏着的一個洪荒怪獸,哪怕水輕夢都是喝道,
「九州有敵意,九州要攻擊我們。」說話間,水輕夢縱到沉約的身旁,凝神注目着門內的動靜。
天子基光華減弱。一切本在向好的方向進展——陷入意塵無法自拔的世人終於有了可以跳出的希望。
可這種時候,如何會有力量攻擊這裏?
「是女修在作祟?」夜星沉不由猜測。琴絲急速的查看着面前的數據,急問天涯,
「天涯,怎麼回事?」天涯出乎意料道,
「我覺得,九州似乎要和此間通訊。」話音落,沉約退後一步,因為眾妙之門內竟然現出一人,哪怕是沉約,見到那人同樣有些詫異,
「完顏烈?」那人頭髮半邊銀白,半邊烏黑,一張臉半邊豐潤,半邊有如骷髏,看起來着實詭異非常。
可以沉約的認知,在瞬間就已斷定對方的身份。來人竟是完顏烈?完顏烈從九州而來?
!立在眾妙之門旁,完顏烈少了以往的狂放囂張,四下望去,見到周遭的光怪陸離,半晌才道,
「這就是根對我說的……世界的末路?」他開口就讓眾人費解,沉約卻迅疾想到兩個問題——根?
在暗界的時候,他曾和根有過交流,但那不過更像是亞特蘭蒂人的陷阱。
亞特蘭蒂斯人是女修逃出的手下,完顏烈所說的根和女修有沒有關係?
他想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叫做世界的末路?完顏烈隨即凝望向沉約,
「你好像變化極大,可好像又沒有改變。」沉約嘆口氣道,
「但你卻像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上京一戰,完顏烈聚集琴畫書棋,幾乎改變了金國的歷史,完顏烈重啟琴畫書棋,似乎啟動了空間還原,又似乎沒有做任何事情,但在這之後,完顏烈和沉約匯聚永劫城,隨着還原系統的啟動,完顏烈和沉約走向不同,沉約實在沒想到,完顏烈會從九州的方向走出來。
完顏烈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模樣?沉約不等發問,完顏烈已道,
「你想必有很多疑惑?」見沉約點頭,完顏烈簡潔道,
「我其實只能算是半個完顏烈?」沉約看着完顏烈半枯半榮的面容,緩聲道,
「我不太明白。」他的確不明白很多事情,他也會坦誠面對,而他最終會成為最明白的一個。
他誠於自己的內心。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很難想像——一個對自己不誠的人,會真正明白世界運轉的規律。
完顏烈的答覆讓眾人聳然費解,
「我算是九州的半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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