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和做到完全是兩回事。
世人喜歡去說,早忘記了、或者有意識的漠視言行合一。同時形成一種畸形的觀點——傻子才會按照說的去做呢。
釋迦讓人敬佩的原因是——他不但自己做到了,還將自己所得無私的話於世人,希望世人從中得到解脫。
他在遍佈荊棘的道路上踩出一條路來,然後告訴眾人可以沿着這條路前行,而不是讓別人踩出一條安全的道路,自己安逸的通過。
沉約所思所想再現人前,眾人默然。
夜星沉輕嘆道,「很好。」他沒再說什麼。
張繼先緩緩閉上了眼睛,神色益發的堅定。
暖玉喃喃道:「看來你沉約此行所得,比我們要多得多。」
沉約笑笑,「有得有失,無得方知。」
若是旁的和尚這麼說,暖玉說不定將木魚丟了過去,可聽沉約這麼說,她着實思索許久才道,「你這種境界,我暫時不能達到。我相信,這世人大多數人都達不到。」隨即輕嘆道,「我們必須先有得,發現認清自我。」
沉約微微點頭。
這是修行的兩個層次。
《心經》有雲,照見五蘊皆空後,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很多人見佛經總是強調空幻,因此認為既然空、幻,那就什麼都不用做了,其實不然。
空中妙有。
破幻後覺知的是實相。
無所得因為具足。
具足就是圓滿。
既然一切都圓滿了,你還需要得到什麼?
因此《心經》告訴你的是照見五蘊皆空後的一種圓滿之境。
是以《心經》所言境界比《金剛經》闡述的境況還要更上一層。心無所住仍有所住,但真正圓滿具足之時,去除四顛倒,進入真正常樂我靜的時候,心亦會空。
空現實相,空中具足!
大圓滿和真空虛是完全不同的境界,不過世人多是解空說空觀空執空,最終落入真空虛、大昏沉、大痴迷的境況而不自知。
龍樹就是察覺世人此點痴迷,才做《中觀論》傳世,就是要破除世人執空執有的痴迷思想。
這並非說《心經》比《金剛經》更勝,只能說佛說每部經文,是針對了不同層次之人說不同的法。
心若不異、萬法一如。
那心若有異呢?萬法說不定搞出個億萬法出來,不知歸一,越走越迷。
因為世人認知層次不同,佛經方有諸多層次的說法。
對常人而言,以六根去塵修法,就要住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來修,不以此修,難以見道。聲聞乘、緣覺乘的修法均屬此類。
但對菩薩而言,再要繼續修行,就要依《金剛經》宗旨,捨棄對這六根的執念,不然《金剛經》何以說「不住色聲香味觸法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釋迦是在苦口婆心的告訴眾多至菩薩境的弟子——你們已經到了二年級的層次,就不要再在幼兒園的檔次痴迷了。
不過世人恰恰相反,總喜歡做着小學生暴打幼兒園孩童的事情。
檔次和層次的區別是,層次是台階,檔次是台階上的花紋。
沒有檔次,你仍舊可以拾階而上,但沒有層次,你卻只能止步不前。
暖玉知道沉約的深意,可做不到,她知道大多世人同樣做不到,因為世人連對自身的認知都處於懵懂之中,如何能了解清晰實相的不可思議?
真正明白、證得實相的修行者又會對這種「痴得」棄如敝履,徑直進入一維空間。
因此暖玉、石田秀子帶暗界走的仍舊神農他們的路線——向四維發展。
沉約所想被天涯再現人前,但這一次,沉約有所預測——天涯不會將緯度的事情顯於人前。
果然,天涯就是這麼做的。
沉約暗想,天涯竭力的希望沉約用佛法來印證琴絲、暖玉她們的科技,卻不太希望沉約的科技觀點影響到琴絲和暖玉。
「你猜對了。」天涯回應道。
沉約再想,因為天涯覺得,哪怕神農他們都是作繭自縛,因此要打破神農他們的認知,世人才會更有突破?既然如此,天涯就不希望神農他們的認知約束琴絲。
這看起來是極為乖張的念頭,畢竟神農他們製造了創世鏡,達到了世人難以企及的層次。對正常人而言,學習神農他們,站在巨人的肩頭,無疑是牛人的方式,但天涯不這麼認為,因為它和人類終究不同。
可天女既然創造了創世鏡中沒有的天涯,天女的認知超過神農他們,並非沒有可能。
天涯再道,「你又想對了。」
眾人不由看向沉約,他們看不到天涯,可知道天涯是在和沉約交流什麼。
天涯隨即道,「我和沉約交談的事情,屬於靈山會心一笑那種,我不說出,是怕這些事情反成你們的障礙,還請諒解,不信我,你們可以問問沉約。」
沉約緩緩點頭。
眾人釋然。
他們各有千秋,但均信沉約,這本來也是個奇蹟。
暖玉因為相信,並不追問,只是道,「因為我們設計系統的獨特,當琴絲將天子基的能量傳至的暗界的時候,暗界的反饋比明界更多、也更真實。很多人都有了前世的記憶。或者可以說,他們有了宋時的記憶,甚至更前的記憶。越來越多的記憶匯聚中,我們竟從中得到了你沉約的行蹤。」
沉約略有意外,隨即道,「有宋時的人見過我,將這段記憶帶到了八百年後呢?」
暖玉點頭,「不錯,李斌,王雙全都有關於你的記憶。」
沉約想到這莫名收的徒弟,不由露出微笑。
「王雙全對你的記憶簡單卻奇幻。」暖玉凝聲道,「他說和你一起經歷過喪屍之城。」
沉約想到永劫城的事情,暗想以懂王的智商,應該只能用喪屍來理解當初的事情。
「李斌對你的記憶不但奇幻,而且很是科幻。」暖玉再道,「他說和你穿越了時空,在不同的時間內改變着什麼,他的前生,本來是個宮人……他也說,怪不得他如今對女人的興趣不大。」
沉約再笑,他知道這個徒弟的認知也暫時就到這種層次了。
執刀縛手,執迷什麼,自然在執迷的周圍轉圈,難以走向更廣闊的天空。唯有破除認知之迷,才能看清所有。
「但有個人對你的記憶最奇特。」暖玉笑了下,「她說她前生差點嫁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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