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突兀冒出來的野人部落,人人手持一柄長弓,木箭上裹着濃郁的魂力,朝着人族小隊激射而出。
對於這樣的進攻,人類團隊自是早有預料。
箭矢射來的速度很快,但早有準備的人族小隊,鋪開防禦網的速度更快!
卻是見到人們膝邊那旺盛的雜草突然瘋漲開來,在眾人合力施展魂技的情況下,那一簇簇雜草糾纏盤繞、擰成了一條條草繩,拼湊出了一張網洞極小的防禦大網,將人們包裹其中。
「嗚~呀呀呀!」年輕女野人口中發出了奇怪的吼聲,似乎是在調兵遣將,安排戰術,然而在下一刻
呼~
在她的腳下,突兀竄出來兩根枯木枝!
那乾枯的木枝本應該是乾裂的、酥脆的,但其表現出來的特性,卻是完全違反了常理。
那兩根枯木枝不僅極其柔韌,甚至還能無止境的瘋漲!
女野人錯愕的工夫,兩根枯木枝已經爬上了她的大腿中部,如兩條長蛇,徹底禁錮住了她的身形。
女野人豁然色變!
她極力掙扎着身體,企圖抽出雙腿,甚至手腳並用,妄圖用她那尖銳的指甲撕爛枯木枝,但卻無濟於事。
僅僅是她掙扎的3、4秒鐘時間裏,那兩根枯木枝已經爬上了她的胸膛,以不可抵擋之勢,將她的腰杆掰正。
女野人的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再不企圖逃離的她,趁着還有一隻手可以自由活動,猛地向前方探去,五指張開!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一陣陣脆響聲自野人身後傳來。
那一株高達300米的參天枯木,竟然「活」了過來!
變革者托眼前一亮,透過身前那草繩編織的防禦網洞,看到了那「活」過來的參天巨木探下密密麻麻的尖銳樹枝,如萬箭齊發,向眾人的方向刺來!
「你也是朽樹的子民。」變革者托口中喃喃着,只手撕開了眼前的草繩防禦網,大步前邁。
「領袖!」
「先生!請等一下!」在人類小隊焦急擔憂的喊聲中,變革者托腳步未有絲毫停歇,向着女野人走去。
而就在變革者托的頭頂上方,無盡的枯木樹枝刺下,像是要將變革者托徹底刺成篩子
「啪」的一聲脆響!
那是枯木樹枝相撞的聲音!
女野人眼睛猛地睜大,只見那強勢前行的人族領袖體內,同樣蔓延出了無盡的枯木樹枝。
她有無盡的枯木刺進攻,而人類也有無盡的枯木枝防守!
雙方的枯木刺你來我往、盤繞糾纏,在這樣震撼人心的畫面中,變革者托走到了女野人的身前。
他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帶着一絲歉意,口中說着奇怪的螢森獸語:「我很抱歉,我會把它從你的體內奪走。」
說話間,變革者托抬起手,在敵我木刺糾纏的部位,輕輕一握。
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定格了!
參天枯木竟然迅速枯萎!
本就色澤慘白、破爛腐朽的巨大枯木,一塊塊的剝落、碎裂,化作無盡的木屑,散落而下。
「人人類!」女野人咬碎了滿嘴銀牙,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她唯有一隻能自由活動的手,卻是根本顧不得攻擊敵人,而是捂住了心臟部位。
可憐的是,她想捂着心臟,都只能隔着一層枯木。
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如此動作,不過是象徵意義的。
這位野人部落的首領大口喘息着,身體竟在短時間內被汗水浸透。
面色極度痛苦的她,只感覺心臟部位好像缺了一塊似的。
那種剜心之痛,讓她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也只剩下了痛苦哀嚎。
「嗚~嗚嗚」滾燙的淚水從她眼眶中湧出,相比於人類而言,這個野人似乎沒有控制情緒的概念。
疼了就喊、怕了就叫、傷心就哭泣,獵到食物就歡笑。
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情緒表現,不加半點掩飾。
被強行從體內抽離了枯木枝的她,放聲哭喊着。
哪怕她是未開化的野人、是人類小隊的敵人,但她這種純粹的情緒,也讓聞者的內心不是滋味。
本就心有歉意的變革者托,此刻,眼中更增添了一絲愧疚。
在野人首領的哭喊聲中,後方野人一族一鬨而散。
無所不能的族長被獵捕,屹立不倒的參天枯木破碎成木屑。
這一切的一切,摧垮了野人們的內心,倉皇逃竄中,各式各樣的呼喊聲不絕於耳。
人類小隊這才意識到,野人部落的規模到底有多大,叢林深處一片人影晃動,瘋了似的逃亡着。
讓人們不解的是,這一部落的野人數量這麼多,竟沒有一個試圖前來解救野人族長的。
這似乎不符合常理?
「你的族人背叛了你。」變革者托輕聲開口,一身的枯木枝緩緩收回,融入了體內。
空蕩蕩的戰場上,只剩下了被兩根枯木枝纏繞的女野人,以及那滿地的碎木屑。
「不,還有幾個。」變革者托突然改口,望向了左前方的幾棵樹,隱隱看到了晃動的人影。
「嗚~嗚嗚~」女野人依舊在哭泣,而且更傷心了。
變革者托知道,此刻的女野人稍稍從疼痛中恢復了些理智,但也正因為如此,野人知道自己即將接受什麼,所以情緒更加崩潰了。
「噓」變革者托抬起手,抹過了她的臉蛋,擦拭着她的淚痕,「我知道木枝本屬於你,是它讓你擁有了無上的權威,也是它讓你聚起了這一座部落。
但是相比於追求真理,犧牲是不可避免的,對麼?」
說話間,死死禁錮着女野人的枯木枝竟鬆開了,緩緩縮回了地底。
「噗通!」
女野人跪坐在地上,她一手撐着地面,傻傻的抬起頭,看着眼前的人類。
「去吧,離開這,去尋求崛起的機會。」變革者托半跪下來,目光真誠的看着女野人,「你擁有枯木枝不知多久,實力強大,不是尋常野獸能媲美的。」
女野人當然能聽得懂螢森獸語,她只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在她那純粹的野人思維中,不理解獵人抓捕了獵物之後,為何還要放走
「你還有幾個族人,他們就在那裏,忠誠蓋過了他們內心的恐懼。」變革者托指向了遠處的樹木,「你還有希望。」
女野人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身體,向後撤去,遠離着眼前的人類。
熟悉叢林規則的她,知道很多野獸在抓捕到獵物之後,並不會第一時間享受美味。
殘忍的天性,會讓這類野獸在進食之前,將獵物玩虐致死。
只不過,疑心重重的女野人,這次判斷錯誤了。
眼前的人類就這樣看着她後退,與其說是在等待她緩慢離去、不如說是在等她鼓起勇氣。
「做你想做的一切。」變革者托看着小心挪動的女野人,輕聲開口,「報復那些背叛你的人,咬碎他們的骨頭。
組建一支忠誠的隊伍,然後,建立一座真正屬於你的部落。」
「咚~咚~咚~」小心挪動到三米外之後,女野人猛地爬起身來,轉身大步逃亡,慌亂的腳步異常沉重。
時不時的,她還滿臉警惕的看向身後。
然而她擔憂的事一直都沒有發生。
那名人類的眼神是那樣的真摯,帶着滿滿的希望與祝福,靜靜的目送她離去。
看到族長歸來,藏在樹後的十幾隻野人急忙竄了出來,追逐着族長跑向了叢林深處。
世界,再次恢復了一片沉寂。
幽幽的鳥兒鳴叫聲中,隊員們安靜的守護着領袖,望着他單膝跪地的背影,也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變革者托動了,卻是見他右手一揮,身前浮現出了足足6根枯木枝。
單獨拎出來的話,它們都是枯木枝。
然而一起召喚出來,枯木枝之間有了對比,人們驚愕的發現,其中有樹枝和樹幹的區別。
「呵」一向以沉穩示人的變革者托,突然舒了口氣,那嘆息的聲音中都帶着一絲顫抖。
他的眼神熾熱且虔誠,望着漂浮在眼前的枯木枝,緩緩抬起右手,動作小心的慢慢拼湊着。
帶着樹根的樹幹、由粗至細的樹幹,樹枝、樹枝、樹枝、樹枝
漸漸的,一個袖珍版的枯樹,就這樣拼湊成型。
而在它們貼合在一起之時,螢森旋渦的天空突然震盪開來!
只是這裏的樹木過於茂密,變革者托並不能看清天空全貌,只能透過晃動的樹葉縫隙,隱隱看到了天空中,似乎裂開了幾條縫隙
也就在螢森旋渦發生這一切之時,世界各地,發生了些許詭異的事件。
但卻並不是星球面貌的改變,而是關於人?
「咔嚓!」
維京帝國,一個普普通通的民宅中,一個年邁的老人剛剛拿起咖啡杯,身體卻重重一顫,猛地睜大了眼睛。
白瓷杯帶着其中滾燙的咖啡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山姆國,打理着自家小花園的老奶奶,那本該落在殘枝上的剪子,將花枝一併剪碎。
金字塔國,古老的砂石土建築中,一個老頭死死抓住了腦上的包頭巾。
華夏雪境,松江魂武大學,圖書館內。
秉燈夜讀的王天竹教授,猛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光頭,頭痛欲裂,口中痛苦的喃喃着:「不,不對,不是這樣的」
與此同時,帝都城-一座環境優雅的大院。
睡夢中的老者腦袋輕輕一顫,停止了呼吸。
「田老!」
「田老?」貼身陪護的人員第一時間發現了狀況,在他們稍顯慌亂的聲音中,院外駐守的榮遠山心中一緊!
年邁的老領導終於離去之日,守護了田老這麼久,榮遠山早有心理準備。
生老病死,世間又有何人能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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