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曼港城周邊山林,一座宏偉的莊園建築之中。
「啪!」一間稍顯陰暗的房屋內,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
「噗通」一聲,伴隨着巴掌聲,一個高大青年一頭栽倒在地。
青年死死的咬着牙,表情憤怒到了極致,他一手捂着紅腫的臉蛋,嘴角似乎還有一絲鮮血流淌。
這青年,正是痊癒出院的伊戈爾·伊萬諾夫。
「廢物,你給家族丟盡了臉!」施暴者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鬍子拉碴的他,臉上的憤怒不比伊戈爾少。
「吐!」倒在地上的伊戈爾,扭頭向一旁吐出了一口血沫,似乎其中還摻雜這一枚牙齒。
我?
我給家族丟盡了臉?
伊戈爾面容憤怒、眼神陰狠,對於這個終日被囚禁在房屋中,口口聲聲「家族」的父親,伊戈爾的心中充滿了不屑,甚至充滿了怨恨。
落魄至此,竟還妄稱家族?
正是因為你的狂妄、你那與實力不匹配的野心,才導致伊萬諾夫家淪落至此,成為了他人圈養的家畜!
如果你像之前那樣,安安穩穩給曼烈家族當一名家丁,何至於全家人都被控制,仰人鼻息、苟且度日?
心中這樣想着,但伊戈爾卻並未開口說什麼。
而那暴躁的父親已然邁步上前,對着伊戈爾惡狠狠的踹着。
「廢物!你這愚蠢無能的廢物!」也不知道這個暴怒如雷的男子到底是在說兒子,還是在說自己。
但無論如何,這已經演變成了一場無能狂怒的家暴景象。
「咚!」直至男人一腳踩踏過重,將伊戈爾的腦袋與地面重重接觸,發出了一聲悶響,男子才稍稍停了一下。
門外也傳來了一道聲音:「馬維特,差不多就可以了。」
馬維特·伊萬諾夫轉頭望去,卻是看到房門開啟,一個高挑的人影走了進來。
她緩步走到窗前,看着地上那被毆打陷入昏迷的伊戈爾,開口道:「這是給我看的麼?」
「怎麼,我教訓自己的兒子,也要徵求你的同意了?」馬維特氣極而笑,那雄偉身軀微微顫抖着,仿佛隨時都可能暴怒而起、大殺四方。
女人輕聲吩咐道:「帶他去治傷。」
話語落下,後方走進來兩個人,迅速將伊戈爾抬了出去,地板上只剩下了一灘血跡。
馬維特怒聲問道:「我從不參與孩子的事情,但伊戈爾在學校被人打成重傷,你卻要求我息事寧人?」
女人:「也許我早該介入年青一代的事情,早該把伊戈爾從你身邊帶走。
那樣的話,你的兒子也不會在你的陰影下成長,心態扭曲至此。」
由於她站在窗口處,是陰暗房間裏唯一的光源處,所以在馬維特的眼中,那女人只有一個身影輪廓,看不清楚容顏。
馬維特面色慍怒至極:「連我的兒子,你都要剝奪走嗎?」
「哎」女人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你的所有家人,生活的都很好。沒有人會去難為那些普通人,在曼烈的照顧下,他們遠比其他任何一個普通家庭都富足、遠比」
女人話音未落,卻被馬維特怒聲打斷了:「狗屎!少他嗎在這裏廢話!」
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一片沉寂。
「馬維特。」半晌,女人終於開口說話了,而她的聲音也漸漸冰冷了起來,「你能活下來,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恩賜了。
你知道自己是怎麼拿到雲巔至寶的,你心裏清楚,我們三人組為何只剩下你我二人。」
說着,女人邁步走向了房門:「20多年的生死至交,既然你能下得了手,我想,我同樣也可以。
不要逼我,這是我給你的最後忠告,馬維特·伊萬諾夫。
安靜的在這裏度過餘生,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說着,女人掉頭走出了房間,揚長而去。
「嘩啦啦」
那似乎是花瓶砸到牆壁上,碎裂開來的聲音。
走出了陰暗的房屋,穿過不算長的走廊,邁步上台階。女人走出了這半地下室,進入了莊園建築一層。
「夫人,小姐還在琴房等您。」身旁,一個侍者走了過來。
「嗯」女人遲疑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她,再次邁開腳步。
跟着侍者來到琴房,優美的琴音隱隱傳來,女人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佇立在門口,側耳傾聽了半晌,直至那悠揚的旋律接近尾聲,她才邁步走了進去。
「母親。」葉卡捷琳娜急忙站起身,迎了上來。
「有些生疏了。」女人輕聲說道。
「在學校里也沒地方練嘛,天天除了學習、就是打打殺殺的。」此時的葉卡捷琳娜沒有半點高傲與中二氣息,像極了一隻乖巧的貓咪。
她挽着女人的胳膊,一雙大眼睛中帶着一絲渴望、也帶着一絲乞求:「所以?」
女人猶豫了片刻,伸手順了順女兒胸前那金紅色的波狀發,道:「也好,這些年來,我陪伴你的時間也的確很少。」
聽到這句話,葉卡捷琳娜整個人是懵的。
正常來說,這世間的道理都是漫天起價、落地還錢。
葉卡捷琳娜萬萬沒想到,她如此「無禮」的請求,母親大人竟然同意了?
看着女兒懵懵的小模樣,女人難得笑了笑,她抬起手,輕輕颳了刮女孩那滑嫩的臉蛋,眼中帶着一絲寵溺:「那就走吧。」
葉卡捷琳娜:「現在?」
女人:「怎麼,不想?」
「走!」葉卡捷琳娜說着,抱着母親的胳膊向門外走去。
直至走出這巨大的莊園,葉卡捷琳娜都覺得自己活在夢裏,不知道如此出格的要求,母親為什麼會同意。
而葉卡捷琳娜並未發現,當母親大人走出莊園大門的那一刻,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仿佛大門之外的空氣遠比庭院的空氣更加新鮮。
女人臉上的笑容更真實了一些,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看起來,葉卡捷琳娜的母親達莉亞,並沒有外人眼中看來的那樣光鮮亮麗。
似乎,背後的莊園對於她,也同樣是一把枷鎖
沙俄北方帝國大學校園內,當榮陶陶和查洱乾飯歸來,返回石頭公寓的時候,卻是看到門口處正停着一輛貨車。
師徒二人好奇的觀望着,走進了石頭公寓,卻是發現一樓中,那唯一的一間公寓有人入駐?
此時,正有幾個搬運工抬着鋼琴入室。
「呦?新鄰居?」查洱好奇的向門內觀望着,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貴賓。
師徒倆居住的這座石頭建築,算是級別較高的賓客公寓,這裏地處城堡東南一角,周圍環境極好、很是清靜。
入駐這裏的客人,雖然不一定非得是外賓,但起碼也得是榮陶陶這種級別的。
「淘淘?」查洱的話語聲沒有得到回應,不由得扭頭看向了榮陶陶,卻是發現榮陶陶面色欣喜,一副很是激動的模樣。
查洱心中疑惑,道:「搬來個新鄰居,至於這麼開心麼?」
「當然了!」榮陶陶壓低了聲音,興奮的說着,「應該就是那個誰。」
查洱更加疑惑了:「誰啊?」
「你看,那個不是葉卡捷琳娜麼?」榮陶陶急忙揚頭,用下巴點了點公寓門內,那個帶搬卸工出來,吩咐他們離去的女孩。
查洱望着屋中優雅美麗的青春少女,一手推了推墨鏡:「你邀請她來這裏居住了」
榮陶陶卻是沒搭茬,而是對着葉卡捷琳娜挑了挑眉。
葉卡捷琳娜沒好氣的瞪了榮陶陶一眼,隨即,卻也稍稍點頭,確認了榮陶陶心中的猜測。
查洱就站在榮陶陶身側,看着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被榮陶陶撞了一下肩膀。
榮陶陶小聲說道:「你還記得前兩天我學雲巔魂技的時候,曾跟你說過什麼嗎?」
查洱:「什麼?」
榮陶陶:「說不定咱倆哪天就能蹭上雲巔至寶。」
「嗯?」聞言,查洱不由得心中一驚。
「進來吧!」葉卡捷琳娜站在門口,開口說着。
「來嘞~」榮陶陶急忙上前,剛進門,卻是被女孩一把抓住了胳膊,那手指捏得榮陶陶手腕生疼!
葉卡捷琳娜面色極其嚴肅,道:「一會兒,你對我的母親一定要尊敬一些。」
「放心吧!我還沒活夠呢~」榮陶陶連連點頭。
葉卡捷琳娜:「」
後方,查洱聽到兩人的對話,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一時間,查洱也是一臉懵逼。
好小子!真把大名鼎鼎的曼烈夫人請來了?
你這
帝國大學都請不來的人,你給請來了?
但是曼烈夫人為什麼要入駐這裏?
學校不應該給她安排入駐中央區域麼?哪怕是把中央城堡最頂層的區域讓出來,那也能福澤在城堡中上課辦公的學員、教師啊?
為什麼住這麼偏僻哦!
查洱目光幽幽的看着眼前的年輕男女,稍加思索,便什麼都明白了。
不由得,查洱的面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發現,跟榮陶陶生活在一起之後,這個世界好像真的會不一樣?
尋常人不敢做、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榮陶陶還真就能辦成!?
所以,陪伴在榮陶陶身邊的煙紅糖酒夏春秋,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感覺麼?活在這樣的世界裏?
「咚~咚~咚~」葉卡捷琳娜輕輕敲響了臥室房門,恭恭敬敬的開口道:「母親。」
「嗯。」
葉卡捷琳娜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開口匯報道:「鋼琴已經放置妥當了,另外,榮來拜訪您了。」
榮陶陶好奇的向裏面探頭探腦,公寓的房間格局都是一樣的,而裝修也都一模一樣。
榮陶陶的目光掠過那極致奢華的大床,看向臥室最內部,靠着窗台的沙發上,正有一個女人雙腿蜷縮、坐在沙發上,手中捧着一本書籍,低頭靜靜的閱讀着。
一時間,榮陶陶心中微動。
他曾想過大名鼎鼎的達莉亞·曼烈是何種形象,這種古老家族的領頭羊,也許是盛氣凌人的,也許是雍容華貴的。
但無論如何,榮陶陶沒有想過,這女人竟然是一副學者樣貌!
她同樣有着一頭金紅色的頭髮,並不算長,剛好散落肩頭。
她的臉上帶着一個無框眼鏡,穿着居家服飾,由內而外透露着一股知性美。那文文靜靜的樣子,讓榮陶陶很難把她當成是心狠手辣的魂武者。
聞言,達莉亞抬起頭來,摘下了眼鏡,遙遙對着榮陶陶點頭,臉上帶着友善的笑容:「你好,榮。我的女兒就拜託你了,如果你對雲巔魂法魂技有什麼困惑,也可以來找我。」
榮陶陶連連點頭,看着沙發上那溫柔知性的阿姨,感覺舒服極了!
還真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泥看看你媽!
如此親和、友善,反倒是葉卡捷琳娜這個小鬼,一天天腦袋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好的,謝謝你。」既然對方如此友善,榮陶陶當然也是恭敬有加。
「咳咳。」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咳聲。
榮陶陶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老師呢!
「對了,我的教師查洱也來了,他也住在樓上。」榮陶陶急忙開口介紹道。
「哦?」達莉亞那蜷縮在沙發上的腿終於落了下來,踏上了鞋子,將書籍放在一旁,卻是面色不愉,掃了女孩一眼,「卡佳!」
葉卡捷琳娜面色一僵,急忙低頭認錯:「抱歉,母親,我忘了。」
榮陶陶小聲道:「卡佳?」
葉卡捷琳娜直接拽着榮陶陶退到牆邊,壓低了聲音:「那是我的小名,你還不能叫!」
「好嘛」榮陶陶撇了撇嘴。
事實上,俄聯邦人士姓名比較複雜,不僅全名分為多個部分,而且還分大名、小名和暱稱。
與華夏取名方式不同,俄聯邦人士在確定了大名的情況下,小名和暱稱往往都是固定的。
就拿「葉卡捷琳娜」這個名字舉例,其小名一般為卡佳,而其暱稱的話,有很大概率是那大名鼎鼎的「喀秋莎」。
這些風土民俗,隨着榮陶陶融入本地,也都會漸漸獲悉。
名稱暫且不提,此時的榮陶陶可是難受得很,明明自己又沒犯錯,但卻被葉卡捷琳娜拽着,靠着牆根一起罰站
這上哪說理去?
達莉亞親自迎到門口,對着門外佇立的查洱點頭微笑:「久仰大名,茶先生!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對待查洱,達莉亞的態度已經不只是友善了,而是真正的尊敬。
「你好,曼烈女士。」查洱他笑着擺手,「不敢當。」
達莉亞伸出了手掌:「茶先生謙虛了,您是享譽世界的雪境學者,俄聯邦各州尚能安穩存在,多虧了您創造的諸多魂技。
見到您,的確是我的榮幸。」
「呵呵。」查洱笑着點頭,與雲巔大神握了握手。
達莉亞:「茶先生來此涉獵雲巔魂法,如果遇到任何困難,我都可以為您提供幫助。」
「好的,好的。」查洱連連點頭,對達莉亞的印象也是一改再改。
畢竟在楊沫的故事裏,達莉亞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家族領袖。
當然了,表面友善與內心冷酷並不矛盾,畢竟雙方是第一次見面,虛偽而又熱情是很正常的。
倒是達莉亞這溫柔知性的女學者氣質,的確讓查洱很有好感。
臥室里,貼牆根罰站的榮陶陶dna又動了,怎麼看都覺得兩人的氣質很般配!
一時間,榮陶陶就很想詢問女帝大人的父親是否還健嗯,身子骨是否還硬朗
反正查洱還單着呢~
要是把雲巔大神搞到手,這嫁妝,好傢夥!
等等!好像也不對,曼烈家族要是把查洱留在摩曼港城,那樂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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