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個笑話。
如果哪天你因為來吃了頓飯,跟着吃瓜群眾一起起鬨,結果被告知其實你就是新郎,那是一種怎樣的糟心體驗。
這就好像封建社會良家女子,被迫嫁給地主老財。
相當突然。
路遙咂咂嘴。
面前這飯,突然就不香了。
見到謝雨澤幸災樂禍的發笑,準備開動,路遙突然長嘆了口氣。
「路哥,咋了。」
「沒胃口。」
「村里包分配媳婦,咋沒胃口呢。」謝雨澤眨眨眼,樂呵呵笑道。
路遙深吸了口氣,悲嘆道:「一想到還有同事還在山裏忍飢挨餓,我就下不去嘴,還有村里那個失蹤的人,也不知去處,靜姐他們估摸着還在底下等消息,也不知道吃沒吃飯。
怪我無能,在這裏走不開,幫不上忙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腆着臉在這大吃大喝唉,不說了不說了,你快吃吧。」
「哐當」一聲響。
謝雨澤手上的筷子落了下去。
吃不下了。
「得嘞,我先去觀望一下村里情況。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匯報給您。」謝雨澤算是聽出來了,合着就不讓他歇口氣唄。
待到謝雨澤離開,路遙才看像老村長。
「您沒跟我開玩笑吧。」
「不開玩笑,到時候你的朋友們也要一起參加。」老村長端起酒杯,「剛剛我叫人去把他們請上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呵呵。」
合着你把人都抓來了,還問我介不介意。
這種低情商的威脅實在有些過時。
路遙反回道:「做這種事,你有考慮過換房子嗎?」
看看,什麼叫做高情商的語言。
這才是高情商對話。
五柳村並不大,百十來號人家,跟一般村莊並沒有多大不同,只是村中的生態要更好一些,很多建築都保留了原生態風格。
謝雨澤在村里走着,不知不覺便來到了一座低矮的土坯房錢,房頂還是茅草搭蓋的痕跡,謝雨澤靠近走去,來到窗子邊,灰濛濛一片看不清立馬藏着什麼。
湊過臉去,靠着僅有的光亮細窺其中。
仍是什麼都沒見到。
「話說,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謝雨澤背靠着窗戶休息了一會兒。
窗戶里,冷冰冰的空氣似乎透過玻璃,皮膚涼颼颼的。
轉頭,再看時,一張人臉貼在窗戶上,就在他肩膀處。
不知看了多久。
「嗖。」
同一瞬間,窗子裏的人企圖伸用手逮住他,不顧劃傷生生砸碎玻璃。
幸好謝雨澤反應夠快,躲了過去。
那個人披頭散髮,甚是詭異,房間裏還傳來幾聲嗚嗚,在她有所動作時,幾聲「玲玲」的鏈條響聲也一齊晃動。
「靠。」
謝雨澤被嚇了一大跳。
關在窗子裏的人見到他後還猛烈的開始撞擊牆壁、玻璃,大片血印留在玻璃上,混然不覺疼痛,麻木、呆滯的重複着同樣的事。
聽到動靜,房裏有人進去了。
「天殺的,吵吵吵,找死是不。」
謝雨澤聽到幾聲惡毒的咒罵,一刻也不敢久留,慌忙之下趕緊回到露天宴席。
重返村裏的宴席,謝雨澤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臉色從紅潤逐漸變白。
悄悄看了路遙一眼,這人心更大,一直坐在宴席上就沒離開,接連跟周圍的敬酒,似乎已經完全融入其中。
這會兒,正逮着村里人敬酒呢。
不是,他不是說沒胃口嗎?
不是擔憂同事吃不得嗎?
「路哥,路哥。」謝雨澤悄悄靠過去,在路遙耳邊低語。
「怎麼不見新娘啊,人都沒見着結個的屁婚,真就不給面唄。」
後者似乎喝大了,醉醺醺的搖着腦袋,身體一晃一晃,還滿嘴胡言,簡直快要跟村裏的氣氛融為一體。
「嗯,小謝啊,什麼事。」路遙通紅的臉像個煮熟的雞蛋,勉為其難的撐住身子。
「剛才我在」
謝雨澤剛靠過來,便見到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那是?」
那人正是節目組一個失蹤的調查組成員,見狀,他馬不停蹄的直接跑了過去。
那個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謝雨澤的動
向,短暫的驚慌後立刻鑽進人群,向村後繞去,這是躲避不見的意思。
一眨眼的功夫,他竟把人跟丟了。
宴席之上,路遙已經徹底不省人事,醉醺醺抱着餐桌。
「路先生累了,你們就先扶他回去休息吧。」老村長支開眼皮,咳嗽了兩聲,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幾個年輕小伙幫忙搭把手,小心謹慎的把路遙給送回了一間還算明亮、寬敞的屋子裏。
謝雨澤一咬牙,悄悄跟在了後面,待到那幾人離去後才鑽進路遙屋子。
剛走進去,正見一人四平八穩的坐在床上,兩手交叉,似是在做思考舉動。
除了剛剛喝得爛醉如泥的路遙還能有誰,只是此刻的路遙哪有半分恍惚動作。
「路哥,原來你沒醉啊。」謝雨澤驚喜道,「我跟你說,這座村子有問題,剛剛我在一間屋子裏看到一個被囚禁的人。」
他如數將所見所聞一一告訴路遙。
後者的卻連眼皮都懶得抬。
其後,路遙才突然開口:「你說我們進村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找回組裏同事。」
「那村裏的事跟這有關係嗎?」
「沒有,可是可是」謝雨澤打算再說點什麼,卻見路遙直搖頭。
「現在我們連人都沒救回來,村裏的事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路遙很認真的看着謝雨澤。
他沒有在開玩笑。
自打進了村子裏,路遙便一直在觀察這村裏的古怪,在這群村民熱情的招待下,他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這種懷疑其實從山下落腳點就開始了。
他們這群人從到來之初,個人信息仿佛就被已經五柳村掌握,一直在玩着貓抓老鼠的遊戲。
再就是每一個人的說法都不同,難以想像他們到底經歷過什麼。
還有,為什麼逼他成親,這點路遙也沒想明白。
把這好幾條線連在一起,似乎都只是在掩藏一個秘密。
一定是系統給予提示的大秘密。
「對了,我剛剛見到調查組的老吳了,他好像不願意見我們。」謝雨澤這才想起來這件事。
他們進村不就是為了來找那最後一個失蹤的人員嗎?
「我也看見了,他不願意見我們就說明有隱情,就是說還不到跟我們接觸的時候。」路遙自言自語道:「這也正常,畢竟我們才第一天來到村里,還有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呢。」
反倒是剛剛小謝那一下太魯莽了,大張旗鼓在村子裏活動,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來打探消息的。
「哐當。」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一個穿着樸素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飄黃的清水走進門來。
「你好,你是?」謝雨澤連忙端過碗。
「大家都叫我小豆芽。」小姑娘老老實實道:「阿叔叫我給貴客送蜜水,喝這個解酒。」
果然,靠近稍嗅了一下,清泉水散發着幽幽香甜。
路遙抬頭,盯着這個突然到來的小姑娘,見她臉上、手上似乎都有淡紅的叮咬包。
頓時明白這碗蜂蜜水的有多不易。
「怎麼讓你去采蜜啊,沒人了嗎?」謝雨澤皺眉苛責道。
「阿爹、阿叔都很忙,就讓小豆芽去幫忙了。」
小姑娘雖聽不懂客人的話,卻從他們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不快。
悄悄用兩根食指對點,露出像是做錯事一樣的擔憂。
「沒事,沒說你呢。」謝雨澤見狀趕緊安撫小豆芽,一邊張望道:「你阿媽在哪啊?快讓她看看你的傷。」
其後,小豆芽一段話讓謝雨澤愣在原地,「我沒見過阿媽。」
「嗯?」
路遙似乎嗅到了大秘密的味道,當即拿出對付小孩的豐富經驗。
「我知道了,肯定是小豆芽不聽話,你阿媽才離開你的對不對。」
聽到這話,小豆芽腦袋遙得像個撥浪鼓似的,「才不是呢,阿爺說我阿媽因為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才不在了。外面很危險,要是我們村里人敢出外面去,一樣會得那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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