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又沒有說是,既然這位劉科長自己誤會了,那麼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您就說您要的是不是這種布料就行!」
「是是是,沒錯,就是這種,不知道李先生有什麼要求?」
聽到這位劉科長這麼問,方圓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還沒有說,不過軋鋼廠後勤處應該不會賴賬。」
「當然,你回去告訴李先生,不管他有什麼要求,我都儘量滿足他,要錢或者要別的東西都可以。」
「那行,我回去問問,不過這件事不要聲張。」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其實方圓這都是多餘擔心,人家劉科長要比他小心的多,說句不好聽的,他還怕方圓在外面亂說呢。
方圓又不傻,怎麼可能亂說,只是方圓現在也在頭疼,頭疼怎麼能弄到那些布料。
從軋鋼廠出來,方圓就把這些給甩到了腦後,因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多買點炮。
當然,如果能順便把軋鋼廠這個生意給做了,絕對算得上意外之喜。
下午,方圓又去了十來家供銷社,一直到天快黑才回小旅館。
方圓回來的時候,李衛國已經回到了小旅館,正在房間裏休息。
看到方圓回來,李衛國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說道:「方圓,你回來了。」
「嗯!你不會一直在旅館裏待着吧?」看李衛國是從床上起來,方圓問了一句。
「不是啊!我也是剛回來沒有多長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方圓聽到李衛國的肚子在咕咕的叫,抬起頭看着他問道:「你中午沒有吃飯?」
方圓的話讓李衛國尷尬了一下,撓了撓頭說道:「我不餓,所以就沒吃。」
這讓方圓有點哭笑不得,不捨得就不捨得唄,還不餓,這個年代有幾個一頓飯不吃不餓的,包括方圓都算上。
方圓每天的生活夠好了吧!可是他一頓飯不吃也照樣餓,因為油水少。
如果說天天大魚大肉的吃着,一頓不吃可能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現在誰能天天大魚大肉的吃着。
就算是那些大院裏的人,他們可能會不缺糧食,但是要說吃肉,估計也比普通家庭強不了多少。
畢竟每人每個月的定量就那麼多,當然,他們可能比老百姓更容易弄到一些肉票,但絕對不會太多了。
這一點,從他上次來城裏換票就可以看出來,別的票都換了不少,但就沒有肉票。
「走吧,先去吃飯去。」方圓拍了拍李衛國的肩膀說。
本來他準備休息一會再去吃飯,可是現在只能改變主意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兩個人先去吃了早點,然後就去了一處大院外面。
這裏是方圓第一次來,也是前天下午踩好點的地方。
聽別人說這裏是一處局級大院,好像是某部委下面一個局的家屬院,這樣的大院在帝都有不少。
方圓書包里裝的鼓鼓囊囊的,就連李衛國也背着一個大包,這是方圓連夜自己做的。
不要求多好看,只要結實能裝東西就行,當然,他倒是想要求好看,可惜也做不好看啊!
對於裁縫這一塊,方圓就是個白痴,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因為在前世的時候,城裏還有幾個人穿帶補丁的衣服啊!
平時最多也就是扣子掉了縫個扣子,就算是有開線的地方,也是拿到專門修衣服的地方去弄。
「就這裏吧!」方圓指着一塊空地說。
現在離過年已經沒有多長時間,而這個時候學校都已經放假。
那麼現在最好做的生意就是鞭炮,所以方圓現在過來賣鞭炮來了,確切的說是換鞭炮。
現在這個年代,普通人家的孩子手裏能有個幾分錢就高興的不得了,這些大院裏的孩子也差不了多少。
就算是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強一些,也強不到哪裏去,因為大人都一樣,不會給小孩子太多的錢。
無非過年的時候壓歲錢給多一點,可是壓歲錢真正的用處就是壓歲,基本上第二天就會被父母用各種理由給拿走。
什麼你還小,讓媽幫你存起來,等你長大了再給你。
什么小孩子不能拿這麼多錢,讓媽先給你放起來,等你用的時候再給你。
反正理由特別多,只要你交出去,那麼基本上就和你拜拜了。
所以這些大院裏的孩子平時手裏也沒有什麼錢,沒錢沒關係啊!方圓本來就不要錢,他要各種票。
方圓先拿出一塊塑料布鋪着雪地上,沒辦法,這是炮啊!萬一給弄濕了就麻煩了。
然後從書包里拿出一盤麻雷子,另外還有十來掛一百響的掛鞭放在上面。
而李衛國就站在方圓身後,背着個大布包,沒辦法,地上有雪,如果把布包放在地上,估計很快就濕了。
還好這點東西對於李衛國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不過他這一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方圓的保鏢。
方圓穿着一身橄欖綠,這本身就是一種保護,而李衛國的一身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某個大院的人。
方圓剛把東西擺好,就有人過來了,主要是鞭炮太吸引人,特別是對小孩子來說。
「你這是賣嗎?」
一名十一二歲的男孩看了一眼方圓身後站着的李衛國問方圓。
「沒錯!」方圓點了點頭。
「怎麼賣?」
「一斤糧票四個麻雷子,不要麻雷子可以選一掛鞭炮。」
麻雷子五分錢一個,一百響的鞭炮兩毛一,價格差不多。
其實方圓這算是良心價了,因為他給的這個價格,是糧票的實際價格,只是現在太缺糧,所以糧票的價格才那麼的虛高。
「糧票?你這不是賣錢嗎?」
「你有錢嗎?」方圓看着這名男孩問。
「呃!」男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方圓這話太傷他自尊了,可是他又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他確實沒有錢。
有了一個人,就有兩個人,就在男孩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又有幾個孩子圍了過來。
「這是賣炮嗎?弄這麼多。」一名男孩看了看說。
「他不是賣,是用糧票換。」之前問方圓的那名男孩說。
他們都是一個大院的,相互之間都認識。
聽到是用糧票換,就有人問道:「光要糧票嗎?別的票要不要?」
方圓笑了笑,說道:「要,什麼票都要,不過要按價值算。」
「怎麼個算法?」又一名年齡比較大的男孩過來,把兩條胳膊放在兩個男孩脖子上問。
「這要看什麼票,如果是糧票的話,細糧票,一斤可以換四個麻雷子或者一掛一百響的掛鞭。」
方圓把剛才和男孩說的話再次說了一遍,之所以這樣,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方圓最想換的就是糧票。
「肉票一斤換多少?」
「肉票啊!」方圓想了想說道:「肉票一斤換十個麻雷子。」
「酒票你要不,我家有不少酒票。」
其實方圓真的不想要酒票,因為他現在沒有錢,就算是換了酒票,他也沒辦法去買酒。
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他換糧票肉票,就是把好鋼用在刀刃上。
要知道,不管什麼東西,包括錢在內,都要流通才能利益最大化,現在還沒有到錢花不完的時候,存酒就目前來說還不是最好的時候。
畢竟這玩意買回來就要存起來,不但佔用資金,意義也不是很大。
可是吧又不能不換,畢竟酒票這玩意也是好東西啊!實在不行,還可以賣出去,只是想找下家不容易。
「要,不過要看什麼酒票。」想來想去,方圓還是決定要。
「行,你等着,我這就回家拿。」
有一個人離開,那麼就有兩個,很快一大圈子人就剩下幾個了,而剩下的這幾個人,是不會和方圓做生意的人。
因為別人離開是回家取票,他們還在這裏待着,要麼就是不想和方圓換,要麼就是不知道家裏的票在什麼地方。
至於為什麼說他們不知道家裏的票放在什麼地方,而不是說他們家沒有票,這一點很簡單,因為方圓從來不認為這種大院裏住的人家裏會沒有票。
也就十幾分鐘吧,之前離開的那些孩子陸陸續續又回來了,每個人手裏都拿着票。
方圓又忙了起來,不但要數票,還要計算票的價值,另外還有拿炮。
方圓倒是想讓李衛國幫忙,可李衛國不認識字,甚至連是什麼票都不知道。
這也是他昨天中午為什麼沒有吃飯的一部分原因。
不認識字,又不認識票,還怎麼讓他幫忙,當然,也不能說李衛國什麼都幹不了。
這不,他往方圓身後一站,最起碼沒有人來搗亂,要知道李衛國可是十三四歲的半大小伙子啊!
「我這些票能換多少炮?」一名男孩把票遞給方圓問。
方圓接過來看了一遍,茅台酒票一張,汾酒票兩張,另外還有二十斤細糧票。
「這些可以換一盤麻雷子,或者二十五掛掛鞭。」
「那我要一盤麻雷子。」
「行。」方圓答應一聲,回頭對李衛國說道:「給他一盤麻雷子。」
「噢!」李衛國連忙從大布袋裏拿出一盤麻雷子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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