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古華把兩個市長叫到辦公室,拍着桌子訓斥道為了那點稅收是不是連最起碼的安定團結都不要了?臉呢,層層級級幹部的臉往哪兒擱?早就存在的矛盾不解決,總等到問題爆發才想着彌補,這是負責任的領導幹部嗎?
兩位市長沮喪地垂着頭一言不發。一筆閣 m.yibige.com
來軒城前,他們也是這樣訓斥縣長的;縣長差不多相同語式教訓鎮長,然後順便讓鎮主要領導全部停職檢查!
不用說,肇事根源秦老闆等也被拘留了。
前進磚瓦廠的問題很好辦,為避免爭議無限期凍結其回購申請,繼續在印塘鎮納稅。
這也合理,本來就是秦老闆為了避稅挑起的事端,如今不准他兩頭吃好處,此外還得接受刑事、民事等訴訟。
但最初的爭議重新浮出水面:綠營灘到底屬於哪個鎮?
按古華的要求,臨州和潤澤必須在十天內把歸屬問題弄清楚,然後第二個十天內報批建立社區的相關手續,一個月內對綠營灘實施有效的管理!
古華撂下的重話是,各級正府若不能在規定期限內落實好節點任務,就沒必要繼續賴在領導崗位了!
兩位市長被罵得灰頭土臉,離開省.長辦公室後邊走邊談,沒五分鐘又卡殼了。很簡單,事關一個市的領地問題,哪個市長敢隨便讓步?
若干年後,那就是喪權辱國的千古罪人啊!
何況兩個市.委書計都是出了名的強勢人物,你這邊答應讓步,到他那邊一句「不行」就給否決了豈不尷尬?
兩位市長決定暫且擱置爭議,回去提交常委會討論。
當晚在緊急召開的市.委常委會上一說,個個搖頭嘆息——在座好幾位常委以前都參與過類似討論,每次都無果而終。
「解不開的歷史死結呀,」段勤道,「這種事靠地方協商根本沒辦法,只有省廳出面協調,隨便怎麼劃我們都認賬。」
賀錚道:「就是,反正我們不做割地賠款的決策者,丟不起人。」
「正因為大家都這麼想,問題始終擱着,總得有個處理方案吧?」鄭南通道,古華給出了期限,他比誰都着急。
「方案?」鞠紅翔訕笑道,「九年前調解方案沒有十套也有七八套,沒用,雙方都是自說自話,根本不可能達成一致。」
會議室出現短暫冷場。
利用討論的工夫方晟快速翻看了鞠紅翔所說的九年來的方案——他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因為白天都在基層跑,連會議材料都沒來得及看,不得不坐下開會才搶着補課。
「我想問個問題,」方晟草草看完後說,「所有材料都好像忽略了一個前提,那就是如果嚴格按照分界線來看,綠營灘到底屬於哪個鎮?」
段勤苦笑:「要是有界線的話也不至於拖九年時間……」
按慣例市與市之間通常以河流為界線,臨海境內河道縱橫更沒問題。意外的是溧坡與印塘那段界線的小河,十多年前莫名其妙乾涸了,先是填埋了很多垃圾,再然後附近村莊開荒、翻地的土都運到這兒,慢慢填平了成為一大塊空地。
就是說綠營灘實際上就是原來兩鎮的界線!
一個憑空多出來的地方,正好處於兩鎮界線上,怎麼去劃分行政歸屬呢?
段勤介紹完,鞠紅翔補充道:「這裏頭還有個地方老百姓的感情問題,原來兩不管也都無所謂,突然間成立社區——不管歸溧坡還是印塘,另一方老百姓肯定不答應,說不定會把商鋪撤了,對於綠營灘今後發展造成消極影響。」
停滯片刻,方晟道:「這樣吧,我建議常委會全體成員明天上午到綠營灘看看,現場辦公,拿出切實可行的處理意見。」
常委會還討論了幾項春節前必須落實到位的小事:
舉辦青年幹部正治素質教育培訓班,所有常委必須出席;市.委黨校學期總結大會和主題思想匯報;民政部門追加的困難職工和傷殘人員春節補助;統戰部組織的海外回鄉人士茶話會等等……
說是小事,一項項討論下來又花了一個多小時,等方晟宣佈散會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鐘。
何超陪他回宿舍,小丁則在幾米外跟着。
仰望夜空,方晟突然感慨地說:「做秘書很累吧?」
何超愣了會兒,道:「我覺得跟在您後面苦點累點都值得,因為能看到潤澤輝煌的明天。」
「轉為正科了吧?」方晟的話題跳躍性很大。
領導關注秘書級別既是好事也是壞事,何超趕緊說:「組織部那邊主動做的手續,其實對我個人來說繼續在您身邊鍛煉才是最關鍵的。」
方晟仿佛沒聽到,繼續說:「容方也是正科了……你們這批人還有正科嗎?」
何超知他指的是參與競聘秘書的幾個人,想了想說:「有,財政局鐵曉軍是正科,目前任辦公室副主任。」
「其他都是副科?」
「是啊……」
何超弄不清方晟東一榔頭西一棒到底在想什麼,領導思維總是高深莫測,讓人抓不住要領,索性不再多說。
做秘書難,做好秘書更難,難就難在分寸的把握上。
秘書在領導面前不能說得太多,言多必失;秘書在領導面前又不能過於沉默,你在領導面前裝什麼深沉?
碰到疑難雜症,秘書要從各個角度想出不同的方案供領導挑選,領導說「不行」,並非說你水平不行,而是否決了一種可能性,多否決幾次領導思路便會豁然開朗。
碰到重大、原則性問題,秘書必須一言不發,讓領導拍板;這時亂說話領導會反感,心裏想你算哪根蔥,在我面前指手劃腳?
比如這會兒談到易容方,談到包括自己在內的級別問題,就屬于敏感事項,說了沒用不如不說。
快到大門時,方晟又問:「現在讓你下去做副縣長有沒有信心?」
啊,這麼快?!
何超強自按住心神,道:「說老實話,我還想跟着您多學幾年,提高自己的決策能力和政策水平。」
方晟哈哈大笑:「對自己要有足夠信心嘛,路都是自己闖出來的,哪有手把手教?提供個思路而已,總之要有隨時下基層的準備,不想當縣長的秘書不是好科長。」
說說笑笑來到後門對面的宿舍大院,黑暗中牆根陰影下猛地閃出個人影,畏畏縮縮叫道:
「方……方書計……」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原來是已結束黨校學習的易容方!
只見他臉色憔悴枯槁,神情委靡不堪,目光躲躲閃閃,哪有昔日那般神采飛揚、靈動機敏的影子?
方晟目光凌厲地掃了他一眼,溫和地說:「是容方啊,嚇我一跳……這麼晚了來幹嘛?」
涉及前秘書的私事,何超立即說:「方書計,我先回家了。」
「唔,」方晟點點頭道,「容方,進屋聊聊。」
開門後小丁張羅着泡茶,方晟招呼易容方坐到客廳沙發,道:「哪天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上月末……想向您當面匯報,去了幾次您都忙,所以……」
一月份之後方晟確實忙得腳不打停,每天在辦公室里不超過半小時,沒完沒了的總結會、表彰會、匯報演出、慰問演出,還有跑不完的基層視察等等,象易容方這樣的人物想見到市.委書計可謂難於登天——不是何超不幫忙,而是急需向方晟匯報工作的領導太多,每位領導都急得冒汗,實在沒法安排進去,唯有晚上死守在宿舍大門口一條路。
方晟接過保溫杯啜了一口,若有所思道:「在軒城期間找你的人不少啊。」
易容方聽得脊背發涼——別看方晟遠在潤澤,自己在軒城的情況卻瞞不過他,怔了好一會兒道:「省紀委前前後後找我談了七八次,黨校輔導員、還有身份不明的也施加過壓力,核心是叫我如實向組織反映您工作生活中存在的問題。我說潤澤上下都敬佩方書計的工作能力和個人品質,要說問題,恕我才疏學淺沒法總結!反正有威脅,有警告,有……那些事不說了,總之最後黨校給我的評語和成績都不太好,回來交到組織部後看了都很吃驚,說經手上千份成績檔案沒見寫成這樣的……所以,這也是我必須得向您當面匯報的原因之一,組織部的同志很為難……」
「噢——」
方晟又慢慢喝水,然後和藹地問:「關於下一步,容方有什麼打算?」
「我……我還想回到您身邊工作……雖然過去做錯了事,這些日子我已經深刻反思,認識到自身薄弱環節,請方書計給我補過的機會。」易容方鼓足勇氣道。
他當然知道已無可能重回秘書崗位,要不然何超往哪兒擱?人家又沒犯錯誤。但此時此刻在領導面前是不能提具體條件的,提了領導會反感,心想好小子居然當面開價來了!
正確的做法是表忠心,到底去哪兒由領導決定,退一步講,領導已經決定好的事也不會因為你提要求就隨便改變。
——很多人因此覺得體制內太累,其實想想,職場難道不是嗎?商場呢?都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呀!
正因為此,家才是最寧靜的港灣,可以撕下面具隨意妄為;反之如果在家裏說話做事也要揣測對方心理,家就不是家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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