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當初愛妮婭之所以能上位,標籤是「名校優等生」、「華爾街精英」、「女強人」等,背後既有至今無人說得清的鐘組部遴選團隊(?),又有方晟、京都傳統家族的支持,加之在碧海、朝明、臨海等地出色的表現,成為高層眼裏的「清流」。讀書都 m.dushudu.com
而如今優勢都變成劣勢。
在朱正陽眼裏,拿愛妮婭換喬贛是順利進行小換界、繼續穩定下一個任期的最優選擇。
前提是愛妮婭自願退出,否則會有一些波折,場面也會有點難看。
怎麼準確無誤地回答,不至於讓朱正陽產生誤判尤為重要。嚴華傑深深吸了口氣,道:
「首長,從表面看一切如常,她的工作節奏和精神狀態沒有絲毫影響;分工方面她與范曉靈暫時沒有交集,幾次正務常務會議純粹就事論事,很平常的態度;哪怕偶爾涉及小換界工作,她都若無其事,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情緒。」
朱正陽微微頜首:「成熟的正治家就應該這樣,但不能總這樣玩猜謎遊戲,需要有人把信息傳遞過去,逼她清楚地表明態度然後再轉入下一階段。華傑覺得誰最適合?」
聽他這樣問,嚴華傑反倒鬆了口氣——朱正陽已將自己排除在外,遂長長沉吟道:
「徐璃,跟她在臨海共過事;她在桑老手裏幾度提拔方有今日,面對徐璃應有感恩之心;還有就是徐璃終究算作方哥的女人……」
「體制現職,不妥。」
嚴華傑念如電轉:「那就請於雲復親自出馬,據我所知於家曾經幫過她,多少應該有份敬意。」
「首先得說服於雲復,又添周折。」朱正陽還是搖頭。
跟大領導說話就是累,其實答案已在他心裏,但就是不說破一直讓你猜,猜不到稍微點一下繼續猜,直到你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所以在大領導面前就必須隨時保持大腦高速動轉,努力揣摩和分析,儘量跟上大領導的思路。
說錯了不要緊,大領導不會責怪你——大領導都很有涵養,從來不會當面吆喝、痛罵手下,但幾次三番總摸不清大領導的想法,大領導就會對你失去耐心,漸漸地,你就失寵了。
不能是體制現職;不能是方晟的女人;也不能找方晟的長輩……
嚴華傑腦中靈光一閃:「有個人應該可以——姜源沖!愛妮婭在雙江工作期間,姜源沖始終是她的主管領導,且多有關照;她對姜源沖也抱有敬意,後來經常予以照顧……更重要的是,姜源沖也是最初賞識並提攜方晟的省領導之一!」
方晟陪趙堯堯在海邊遊玩時邂逅何世風、姜源沖、許玉賢三人,從此「小方鎮長」傳遍省府大院,他也與這三位省領導結下不解之緣。
朱正陽道:「姜老是位厚道人,也是值得信任的人,他出面至少不會產生負面影響……」
在京都高層,「厚道仁義」是朱正陽的標籤,他說姜源沖「厚道」,可見評價之高!
「是的,姜老為人謙和低調,正直樸實,向來是我們這班人的典範。」嚴華傑道。
「華傑跑一趟吧,這事兒除了你……我都不放心。」朱正陽道。
既是莫大的信任,也是如山的壓力呀!
嚴華傑惦得清這句話的份量,沉聲道:「好,我馬上動身去雙江!」
坐在車裏趕赴軍用機場時,嚴華傑一直在推敲見到姜源沖的措辭——
不可能說「老大叫我來的」,更不可能說「老大請您出馬勸愛妮婭主動辭職」,那樣就是嚴重的正治錯誤!
姜源沖不可能答應,嚴華傑日後也必將遭到清算!
所以必須用官場中人都聽得懂的、即便有第三者在場都聽不出瑕疵的的語式,怎麼理解是姜源沖的事,與嚴華傑毫無關係。
當然在體制跌打滾打幾十年的姜源沖怎會理解錯誤?這點門道都聽不懂、悟不出,正省級幹部白當了。
等到獨自上了停機坪外的專機,嚴華傑已大致形成談話提綱,接下來只要做三件事:
第一時間趕到姜源沖在瀟南的別墅;
談話;
陪同姜源沖坐專機回京都。
……
晚七點。
姜源衝來到紅牆綠樹、戒備森嚴的正務院辦公區,下了車不遠處便是愛妮婭工作的小樓。正常情況下即使象姜源沖這樣退下來的省部級幹部,要想靠近那座樓都得履行好幾道手續,還未必能見到愛妮婭。
本來今晚愛妮婭要出席一個宴會——所謂出席也就是酒宴開始前她在一干官員簇擁下露個面,即興講幾句旋即退場;還要主持一個小範圍會議討論當前急需解決的幾件大事,但聽說姜源沖前來拜訪,斟酌再三她關照愛辦取消今晚所有安排。
聰慧機敏如愛妮婭,僅僅從姜源衝突然拜訪就悟出其中的不尋常:
官場都知道姜源沖在愛妮婭仕途起步階段發揮過作用,但官場最忌諱恃恩而驕,因此愛妮婭執掌正務院後,他從未與她見過面,也從未打電話、發短訊請託幫忙;
官至正省,姜源沖應該知道愛妮婭有多忙,縱使前來拜訪也會提前預約選擇適當時機;
中午才告知下午抵達京都,然後迫不及待詢問晚上有沒有空,普通商務會談都不是這樣搞法,明顯有違姜源沖的風格。
幾個疑問分析下來,答案不言而喻:姜源沖受人之託,今晚是過來當說客的!
四月的京都尚有幾分寒意,站在庭院裏看着腳下打着旋的落葉,愛妮婭心裏陡地騰起蕭瑟之感:
五年前那個晚上,她端坐於辦公桌前對着方晟侃侃而談,方晟時而震驚,時而憤怒,時而失望,時而……
象她此刻一般蕭瑟。
她已猜到姜源衝要說什麼,正如五年前那個晚上她的心情。不得不說,朱正陽的眼光很高明,姜源沖的確是最恰當的說客,換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就象五年前那個晚上,能那樣面對面跟方晟把事情攤開來說到那個程度,天底下唯有愛妮婭。
真是天道輪迴,因果循環啊!
從晚上六點半到七點,愛妮婭罕有地沒有埋頭工作,而是一直在並不算大的院裏來回踱步,秘書們只敢遠遠瞅着,都不敢上前打擾。
七點零三分,愛妮婭出了院子,穿過廳堂來到小樓前,快步迎上姜源沖緊緊握手,熱情地說:
「姜老好久不見!」
正在海子裏某個普通而古樸的小樓里等待消息的嚴華傑突然接到緊急通知,火速出了海子直奔零號專案組所在的秘密駐地——一個沒有門牌號的深宅大院。
穿過重重防線進了屋還沒落座,賈復恩便遞過透明的塑料物證袋,裏面有張紙條,上面以潦草的筆跡寫道:
我對不起黨和人民,我辜負了組織對我的培養,我承認受韓柯實指使利用劉首長體檢時下毒,我罪該萬死!!!
施文青絕筆
象不識字似的,嚴華傑盯着紙條反反覆覆看了足足三分鐘,卟嗵坐到沙發上,兩眼發直,喃喃道:
「他是軍總專門為首長們定期體檢的醫療組成員……」
賈復恩聲音低不可聞:「他先後為桑老、劉老……朱首長也在他手裏做過體檢……」
「去年底也幫我做過……」
嚴華傑定定出神良久,問道,「人已死了?」
「跳樓自殺,軍總方面準備宣佈他患有嚴重抑鬱症……」
「紙條上提到的韓柯實呢?」
「退休後舉家去了加拿大,」賈復恩道,「經查這傢伙在桑老第二任、劉老任職期間為軍總常務副院長、副書記,首長們體檢、治療、保健等正好歸他管。本來醫療組成員是隨機抽取,但韓柯實可以指定……施文青很可能給劉老抽血時,事先在針頭、針管里藏了毒!」
想到朱正陽、愛妮婭等首長以及自己的小命居然掌握在施文青手裏,要殺誰便殺誰,嚴華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牙關不禁有些打戰。
看出他的恐憂,賈復恩道:「其實施文青並不能隨心所欲——單軍總醫療組成員就有二十多位,須得韓柯實統籌指揮包括換針頭、做密封等程序;朱首長上任後把體檢醫院擴大到四個,增加了隨機和不確定性;況且劉老、許老接連出事後京都警衛局也加強各方面安保,首長們的安全應該沒問題!」
嚴華傑無力地擺擺手,半晌低低道:「這張紙條列入最高密級不准調閱!這件事絕對保密,僅限我和你知道,明白嗎?」
賈復恩深知此事一旦傳出去不但暴露首長保安的大漏洞,而且容易引發恐慌,以及糟糕的模仿性作案。
不管你地位有多高,身份有多特殊,不可能不去醫院;涉及身體健康的絕大多數指標都必須抽血,雖說針管、針頭都當面撕開包裝,誰知道有沒做過手腳?
相關完善工作只能秘密地、悄悄地進行,千萬不可大張旗鼓。
「明白。」賈復恩簡潔應道。
「接下來要查清施文青死因,」嚴華傑道,「韓柯實遠避海外,他不說壓根沒人知道,好端端的為何跳樓自殺?良心發現,還是受人脅迫?受人脅迫,會不會韓柯實那伙人又命令他對朱首長下毒?」
賈復恩沒說話,再次舉起物證袋,燈光直射下嚴華傑看到紙條背面右下角有個鉛筆畫的、不注意看容易忽略的、淡淡的小魚!
嚴華傑全身劇震,難以置信叫道:「魚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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