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要對自己說的話負法律責任嗎?」中年婦人猶豫的問了一句。
言下之意,要是要負法律責任,那她必須悠着點。
要不然禍從口出,那可就麻煩大了。
嚴書記聽到中年婦人這話,那是氣的不輕。
但平頭年輕人在場,他又不好發飆,只得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只需要實話實說就行,至於法律責任,有衡水酒廠替你但着。」
「不錯,你只管說實話就行。」李大偉附和着說道。
中年婦人聞言鬆了一口氣:「根據我品嘗出來的味道,還有搖混後的白酒成色,以及散發出來的酒香味,可以百分百確定是酒精勾兌出來的白酒,而且……」
說到這,中年婦人猶豫的看向了嚴書記:「而且這酒精好像不是食用酒精,而是工業酒精,或者是食用酒精跟工業酒精兌換混合而成的。」
「啥?」
「工業酒精?」
嚴書記還未開口,平頭年輕人就驚恐的瞪大眼睛質問了起來:「你有幾成把握肯定這張弓酒廠新出來的張弓酒是工業酒精勾兌出來的?」
「是啊!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我也這樣認為,張弓酒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是不是見不得張弓酒廠好,所以才說出這番話的?」
「依我看她連一成把握都沒有,純粹是在造謠。」
在場吃飯的幾十個人,一個個均都炸開了鍋。畢竟他們當中有好多都喝了張弓酒,這要是用工業酒精勾兌出來的,那還得了。
「都安靜。」嚴書記見鬧哄哄的,當下冷聲喊了一句。
這話一出,整個二樓頓時安靜了下來。
平頭年輕人再次看向了中年婦人:「說啊!你到底有幾成把握?」
「呵呵……我不知道我有幾成把握,但喝了工業酒精或者劣質食用酒精勾兌出來的白酒,因為摻雜了很多香精跟添加劑的緣故,幾乎剛開始喝的都是口感很好,但只要喝醉了,一覺醒來眼睛跟腦袋就會特別的刺痛,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很快你就會發現,自己的視力降低了好多。」中年婦人看向了了平頭年輕人:「你最喜歡喝這種剛出來的張弓酒,有這種反應嗎?」
言下之意,有,那幾乎百分百敢肯定這新出來的張弓酒就是工業酒精勾兌出來的。要是沒有,那就是她看錯了,一切還有待儀器進一步去確認。
這話一出,平頭年輕人跟李大偉雙雙被嚇到了。
尤其是李大偉,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最近在外省,每次跟客戶吃飯都是喝的張弓酒,中年婦人說的症狀,他幾乎全都吻合。
也就是說,這張弓酒絕對是用工業酒精勾兌出來的,要不然他以前哪怕喝的在醉,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啊!
「真是該死!」原本已經快要醉了的平頭年輕人,此時已經驚的沒有一絲醉意,他轉頭看向了劉星,眼眸中有着敬意:「小兄弟啊!真是太謝謝你了,及時救了我一命,我就說我最近這兩天為什麼看東西視線有些模糊,原來都是他娘的張弓酒搞的鬼。」
「這是舉手之勞,你不必謝我。」劉星聞言笑了笑:「其實你要喝酒的話,茅台是最好的選擇,還有衡水酒廠的衡水老白乾,它也完全是糧食釀造出來的,喝的話絕對沒有後顧之憂。」
「可是……可是衡水酒廠的白酒,喝下去有種淡淡的苦味啊!」
平頭年輕人一愣之下就將心中的不滿給說了出來。
不是他不想喝,而是實在難以下口。
「哪有這樣的事情,這是老李這傢伙不地道,他將好的衡水老白乾都藏起來了。」劉星揶揄的回道。
「有這事?」平頭年輕人惱怒的看向了李大偉。
「咳咳……的確有這事。」李大偉哪有不知道劉星這是在替衡水酒廠推銷衡水老白乾,當下輕咳一個故作尷尬的連說道:「但那批酒目前來說已經封窖了,你要想喝只怕得等到明年。」
「或者說,你給衡水酒廠下訂單,在未來的一個月內就可以喝到。」劉星跟着說了一句。
「這樣啊!」平頭年輕人抓了抓腦袋:「要不老李你去拿一瓶給我嘗嘗味道,要是可以,我將張弓酒廠的那一百萬訂單都給你們衡水酒廠。」
沒有辦法,這張弓酒廠的張弓酒是不能在喝了,也不能在繼續合作了。
他喝死了倒是小事,要是上面的領導出現了失明或者其他不良的症狀,那他可就倒大霉了。
所以為看自己的前途,還有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必須改變一下白酒的供貨渠道了。
李大偉聽到這話,那是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但他表面上卻是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這樣不好吧?實際上那一批就都是特供酒,價格很貴的,比張弓酒的價格還要高呢!」
得,老狐狸的本性一下子就露出來了。
但在場的人都沒有去揭穿,畢竟現在是李大偉硬氣的時候了。
平頭年輕人雖然也感覺出來了李大偉這是在故意刁難他,但他沒轍啊!因為目前湘南省的白酒行業來說,除了張弓酒,就數衡水老白乾還有中益酒廠的中益酒很不錯了。
要是他甩袖離開,那回去根本就沒法交代。
想到這,他拉着李大偉坐了下來:「老李,咱們合作不是一兩次了吧?你先幫忙把酒拿過來讓我嘗嘗,至於價格,一切好說,難道我給你一百萬的大訂單還不夠嗎?」
「這個……」李大偉忍着笑看向了嚴書記。
「去吧!畢竟『易建平』是我們衡水酒廠的老客戶了。」
嚴書記故作為難的揮了揮手。
易建平,就是平頭年輕人名字。
是湘南省最大的白酒代理商。
「好!」李大偉帶着曾德志轉身就走了。
劉星見沒他什麼事情了,給康福川還有乃心如使了一個眼色,就跟在了後面。
然而還沒有走出兩米遠,就被易建平給拉住了:「小兄弟,你別走啊!難得我們連這樣投緣,來!來!來!咱們倆喝一杯如何?」
「我還有正事去做呢!」劉星委婉的拒絕了。
「什么正事能有喝酒重要啊!」易建平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劉星就坐到了餐桌前:「我看的出來,你也喜歡喝酒,要不然絕對看不出這新出來的張弓酒他娘的是酒精勾兌出來的。」
這話說的,讓劉星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一旁的乃心如見狀,忍不住插嘴道:「這位大哥,我們真的還有事去做,你要喝酒還是挑別人吧!」
這話是一出,易建平本來有些不喜的。
因為他今天可是這衡水酒廠的主角,誰敢來掃他的興啊!
但是一抬頭,在看到乃心如長得這樣漂亮,這種想法立馬就沒了,有的是雙眼放光的表情:「哎喲!這誰家的小媳婦啊!長得這樣俊俏啊!」
「這是我姐。」劉星回道。
乃心如知道易建平不是好東西,當下連忙退後了幾步。
但她越是這樣,易建平就越有興趣,眼睛盯着乃心如都不移動了。
這讓劉星多少有些始料未及,讓嚴書記也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又不能呵斥這易建平,只得陪着笑臉道:「建平啊!你要是需要妹子陪,我可以幫忙找兩個過來,這一位是劉星的姐姐,你還是積點德算了吧!」
「那不行,我今天就要她陪我喝酒。」易建平笑呵呵的指了指乃心如。
「但她不是衡水酒廠的員工。」劉星皺眉提醒道。
早知道這易建平這樣不知道好歹,那之前就不說張弓酒是就近勾兌的事情了,喝死他,看他還能不能作。
「不錯。」嚴書記點頭:「我無權命令她。」
「我才不信。」易建平連說道。
嚴書記見這樣下去不行,正要想一個折中的辦法,乃心如卻是一改拘謹的模樣,來到了易建平的面前:「讓我陪你喝酒也可以,但你的有這個資格。」
「喲!什麼資格?」易建平樂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霸氣的女人呢!
「很簡單。」乃心如拿起了兩瓶茅台,當着易建平的面前全都倒進了一個大碗裏,然後端起來仰頭咕咚咕咚就喝進了肚子裏。
這一動作,說實話讓劉星懵逼了,想制止都不行。
易建平、嚴書記等人也是傻眼了,膛目結舌的呆立在原地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然而乃心如卻是臉不紅氣不喘,在伸手抹掉了嘴邊的酒汁後,將大碗放在了易建平的面前:「該你了,你也一口氣喝兩瓶茅台試試,要是可以的話,今天我事情也不做了,專門陪你喝酒。」
「別!別!別!」易建平冷汗都被嚇出來了,他連忙認慫:「我的大姐,我的好姐姐,我認輸還不行嗎?這一大碗酒真要喝下去,那我只怕今晚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孬種!」乃心如大笑了一聲,拉着劉星跟康福川,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走出了二樓。
易建平目送他們三個離開,直到人影沒了,他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嚴書記:「剛才的女中豪傑誰呀?你可是有些不地道,差點害的我着了道。」
「這能怪我嗎?都說了她不是我衡水酒廠的員工,你偏偏還想起色心,這回連色膽都嚇的沒有了吧?」嚴書記揶揄的打擊了一句。
「我差點嚇得尿褲子了。」易建平心有餘悸的回道:「快點給我介紹介紹,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其實他問乃心如底細的意思,就是想挖牆腳去幫忙喝酒。
有這樣的人在,那何愁在酒場上談不成生意啊!
嚴書記哪有不知道易建平的心思,他笑了笑道:「這個女子叫乃心如,是一個寡婦,目前還帶着一個孩子,因為之前在劉星鞋店打工的原因,跟劉星很親近,不過沒有什麼曖昧關係,但你可不要小瞧的劉星,他可以挖別人的牆角,但別人絕對挖不了他的牆角。」
「你這話什麼意思?」
「還有劉星是誰?」
易建平皺眉問道。
「劉星就是剛才那個身形高大的男孩,也是將張弓酒的成分,是酒精勾兌說出來那一個少年。」嚴書記回道。
「哦……」易建平恍然大悟:「難怪他喊乃心如姐,原來是因為這層關係在裏面,那這樣說來,這個劉星很不簡單了?」
「是的,目前衡水酒廠那些漏酒的灌酒設備,只有他能修好。」嚴書記也不避嫌,當着所有人的面就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易建平被驚到了:「嚴書記你說的都是真的,劉星能將灌酒設備漏酒的毛病給徹底的修好?」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嚴書記回道。
「我的天!那我這次來衡水酒廠算是來對了。」易建平跳了起來:「快!快!快帶我去有電話的地方,我要將這一個好消息告訴我們領導。」
「怎麼……你也有灌酒設備需要維修?」嚴書記疑惑的問道。
「不是我需要,而是現在全國各地的酒廠都在尋找這樣的維修高手呢!」易建平激動的解釋道。
「不是吧?」嚴書記呆住了。
此時,他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但他又不敢不帶易建平去打電話,在無奈之下,只得親自帶着走出了食堂二樓,朝辦公室走去。
……
車間門口。
劉星見趙構、趙亮、狗子三個早就在屋檐下等了,笑了笑就迎了上去:「這個老李他還沒有將們打開嗎?」
「沒呢!」趙亮回道。
「老大,這都過去半天了,要是衡水酒廠的灌酒設備不急着維修,那咱們要不先回去吧!我娘一個人在家種菜,我有些不放心。」趙構憨笑的提議道。
「我也想回去,但大廠做事就是這樣,你得有耐心。」劉星見身邊的乃心如臉上出現了紅暈,連關心的問道:「姐,你沒事吧?要不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我沒事,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情沒有跟你說。」乃心如聞言笑了笑:「那就是我喝酒從來都沒有醉過。」
「啊?」劉星被嚇到了。
這樣的女人,說實話真的有些忍不起。
難怪易建平會怕成那樣,原來是知道乃心如的厲害。
「你別怕,我喝酒不會殺人的,但一般情況下我不喝酒。」乃心如隨意的坐在了台階上:「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跟我丈夫結婚的那晚,我就是因為喝多了酒,沒有注意到他,所以才出事的。」
「姐,別說了。」劉星知道乃心如的情況有些不對勁,當下連忙出言安慰。
眼見乃心如將腦袋靠在了膝蓋上沒說話了,連忙朝一旁的康福川、趙構、趙亮、狗子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後在一旁安靜的守着。
片刻之後,就聽到了細微的呼嚕聲。
劉星鬆了一口氣。
見李大偉帶着曾德志走來了,連小聲道:「你今天這灌酒設備還我維不維修了,不維修的話,我帶着我的人回家了。」
「當然維修,我這就替你將車間的們打開。」曾德志訕笑說了一句,就拿出鑰匙朝車間的大門口走去。
李大偉沒有跟着,而是伸手拍了拍劉星的肩膀:「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只怕真的會喝死去。」
「你呀!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劉星見曾德志將車間大門給打開了,當下朝康福川招了招手,然後扶起睡着的乃心如就走了過去。
「她怎麼了?」李大偉吃驚的問道。
「呵呵……你自己去問易建平吧!」劉星揶揄說道。
「喝了些酒,不過應該沒事。」康福川提醒了一句。
「好吧,」李大偉沒有多問,走進車間告訴劉星購買的材料跟工具放在什麼位置後,就帶着曾德志走了。
畢竟他還要拿出沒有苦味的衡水老白乾給易建平品嘗,這訂單要是談成了,那才能靜下心來專心處理灌酒設備維修的事情。
……
車間內。
雜物很多。
在東面的角落,還堆積着大量的酒糟跟一些沒用的廠服。
劉星看到這一幕,那是眉頭直皺,他對一旁的趙構、趙亮、狗子三人說道:「你們今天就負責將那酒糟給清理乾淨了,不要堆積在車間內就行。」
「好!好!」
「走!」
這樣的體力活,趙亮、趙構、狗子可是十分喜歡,在找到了手套、鏟子跟斗車後,就賣力的幹了起來。
劉星見這車間有五台損壞得灌酒設備,好些電機的線路還被老鼠給咬斷了,那是不由搖頭,但他也沒有發牢騷,而是帶着康福川開始拆卸了起來。
之所以第一步是拆卸,那是因為這些灌酒設備在剛買進來的時候,組裝的手法就很不對,有些管道的安裝甚至順序都搞錯了,所以必須化成為零,重新組裝。
只有漏酒的問題,現在他需要的薄膜已經採購回來了,到時候一併安裝,自然是什麼問題都會解決了。
這可不是讓吹牛,而是在重生前他幹的就是這工作。
所以那是有信心的很。
然而還沒有將一根管道給拆卸下來,車間門口,嚴書記帶着易建平、李大偉、曾德志等一眾十幾個維修工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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