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號。
早上八點多鐘的時候。
劉星才從床上爬起來。
走進廚房一看,紅薯稀飯已經做好了。
但母親卻是不知去向。
劉星沒有出去尋找,而是簡單的洗涮一下就吃起了紅薯稀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瓜子蹦蹦跳跳的也跑進了廚房,小手上還拿着麻花:「哥,姆媽去河邊摸河螺了,要我告訴你放了牛之後就去河邊幫忙挑河螺。」
「嗯。」劉星點頭:「那你吃早餐了沒有?」
「恰了。」瓜子揚了揚手上的麻花,小臉上有着開心之色。
劉星看着直搖頭,不過也沒有去多管,繼續吃起了紅薯稀飯。
吃完後,就帶着瓜子去放牛了。
今天他又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打豬草。
沒有辦法,瓜子人太小,他能承擔的家務活自然是要一併承擔。
只是牽着黑犢子來到了河邊,令他發現了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在河岸邊,居然有好幾戶村民都在摸河螺,甚至他還看到了楊大軍在挖蓮藕,這才九點不到,居然就挖到了一擔了。
這一幕表明,他昨天在市裏面賣河螺賺到錢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不然這些村民不會這樣清閒,一大早得來河裏摸河螺。
至於傳出去的人是誰,可能是好面子的母親,也可能是童言無忌的瓜子,更有可能是走夜路看到他的那些本村村民。
總之一句話,這又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
別人要想知道那只需要隨口一問就能問出來的。
不過劉星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他可是重生而來的人。
要想賺錢還不是很容易。
這下河摸河螺,說句不好聽只是暫時的無奈之舉。
等有時間了,他搗鼓出來的賺錢行業肯定會讓村民們刮目相看。
到時候在想跟風,就不是這樣容易的事情了。
想到這,劉星不由笑了笑。
而就在這時。
「哎喲!」耳邊傳來的瓜子喊聲。
「怎麼了?」劉星回頭看去。
當看到瓜子坐在草地上查看腳板,眉頭不由皺了皺。
這都怪他一時疏忽,昨天沒給瓜子買鞋,才被河岸上的荊棘給刺到了。
但今天要想再去買鞋的話已經是不可能,因為錢大部分都被母親拿走了,他身上偷偷留下來的錢要是用來買鞋,被發現了可不好。
想到這,劉星將牛繩拴在了一顆小樹上,伸手抱起了瓜子:「腳板疼不疼,疼的話哥哥把草鞋給你穿。」
「不疼。」瓜子揚起了小腦袋。
「那好吧!你在黑犢子周圍玩,哥哥去打豬草了。」劉星淡笑交代道。
「嗯,嗯!」瓜子連點頭。
「對了,爸今天一早去哪了?」劉星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騎車車賣河螺去了,哥你不知道?」瓜子詫異的抓了抓頭。
「哦!知道,但忘記了。」劉星訕笑不已,在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後,拿着編織袋就朝對面的田埂走去。
打豬草實際上是一個體力活,而且還要會分辨哪些野草豬能吃,不然一切都是白忙活。
豬草最常見的就是蒲公英,在田野間到處都是。
還有野芹茶跟野蔊菜等等,總之一句話,多達幾十種。
只要肯去尋找,一兩個小時將編織袋填滿那都不是事。
畢竟劉星自懂事開始,每天乾的就是打豬草跟放牛的活。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一點多,一編織袋豬草早就打好了,並且第一時間送了回去。
再次來到河邊的時候,黑犢子已經將肚子吃的滾圓,趴在一顆大樹下休息,瓜子則是跑到河畔邊上幫忙摸河螺了。
劉星見狀,將從家裏面拿來的兩個竹簍放在了河岸上,開始裝河螺,裝到一半的時候,打着赤腳的楊大軍笑呵呵的湊了過來,露出了一口黃牙:「伢子,聽說你昨天買河螺賺了好幾十,是不是有這事?」
「你聽誰說的?」劉星看了楊大軍一眼。
要是其他本村村民,他一定會如實相告,畢竟以前在他家困難的時候,好多村民都幫過他家,這能利用河螺賺錢讓大家改善經濟,自然是能幫襯就幫襯一下,畢竟河裏的河螺是無主之物,誰摸都可以。
當然了,農村的風氣本就很淳樸,在有困難的時候你幫我我幫你,大家都是這樣熬過來的。
但楊大軍可不同,他是村裏面出了名單相公,也就是光棍。不管有事沒事,最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嚼舌根,很討人嫌。
大概是前年的時候,因為楊大軍嘴碎,父母還跟他吵過架,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架勢。
這事情雖然已經過了兩年,但人都是好面子的,這突然間跟劉星搭訕說話,換做誰只怕都受不了。
然而楊大軍,卻是當做沒事一樣,足見這人的臉皮有多厚,他還正兒八經的解釋道:「你昨天騎牛去市裏面的時候,好多人都看到了。」
「既然都看到了,那你還問我幹嘛?」
劉星搖頭說道。
「我就想問問,河螺真的能賣四毛錢一斤嗎?」楊大軍搓了搓手,一臉期盼的看向了劉星。
「能,好的六毛都能賣到呢!」劉星敷衍了一句,低頭又開始裝起河螺來。
「你小子嘴裏就沒有一句真話。」楊大軍見劉星不理他,轉身就走了,但沒走出幾米遠,就又折回來了。
至於原由,那是因為他看到了騎着二八大槓回來的劉大釗。
「姆媽快看,爸爸回來了。」瓜子開心的喊了一聲,撲騰的就迎了上去。
劉星一愣,在洗了把手後,也跟在後面。
至於楊大軍,沒有人請他,也屁顛屁顛的跟上了。
然後走近了他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劉大釗所騎的二八大槓後座上,竟然馱着滿滿一袋河螺,在兩旁的鐵籠子裏,也全都是編織袋裝的河螺。
這種現象只能說明一件事。
那就是劉大釗運到市裏面的河螺沒有賣掉多少。
「爸,你這是怎麼回事?」走近了的劉星忍不住問道。
瓜子也是好奇的歪着小腦袋。
在她看來,這河螺明明很好賣,為什么爸爸就是賣不掉呢?
「別提了,我去了你說的地方,這河螺根本就沒人要,別說四毛錢一斤了,一毛錢一斤我喉嚨喊破了硬是沒人理我,我見快中午了,所以就回來了,畢竟我還要去處理王麻子的事情呢!」劉大釗一臉的鬱悶,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這話讓楊大軍聽到了,那是有些懵逼,就算是他不相信,但眼前的事實總不可能是假的,在回過神來後,連問劉大釗:「你是不是去的地方不對,畢竟市裏面那樣大,有些地方很容易搞混淆的。」
他今天可是摸了有差不多兩百斤河螺,至於蓮藕更是挖有近百根,這要是明天去市裏面賣不掉,那他瞎折騰個屁啊!
劉大釗哪有不知道楊大軍的意思:「東河派出所在哪我會不知道?你不信的話自己去看看,要是能將河螺買到四毛錢一斤才怪。」
「別擋道,我回家還有事呢!」說到這,劉大釗一把推開了楊大軍,氣沖沖的騎着二八大槓走了。
瓜子很像追上去說肉包包買回來了沒有,但最後卻是沒敢動身。
因為他從父親的身上感到了怒意。
劉星也有這哭笑不得。
在搖了搖頭後,牽着瓜子就朝河畔走去。
他雖然不知道父親的問題出在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父親只怕真的是沒有找到地方。
看來等下吃了中飯自己必須親自走一趟,要不然昨天摸的一百多斤河螺只怕要變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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