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多番勘察之下。在距離京兆二百餘里,黃河北岸的孟州下屬濟源縣境內,尋得一塊可謂萬年風水寶地。這裏地處王屋山與黃河之間,山勢起伏不定,背靠中條山脈,東連太行山脈。不僅枕山蹬河,背靠太行、中條二山,面對黃河。而且按照袁門風水學說,這裏正好處在中華龍脈中線上。中華龍脈從崑崙山下來,出終南山脈後最終分為北中南三支。
中線橫穿過黃河,進入中條山區,並在太行山南面沒入兩淮平原。濟源雖說地處略偏,但境內山脈卻正處在龍脈之上。而且坐北朝南,背山面河,可謂是不世之出上佳風水寶地。而且這裏山勢多變,蜿蜒起伏,即可以效仿前唐諸帝依山為陵。也可以效仿本朝歷代先帝,選背山面河的萬年吉地。當然,對於這些江湖道士信口開河,黃瓊雖說未必不信,可也不全信。
在袁家傳來,陵寢之地已經選定的消息後。考慮到濟源距離京兆,雖說要渡過黃河,可也不到二百里。黃瓊便帶着司徒喚霜,還有段錦幾女,加上也算是擅長堪輿的刀美萍,沒有驚動任何人的。只帶了三十多名侍衛,去了袁家選定的陵區,去查看一下真實情況。為了保密,黃瓊還再三叮囑,送吉壤和山川圖的官員,不許將自己去濟源的消息,透露給袁家人。
當黃瓊一行人,縱馬疾馳來到目的地之後。登上袁家為自己選擇陵寢背後的靠山時,卻見到山上只有幾名道士。而其中的那個女道士,雖說背對着自己,正拿着一個羅盤不知道在推算着什麼的同時。還不斷的在與身邊,那個只有最多只有十歲的小道士,小聲說着什麼。而見到那個孩子,這次跟隨黃瓊一同出來的司徒喚霜,卻是不由得一愣。這孩子實在有些?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的司徒喚霜,急忙走上前,凝神又看了好大一會之後,才對着因為全神貫注,查看着周邊山川走向,還一度與那個小道士爆發了爭執。並沒有發現自己一行人到來的女道士,輕聲的喚了一句可是寶兒?而聽到背後的聲音,那個女道士轉過身來,見到身後站着的黃瓊一行人時,也不由得愣住,手中羅盤掉了都不知。眼圈也慢慢的逐漸有些發紅。
直到身邊那個年紀不大的小道士,感受到了她的不對,輕輕拽了拽她道袍道:「寶姐,你在想什麼呢?你不會忘了咱們是幹什麼來的吧。別告訴我,你認識這幾個人。我都認識你十年了,怎麼不知道,你在外面除了咱們家的道士,怎麼還有這麼多的凡人。還是這麼漂亮的大美人。寶姐,你可真不地道。外面既然有這麼多的熟人,也不說帶我出來逛逛,認識一下。」
對於這個小道士的話,這個女道士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看着眼前的一行人良久,才拽着那個小道士的手,對着黃瓊一行人,行了一個道家起手禮後,輕聲的道:「幾位都是大富大貴之人,貧道一個方外之人,就不多做打攪了。幾位施主所託重任,貧道自然已經完成。至於幾位相中與否,那就與貧道沒有關係了。告辭,希望你我今後,再也不要相見。」
話音落下,拽着那個有些不情願的小道士便要下山。只是她剛邁出幾步,背後卻傳來黃瓊冰冷的聲音:「怎麼,袁家如今架子到了這麼大的地步?見了熟人連個招呼都不打,轉身便要離開?好賴你與朕也有一夕之緣吧。怎麼提上褲,就想不認賬?做人做到這個份上,袁寶兒你可真夠冷血的。你今兒若是敢離開一步,信不信朕立馬調兵,剿了你們袁家所有道觀?」
黃瓊冰冷的聲音,讓袁寶兒再想走,這個時候又如何能離開?她們袁家侍奉大齊歷代帝王,對這些帝王冷血自然是清楚的很。尤其面前這位主,雖說君無戲言未必。可其出道以來,行事果斷、出手狠辣卻是不爭的事實。若是真的惹惱了這位主,儘管調兵剿滅袁家門下道觀未必。可讓袁家今後在江北諸路,難以立足卻是不爭的事實。甚至對於他來說,更是輕而易舉。
不說別的,單單就他繼位這幾年,一再扶持江西的天師道進入江北諸路,還冊封天師道現任掌教為護國真人。雖說未必真的要讓天師道一家獨大,但對袁家在江北的勢力,已經帶來了很大的影響。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她自然是心裏清楚的。這位主一直在逼着自己出面,而父親與兄長又一直護着自己。也不願意讓自己進入宮中,那個無風都要三尺浪的地方。
所以,父兄一直都抗拒不肯讓自己出面。而且早在他與自己有了那個事後,面對天下亂局以現的局面。為了保住袁家滿門,父親又順勢而為辭官隱居終南山之中。他繼位之後,三次徵召父親出山,都被一心避禍的父親拒絕了。這一系列恩怨,便是越積越深。這次袁家應呂端所求,派袁門如今最為擅長堪輿的自己出山,為他選定萬年風水吉地,也是有緩和的意思。
畢竟胳膊,是真的擰不過大腿。這些年,在他打壓之下,袁門雖說還未到傷了筋骨的地步,但也選入了舉步維艱的地步。雖說袁門深植大齊官場上百年,可這位主繼位之後,一向都是乾綱獨斷。很多人便是想要為袁門求情,都沒有那個膽子。但如今多少有些後繼無人的袁門,最為精通堪輿之術的,也只有袁寶兒一人。所以,就算在不情願,也只能派她來為黃瓊選址。
只是歷代帝王,在為自己陵寢選址的時候。除非離着京城極近,否則基本上都是靠着下面的人奏報,外加一副周邊的山川形勢圖,極少有親自來看的。所以打算選址完成後,便立即回山的袁寶兒,壓根就沒有想過會與黃瓊,還有司徒喚霜會有一面之緣。雖說做了單身母親這些年,穩重歸穩重了不少。可袁寶兒依舊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與之前相比並無多少的改觀。
壓根就沒有想過,會與黃瓊再一次相見的她。在家中寶貝纏磨之下,也想着這孩子自從生下來,便在山中道觀長大,還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如今天下承平,帶着孩子出來見見世面也好。再加上這孩子,天資極其聰慧。雖說小小年紀,可一身堪輿之術並不在自己之下。被父親私下裏面,稱之為袁門一家的希望。所以,便一併帶了出來,也算是補償這個孩子一些。
也正是因為這個孩子身世特殊,所以在見到黃瓊一行人後,袁寶兒第一個想法便是開溜。等到被黃瓊幾乎話給拿住,又急忙將孩子護到身後才道:「我知道,你身為當朝天子,可謂是萬人之上。別說剿了袁家門下的道觀,便是滅了袁家的滿門,也是輕而易舉。但請問陛下,我與你們很熟嗎?袁家已經避世十餘年,這些年從未踏足過京城,我怎麼可能與你熟悉?」
「更不可能與你這位一國之君,有過什麼一夕之緣。陛下就算身為當朝天子,可也不能隨意的信口開河,任意糟蹋我的清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出家人,怎麼可能會與你有那個關係?什麼提上褲子不認賬一類的話,這話切莫再說。龍穴已點,我的任務也該完成了,自當回山繼續清修。你我本就是兩類人,你是當朝天子,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道士,還是不見為好。」
袁寶兒的拒絕,黃瓊剛想說什麼。卻是被袁寶兒身後小道士,給搶在了前面:「寶姐,不對吧。你若是沒有嫁過人,那我從那裏來的?你與這個人,既然是熟悉,又死活不承認你們之間認識。而你這個人,一說謊右手便輕微的顫抖。現在你手抖的這麼厲害,明顯是你在說謊。你之所以死活不承認,難不成他就是外婆口中,我那個把你吃干抹淨,又不肯負責的爹?」
被那孩子揭穿了老底,袁寶兒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曲指很是彈那個小道士腦門幾下,才輕聲道:「我什麼時候,說那個傢伙是你爹?再說,我不是告訴你多少次了,你是天地孕育,是從石頭縫裏面蹦出來,被我撿回來的,天生就沒有爹。你有我,有外祖父母,有那麼多舅舅疼你還不夠?非要給自己找一個爹?你要是皮痒痒你與我說,我會好好幫你松松筋骨。」
見到袁寶兒發火了,那個小道士不敢在問了,一時場面上多少有些尷尬。不過見到這個小道士,古靈精怪的,與宮中那些少年老成,一個個年紀不大,可卻是跟老學究差不多的皇子大為不同,司徒喚霜倒很是喜歡。走上前,一把將這個小道士抱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個孩子一雙眼睛,與黃瓊幾乎一模一樣。而那個下巴,更是與娘娘有了六分的相似。
再加上二人之前的對話,以及自己第一次與黃瓊在一次時的情景,司徒喚霜立馬便明白,這孩子肯定是黃瓊的骨血。抱着這個孩子,又看了一眼搓着手,見到自己抱起孩子後,神色有幾分慌亂的袁寶兒,司徒喚霜輕嘆一聲。低下頭,對着正睜着一雙與黃瓊神似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這個孩子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這些年,都與你母親在哪裏生活?」
司徒喚霜的問話,這個孩子卻是反問道:「漂亮阿姨,你與那個男人什麼關係?那個男人,真的是我爹嗎?之前我問寶姐,我爹去哪兒了。她總是忽悠我說是天地孕育的,是從終南山一塊大石頭裏面蹦出來的。我們家雖說祖傳便是裝神弄鬼的,可我也知道,她那是純粹在忽悠我。人怎麼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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