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同樣有些失神,不知道在那裏想着什麼的黃瓊。一筆閣 www.yibige.cc此時已經從有些微妙的心情之中清醒過來的皇帝,輕輕咳了幾聲,將黃瓊從失神之中喚回來。在皇帝看來,該走的神已經走完,現在已經是言歸正傳了。寧夏那裏的問題在不做快速出決定,那是要耽誤大事的。
打仗打的便是錢糧,如今錢糧的問題都解決了,其餘的事情就不在是問題了。眼下國庫如此的寬裕,是最頭疼的便是國庫沒錢,根本就應付不了此次西北平叛的皇帝,之前沒有想到的。當最關鍵的問題不再是問題,剩下的事情便是選定人員出征平叛了。
對於此次隴右平叛,需要陝西路聯動上,父子二人都沒有什麼不同意見。但當談到誰能出任這個節制兩路文武官員的制置大使時,黃瓊原本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眼下正任河南路節度使的於明遠。只是話已經到自己嘴邊上,但黃瓊猶豫了一下後,隨即便又咽了回去。
於明遠雖說是文官出身,但現在卻是武官。自當年自己外公之事後,自己這位皇帝老子對武官一貫不信任。這種統轄二路文武官員,甚至在必要時,還要包括西京大營五萬軍馬的制置大使,老爺子是絕對不會選擇一名武官擔任的。自己提出於明遠,只會在第一時間被否決。
哪怕於明遠是由文轉武,老爺子也絕對不會同意,將如此大的權利交給於明遠這樣武官的。況且,自己還要留於明遠在京畿重地。眼下也許是在李秀的說服之下,也許是自己眼下身份的變化,讓於明遠原本若即若離的心態起了變化,在年前終於徹底低下了頭投靠了自己。
今年的春節與前不久自己長子滿月,於明遠雖說沒有送禮,也沒有派人道賀。但是卻暗中派遣心腹,給自己送了數封密信。信上雖說言語很隱晦,但卻也變相表達了效忠意思。眼下於明遠成了自己人,連同眼下已經正式轉正為虎牢關都統的趙無妨,這都是老爺子不知情的。
心中一直都有憂患意識的黃瓊,認為留一個自己人,在這京畿重地掌握兵權,還是不動為好。更何況,於明遠是自己在鄭州帶過的老部下。如果自己推薦於明遠任這個制置大使,很容易在於明遠身上公開打上自己的烙印,引起對軍權一向都抓得很緊的老爺子猜忌。
老爺子不僅不會同意,甚至搞不好還會將於明遠,從帶兵位置上調離。別看老爺子現在對自己不是一般的信任,將幾乎所有的朝政都甩給了自己。可軍權上,自己卻依舊半分都觸碰不得。當初自己一句於明遠在驍騎營威望過高,老爺子都能立馬將其調離。
若是在於明遠身上公開打上自己的烙印,老爺子又豈會放心在這京畿重地,放上一個自己的人,留在統軍的位置上,又是在河南路這種京畿要地。哪怕只是帶着幾萬戰鬥力並不強大的地方衛軍,對軍權看得過緊的老爺子,都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老爺子多疑的毛病,黃瓊可是從來都不敢忘記半分的。只是除了於明遠之外,黃瓊心中將朝中諸多官員,琢磨來琢磨去。卻是發現除了眼下正在山西路統軍平叛、安撫地方,根本無法調回的傅遠山之外,卻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接任,或是有能力出任這個制置大使。
而就在實在想不出合適人選的黃瓊,抬起頭見到老爺子,正用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時。卻發現自己在這裏,琢磨這個人選實在有些想多了。恐怕這個二路制置大使,老爺子心中根本沒有想過別人出任。老爺子心目中的人選,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自己。
在看清楚老爺子打量自己的目光中含義後,黃瓊心中輕輕嘆息一聲拱手道:「此事關係重大,既然父皇心中既然已經有了人選,兒臣沒有其他的意見了。哪怕是兒臣自認能力還有些不足,但還是那句話,苟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福禍避趨之?」
對於黃瓊回答之中,有些無可奈何的語氣。皇帝淡淡一笑道:「你倒是聰明的很,看到朕的眼神,便知道朕心中的人選是誰。不過你小子一向滑頭的很,做事上始終不肯出全力。朕還在琢磨怎麼說服你小子,卻沒有想到這次你答應的倒是痛苦。怎麼這次不推脫了?」
面對皇帝的質問,黃瓊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君為臣綱,您這都決定了,兒臣又那裏敢討價還價?更何況,兒臣琢磨了好大一會,也沒有琢磨出合適人選。在用人上,兒臣眼光遠不如父皇老道。既然您認為兒臣合適,那兒臣也只能硬着頭皮接旨了。」
「既然父皇點將點到兒臣頭上,兒臣又豈能在找藉口推脫?父皇即是兒臣的父親,更是兒臣的君。常言到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君父為隴右亂局憂慮,兒臣作為父皇的兒子與臣子,理應為父皇排憂解難,否則豈不是枉為人子、枉為人臣?」
「只是兒臣此次出任隴右、陝西二路制置大使,還希望父皇給兒臣,挑選一員老成持重的將領作為兒臣的副手。兒臣去年雖說在虎牢關,打過那麼一小仗。可真正指揮作戰的,是現任虎牢關都統趙無妨。兒臣自認為在統軍作戰,行軍調度上,都還是一個生手。」
「常言到術有專攻,大軍調動、作戰,還是讓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情為好。所以兒臣,希望父皇給兒臣,配備一名久經沙場老將作為副使。而且這個人,最好還是在隴右做過武官,實對那裏地形、民情都熟悉的。實在不行,在隴右打過仗的也好。」
「只有熟悉民情與地形,才更有利於此次平叛作戰。還有,兒臣府上的那個叫做范劍的賓客,他們家世代為商戶大賈,在西北有無數的商鋪與商隊,消息靈通的很。若是帶着他同行,便等於兒臣多了一雙耳朵。此次平叛,恐怕打的除了錢糧之外,最為關鍵點的便是消息。」
「寧夏府衛軍不是已經投靠叛軍,便是已經全軍覆滅。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靈州党項各部,在寧夏府遊牧耕種已經數百年。那裏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那裏可以設伏,那裏可以堅守,那裏必須要放棄。那裏缺水,那裏水不能人畜飲用,想必都早已經爛熟在胸了。」
「而在隴右本身衛軍,實在已經不堪大用的情況之下。我軍此次平叛,只能外調大軍。而客軍對地形、民情皆不熟悉,哪怕戰鬥力再強也要削弱三分。若是消息不靈通,我大軍只能疲於奔命。帶上那個傢伙,對我大軍平叛只有好處,絕對沒有什麼壞處的。」
「更何況,大軍千里征戰,隴右去歲又是大旱,所需糧草恐怕只能外運。而此次平叛,糧道對我軍至關重要。范家的商店遍佈隴右,一旦糧道出現異常,補給無法及時到達。我大軍可以利用范家,在隴右各地均有店鋪便利,想方設法的籌集糧草,必要時可以一解燃眉之急。」
說到這裏,看了看對自己這些要求,很是有些很是有些不以為然的老爺子。黃瓊咬了咬牙,將自己心中的感覺到需要的,乾脆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父皇兒臣此次出西北,不僅要隴右衛軍調動權。兒臣還希望,父皇將二路邊軍、以及陝西路衛軍的調動權,也同樣授給兒臣。」
「同時,也給兒臣在緊急情況之下,可以不請旨調動西京大營的全力。寧夏府與陝西路山水相連,甚至可以說雞犬相聞。而在兒臣看來,這些逆賊固守寧夏府並不足慮,我朝大軍一到,一群烏合之眾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朝廷,正兒八經的經制大軍對手。」
「衛軍早已糜爛不堪,戰鬥力低下已經不是什麼秘聞。他們也許可以擊敗幾千衛軍,但未必是四大營幾百人的對手。所以他們若是據城死守,兒臣並不擔心。就寧夏府那種地方,兒臣困也困死他們了。兒臣最為擔心的是其成為流寇,四處流竄,那才是真正的貽害無窮。
「尤其是此次陝西路旱情,並不比隴右輕的情況之下。一旦被其流竄進入陝西路境內,到時候後果恐怕會更加的嚴重。寧夏府平叛,陝西、隴右二路必須要聯動,一個堵、一個剿才可以。至於情況緊急時候,調動西京大營五萬精銳的權利,兒臣是擔心北遼有可能趁火打劫。」
要這些東西,黃瓊這絕非是漫天要價,而是純粹出於不打無準備之戰。自己不準備齊全一些,到時候恐怕就要誤國、誤己了。一想起與寧夏府山水相連,但民風之彪悍不次於隴右的陝北地區,黃瓊現在便感覺到多少頭皮發炸。而最為關鍵的是,太祖皇帝陵寢眼下就在陝西。
黃瓊估計陝西衛軍的戰力,恐怕並不比他的左鄰右舍強到那裏去。如果拓跋繼遷東竄,單憑陝西衛軍的那點戰鬥力,估計根本就堵不住。若是被那位老兄,流竄進了陝西,別說對太祖皇帝陵寢做點什麼,就是驚動了太祖皇帝的陵寢,自己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前後兩世皆熟讀史書的黃瓊,可沒有忘記就是幾百年後的那個王朝。祖陵被一群造反者焚毀,多少戰功赫赫的文臣武將丟了腦袋。而本朝講究的便是一個孝字。眼下太祖皇帝的陵寢,就在西京長安西北方向。若是自己這位老祖宗陵寢掉了一塊磚,自己恐怕都要自刎以謝天下。
而陝西路對面的北遼西北統軍,因為距離北遼皇室主要依靠的部族,相對來說偏遠一些。西北統軍司,更多的是用來控制大漠西部各部族,鎮壓西北各部族反抗和叛亂的,而不是用來與大齊對峙的。其西北統軍司,重點在對內、而不是對外。
對於北遼來說,這些部族雖然在其多年征伐之下,轉而歸順北遼。但對北遼的向心力,卻遠不如大漠草原東部,北遼起家地帶的契丹、奚等部族。而且時常叛亂不定,北遼設置的西北統軍司,更多的是對這些部族威懾與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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