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身冷汗,被嚇得半死的人。讀書都 www.dushudu.com桂林郡王臉色略微好了一些,抬了抬手道「起來罷。英王的事情,也是本王有些看走眼了。你這些年在蜀王身邊,也算是為本王做了不少的事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的那些小失誤,本王也就不追究了。」
雖說聽到主子讓自己起來,可這個人又那裏敢就此真的起來?直到又重重磕了幾個頭之後,這個人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謝主子寬恕下屬無能之罪。請主子放心,今後屬下一定為主子盡心竭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會再出任何的差錯,絕不辜負主子的厚望。」
對於這個人的保證,桂林郡王只是淡淡一笑道:「對於你的能力,本王還是相信的。既然你有那個能力,那本王再交待你一件事情。朝廷眼下要全面開放海禁,收回王府獨享百年的海外通商之權,並命令王府關閉設在泉州的十二商行。」
「雖說這是朝廷的聖旨、朝廷的律令,按道理說便是本王也不得不接受。但就這麼將歷代先王苦心經營百餘年,方才打下來的江山,就這麼拱手交出去,本王實在有些不甘心。陸文濤,既然你在蜀王府號稱賽毒士,那以你之見本王又該如何去做?」
若是眼下亡命天涯的蜀王,見到此時規規矩矩的,站在桂林郡王的這個人,估計得活活氣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他苦心尋找多日,直到倉皇離開京兆之前都未能找到。原來一直被他倚重,掌握了蜀王府大半秘密的,他眼下欲除之而後快的陸文濤。
陸文濤極其狡猾奸詐,跟在蜀王身邊也已經十多年,對蜀王的性格早已經是了如指掌。蜀王派他去鄭州主持對景王家眷滅口,他便察覺出蜀王有要對自己是滅口的心思。所以,他雖說去了鄭州,但壓根就沒有露面。因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露面,命肯定就沒有了。
在被蜀王派到鄭州的大理與吐蕃高手,被黃瓊亂箭團滅之後,他便潛回了京兆。只不過這個人膽大包天的很,他並未徹底的消失在蜀王身邊。潛回京城之後,他就隱藏在了蜀王別院,密道出口還不到三十步的地方。當初他為了監視蜀王別院,設立的一處秘密據點之內。
因為每次與蜀王進京,蜀王一向都不允許他進入別院。不僅不允許他進入別院,甚至就連蜀王別院通往外界的兩條密道,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若不是他無意之中發現,他都不知道這個別院,居然還有通往外界的通道。正是發現了蜀王,居然並沒有什麼事情都告訴自己。
蜀王的這個做派,讓他產生了一種,蜀王對自己並不完全信任,甚至可以說已經開始提防自己的感覺。所以,他便利用自己在蜀王府這些年,借窩下蛋秘密培養的一些心腹,在別院兩條密道的出口處都設置了監視的據點。而且這次,他在面對對桂林郡王時也沒有說真話。
他不僅知道蜀王沒死,而且就連蜀王倉皇逃離京兆時的情況,身邊跟着的是誰。都被就隱藏在距離蜀王出逃那條密道出口,還不到三十步一座二層閣樓內的他看在了眼裏。甚至就連蜀王從京中出逃奔向松州,沿途接應的秘密據點,都是他一手策劃、設立的。
只是誰也不知道,此事他為何隱瞞了下來。哪怕在桂林郡王面前表現的異常戰戰兢兢,但依舊沒有說出蜀王真正的下落。至於現在,雖說桂林郡王在語氣之中,表現了對自己的重視,可多年的臥底生涯讓陸文濤,對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尤其是面前的這位主子。
哪怕他無論在表面上,表現出如何對這位主子懼怕。但在內心他卻從來都沒有,信過桂林郡王的任何一個承諾。所以,對於桂林郡王的問計,陸文濤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自豪,反倒是刻意做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架勢。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被這位郡王誇獎未必是好事。
他是當年蜀王出宮不久,便被桂林郡王推薦給蜀王,以謀士的名義卻是做着臥底的事情。但陸文濤卻清楚的知道,桂林郡王安插在蜀王府的眼線,絕對不止自己一個。自己在蜀王府雖說位置很重要,但在桂林郡王府卻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
自己在那邊的真實地位,甚至都算不上主事者。桂林郡王府安插在蜀王府的眼線之中,主事的另有其人。而他更知道的是,雖然蜀王與桂林郡王一向都是相互利用,但生性極其多疑的蜀王對桂林郡王同樣不信任。蜀王府在桂林郡王府,一樣也安插有眼線。
只是儘管這些年,在蜀王府接觸了大量的機密,其中甚至包括皇宮內的一舉一動。便是蜀王安插在宮中這個慎妃,都是他提出並負責的。甚至為了防止慎妃真的與皇帝產生私情,讓慎妃為蜀王產子的事情,也是陸文濤一手策劃的。
但在蜀王府這麼多年,對於蜀王府安插在桂林郡王府的眼線,他卻始終都不知道其身份。便是蜀王手中的桂林郡王府情報,都不會讓他看到。蜀王針對宗室其他諸王與宮中,他都能插上手。惟獨這個桂林郡王府,蜀王也會讓知道一些東西,但真正的核心卻根本不讓他知道。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蜀王府在桂林郡王府不僅安插有細作,而且這個細作的身份並不低。因為從他掌握的隻言片語之中,就連桂林郡王府的一些隱秘事情,甚至桂林郡王府在廣南西路的十萬大山之中,秘密訓練了十萬精兵的事情,蜀王都是清楚的。
多年來除了自己,對這位桂林郡王的了解。再加上通過從蜀王府掌握的,一些關於桂林郡王府的情報,陸文濤對這位桂林郡王的為人很了解。可以說,便是桂林郡王的那個世子,對他父親的了解,恐怕都沒有陸文濤知道的多。
雖說直接的接觸不多,但正是多年的了解下來,陸文濤知道眼前的這位桂林郡王,是比蜀王更加陰狠的人。如果說蜀王是一隻兇狠與狡詐並存的狼,那麼這個桂林郡王便是虎狼的綜合體。兇狠程度上遠超過蜀王,陰險狡詐的程度上,蜀王更是拍馬都難及。
這位主子很喜歡聰明的人,但卻不喜歡在他面前,表現得太過於聰明的人。也正因為如此,陸文濤在這位主子面前的表現,遠遠要謹慎於在蜀王面前。對於桂林郡王的誇獎,他甚至連一丁點的激動,都不敢表現出來。因為那樣,在這位主子面前,就表現得太做作了。
反正這位主子,喜歡看到自己給別人帶來壓力,讓別人表現得戰戰兢兢的樣子。這位主子太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了,別人越是在他面前表現得誠惶誠恐,越是表現得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就越是高興。這位主子一向都是自認為,他是這個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所以對於桂林郡王的問話,他沒有敢接,只是小心翼翼的道:「回主子的話,屬下這些年一直在蜀王府,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對於王府之事不是太清楚。此事如果需要屬下做些什麼,還請主子明示,屬下一切聽主子的吩咐。」
對於陸文濤的這番表現,桂林郡王並未感覺到意外。陸文濤是聰明人,而他喜歡聰明的屬下。不過若是這個人過於聰明,甚至超過他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滿意歸滿意,但桂林郡王平淡的臉色卻並未有絲毫的改變。只是淡淡看着陸文濤,眼中的精光貌似要將他看穿一樣。
再一次打量了唯唯諾諾,站在面前良久的陸文濤良久,桂林郡王才道:「你不要在京城繼續呆下去了。這些年,你幫着蜀王做了不少的事情,京城之中想必也有不少的人認識你,你在京城盤恆久了容易出事。明兒你便去泉州,本王決定將泉州的事情交給你主持。」
「朝廷讓本王關閉十二商行,將通商之權交出去。好,本王交出去便是。本王倒是要看看,離了桂林郡王府,就朝廷那些酒囊飯袋一般的官,能夠做出什麼名堂來。你到泉州去,首先便將十二商行都關了。至於私底下的那些,暫時也都停下來。」
「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不能讓那些番商買到一兩茶葉,一匹絲綢、一件瓷器、一擔藥材。告訴江南那些商戶,若是有人敢背着本王,私下與那些番商交易,那就祈禱別讓桂林郡王府知道。否則,讓他們全家洗淨了脖子,提前找好收屍的人。」
「哼哼,本王倒是要看看,那些番商一兩茶葉都買不到,你拿着什麼去收稅?這個通商之權,便是給了你們,你們又有什麼用?你既然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本王不義在後。你想斷了本王的財路,本王便要斷了你們的生路。沒有了桂林郡王府每年三成進項,拿什麼養兵?」
此時的桂林郡王,又哪還有白天在皇帝面前的儒雅之相,臉上的表情活脫脫的就是一頭餓狼。而在他說完自己的想法後,最終鬆了一口氣的陸文濤連忙道:「主子好高明的釜底抽薪之計,屬下佩服之極。請主子放心,屬下到了泉州後一定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
陸文濤的保證,此類話聽多了的桂林郡王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揮揮手道:「嗯,你做這種事情,本王還是放心的。好了,現在天色已晚,你明兒便要去泉州,早點去休息吧。你去找總管,就說本王吩咐的,讓他找兩個處子陪陪你。」
「今兒園子中的女人,你可以隨便的挑,看上那個就選那個。這些年,你也算是勞苦功高,只是現在還有些不到時候。待到大事定了,本王自然重重有賞。記住,只要忠心為本王辦事,本王絕不吝嗇。但若是三心二意、暗藏私心,本王也絕對不會太寬容。」
雖說一向都認為自己是心狠手辣的主,但在這位比他心狠一百倍,手段也毒辣一百倍,勢力更是他遠遠無法奢望的桂林面前。陸文濤總是感覺心驚膽戰,幾乎每次見到這位主子,尤其是那雙冰冷的眼神時,心中都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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