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煙這番話完,李秀卻沒有回答她。詞字閣http://m.cizige.com只是靜靜的望着屋頂,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良久李秀忍着一身的酸痛,以及兩處隱秘部位的疼痛起身。出去端了一盆熱水,仔細的給着眼下一動也不能動,滿身都是痕跡的林含煙擦洗着身子。
到底是做過母親的人,承受力要強得多。李秀的恢復,比只是第二次經歷人事的林含煙要快的多。雖此次受創要比林含煙重一些,可身體底子也要好得多的她,只是緩了一會便已經能夠下床。
看着這些日子日漸消瘦的林含煙,知道這幾年外表看起來尊崇的這位景王妃,實際上過的是什麼樣日子的她,實在有些心疼自己這個妹子。原來的丈夫景王,非但沒有做過任何身為丈夫應該付出的責任,反倒是差點毀了她的一生。
在自己進府之前,便是連一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櫻一切只能默默的忍受,所有的遭遇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一好日子都沒有過,便成了寡婦,可想要再嫁卻都沒有資格。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體貼她的男人,卻又只能過着這種偷偷摸摸,根本就沒有辦法公開。
林含煙剛剛那番話中的苦澀與傷感,也是出自書香人家的李秀,又如何聽不出來?可李秀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這個苦命的妹子。可就算在心疼這個妹子,李秀也知道有些東西,自己也是無能為力的。
她只能寄託於那個英王,有一真的能將這個苦命的妹子拯救出來。至於自己的未來,李秀也只能苦澀的一笑。一個連兩個孩子,都需要叔子幫着養活的寡婦,又有什麼將來可談?對於現在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離開的黃瓊,自然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二女之間的對話。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匆匆離開的時候,從林含煙所住的院子門口,一處竹林之中轉出一個人,正用仇恨的目光盯視着他的背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景王的王長子。
林含煙因為成親之後,一直都沒有與丈夫圓房,自然也可能生出來兒子。這個王長子的母親,原本是景王府的一個婢女,後來成了景王的通房丫鬟。在景王大婚之前,才因為誕下景王的長子而被冊封為藤,這才有了名位。
其母因為生尖酸刻薄,外加一身家子氣,並不為景王所喜,只是在醉酒時臨幸了一次。所以雖早早的便為景王誕下了王長子,但直到景王大婚之前才給了一個封號。但也只給了一個藤,按照定製親王側妃之中,也就是妾中最低級的封號藤。
連一個孺人,都沒有能夠混到。母親不受待見,連帶着這個王長子也不為景王所喜。不過這位王長子,雖然平日看起來並不愛話。但在其母的教輸之下,對王府中人尤其是自己的嫡母可謂是仇恨的很。
前些日子,其母被黃瓊與林含煙聯手教訓了一頓。又被林含煙親自掌嘴,雖老實了許多,但卻對林含煙這個正妃更是仇恨。這些日子,背地裏沒有少在自己兒子面前抱怨。更是助長了這位王長子,從心裏面對林含煙這個嫡母的仇恨。
今兒他本來是被其母,打發來找林含煙請示事的。只是走到嫡母所居院子的時候,正與前來探視林含煙的黃瓊遭遇。只不過當時有些心不在焉的黃瓊,壓根就沒有看自己這位嫡親的侄兒。黃瓊雖是無意,但卻讓這位王長子更是嫉恨,認為自己這個叔叔看不起他。
只不過這個子掩飾的很好,在黃瓊進入院子後,他就躲在了一邊,一直等到現在黃瓊出來。儘管這個孩子年紀還不大,只有十三四歲。但盯着黃瓊背影的眼光,就像一條毒蛇一樣,異常的冰冷和兇狠。
離開林含煙院子的黃瓊,返回前府的時候,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何瑤三女也沒有休息,一直都在等着他一同用晚膳。見到何瑤三女一直都在等着自己,饒是黃瓊眼下的臉皮,已經鍛煉的今非昔比,但依舊不由得老臉一紅。
黃瓊表現出來一閃而過的異常,或是應該羞愧。雖林婉清與朱杏兒沒有看出來,可何瑤畢竟年長一些,卻是一眼便看了出來。儘管猜出來黃瓊這一下午,究竟去了哪裏。卻何瑤什麼都沒有,見到黃瓊進來便靜靜的站起身來。伺候黃瓊淨手後,又親自給他盛好飯。
靜靜的用罷晚膳,黃瓊正準備去書房待上一會的時候。門外卻傳來劉虎的稟奏,現任河南節度使於明遠,驍騎營副使郭晨有要事求見。聽到這個時候,這二位一個驍騎營前任都指揮使,一個現任副使求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不安的黃瓊,沒有任何耽擱的立即傳見。
只是二人進來的時候,身後的幾個驍騎營將士,卻抬着一副擔架跟了進來。見到黃瓊,二人匆匆施禮之後。於明遠回身將蓋在擔架上,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打開後道:「王爺,這是趙無妨剛剛送到鄭州的。末將接到人之後,聽是王爺身邊的侍衛,便馬上送了過來。」
聽到趙無妨讓人送過來的,黃瓊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趕到擔架之前。當看到擔架上的人時,饒是出宮已經近一年的黃瓊,已經養成了泰山崩於左而不變色的沉穩。但卻依舊眼前一黑,滿口牙齒也咬得吱吱作響。
自當初黃瓊入驍騎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黃瓊如此失態的於明遠,連忙道:「王爺,這位王侍衛是在虎牢關以西六十多里,一處山溝之中被幾個打柴的山民發現的。在發現是王侍衛後,無妨從虎牢關軍中選了幾名大夫搶救了數日,才勉強吊住王侍衛一口氣。」
「只是虎牢關無什麼好的大夫,費了數日之功,也不過勉強維持王侍衛這口氣。無妨怕在繼續耽擱下去會真的沒有救了,在王侍衛勉強可以上路之後,便命人急送鄭州來。並告之下官與郭副使,此人是王爺身邊的親隨侍衛。」
「劉兄,你馬上去將那個李大夫請過來,快去,以最快的速度找過來。」見到擔架之上只剩下一口氣,渾身上下不知道被虎牢關那個蒙古大夫,包紮的有如木乃伊一樣的王大龍。黃瓊幾步搶到門口,厲聲吩咐劉虎馬上將跟隨驍騎營主力,一同抵達鄭州的那個李大夫請過來。
當被劉虎幾乎用拎的,從被窩裏面拽出來的李大夫,趕過來打開王大龍身上包紮的布條時,看着布條之下王大龍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的身體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些傷口不是打出來的,而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硬割出來的。
而李大夫在仔細檢查一番之後,轉過身對着一臉期待目光,看着他的黃瓊搖頭道:「王爺,請恕在下已經實在無能為力了。王侍衛的手筋、腳筋,皆已經為人給挑斷。四肢被人,硬生生的一節節給打斷,十指也是被人一節節的掰斷。」
「您看這十指的指甲,也被人有意的拔掉。這雙眼睛,也是被人用針活生生刺瞎的。而身上這些傷口雖都不致命,可也被人放上了大量的螞蟻,已經導致了全身的潰爛。如此重傷,加上被人有意識的拖延了時日,現在已經是針矢無效了。王爺,在下實在無能無力了。」
「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會下如茨毒手。真不知道,這些日子王侍衛究竟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就算折磨人,也沒有這麼這折磨的。下手之人,簡直都不把缺做人看。」
聽到這個李大夫的話,黃瓊有些不敢相信道:「李先生,本王知道你醫術高超。當初本王與劉虎那麼重的傷,你都能最終妙手回春。難道這次是真的無能為力了?本王拜託你,能不能再想想法子,一定要將大龍給救回來。哪怕是成了一個廢人,只要他活着便好。」
黃瓊語氣中的急切,讓李大夫也只能搖頭苦笑道:「王爺,俗話藥醫不死之人。王侍衛與您當初,還有劉侍衛當初的傷勢都不一樣。您那次內傷並不是很重,只不過中毒比較深而已。至於劉侍衛那時看起來雖嚇人,可傷處大多也只是體外傷,遠沒有眼下王侍衛傷重。」
「若是剛剛受贍時候,便抬過來我也許還有些辦法。可現在,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以救治了。王爺,您還是給王侍衛預備後事吧。王侍衛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能堅持到現在,全憑一口氣吊着。」
到這裏,李大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王爺,如今的王侍衛別在下真的無能為力,即便是救回來還能如何?王侍衛現在連廢人,都已經算不上了。最多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這樣的王侍衛,他自己又如何能接受?」
李大夫這番話完,還沒有等黃瓊什麼。那邊自入英王府之後,與王大龍關係甚佳,甚至到了如果出事,相互託付眷屬地步。自將李大夫請回之後,一直抓着王大龍手不放的劉虎,突然開口喊道:「王爺,李大夫快來,大龍的脈搏沒有了。」
劉虎的喊叫,讓黃瓊也顧不上什麼尊卑了。幾步走到王大龍身邊,抓起王大龍的手,一直在喊着王大龍的名字。可等待他的,只有王大龍漸漸冷卻的身體,以及正為王大龍把脈的李大夫搖頭:「王爺節哀,大龍他已經去了。」
抬手制止了其他想要勸的人,眼下表現出一種異樣平靜的黃瓊,抬起頭對劉虎道:「劉虎,你去安排人將大龍的身體擦洗乾淨。在去買一口最好的棺材,將大龍好好的入殮。大龍的身後事,一定要辦的妥當。在派人去通知賈先生,將大龍的家眷全部接到英王府。」
「告訴賈先生,今後大龍的家眷由王府贍養,大龍的家人便是本王的家人。如果大龍的家人生活上,出現什麼問題,本王不找別人只找他算賬。還有,虎牢關陣亡的那幾個侍衛,家眷也一併照此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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